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住手吧。”
正當宮十四還在想着該怎麼去應付的時候,一個慵懶的聲音從隊伍中的馬車裡傳出來。
不過他這話似乎說得有些遲了,因爲當他這句話傳到衆人耳朵裡時,金凌一根軟鞭就已將那些侍衛或小兵馬們全部放翻。
長予大刀甩了一地,個個捲縮在地上,痛苦呻、吟。
藍灰色的衣衫,一條又一條的鞭痕,鮮紅的血色浸紅了衣衫,看着讓人有種膽寒的感覺。
這出手,真的太狠了。
金凌停下手時,看着周圍這些個個身上血色浸衫的士兵,一股涼颼颼的氣息從她的腳底竄上的心頭。
這些,都是她打的嗎?
再看看自己手中的軟鞭,早已被染成了紅色,嚇得她趕緊扔掉。
臉色微微變得有些倉白。眉間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痛苦之色。
從何時開始,她可以變得這麼殘忍?
出手可以這麼狠還毫不猶豫,
早一段時間,在她失去意識的時候,或許有過比現在這種更殘忍的,但畢竟是自己沒有意識的時候。
然而現在,她卻是在什麼都清清楚楚的情況下,將這些人傷得鮮血淋淋。
心裡,不由得泛起了陣陣的哀涼。
“你們走吧。”金凌看了看地上的那些士兵。心裡竟然涌起了愧疚的感覺。
從頭到尾,她沒有想過將他們傷成這麼重。只是在打鬥之時,身體裡像有某種催動力一樣,讓她越加興奮,越加的狠辣。
大部隊,卻依舊停在那裡,地上的士兵還在不停的呻吟,聽到這些呻吟的聲音,金凌就越覺得難受。
捂住着耳朵轉身就跑,她很討厭這樣的感覺。
她也很討厭這樣的自己。
宮十四見金凌突然轉身就跑,趕緊在外面想要追上。
不過至少現在這樣是好的,她沒有大開殺戒。
很好!
宮十四心裡暗自慶幸了一把。
可是這種慶幸還沒持續一會,就被空中突然躍過的身影轟得煙消雲散了。
北宇軒?
宮十四皺緊了眉頭。
他怎麼北北宇軒給忘了。
像北宇軒這種死要面子的人,又怎麼會輕易放過打傷他的人還想跑的人?
還是站到了一邊的人羣裡,先看下情況,他不希望北宇軒把金凌惹怒。
……
金凌心裡什麼都不再想,只想跑離這個地方。
她不想再聽到那些士兵呻吟的聲音,也不想看到那一條條刺目驚心的鞭痕。
一道藍色的身影從她的頭頂躍過,落在了她的身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金凌不得不停下腳步,看着眼前的這個人。
眉清目秀,黑髮如墨,一襲藍袍襯出完美諧調的身村。渾身上下都透着一種高高在上的貴氣,如妖孽一般的男人。
此時妖孽男人的臉上,淡淡的笑意。
正以一種有趣的目光把金凌從頭到尾的盯着看,看上,看下,似乎在欣賞一樣稀奇的東西一樣。
“打傷了我的人,就是這樣逃跑的嗎?”北宇軒打量完之後輕聲的說道。
說話的聲音雖然輕,但其中卻讓人聽出了一種傲氣。
略顯熟悉的五官,金凌猜得出來,這個妖孽一樣的男人就是三皇子吧?
宮十四的兄長?
北宇軒見金凌不說話,只是不停的看着他,不由得揚起脣角邪魅一笑,他喜歡這種被女人欣賞的感覺。
當然,在女人欣賞他的同時,他也會以同樣的方式去看對方。
是看,不是欣賞,先看了,再決定有沒有欣賞的價值。
“如果看夠了,不防評價一番?”這女人還在看,要看到什麼時候呢?
他可沒有太多的時間陪她在這裡站。
聽到北宇軒的話後,金凌纔回過神來,表情淡淡的說道:“幾分的相似,跟宮十四一樣,不像塊好料。”
在宮十四的身上,金凌感覺到的濃濃的痞味。
而在這三皇子的身上,她感覺到的卻是一種邪氣。
站在外邊人羣中的宮十四聽到金凌這麼一說,眉頭就皺了起來,這女人居然說他的壞話?
他不好嗎?
他怎麼不是塊好料了?
她打他臉上一拳,刺他手臂一劍,最後差點要了他的命。
這些他都沒有做任何的追究,她居然還說他不是塊好料。
這女人,能不能識相一點呀?
要是他宮十四不是塊好料的話,把這些事情追究下來,她金凌就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宮十四在人羣外抓狂,人羣裡面,北宇軒卻是微蹙起了眉頭,淡淡的糾結,卻依舊掛着淺笑,略帶疑惑的小聲自語:“宮十四?”
熟悉的感覺,只不過……
“你是說十四皇弟??”北宇軒看着金凌問道。
金凌不答,這宮十四應該就在這一堆圍觀的人羣裡面吧。
不是跟得她緊緊的嗎?
現在呢?躲起來了?
難不成宮十四怕這個兄長?
