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凌……”
東方不敗臉色倉白,看到金凌看着自己時,擠出了幾分的微笑,聲若蚊吟。
聽到了東方不敗的叫聲,金凌才知道這不是夢。
那一刻的心情,無法言喻。
只是知道,自己心裡的激動早已讓自己說不出話來,緊緊的握着東方不敗的手,痛哭流涕。
“不要哭,要不我也想哭了。”東方不敗看着金凌的樣子,心裡很是難過。
他還記得自己從鮮族離開的時候,讓她等他,對她說他一定會回去接她的。
可是自己再見她時,卻是想殺了她。
那樣的記憶,如今想起來都會讓自己覺得一陣痛心。
金凌現在痛哭的樣子,無疑不是引出他心裡的愧疚感,突然之間就覺得自己很沒用,深深的傷害了這個女人。
“我不哭,我也不是難過,我只是很開心,你知道嗎?我等你醒來的這一天等了多久了,真的很害怕……”、
金凌說着讓自己不哭,可是還是止不住的哭着。心裡百感交集,各種心緒如潮般的涌了上來,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激動而已。
現在,沒有什麼事情比東方不敗醒來更讓她覺得激動的事情了。
聽到金凌的話,東方不敗嘴角還是流下了一抹淚。
自己真的傷害了這女人。
她的樣子,他心疼萬分。
……
酒奴進來看到東方不敗醒來了,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
東方不敗看着酒奴,眸子裡溢滿了感激。
如不是酒奴,那麼他就真的做出了一輩子都痛苦的事情。
“只有醒來,一切都好了。”酒奴輕聲的說道。
東方不敗不醒,就算他對醫術再高明,也無能爲力。
但是東方不敗一醒,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了,他會讓東方不敗以最快的速度復原。
畢竟東方不敗與其他的人不同。
他吸收過血靈這種靈物的精華。
要復原身子也比常人快了數倍。
而且現在的情況,也不允許東方不敗再躺在這裡了,因爲他可以等,宮十四卻已經等不了……
繁華的京城,早已被數月前的城門上一紙通告給鬧得沸沸騰騰。
下月十五,十四皇子北宇哲,午門午時問斬。
只此一句話,連原因都沒有。
整個京城都鬧番了。
對於北宇哲,京城的老百姓都知道,自東方世家滅門之後,都是北宇軒爲將帶兵退敵。
所立戰功顯赫,頗讓人敬仰。
現在突然問斬,連個原因都沒有,讓人心很是不滿。
更有傳聞,因皇上突然病重,所做決定的是當今的太子北宇軒所爲。
原本對於陽東城一戰,太子雖立功勞,但是所用之計也讓燕川國民不滿,說他不顧鄉民生死,用計很是失敗。
現在在冒出斬殺十四皇子一事,整個燕川國對北宇軒這個太子的罵聲更高了,說他如有一日登基成皇,必天下大亂。
京城裡是罵聲一片,但太子府裡,卻是一片詭異的安靜。
北宇軒坐在金竹閣裡,獨自一個飲着酒。
陳飛和楊林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看着北宇軒。
許久之後,北宇軒問道:“十四皇子在天牢裡怎麼樣了?”
聽到北宇軒的問話,陳飛趕緊上前一步,回答道:“回太子,十四皇子在天牢之中吃好睡好,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北宇軒點了點頭,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還有鮮族的那兩個……”
“他們的不用說。”
陳飛還想報告一下糾綄烈和韓承河的情況,但是一句話都還沒有說出來,北宇軒就直接打斷了。
他只關心宮十四的情況,其他人的,他不想知道。
陳飛看了看北宇軒,再看看揚林,有些話,想說出來,卻又不敢說。
“京城裡的罵聲,是不是又高漲了一些?”北宇軒問道。
這個問題,絕對是問到了正題上。
陳飛之前想說的,也就是這個了。
現在北宇軒問了出來,他也就剛好可以回答了。
“回太子,外面的情況有些亂了,京城裡的百姓都在罵你,屬下也無計可施了。”
陳飛一臉苦惱的說道。
不料北宇軒的回答卻讓陳飛和楊林都驚怔了一會。
北宇軒說道:“罵得好,你們也別在瞎折騰了,讓他們罵,罵聲越高越好。”
楊林皺起了眉頭,也走上前來說道:“太子,你這又是何意?”
哪有喜歡別人罵的?
怎麼說,他也是一個太子,如不得民心,日後登基成皇也難得民意呀,這樣很不好。
聽到楊林的話,北宇軒拿起酒杯,看着裡面清澈的酒水,臉上露出了一抹意味的淡笑:“因爲……我不想當太子。”
一句話,一杯酒,一仰而盡。
陳飛和楊林驚愕的看着北宇軒。
“做太子有什麼好,做皇上又如何,得天下,卻得不了自己喜歡的人,得不到真正的兄弟情,何用?”
