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藍玉

“老師,下個月新生比試就要開始了,你覺得我們的進展還好嗎?”段空得意地說道,在上午與舒雲的比試中他終於勝出了,在幾個人中他的進步是最大的。

“還算不錯吧,比試只是一種測試你們學習成果的手段,名次都無所謂,關鍵是要把自己的本領展現出來。”青尋回答。

一道閃電突然從半空中落了下來,風漫天慌忙拋出了水之屏障,電光滋然作響,將屏障撕成粉碎,旁邊的段空見勢不好,急忙將長刀伸出,將電光全部引走,不過他也被電得全身發麻。

“呵呵,不錯啊,你的這幾個弟子本領不小嘛,居然能引開我的閃電。”一個聲音脆生生地響了起來,段空等人聽後心中的怒氣頓時無法發作,悄悄地走開了,原來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舒亞小公主來到了。

“師傅,你要小心了啊,妹妹看到你的這幾個徒弟一定很妒忌,我們不在場的時候你可別被她傷害了。”舒雲說着轉身離開了,對於這個刁鑽的妹妹他覺得很是頭疼。

“唉,舒亞,你一來就要給我個下馬威嗎?”青尋無奈地說道,目光卻望着跟在舒亞後面的那個男孩,一個衣着整潔面容清秀身背寶劍的孩子,他拘束地不停揉搓着雙手,面對年齡比他還小卻有着國師稱號的青尋,他覺得自己無地自容。

“呵呵,如果我現在出手的話,看還有誰能救得了你呢?”只聽‘鐺’地一聲她抽出了少年背上的劍,然後指着青尋的鼻子,少年目瞪口呆地望着這一切。

“看來只有你才能救得了我了。”青尋苦笑道,“你今天就這麼有空嗎?居然還能想到來看我,真是讓人承受不起啊。”

“哼,本公主高興來就來,高興走就走,又有誰能管得了我呢?難道你想管我嗎?”舒亞含笑問道。

“有人倒是希望我能管管你,不過我怕我管不起呢?”青尋回答。然後示意他們兩人坐下來,那少年卻只是紅着臉搖頭,什麼都不肯坐,青尋也只好由着他。

“不好玩,太沒有意思了。”舒亞突然生氣地將手中的劍丟開,“師傅,我寧願你能管我,今後我不回去了,陪他們一塊向你學習好嗎?在聖光學院裡悶也悶死了。”少年急忙跑過去將寶劍撿了起來,然後繼續站在公主的後面。

“這樣可不太好,”青尋說道,“你可以經常來,卻不能不回去,要不然聖光學院會對我們有意見的,我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麻煩,哼,你就是怕我麻煩!”舒亞生氣地說道。

“舒亞,你怎麼就生氣了呢?你這次來的目的應該不是對我說這個的吧?”青尋問道。

“我生氣了嗎?纔不呢,我爲什麼要生氣!今天我是來看你的,順便讓你看看我的這個學生怎麼樣,我總覺得他笨死了,無論什麼魔法都學不會。”舒亞說道,這時那個少年的臉更紅了。

“藍玉,你趕快說話啊,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還這麼怕羞!”舒亞不滿地叫道,將那個叫藍玉的少年拉到了青尋的面前,渾然不覺得他們三人都不過是孩子罷了。

“哦,藍玉?很好的名字。”青尋站了起來,“舒亞,你先到我屋子裡面休息一下,我有話要對他說。”

“哼,有什麼話難道我就不能聽嗎?”舒亞不滿地說道,卻乖乖地往青尋的小屋裡去了。

“藍玉,你不喜歡魔法,對嗎?”青尋邊走邊說,兩人往幽深的竹林中走去,“既然你不喜歡魔法,爲什麼不對舒亞說呢?你難道怕她生氣嗎?”

藍玉怔怔不答,眼光卻描向了遠處正在揮舞長刀的段空,刀風到處,竹葉翻飛,倒也頗具氣勢,想不到青尋的弟子在半年的時間裡居然取得了如此進展,對比自己的無能,他不由得暗生慚愧。

“要不要我對舒亞說,讓她放過你這個學生?”青尋問道,藍玉一怔,頓時纔回過神來。

“不用了,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跟老師無關,況且她只有我一個學生,如果連我也走了,她一定會很不高興的。”藍玉小聲說道。

“唉,這可真是誤了你,藍玉,你真正喜歡的是武技,對嗎?你不喜歡魔法,也很難在魔法上有一番突破,但舒亞會的只是魔法,況且她的魔法還是我教的,我知道她肯定無法教給你什麼。”青尋停了下來,轉身望着藍玉。

“不,是我太笨了。”藍玉低下了頭,不敢看青尋的眼睛。

“唉,這樣也罷,以後你就常到我這裡來轉轉吧,剛纔舒亞不是說讓我幫你看看嗎?反正你是她的學生,只要她不說其他的人是不會說什麼的。”青尋說道。

“這……可以嗎?”藍玉問道。

“怎麼不可以,來得多了你就習慣了,況且舒亞呆這裡的時間比在聖光學院還要多得多,你來這裡別人即使有什麼看法也不會說你,你擔心什麼呢?”青尋說。

藍玉擡起頭來,“國師,我想問你,我有學習武技的天分?他們都說國師你看人很準。”

“有,當然有。”青尋回答,“不過你要對自己有信心,這纔是最重要的,來吧,在我面前展現一下你的劍術,其實舒亞早該知道的,一個學魔法的哪裡會揹着一柄劍呢?”

“可是,我怕國師你取笑我呢?”藍玉不好意思地說道。

“呵呵,我自己什麼都不會,哪裡又敢取消別人呢?不要不好意思,要不然我怎麼知道你有哪些特長呢?”

