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們兩個就爭吵了起來,我聽到我媽在隔壁房間裡哭了,我走了出來,然後說:“阿姨,我從來都沒有不尊重過長輩,沒有,但是今天我想跟你說的是,寧寧和沈藍都懷孕了,她們是你的女兒,我不好說什麼,但是你也爲她們想一想,他們都快要生產了,你這樣,是不對的!”
她還在那裡說,真的是不考慮她女兒的感受,最後我實在氣憤了,我說:阿姨,你不要吵了行不行?你要她們怎樣,是我的錯,你有本事你衝我來發對不對,你對你女兒,對自己閨女吼,應該嗎?”
她還想說什麼,我猛地也吼道說:“好了,阿姨,我走還不行嗎?我走!”,我說着,拿着鑰匙就往外走,然後寧寧喊着我說:“你去哪啊?”,寧寧母親說:“讓他走!”,我對寧寧說:“寧寧,你好好給我把身體養好,不要給我出來!”
我走下樓的時候,在下面站了老一會,我又不敢真離開,萬一寧寧跑出來,萬一不小心碰到,萬一跌到,沒有多久就要生了,出來後,我站在小區裡的那裸樹下,我突然感覺特別難受,我想這難受有很多原因,有沈藍的原因,有家庭的原因,這以後怎麼辦啊?她媽這樣不講道理,對自己女兒都這樣,以後什麼時候是個頭,而我是一肚子的火,我卻沒有辦法發,我只能忍着,心裡憋的厲害,我是火氣很大的人,但是這個時候,你怎麼辦,那是你的愛人,但是也是她女兒,你——我感覺特別難受,就感覺被生活,被一直以來的跟寧寧的壓力,現在她母親的,等等。
我蹲在那裸樹下抽菸,蹲在那兒,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天我感覺太陽特別刺眼,天氣又熱了起來,太陽很毒辣,就是蹲在樹下,我都感覺後背被曬的厲害,有時候想想,這就是我想要的幸福嗎?我知道男人需要責任,需要忍耐,是的,只有這樣了。
我拿着小樹枝無聊地在地上寫着字,寫的是藍字,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要寫這個字,總感覺是心裡很不自覺地想法吧,就在那兒寫着,寫了好多藍字,跟個孩子小時候在地上玩螞蟻一樣。
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在我後面說:“對不起,你不要太想我媽媽說的話!” ,我匆忙地去擦掉地上的字,然後擡起頭,我看到她轉到了一邊,沒有看我,我再次看着地上的字,然後又用手抹了幾下,我沒有說話,她又說:“我媽年紀大了,我爸離開後,她情緒一直不穩定,你不要多想!”
我也不看她,蹲在那裡雙手牽拉在前面說:“我不會多想的,沒事,外面太熱,回去吧!”
我不知道她走了沒有,她也沒有說話,過了半天,我回頭看她,看到她從上往下看着我,她說:“你也回去吧,我媽現在情緒好了,你在這外面也挺熱的,回去吧!”
我站了起來,然後往一邊走,我走了會,然後回頭看着她,皺起眉頭,微微一笑,伴隨着刺眼的陽光,我看着她說:“幾個月了?”
她聽到這個,有些茫然,她沒有想到我會這樣問她,她愣了下,眨了下眼晴說:“什麼?”
我手放進口袋說,然後腳搓着地上的小石塊,再次擡起頭笑了下說:“孩子幾個月了?”
她說:“哦,五六個月吧!” ,我看了看她的肚子,我也看不出來具體幾個月,但是想一下,五六個月,那,呵,我也從來沒有那樣想過,挺好的,我心裡有些酸,似乎還在期待會有什麼奇蹟的發生一樣。
我說:“挺好的,回去吧!” ,我看着她,然後又擡頭去看天邊的雲。
當我再次看她的時候,她就那樣在那裡看着我,卡通的揹帶褲,挺起的肚子可愛的頭髮,白哲的雙手,襯衫袖子被褸到胳搏彎,雙手也放在口袋裡,那樣看着我。
我們就這樣看着,隔這一段距離,誰也不說話,這讓我想到了一首詞,相顧無語,緯有淚千行!
其實沒有淚,只有笑,但是這笑,似乎比淚還要傷感,無奈,看着可愛的她,我多麼希望那個孩子是我的,那是我的骨肉,我好想上去抱抱她,抱她下,親吻她下,不知道爲什麼,那個中午的陽光突然讓我的身體又有些炙熱了。
也許註定是不能相見的,只要一見面,總會出一些事情吧。
她站在那裡,眯着眼晴,看着我,然後她低着頭,手放在口袋裡,慢慢地走到我面前,然後停下來,最後她擡起頭,看着我說:“我也不知道我媽怎麼知道的,她就是這樣,說過了也就說過了!”