北宇軒站起了身子,走到了那片小竹子之前,用手輕捏着那片睡竹葉。
淡淡的竹香,別緻的味道。
從前喜歡香粉的味道,如今,不知在何時已經開始迷戀上了這淡淡的竹香,這種與衆不同的清淡。
“太子,你喝醉了……”
陳飛和楊林都很是擔心北宇軒現在的樣子。
“醉了?呵呵……你認爲我會醉嗎?”北宇軒笑着說道。
他又不是第一天喝酒,素有千杯不醉之稱,他會醉嗎?
陳飛和楊林都不在說話,只是看着北宇軒,臉上的表情有些沉重的感覺。
“昏庸太子,難得民心,到時,誰還會擁我成皇?太子之位,我不屑,皇帝之位,我同樣的不屑,倒酒。”
北宇軒一邊說,一邊伸出酒杯讓陳飛給自己倒酒。
陳飛趕緊拿着酒壺過去,給北宇軒倒上的一杯酒,一邊很是緊張的說道:“太子,這話千萬不能隨便說,讓別人聽到,會有麻煩的。”
“麻煩?呵呵,來吧,大不了我跟十四皇子一起跪於刑場,腦袋送他人。”北宇軒笑着說道。
話裡,似乎略帶起了醉意。
從將宮十四抓入天牢的那一天開始,他每天的生活就是以酒爲主。
與以前不同的是,以前喝的是花酒,現在的喝的是愁酒,一杯酒下肚,愁更愁……
“太子,我們知道,其實你是不會殺十四皇子的,對嗎?”楊林也走上前來,跟了北宇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雖然北宇軒生性看起來不太容易接近,又好色,好很跟其他的皇子打交道。
但是本性上,他的爲人還是很好的。
就連東方世家,雖然他們不知道與太子有何關係,但他們知道,太子在附近的一座廟宇裡爲他們駐了牌位。
但因東方世家是以謀反之罪而處斬,所以牌位上的並沒有東方之名,只名羽將軍,羽夫人之稱。
北宇軒一笑:“你們何其看得出來,我不會殺十四皇子?”
“因爲太子你並不是昏庸之人,如不然,你在處斬十四皇子的那張通報上,也不會不寫任何的理由了。而是直接寫上十四皇勾鮮族餘黨欲作亂之由了。”
陳飛分析說道。
聽到陳飛這麼一說,北宇軒嘆息一聲說道:“看來了這世上,並不是沒有人不瞭解我,我是否該慶祝一下呢?”
北宇軒笑着。
他從沒有想過殺宮十四。
即使他這人再卑鄙,再無恥,他也不會拿宮十四下手。
雖然與宮十四從小看似不合,但兩人鬥來鬥去也頗有味道。
一羣皇子之中,他也只用正眼看宮十四一個人了。
一切,他只是想證明一件事,那就是宮十四如此以命運的維護東方不敗,值嗎?
而在東方不敗的眼裡,宮十四又算是什麼樣的一個地位呢?是否也會以命相抵的救宮十四?
“瞭解你的,不止他們兩個人。”
正當北宇軒還在沉恩的時候,一道輕柔的聲音於空飄來。
未見人影,只聞其聲。
院中的幾個人都嚇了一跳,陳飛和楊林更是撥出了劍一副驚恐之樣,眼睛瞄着四周,卻是什麼人影也沒有發現。
而北宇軒的心也爲之一緊。
只是這麼一瞬間,陳飛和楊林突然被兩粒石子擊中,悶哼一聲便倒在了地上。
北宇軒後退了幾步,一臉警惕的四周張望。
眼前突然白色身影一閃,一個人已經坐到了旁邊的石桌邊。
一襲白衣,一張銀殼面具,還有腰帶上插着的那一根竹簫……
看着那根竹簫,北宇軒就想到了宮十四府上牆壁的那個小孔。
再看着白色身影手中的那一酒壺,北宇軒猛然的想到了這個人是誰。
“酒奴?”
北宇軒驚恐出聲。
他還記得去年這個人出現在他的皇子府上,悲傷的簫音,狂浪如潮的笑聲,只此,自己的皇子府便成了一堆廢墟。
是他。
那時東方不敗就稱他爲酒奴。
以至後來,他託人在江湖上打聽酒奴這一個人,卻是沒有半點的消息。
如今,這個人再次隨着東方不敗的現身而出現。
他想怎麼樣?
“叫我酒奴,不如換一個稱呼會更好。”酒奴輕聲的說道。
“呃?”北宇軒不解酒奴話中之意。
酒奴輕然一笑,將自己臉上的面具摘下。
北宇軒驚愕的看着酒奴,久久的說不出話來,這張面孔,如此……如此的熟悉,是宮十四、?
不對,不對……
北宇軒連連搖頭,腦子裡那些遙遠的記憶似乎被一點一點的翻起,模糊得讓自己一片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