見金凌不答,北宇軒就知道自己猜中了,金凌口中的宮十四,應該就是指北宇哲吧。
誰叫衆多皇子之中,排行十四的北宇哲又有一座自稱爲大俗即大雅的十四府,所以猜起來,似乎並不難。
“呵呵,宮十四?”北宇軒又唸了一片這個名字,最後笑着搖遙頭。
人羣裡,宮十四正咬牙切齒的看着北宇軒。
這樣搖頭,這樣笑,是在嘲笑他嗎?
……
“你是什麼人?十四的朋友?還是……他的女人?”北宇軒又把金凌打量了一遍,北宇哲的朋友?
哪家府上的千金?
這個問題……
宮十四牙齒咬得咯咯響,心裡暗罵。
他北宇軒自己整天都泡在女人堆裡,每天一身的女人香粉味,以爲個個都跟他一樣嗎?
“你話很多,聽得讓人很煩燥,而且我也不想回答你。”對於這種略帶戲謔的問題,她不沒有必要回答他。
金凌的話讓北宇軒微微怔了怔,既而一笑:“那好邊,不談你跟宮十四之間的事,那就談我們之間的事吧。”
第一次有女人說他煩,還真是讓他意外了。
不過宮十四就在外面捂着嘴巴偷笑了,這北宇軒向來都自稱什麼情聖,現在給人糗了吧?
只不過笑了一會之後宮十四就惆悵了。
談他們之間的事?
那就是……
宮十四眼睛又瞄向了那一羣受傷的小兵侍衛身上。
他們之間的事,可不太好談哦。
惆悵了。
“沒什麼好談的。”金凌淡淡的說道,一邊將自己手中的劍丟給北宇軒。
“嗯?”北宇軒接過金凌丟來的劍,眉頭再次輕蹙起來。
什麼意思?
“我說過,我是看不爽才站出來,站出來了也是想找死的,所以沒有什麼好談的,乾脆一點吧。”金凌冷冷的聲音。
想離開這個時代,那就必須再死一次。
橫着死是死,豎着死也是死,被一刀劈了也還是死。
所以,隨意吧,讓她死就行了。
即使在這裡,心底有着一種不捨,但她知道,她已經沒有退路……
她不要成魔,不要成爲連自己都憎惡的殺人惡魔。更不想日後自己做出什麼樣的錯事來傷害東方不敗,就像在十四府的那一次一樣,險些殺了他。
這些事情,她現在想想也會有一種後怕的感覺。
“找死的?”對於金凌的話,北宇軒臉上溢滿了興趣的笑意。
“速度一點。” 金凌把頭偏到一邊,這把劍是酒奴送給她的,應該算得上是一把寶劍,削鐵如泥。一劍封喉,乾脆一點,應該不會痛吧?
痛或許也只是痛一下,眨眼就過了。
一個字:忍!
聽到金凌的話,北宇軒脣角揚得更彎,將劍從劍鞘裡拔了出來。
陽光下,劍身閃着耀眼的光芒。
北宇軒半眯起眼睛看了看劍,用手指輕劃過劍身,冰涼的寒氣滲入肌膚,這是一把可遇不可求的好劍。
將便搭在了金凌的脖子上,劍身的光芒在她的臉上印下一道寒光。
“真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尋死也尋得這麼的轟轟烈烈。”北宇軒手中的劍順着她白嫩的脖子輕挑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把頭扭過來看着他。
劍鋒只要輕輕的一劃,或者只是一不小心的失手,她細嫩的脛喉上就要多上一條血口。
旁人看着現在的舉動都會捏上一把汗,而在金凌的臉上,卻看不到半點的懼意。
一個已經完全想死的人,又怎麼還會害怕呢?
宮十四站在人羣外,看着現在的情況,眉頭緊鎖。
這金凌,自尋死路?
就因爲東方不敗,她就這麼想不開,居然這麼爽快的將命送給別人。
正當宮十四想走出人羣的時候,金凌卻又有動作了。
看着一臉邪魅笑意的北宇軒,金凌食指偏開挑住自己下巴的劍:“如你不下手的話,就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她可沒有心情陪他在大街上你儂我儂,像調情一般。
“那好吧,就從這裡開始。”北宇軒將劍突然一挑,嘶的一聲,金凌的腰帶應聲而斷,落於地上,腰帶一掉,整件衣衫都變得寬鬆起來。
而周圍圍觀的人也不由得發出一陣唏噓聲。
在這個時代,不管怎麼說,一個女孩家在大街上被一個男人挑去腰帶,都是一件不光彩的事,即使什麼也麼露出來。
金凌看着地上斷掉的那條腰帶,再看向北宇軒。
北宇軒,從始至終都是那一張笑臉。
現在,也正用一種有趣的目光盯着金凌看,不過很明顯,金凌那咱淡然的表情讓他的心裡微微有些失落。
他還以爲她會憤怒,或者尖叫,又或者咬牙切齒。
這些不都是女人在遇到這種情況時常有的反映嗎?
不過這些,他都沒有在金凌的身上看到,這女人,因爲想死,所以別人做什麼他都不在意了,是這樣嗎?
想到這裡,北宇軒第二劍出手,直挑向金凌腰上的衣衫,如果在這裡開上個小破口,她還能向現在這樣淡然自若嗎?
北宇軒的劍快,金凌的手卻更快。
在劍即將碰到她的衣衫時,只是兩隻手指就緊緊的夾住了劍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