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近沒有其他的發現,李天畤略一思索便依言而行,他已經逐漸掌握了在秘境中行動的規律,其實和其他地方沒什麼區別,正常的行動不受約束,也沒有什麼加成之說,之所以會產生瞬移的效果,那是因爲修道之人的意念,心隨意動在先、目的地明確,就可瞬移,普通人是做不到的,李天畤當時並不清楚。
而且瞬移也是有條件的,主要是距離限制,數丈,甚至數十丈遠,依據修爲的高低而定,能不能連續瞬移也根據修爲深淺而論,大多數初級修士是無法做到連續瞬移的,李天畤也不能,只是秘境的主人耍了個小手段而已,拍一拍‘上仙’的馬屁,不着痕跡,老練而圓滑。
瞬移有如此多的條件限制,自然過不得大江大河,更不可能真的飛起來,所以李天畤只能耗盡體力攀爬至崖頂,眼下又一步一步沿着迴廊走到了亭臺之中。
亭子不大,也無甚可看之處,只是站在亭上眺望,眼前的這條大河又有另一番風采,近處煙波浩渺,遠處層巒疊嶂,壯麗無比,不知那河流的盡頭又是怎樣的勝景?李天畤暗暗驚歎,僅僅是一處秘境而已,怎會有如此大的手筆?
“故弄玄虛!”‘前輩’冷不丁又發表了見解。
李天畤搖頭苦笑,只得繼續前行,轉眼就來到紅牆黃磚的門樓之前,此種建築極像中學歷史書上見過的城門樓,只不過要小上一號,兩到三層的結構佈局,下方是圍牆和照壁,中間正門,兩側小拱門。
上邊的門樓又分爲上下兩層,修的小巧玲瓏,紅漆的立柱,左四根,右四根,中間正堂,上方門楣高懸一塊黑匾,燙金的四個篆字流光溢彩,最有特色的是門樓的頂部,居然上大下小,次第層疊爲三層,飛檐高聳,很有那種徽派的建築特色。
李天畤雖然只是高中畢業,但有後天的學習經歷,加上在流雲觀的兩年,看過的書籍甚豐,但牌匾上的篆字居然一個也不認得,不免面色發燙,稍有遲疑,‘前輩’又發話了,“發愣作甚?進門啊!此間主人過於自戀,相比這四個字是杜撰而來,我老人家都不識得,你發愣有用麼?”
李天畤無奈,踱步到門前,待要伸手扣門,那足有兩丈多高的漆紅色大門竟然自己打開了,撲面一股輕風,令人神清氣爽,門內的景象更是讓人眼前豁然開朗,面前的廣場寬廣到難以想象,很難令人相信在這深山之中會有如此大面積的平地,兩側的建築物應該是偏殿或者廂房,反而顯得非常低矮和渺小。
廣場全部是用丈許見方、奶白色的大型方磚鋪就,看不出是什麼材質,但圓潤如玉,不參半點雜質,確有點像漢白玉,這麼大的面積該耗費多大的人力物力?
“障眼法而已!”
“前輩,你似乎對這裡非常瞭解。”
“沒來過,跟老鼠洞一般的地方竟然也敢妄稱秘境,莫要污了我老人家的眼。”‘前輩’極爲倨傲,看樣子對那老者甚是輕蔑,也不知道那糟老頭怎麼惹了他。
“前輩,小子斗膽問一句,秘境到底是怎樣一個所在,如此神奇而引人入勝,除了此處,我便只見過紫園,可兩者相比,紫園要小上很多。”
“哈哈,小子無知,如此腌臢之地怎可以和紫園相提並論?可嘆你白白耗費了兩年時光,紫園的奇妙之處,你竟一無所知。”
“願聞其詳。”跟這位‘前輩’說話挺費腦子,但這一句頓時讓李天畤來了興趣。
“呵呵,天機不可泄露,很多東西要靠你小子自己來悟,這紫園原本就是你的東西。”
“啊?!”‘前輩’一句話在李天畤的耳朵裡無疑是晴空霹靂,被流雲觀視爲秘寶的所在居然被‘前輩’看做是一個物件,更離譜的是,這個物件的主人竟然是他李天畤?這話從何說起?
“吃驚吧?小子,你的神智快要開啓了,以後很多東西會讓你更爲吃驚,所謂秘境,我可以告訴你,其他的全靠你自己領悟,我老人家囉嗦多了也怕遭雷劈。
“秘境留存於凡間界很長時間,但並不多見,而且陸陸續續都被消弭於無形。啊,凡間界也就是你嘴裡說的當世,大體上有兩種,一種很……用當世的詞彙形容,就是很破爛,很垃圾,多數是修煉者渡劫飛仙時留下來的,是他們最後修煉時的場所,比如你眼前看到的,勉勉強強算這一種。
“還有一種就是神或者仙人在凡間界停留時的居所,或者遺留下來的上品仙物,統統可以稱之爲秘境,但這種地方太少了,據我老人家所知,除了紫園,還有兩到三處。”
‘前輩’說到這裡,戛然而止,令人詫異莫名,李天畤的心思剛剛被逗起來,人家不說了。
“前輩,你的話好像沒說完。”
七彩羽毛並無迴應,李天畤十分費解的從懷裡掏出黃絹,小心翻開那羽毛查看,‘前輩’安靜的躺着,剛纔羽根之處的紅光消失不見了,四下裡光線陡然暗淡下來,頭頂之上不知何時出現的烏雲開始翻滾匯聚。
“放我老人家回去!”七彩羽毛毫無徵兆的一身尖叫,嚇得李天畤本能的將手中的黃絹快速收起,塞入懷中,而此時廣場深處同樣傳來一聲驚呼,比起‘前輩’的聲音更加淒厲和惶恐,李天畤聽的出來,正是那老者,看來之前的判斷沒錯,這老頭心術不正,一直在暗中窺視,不知什麼東西竟把七彩羽毛和老者都嚇成了這個樣子?