在青尋的鼓勵下,藍玉擺開了陣勢,然後規規矩矩地舞了起來,每招每式倒也非常準確到位,不過卻嫌得太生硬了些。

“你應該很小就已經開始習武了,怎麼進了聖光學院反而學起魔法來了呢?古怪!”青尋說道,“你的招式做得非常地正確,但卻失去了靈活性,你難道從來沒有體驗過氣嗎?唯有以心御氣,劍隨氣走,才能進入真正的劍道中來。”

藍玉停了下來,“我也聽說武技的最高境界是通過駕御氣的力量才能發揮出最大的攻擊力,可是我卻總是無法體會。”他無奈地說道。

“氣是要用心去體會的,當然很多老師有很多秘訣,但最基本地是要用心,用腦,只要明白武技的基本原理,你就可以成爲自己的老師。”青尋說道,然後從身上掏出了一顆透明的珠子。

“好,現在閉上你的眼睛,注意用心去體會。”青尋說着用手指擰碎了那顆珠子,頓時逼人的元氣蜂擁而出,密集程度超過正常狀態幾十倍的氣在他們身邊盤旋開來,隨即又立刻消失。

“你感受到了氣的力量了嗎?它在你的身體裡,在空氣中,在天地之間,風不能把它吹走,即使在水裡你也能夠捕捉它的氣息。”青尋問道。

是的,他感受到了,雖然只是那一瞬間,但有那一瞬就已經足夠,藍玉心中充滿了希望,氣原來是這樣的,它不是空中流動的風,它可以隨心而動。

天色漸晚,藍玉仍然沉溺於青尋的話中無法自拔,此刻段空他們幾人已經告退,青尋叫停了興致勃勃地藍玉,然後準備離去。

青尋的小屋裡,舒亞睡臥竹牀,沉睡不起,青尋連叫了幾次,但她只不過是睜開了朦朧的眼睛看了一會,然後繼續神遊夢中去了。

青尋束手無策,“藍玉,將你師傅抱到我車上去。”青尋開口道。

藍玉伸出雙手,卻又縮了回去,不敢輕碰,“我怕老師知道了會責怪我。”他紅着臉說。

“唉,藍玉,你真是太害羞了。”青尋說着無奈地將舒亞橫抱起來,卻也不費什麼力氣,朦朧中舒亞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再也不肯鬆手,青尋臉色平靜異常,倒是藍玉見了臉上流露出絲毫地不安。

將舒亞平放到他那黑色鑲金邊馬車之上,青尋放下了簾子,“藍玉,記得明天到這裡來。”他開口說道,然後輕斥一聲,馬車平穩地向前跑去,轉眼消失在藍玉眼前。

那個無比拘束的孩子,那個用劍的藍玉,就這樣成了青尋有實無名的底子,那個經常會臉紅的藍玉,長大了以後成了舒雲他們經常取笑的對象。

“第一次見到師傅的時候,我就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再有沒有比他更適合我的老師了。”藍玉說道,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青尋已經不在星蘭夏了。

馬車徑直地朝皇宮奔去,青尋將公主送回了皇宮,在出來的路上國王舒月明叫住了他。

“青尋,明天來皇宮好嗎?”他說道。

“王,有什麼事嗎?”青尋好奇地問道。

“今天帝威國的使者來了,他們中的其中一位帶來了一種遊戲,一種奧妙無比的遊戲,可惜在今天的這場遊戲比試中我們所有的人無一能勝過他。我很擔心。”國王說道,“因爲這種遊戲可以應用於戰爭,如果我們在遊戲中無法勝過對方,那麼在用兵上肯定也無法與他們對抗,我們不能示弱啊。”

“哦,到底是什麼遊戲呢?竟然還有如此奧妙,難道老師也看不透嗎?”青尋追問道。

“是的,老國師雖然未曾應戰,不過他私下對我說這種遊戲博大精深,必須研究很長一段時間纔有可能與對方周旋一番,但想要勝過對方卻也非常地困難,不過老國師說可以讓你去試試,看看你有何良策。”國王說。

“既然如此,明天我且來試試,明天什麼時候開始?”青尋問道。

“上午十刻,對方準時到場,其實他們來的目的也是想看看小國師你究竟是何許人物,有何本領。”國王回答,“具體情況你回去問問老國師就清楚了。”

青尋聽罷拜別國王,然後匆匆離去。

“那種棋他們稱之爲兵棋,棋如其名,由雙方共執黑白兩子在縱橫交錯的棋盤上對弈,棋盤縱橫一十五道,不過聽對方說還可以根據雙方的需求增加,一般來說縱橫交錯的數量越多,雙方需要消耗付出的精力就越大。”葉子虛說。

“這跟用兵有什麼關係呢?”青尋不解地問道。

“唉,神奇之處就在這裡,如果將天下當做棋盤,將黑白棋子當作軍隊,那麼雙方的爭鬥就如同兩軍對壘,黑白棋子相互交錯,既有正面交鋒,其中又暗藏玄機,聯想起來,讓人看得心驚肉跳。”葉子虛說道。

“哦,那麼勝負如何劃分呢?總不成要將對方的棋子全部殺死才肯罷休吧。”青尋說。

“那倒不是,最後按雙方各自圈圍的大小定勝負。”葉子虛回答。

“哦,那此棋也算不上兵道了,須知天下之國數目衆多,如果以國土大小鑑定國力強弱,也未免太如同兒戲了。”青尋不以爲然。

“話雖如此,不過雙方在博弈之間確實如同兩軍交戰。”葉子虛提示道。

“既然如此,明天我倒要見識見識。”青尋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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