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有劍蘭香飄來。”
正在石臺上兩人沉默之時,石臺下,一個鮮族部下慌張的指着一處大叫。
隨着他所指之處看去,一團濃濃的煙霧正隨着風勢朝這邊吹來。
所過之處,不少沉睡的人被這種濃烈的香氣驚醒,咳嗽不已。
很明顯,這種名爲劍蘭香的煙霧,是解鮮族人所下之毒的解藥。
要是這裡那些沒有被殺掉的武林人士全部醒來,那這些鮮族人,一個也別想活命。 所以,也難怪這鮮族人會這些的驚慌了。
而此時,婦人看着那些紛紛起身的武林人士,眉頭也皺起來了。
“有鮮族人,他們居然下毒殺人。”
混亂之中,有個聲音充滿了憤慨的響起。
此話一出,必爲驚天雷。
其他的武林人士,目光紛紛的落在了這些奇裝異服人的身上,殺氣頓起。
刁鷹見狀,知道今日必取不到所要之物了,當下之急,想跟東方不敗說聲告辭欲離去。
待看時,東方不敗早已不知去向。
大大的平臺上,只有她一人的存在。
而石臺之下,武林人士也跟鮮族的部下開始撕殺起來。
場面,混亂至極。
……
東方不敗坐於某高處的大石之上,看着下面的一片混亂,眉目糾結。
從看到那團煙霧開始,他就已離開石臺。
而後那說話的人,他也聽出來了。
那是東方遙的聲音。
整個事件,看來東方遙都已算計在其中。
借武林人士之刀,剿滅鮮族這羣人。
只不過在其中,卻讓這麼多武林人士不明不白的死於鮮族人刀下。
東方遙,完全在做一個不失本的生意。
“我記得我對你說過,別上齊龍山,要不,我或許會殺了你。”
一個聲音,悠悠的從高處的另一邊傳來。
東方不敗當然聽得出來這是誰的聲音。
側頭,宮十四已經站在他的不遠處。
只是……
此時的宮十四,一身華麗的繡袍,發頂上,玉冠華榮。
渾身上下,貴氣逼人。
此時的宮十四,與東方不敗之前所見,完全天地之差別。
“如之前,你與這些人真是一夥的話,我必會殺你,但剛纔所見,似乎其中有隱情,所以,我給你機會。”
宮十四第一次見東方不敗的時候,聽那些鮮族人叫東方不敗少主,他就知道了,東方不敗是鮮族人。
所謂少主,是鮮族臣民對鮮族王子的貴稱。
就像……
就像他宮十四一樣。
燕川國,十四皇子……
“我也說過,你殺不了我。”東方不敗似乎隱約感覺到了宮十四的身份。
宮,十四。
呵呵,的確是個很好的名字……
不過,他並不打算要對這個燕川國的十四皇子解釋什麼。
他東方不敗的過去,從未向任何人啓齒過,宮十四,不是他想要說的第一個人。
“東方不敗?糾綄千里?看樣子,你更喜歡做東方不敗,那就永遠做東方不敗吧。”
宮十四挑挑眉,話聲一落,身子輕落,混於平臺之上,與殺了不少武林人士的刁鷹混戰於一起。
然而只是幾招,刁鷹便在宮十四的劍下,一命歸天。
看見刁鷹倒下的那一刻,東方不敗心頭猛的一震。
腦海裡,屬於過去的記憶,一點一點的重播。
那個婦人,在十四歲之前,一直陪伴於他的左右。
直至十四歲那年……
……
宮十四的身影,再次回到東方不敗的身邊,手中長劍伸到東方不敗的眼前:“她的血。”
鮮紅的血,從劍身上不停的往下滴着。
他看得出來,東方不敗這麼一個漠然的人。
剛纔在刁鷹的面前,卻露出了一種不同於面對尋常人的情緒。
不過,他剛纔殺刁鷹之時,東方不敗終究是沒有出手。
很好。
如東方不敗出手,那他,必殺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看着那滴淌的血,再看着躺在石臺上那熟悉的身影,眸子裡的怒火,一點一點的消逝……
這樣,也很好,不是嗎?
“今晚,這裡知道你身份的人,除了我的人之外,不會再有其他人。”宮十四看着下面混亂的一片人羣,嘴角輕揚。
“武林大會,本就是你布的一個局,是吧。”東方不敗的眸子壓緊。
今夜的血洗,他算錯了對象……
原以爲,是鮮族人會血洗齊龍山,結果卻不是。
而是宮十四……
“所以事先我有提醒過你,不要上齊龍山。”宮十四不否認,這齊龍山武林大會就是他佈下的局。
鮮族來襲之人,也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至於來這裡的那些武林中人……
東方不敗,難得一個他有興趣的人。
他並不想殺他。
他不知道東方不敗有沒有忘記他說過的話。
能做他敵人的人,也通常都是他的朋友。
“你的佈局與我無關,我的身份,我也不在乎任何人知道,我來齊龍山,只是想拿一樣東西。”
東方不敗此次來齊龍山,並不是真正的因爲什麼武林大會,而是爲一樣東西而來。
這樣東西,他等了三年了……
“哈哈……東方不敗,你居然也相信齊龍山有寶藏一說?”聽到東方不敗的話,宮十四大笑不已。
此次武林大會,就是他散播此地有寶藏的謠言,聚衆滅鮮族。
不過之前算計鮮族王糾綄烈會出現。
但是到現在爲止,還沒有發現糾綄烈的蹤影。
一路上,居然讓他認識了糾綄千里,也就是東方不敗了。
但東方不敗給他的感覺卻是那麼的好,讓他這麼不捨得殺東方不敗。
雖然到現在爲止,他還不明白在東方不敗的身上發生過什麼。
但他清楚一點,東方不敗從小出生在燕川國第一將軍府東方世家。
而早些時日,東方遙卻說家裡有喪事。長子東方不敗病故,東方羽身體欠佳,所以齊龍山一行,尤他東方遙領軍出戰。
在齊龍山腳聽到東方不敗的自我介紹時,他纔會這麼的驚訝。
燕川國第一將軍府的大公子,居然是鮮族王子,知道了這點,他這個燕川國十四皇子會不驚訝嗎?