我說:“沒事,怎麼說我都可以,我只是不想看到她那樣對你們,畢竟你們都這樣了,我沒事,你回去吧,外面太熱,平時出去什麼的,也小心點,也不要老跑出來,在上海準備住多久?” ,我平靜地看着她說。
她微微一笑,也顯得很大方地說:“我還好,沒事,畢竟是第一次這樣,感覺還年輕呢!” ,她說的是第一次懷孕,第一次有孩子,就跟年輕的時候第一胎一樣。
我說:“能見到你這樣,其實我,我也挺爲你開心的,這是你一直的想法,能有自己的孩子,你——”
她笑說:“你也是,這都快要,快要兩個孩子的父親了,寧寧還小,有時候難免會不太懂事,你比她大幾個月份,你多讓着她!” ,似乎沈藍能知道這段時間以來我們之間的問題,也許是太瞭解了吧。
我說:“我會的,我們現在還挺好的,她很會過日子,家裡各方面都是她打理的,你們都很優秀!”
她微微一笑說:“也夠難爲你的,回去吧!”
我點了點頭說:“一起回去吧!”
兩人往回走,誰也不說話,上樓的時候,她有點吃力,我看着她,我伸出手去說:“我扶你下!” ,她看着我,然後微微一笑說:“我能上去!” ,我把手拿了回來,她往上走,走了兩步,突然身體歪了下,我猛地扶了她下,我手摸到了她的腰,她立刻站直身體說:“我,我能走的!” ,我又拿開手,她走了上去,然後我們回去,到家裡後,我看到寧寧跟她媽媽坐在一起,我媽跟阿姨在做飯,寧寧母親拉着寧寧的手。
我進去後,一笑說:“媽,一會就做好飯了,在家裡吃飯!”
寧寧母親聽到我這麼一叫,她愣了下,然後說:“你叫我什麼?”
我說:“媽,留下來吃飯吧,我親手給你炒幾個菜!”
寧寧母親這次聽清楚了,她看着我,看着,沒有說話,寧寧說:“媽,你沒有聽見嗎?人家叫你呢!”
寧寧母親說:“我可承受不起,在他眼裡啊,這叫出來的和心裡的想的不是一回事,你別以爲我不知道!”
我笑說:“媽,這怎麼不是一回事啊,我跟寧寧結婚了,自然要這麼叫,以前都是我不好,以後,我會好好孝順你老人家的,以後就把我當兒子吧!”
寧寧母親聽了,說:“我要是有你這兒子啊,我,我還不活活,我——”
寧寧說:“媽,你不是最喜歡兒子的嘛,因爲我跟我姐姐都是女孩子,你就特別想要個兒子,我們都知道的,你看,現在有個兒子,這都跟白撿來似的,你還不開心啊!”
“不要跟我說這個,我開心不開心,我自己心裡有數,我是奔我閨女來的,可不是奔你來的,這房子也是我閨女的,你說你連個房子,你都買不起!”
寧寧忙說:“媽,我不是跟你說過嘛,他有錢,他比我有錢多了,再說了,這結婚又不是跟錢結婚的!”
沈藍挺着肚子,手方在腰處說:“媽,就是的,你缺錢嗎?咱又不缺錢,錢夠花就好了,要那麼多錢幹嘛啊?”
“還要那麼多錢幹嘛,那你在西班牙的時候,把家裡的餐廳都賣了,你在浙江投資聲賠了,那時候沒有錢,你連跟你妹妹開口都不好意思,這事怎麼說,我看啊,要不是你嫁給陳先生啊,你這日子還真不知道怎麼過!”
我聽到這個,也更肯定了當初的推側,那錢是她賣了餐廳給我的,寧寧聽到這個也說:“姐,餐廳被賣了嗎?” ,沈藍說:“小妹對不起,我讓媽別跟你說的,父親留下來的,是我們的,到時候姐把那份錢給你!”
寧寧說:“姐,我又不是說要那錢,就是你需要錢,怎麼不跟我說啊!”
沈藍笑說:“沒事,都過去了!”
寧寧母親說:“不說了,都過去了,是的,我這也真有點餓了!”
我媽出來說:“她親家,飯這就做好了,咱們一起吃飯吧,說千說萬,你看這孩子好就行,對不對?”
“當然了,你倒是開心啊,這都給你兒子生兩個孩子了,你能不開心嗎?很多事情,我就不說了,吃飯吧!”
然後我們剛要吃飯,有人按門鈴,我打開門後一看是陳先生,他一進來就大呼小叫地說:“岳母,岳母啊,你來了啊,我本來說要開車去接你呢,沒有想到你提前自己來了,我以爲寧寧告訴你她住這了呢,原來沒有告訴啊,這寧寧也太不像話了,怎麼都搬到上海來住了,竟然沒有跟岳母說,你說這還真是倆孩子,不懂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