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奴將裝有蜈蚣的氣皿放到了一邊,趕緊另外下藥於東方不敗的傷口,然後用乾淨的布將傷口一圈一圈的一包好。
只是那布,沒有一會也被浸出了一塊紅色。
不過看得出來,不敗的血是止住了。
隨後,酒奴又運了功,將自己身體裡的元氣從東方不敗的手脈上涌進東方不敗的身體裡。
雖然如此做,自己也會損傷很大。
但如果不不這樣做,東方不敗想活命,很難很難……
許久之後,酒奴站起了身子,深深的呼了一口氣。
汗水也順着他的面龐輪廓流滑了下來。
看得出,他很是疲憊。
只是現在還戴着面具,不便擦汗。
“前輩?好了嗎?”宮十四輕聲的看着酒奴問道。
他現在也終於明白了酒奴之前爲什麼讓他帶金凌出去的原因了。
想必就是怕嚇到金凌。
酒奴點了點頭:“能不能活,只能看他自己想不想活了。”
到蜈蚣從身體裡出來這麼長的時間裡,東方不敗還着活着已經很奇蹟了。
酒奴看得出來,東方不敗正在努力。
金凌走到東方不敗的旁邊,摸了摸東方不敗那張冰冷的臉,手顫抖不已。
石臺上的血液還在不停的滴到地上,發出小小的聲音,讓人聽着都有一種寒悚的感覺。
“不敗的身體裡,怎麼會有一條活生生的蜈蚣呢?”
宮十四對氣皿裡的那條蜈蚣十分好奇。
“聽過苗疆盅術嗎?”酒奴拿起氣皿,看着裡面的那條蜈蚣,眸子微斂。
“苗疆盅術?就是下降頭那樣的?”
對於盅術,宮十四似懂非懂。
只是聽說過而已,好像是什麼下降頭咒語什麼的,聽起來很玄的那種東西。
酒奴點了點頭:“盅術有很多種,而不敗中的這種便是其中的毒盅。”
“毒盅?”呂十四很好奇。
“下盅之人一般是將多種帶有劇毒的毒蟲如蛇蠍、晰蠍等放進同一器物內,使其互相齧食、殘殺,最後剩下的唯一存活的毒蟲便是蠱。”
酒奴說道。
“這麼說來,不敗被所下的盅,便是這條蜈蚣了?”
宮十四很是驚愕這些盅術。
聽起來都讓人感覺到一種汗毛直豎。
“嗯,他所中之盅正是這隻蜈蚣,盅入體內,食人五臟六腑,讓人痛不欲生,痛苦至死。”
不得不說,這是一種很殘忍也很痛苦的殺人手法。
金凌聽到酒奴的話,驚怔之後便是憤怒的將牙齒咬得咯咯響。
此時的她恨不得將糾綄烈千刀萬剮。
虎毒不食子,糾綄烈卻這樣對待東方不敗。
“不過給不敗下盅之人的手法更甚一籌。”酒奴的眉頭皺得更深。
“嗯?怎麼說?”宮十四問道。
“不敗身體裡的這盅並未下至腸胃,而是至於心臟邊處,再對不敗配上一些藥物,下盅之人便可控制不敗的意識,使其成爲被利用的工具。”
酒奴說道。
聽到這裡,金凌和宮十四才明白,爲何之前東方不敗會不認識她金凌,而如此絕情的想要殺掉金凌,原來是意識也被人控制。、
“如不敗聽話的話,下盅之人便會給其解藥,讓胸中盅蟲不啃咬其心臟,反之,盅蟲便會直接啃食心臟,死時極其痛苦。”
“沒有辦法逼這種盅蟲離開身體嗎?”宮十四問道。
“這正是盅毒與一般的毒不同之處,盅蟲水淹不死,火燒不死,刀砍不死,一旦進入人的身體裡,別無他法,只有等死,或者是像我之前那樣,以命作賭。”酒朗說道。
以命作賭?
金凌和宮十四微怔。
“這麼說,你剛纔用簫打破不敗的身子,是……??”宮十四猜想着。
酒奴之前有說,那盅蟲位於心臟邊處,那簫,不會是用來打盅蟲吧?
酒奴笑了笑,說道:“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我以爲以我的武功可以直接將那盅蟲打出不敗體內,沒有想到還是不行。”
宮十四猜得沒有錯。
他正是那個意思。
只不過那盅蟲能隨着不敗的意識有所反應。
不敗的反應一直都是他酒奴所欣賞的,或許就是在自己那支簫擊到眼前時,不敗心裡有了反應吧。
所以那隻盅蟲纔會在瞬間離開心臟邊處的位置。
聽到酒奴的話,宮十四和金凌都汗顏了一把。
不過像這種事情,也確實有酒奴敢賭了。
盅蟲位於心臟偏處,如出手的人微有一猶豫或偏差,便可能直接擊到不敗的心臟。
所以一定要夠鎮定的人才能辦到。
其二,敢這樣賭的人,還必須是武功在東方不敗之上,如此,才能在瞬間之時擊中東方不敗。
而這樣的人,試問天下也沒有幾個。
酒奴是自然不用說的。
“那後面,那盅蟲又爲什麼會自己爬出來了呢?”