不過這些事,他日後定會查清楚的。
“我不知道這裡有沒有你們說的寶藏,但我知道,這裡有我想要的東西。”東方不敗從頭到尾都不相信這裡有什麼江湖所散播的謠言。
他跟那些人來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一樣。
“嗯?你想要的,是什麼?”宮十四疑惑。
雖然跟東方不敗接觸不深,但只是這幾面的瞭解,他就看得出來,東方不敗是一個對世間錢財之物看得很淡的人。
所以,他現在相信東方不敗來這裡的目的,不是爲了財。
那麼,他是爲了什麼而來呢?
“那是我的事。”東方不敗淡然一揚脣,並不打算跟宮十四再說什麼。
宮十四挑挑眉。
目光又落在了盆地之下,眼下,鮮族的人基本被剿盡,那些武林人士都在喧鬧不止。
看着這些武林人,宮十四輕笑:“一羣愚昧之徒。”
話聲剛落,只見那羣原本還是喧鬧的人瞬間就躺到了地上,陷入昏睡。
東方不敗眉頭一皺:“你沒有替他們解毒?”
“我有這個義務嗎?”宮十四挑挑眉,他承認,他是沒有給這些武林人解毒。
東方不敗眉頭再次皺緊。
不得不承認,這宮十四有些狡黠。
從頭到尾,他都在利用這些武林人士。
利用他們來殺鮮族人。
而他自己的人,卻未傷一分一毫。
或許那些部下,也正他們現在這樣,站在某個角落裡看着下面的情況正興吧?
“父皇讓我一個不留,我卻都留有他們一命,能不能活下去,都只看他們自己了。”宮十四看着下面密密麻麻躺身昏睡的武林中人,搖搖頭,表示無奈。
父皇對他說,
得寶藏,富可敵國。
上山之人,必是帶着貪念而來。
得寶藏,招兵買馬,必反朝廷。
所以,讓他把上山之人,一個不留的全殺掉。
寶藏,只是他放的謠傳而已。
那時他聽到皇上的這些話,只能表示,父皇終於老了……
終日惶恐不安,疑心重重。
不過,不管他怎麼說,皇上依舊是那條旨音。
最後,他還是接下這道旨了。
他知道,如他不接旨,必有其他的人接旨。
而到時,這些武林人士,連真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了。
現在的這些人,只是中毒,如意志堅定,躲過睡夢中的惡魔,三日之後便可毒自解。
如心志脆弱之人,必會在夢魘之中丟掉性命。
這已經是他最後能做的了。
……
盆地下,擊鼓宣勝。
遠遠的,東方不敗就看到了,擊鼓之人正是東方遙。
協助十四皇子又立一功,現在的他,心裡應該興奮不已吧?
東方不敗微眯起眸子,一直盯着擊鼓的東方遙。
“漂亮的一仗,不傷一兵一卒,不過這種戰鬥,實在很沒趣。”看着東方遙如此興奮,宮十四嘲諷一笑。
對於這樣的勝仗,他向來都沒有興趣。
他喜歡的,是沙場上真正的交戰,或血雨江湖,淋漓盡致。
砰!
一支利箭,劃破夜空,直中東方遙手下大鼓鼓中心,一分未差。
泄了氣的大鼓,再也敲不出勝利的鼓聲。
宮十四一怔,看着那盆地下突然發生的事情,嘴角劃出了一絲邪惡的弧度。
而東方不敗也微微的皺起了眉頭,原來,還有高人……
盆地之下,東方遙站在大鼓旁邊,早已僵在原地。
看着早貫穿在鼓面之上的那支箭,身體裡,一陣陣的寒氣升起。
之前,耳邊閃過利箭破風之聲。
整個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支箭在已射在了他的大鼓之上。
這樣的速度,這樣的力道。
如果這支箭射向的目標是他,必死無疑。
而站在東方遙周圍的那些兵卒們早已被嚇到。
驚叫之後紛紛退開數步。
個個左看右看,看找出射箭之人。
只是,大大的一個盆地上。
除了躺在地上的人之外,站着的,就只有他們自己人了。
而周圍的幾個山頭在朦朧月色之下,詭異的輪廓,卻是什麼蹤影也看不到。
“是誰?出來。”東方遙運起內力,對着周圍大叫了一聲。
聲音渾厚,引起一片小小的回聲。
只是,聲音也只是沉靜在夜裡,並沒有其他人對他的這個問題做出任何的迴應。
一種詭異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