好象外婆看到了我,她好象真的還能記得我,我微微回過頭的時候,發現外婆好象盯着我看,我也看到了她,當你發現對方認出你來後,你如若不跟人家打招呼,是很沒禮貌,心裡也是過不去的,但是我跟她外孫女都沒說話。
我感覺不跟外婆打招呼,實在沒禮貌,我故作很突然,然後走過去說:“哦,沈總啊,你也在這裡啊?”,她被我嚇了一跳,身體真的抖了下,她是沒想到我會這麼大聲地與她說話的,她點了點頭說:“恩,在這裡做麻餈呢!”
我根本不是想跟她說話,我是想跟外婆說話,我感覺外婆太親切了,我喜歡她,我忙走到外婆身邊說:“外婆,你還記得我嗎?”,她笑了,點着頭說:“記得,記得,你跟藍藍來過我家的,我記得呢,還在我們家住了一個晚上呢,你叫,叫——”,我忙說:“我叫劉小天!”,她忙拉起我的手說:“乖乖,是的,是的,趕緊吃麻餈,好吃呢!”,說着,她就跟藍藍說:“藍藍,趕緊拿麻餈給弟弟啊?”
她回頭看了我下,感覺我好象不怎麼鳥她,她就拿了兩個給我說:“吃吧!”
我拿過來,拿在手裡吃着,周圍的人漸漸少了起來,我邊吃邊走到外婆那裡說:“外婆,我來嘗試下!”,周圍還有一個男的,好象是沈藍什麼舅舅吧,他在那裡打着木錘子,我拿起來在那裡打着,我邊打那個錘子砸着糯米,她在旁邊說:“不上那樣子的,要一下下地砸!”,我回頭看了她下,她眨了下眼睛。
我沒理它,感受了下,然後又去幫外婆滾那個芝麻,她竟然又說:“你那樣滾了太多了,不均勻,你看外婆那樣子怎麼弄的!”,我擦了擦手,站起來在她身邊小聲地說:“還會做這個啊?”
她突然說:“怎麼不吃啊,不好吃啊,那你吃這個!”,她說着,竟然回頭拿一個直接放到我嘴邊,特別討好我的樣子,有點勾引的味道。
我自己接了過來,吃了幾口,我又走過去跟外婆說話,外婆說:“有時間啊,再跟藍藍去家裡玩!”
“外婆,小天現在挺忙的,他開了個養殖場!”,她什麼都知道。
我忙說:“外婆,等雞長大了,我給你送去,以後你要是吃雞蛋啊,什麼的,自己別買了,我經常給你送去!”
她外婆說:“你看,這孩子多懂事啊,藍藍,你可要好好疼這個弟弟!”
她一笑說:“知道了,外婆!”
我又走到她身邊,小聲地說:“你老公沒一起來啊?”
她聽到這句,表情立刻變了,有點手忙腳亂的樣子,她不會回我的,她還生氣了,她低頭不說話。
我很平靜地說:“沒什麼,我都想通了,不會像以前那樣任性了,沒別的意思,真的就是朋友間的關心,以前有說話不對的地方,請您諒解,你給的錢,我拿來開那個養殖場了,以後賺了,再給你!”
“不要!”,她輕輕地說了句,心裡似乎不是滋味,手在那裡拿着那個塑料袋,不知道要幹嘛。
我說:“別多想了,沒事,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第二批雞苗什麼的,都還順利嗎?”,她問我。
我說:“還好吧,這次應該沒問題,謝謝你!”
“不謝!加油!”,她轉過身去,不想跟我說話似的。
我看着她,她突然很大方地說:“一個人過來的啊,晚上怎麼吃的?”
我說:“恩,隨便!”
她說:“你要是有時間,我請你吃飯吧!”
我當時竟然說:“不了,我還有事,改天吧,我請你!”
她聽到這個後,有點失落地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那天晚上,我自己一個人去吃的飯,吃過飯後,沈大哥來了電話,說幾個朋友在唱歌,一定要讓我過去,我感覺是的,也需要放鬆一下,就去了。
沒想到,她竟然也在。
景寧的KTV剛剛興起那時候,雖然不是太多,但是有一點我必須要說,那裡的環境好,就算我後來到其他城市,除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會所,沒幾個環境很好的,但是景寧有一家環境特別不錯。
沈大哥讓我去,我一般都會去,不管吃飯場合還是玩的場合,他人很好玩,對我也好,必須的。
到那後,按照他說的包間,我推開了門,裡面好大的,是一個大包間,裡面有不少人,男男女女的,我一進去, 沈大哥就看到了我,然後把我招呼進去,接着開始一一給我介紹,沈大哥那天作陪的是一些外地客人,大概有六七個是外地,剩下的都是本地的,有的是他局裡的,女的嘛,有一些還滿漂亮啦,突然就介紹到了角落裡沈藍那,那幾乎相當一個大廳,三三兩兩坐在一起,桌子上全部是酒水零食,沈大哥介紹差不多了,在一張桌子上坐着沈藍,她在那裡剝着瓜子,沈大哥說:“沈總,就不介紹了,呵,認識!”