光線迅速變暗,直至漆黑如墨,轟隆一聲悶雷震的四下搖晃不定,李天畤駭然吃驚,不禁擡頭仰望,滾滾烏雲中似有一團發着紫光的影子,還沒等他看的真切,紫光暴漲,瞬間放出奪目的光華照亮了漆黑的夜空,咔嚓一聲脆響,仿若空間都被撕裂一般,一道巨大無匹的閃電像矗立在天地間的巨劍一般轟然劈下,紫芒吐信,直奔李天畤。
“趕緊走,別磨蹭!”‘前輩’的驚呼聲中也已經帶着恐慌的強調,李天畤頭皮發麻,心念意動之下就想瞬移開來,但發現根本沒有反應,整個空間都被禁錮住了,再想移步已經來不及了。
“啊!”的一聲痛苦的嘶吼,紫芒化作細線透胸而入,李天畤瞬間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痛楚,彷彿身體連帶自己的靈魂都被徹底撕碎了,讓他禁不住胡亂揮舞着手臂掙扎,本能的用盡全身力氣躲閃,咣噹一下,眼冒金星,另一種痛苦襲來,又讓他又忍不住的顫抖了一番。
這是一種切入肌膚的疼痛,遠比剛纔直透靈魂的傷痛小的多,可忽然間李天畤的意識裡光華一閃,眼前的景物變了,雖然仍是黑漆漆的一片,可不遠處卻有一線光亮,手上扶着的牆體十分粗糙,而且溼漉漉的似有水漬,屁股底下一蓬蒿草,空間深處還傳來滴答滴答的水聲,李天畤的腦袋還在隱隱作痛,他猛然意識到,自己還在那個山洞裡,所謂‘奚老秘境’不過是剛纔做過的一場夢而已。
李天畤迅速的檢查了自己的身體,除了額頭一個大包之外,其他都沒有大礙,尤其是左臂,居然恢復如初,他隨便做了幾個動作,就跟沒受過傷一樣揮灑自如,回想起剛纔的夢境,他心有餘悸,很多場景似真似幻,就像剛剛發生在眼前一般,比如這左臂,恢復的速度過於離奇了。
突然腦子裡反應過來,李天畤飛快的從懷中掏出黃絹,手腳並用的爬到洞口,外面正是旭日初昇之時,黃絹的外表還是那種火撩過的黑褐色,輕輕揭開外面兩層,李天畤目瞪口呆,殘敗的七色羽毛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而且還有了光澤,只是羽根處有一個細小的孔洞,不仔細觀察看不出來,但李天畤確信,孔洞以前是肯定沒有過的。
“前輩,前輩?”李天畤回憶着夢境,七彩羽毛自稱前輩,所以嘗試着與之溝通,但是呼叫良久沒有反應,只得作罷,再用感知探查自己丹田處的光團,不由的大喜過望,灰霾色盡去,乳白色正在凝練成型,精神力已經完全恢復到了巔峰狀態。
唯一不變的是那枝菩提,枝丫乾癟,葉片軟塌塌的呈黑綠色,沒有絲毫生機,如果之前的夢境是真實的,李天畤真後悔沒有將菩提枝葉投入到那個深潭中嘗試補水,說不定憑着奚老秘境的神奇,可以將其救活。
後悔也沒用了,既然體力和精神力都已恢復到巔峰狀態,必須快速離開山洞,趕回粵東。至於夢境中的奚老秘境,還有遇到的其他怪事兒,也只有等到事情料理完了再返回此洞尋找真相。
李天畤簡單收拾好登山繩索和隨身攜帶的武器,感知力迅速向四周延伸,果不其然,奚老峰南北兩麓依然有很多人,他估計仍然是封鎖區內的戰士們,離山洞最近的有兩組人,分別在洞口上方那條難以下腳的小徑兩側,左邊一組六人,右邊一組五人。
如何能一下子避開這許多人馬讓李天疇一下子犯了難。
與此同時,粵東工業園區的匯豐路如臨大敵,整條道路都被戒嚴了,道路東側的凱伊特生物製品有限公司四周都是警車,武警戰士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
該公司的生活區發生了罕見的槍戰,‘鬃鼠’此時正坐在一輛警車裡包紮傷口,他的左臂被擊中一槍,不過並不嚴重,戰鬥已經基本結束,人質也已順利被解救,兩男兩女外加一個小孩兒,除了身體過於羸弱,並無生命危險。
此刻權興國正在興奮的向教官彙報情況,而大批的武警戰士已經進入廠區展開地毯式的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