這個也是宮十四的疑惑之一。
說到這裡,酒奴深深的舒了一口,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剛纔,我是真正的把東方不敗的命壓下去了。”
“嗯?”宮十四見酒奴的樣子,似乎他剛纔也跟他們一樣很緊張似的。
“藥可救人也可殺人,我之前幾味藥磨於一起,便成了毒藥,而那毒藥撒在傷口上,便讓其傷口上的肉便成了腐肉。”酒奴說道。
腐肉?
金凌記起了之前酒奴倒那些藥粉下去之時冒起的白煙,然後只是一會,不敗的血便滾滾而出。
“盅蟲雖命大,但是人死,它也便會隨之死去,而這前,我封住了不敗的幾個血口,讓部份血管的血暫時停止了流動,盅蟲便會上當,而此時,最能分辨不敗是否已死,便是心臟。”
宮十四恍然大悟:“也就是說,盅蟲會從迴心髒邊處,但你已經把那裡心臟周圍毒致成腐肉,所以是讓盅蟲上了當,它纔會離開不敗的身體?”
似乎是這樣?
酒奴點了點頭:“這只是一個引誘之計而已。胸口邊處的一根血動脈不給封,所以血就會滾滾而出,而盅蟲便會順着血液而爬出來。”
“賭得……真夠大。”
宮十四忍不住的再對酒奴佩服幾分。
如此說來,如果這引誘之計在不敗那血流光的時候,那盅蟲都還沒有出來的話,那就是賭輸了。
而現在,酒奴是賭贏了。
“盅蟲是出來的,但失血太多,能不能活下來,還需要看他自己了。”酒奴嘆聲說道。
“至之死地而後生,前輩的這種救人方法,實在讓人驚歎,相信不敗一定會醒來的。”
宮十四看向了石臺上那一張倉白的臉,他相信不敗。
金凌一直坐在石臺邊上,靜靜的看着東方不敗,她也相信他,她相信,不敗不會丟下她和簫竹的。
幾個人在石屋裡待了一會,宮十四隨後說道:“我去讓人準備吃的,等下送過來。”
說完便準備離開密室。
“等一下,簫竹。”酒奴叫道。
簫竹……???
金凌和宮十四的不解與疑惑的目光落在了酒奴的身上。
酒奴難得的怔了怔:“十四皇子,我只是想說,你那天寫在牆上的問題,我的回答是順其自然。”
酒奴的話讓宮十四迷茫了一會,隨即便明白了酒奴的意思。
牆上的問題,不正是問的那個他需不需要找個女人在身邊的問題嘛。
現在被酒奴這麼一提起,宮十四的臉都不由得紅了一塊。
眼睛看了看還躺在石牀上的東方不敗,有些小小的尷尬。
這個,酒奴應該也知道吧?
金凌看着紅了臉的宮十四,她纔是徹底的迷茫了。
不過現在的她可沒有什麼心思去問宮十四這麼多,她關心的是不敗什麼時候能夠醒來。
……
“前輩,我有話想跟你說,方便嗎?”宮十四對酒奴說道。
酒奴看了看東方不敗,再看了看金凌,然後點了點頭。
兩人離開了藥間,宮十四直接帶着酒奴去了那音刻滿了軍事戰略的石室。
看着滿牆的這些,宮十四說道:“現在我已知道這些都是前輩刻下來的東西,我只是不明白,我與前輩非親非故,前輩爲何要幫我嗎?”
記得去年的時候,金凌意識失常險些殺了他。
那時是一根竹枝化解了他全部的危險,現在他也知道,那根竹杆必是酒奴所爲。
而現在的這些軍事戰略,也都是酒奴刻上去的,因爲有了這些戰術,他在沙場上纔會運兵如神,戰無不勝。
他只是不明白,酒奴爲什麼要幫他呢?
“世上做很多的事情,或許都是沒有理由的。”酒奴也看着牆上的那些東西,眸子微壓。
“你的話說得不錯,不過我知道,你不是沒有理由中的一個,你對這秘室的瞭解甚至是比我還要熟,這樣的你,不得不讓我懷疑……”
宮十四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
他是不得不懷疑,眼前的這個人就是自己的皇叔。
也就是建這密室之人。
因爲他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有誰會跟皇叔一樣的瞭解這裡的一切。
酒奴看向了宮十四,久久不語,只是看着。
而宮十四也沒有退縮,與酒奴對視。
許久之後,酒奴擡手,慢慢的將自己面上的面具拿了下來。
只此一瞬間,宮十四便感覺到一抹與衆不同的光華將自己侵襲,驚愕的看着眼前的這張面孔。
他一直都覺得,如酒奴這樣的人,年齡一定會很步入中年。
因爲無論是酒奴的武功還是閱歷之類,都非一般年紀所能擁有的。
可是眼前的這張臉……
宮十四的心砰砰砰的失去了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