她看了我一眼,就繼續剝瓜子。
臺上一個男人在那裡跟一個女人唱着《遲來的愛》,唱的十分動情,男的手摟着那個女士,帶着友好以及傷感的曖昧,聲音有些哀怨但是又有點殺豬的粗莽。聽着讓人感覺有一種懷舊感。
我坐在一個沙發上,拿着啤酒跟幾個剛認識的朋友喝着,遠遠地看着那個女人坐在那了,她也擡頭看了我,在昏暗的光線裡對視着,也只是那麼偶爾看一下,周圍的幾位朋友都上臺去唱歌,我一人坐那裡,我喜歡這樣的氣氛,不大愛唱歌。
我一個人在那裡喝酒,她的身邊也就剩下她一個人了,我點起根菸,抽了幾口,感覺這種地方真的會讓男人感到放鬆,也許只限我這類男人,太風塵的場所,我是不喜歡的,但是這裡面有情感,有傷感,有懷舊,有曖昧,還有她。
心思都在她身上,那麼嘈雜的聲音,完全沒聽進去。
要是周圍沒人,我真能跑她旁邊去坐,我以爲我能用時間把她淡忘,可是時間根本做不到,有些女人,她好象是牽着你的靈魂的,從她進入你的腦海裡,就不會再消失,猶如當地的大山一樣,從形成後就再不會泯滅。
她隨便一個眼神,一個舉動,一個身影,一句話,一個笑聲,甚至是一絲嘆息,都會那麼的讓你感到與衆不同,那就是她,無人可以取代。
突然沈大哥在臺上叫着我,他要讓我唱歌,喊着我說:“小天啊,快過來,過來,唱首歌,每個人都要唱的!”,所有人都望向我,在那裡拍手鼓掌,我那個時候很少在KTV裡唱過歌,真的很少,大學畢業的時候,散夥飯後,我第一次去過KTV,其他的包括踏入社會後都很少去玩,我忙說:“我不太會唱,你們唱吧!”,沈大哥沒有放過我,下來把我拉了上去,在這麼多人面前,我顯得有些拘謹,我看到了她,她在臺下跟那些人一起拍手,臉上帶着微笑,那種鼓勵的微笑,笑的特別欣慰,帶着一個女人的幸福感,那感覺不知道來自什麼,她笑着,意思是很期待我唱。
我那天很巧,因爲今天寫到這兒,在今天這個日子,寫到這兒,的確很巧,那天我唱了首張國榮的歌,《沉默是金》,今天在我講述這個故事,寫到這兒的時候正好是哥哥的忌曰,此刻旁邊的音箱裡正在放着這首歌,那個時候是哥哥離開這個世界兩週年,時間大概也就在這個時候,伴隨着那熟悉而又優美的旋律,我張口唱了這首歌:
今天這一節,謹以此獻給我最喜愛的偶像以及我一生中最愛的女人沈藍。
夜風凜凜/獨回望舊事前塵/是以往的我充滿怒憤/誣告與指責積壓着滿肚氣不憤/對謠言反應甚爲着緊/受了教訓得了書經的指引/現已看得透不再自困/但覺有分數/不再像以往那般笨/抹淚痕輕快笑着行——
我唱的特別的投入,唱到傷感處,心裡有些難受,我一直盯着大屏幕,最後唱完後,我回過頭去,我看到了她,她雙手合在一起,一動不動,眼睛望着我,特別緊張,還沒回過神來,然後別人鼓掌,她牙齒咬着嘴脣,慢慢地拍着手,有幾絲傷感在眼裡,但是在昏暗的燈光下已經分不清是傷感還是無言了。
大家叫着要我再唱首,說我唱的太好了,其實我也知道,我唱歌還不錯,以前在老家,上學的時候,我後來買過了一個播放磁帶的隨身聽,那些寂寞孤獨的朦朧青春裡,我整曰聽着哥哥和羅大佑的歌,有時候也會跟着唱,大概是從小對文藝以及音樂的敏感,唱的不壞。
我當時感覺很感動,臺下不管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都要我再來一首,我握着話筒,想着臺下的她,當時是有點緊張,我感覺自己想表達點什麼,可是又那麼的緊張,因爲她在,她就在下面,我說把這首各獻給我最愛的人,名字叫《一生中最愛》,這歌是譚詠麟先生的,也許這首歌最能表達我內心的感情,是的,是爲她唱的。
當我說完這些話後,我看了她一眼,她傻傻地愣在那裡,一動不動,眼睛望着我,已經有些迷離,燈光照着她,有些晶瑩的光,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她的眼淚。
如果癡癡地等某曰/終於可等到一生中最愛/誰介意你我這段情/每每碰上了意外/不清楚未來何曾願意/我心中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