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副官安慰金大牙:“司令,給日本人幹事情,就得受人家的氣,你得忍。”
“這日本娘們,喜怒無常的,她要撒氣的時候,就往你身上潑髒水,不需要了,就給個甜棗嘗一嘗。”
“司令,還是得忍。”
“爺不是能忍的人,幾十年來打打殺殺的沒忍過人。槍客這小子我忍,我認了,他比我高一籌,我服,可一個日本娘們,沒什武把操,也得讓爺忍,嗯!我憋氣!”
“小日本整個國家佔了咱東北,現在又要佔中國,咱不能忍受,就得和人家幹了,要麼就得忍,要麼就得幹!”
金大牙不再說什麼了,馬副官說得對,要不忍,就得和人家對着幹,他還沒有這打算,跟日本人幹,他撈不到什麼油水,他想在日本人的羽翼下獲取好處。那就真得忍了。
馬頭說:“司令,我記得你和憲兵司令部下邊的小泉一郎中隊長關係不錯啊。”
“是,還可以的,怎麼地啊?”
“他現在可是名氣大升,他憲兵司令部對他刮目相看。你得有個靠山啊,這和日本人混事,背後的有人撐腰才行。”
“是這道理,可是日本人利用你時會給善臉,無利用價值時,那就是惡臉子。翻臉快,我和他們打交道的時間長,瞭解他們。櫻田惠子就是做典型的。”
馬頭之所以提起小泉一郎,是洪民接到上級指示,想辦法除掉這位中隊長。這一段時間,他比櫻田惠子做得事情多多了,他利用自己的特殊關係,瞭解到一些地下共產黨人的下落,他帶人殺害了不少的共產黨人,也殺害進步知識分子,殺害不少反滿抗日的人士。日憲兵司令部對他多次嘉獎。他也殺害了國民黨的一些抗日人士,王偉業接到了國民黨上司的密電,秘密暗殺小泉一郎。
這小泉一郎和木吉野夫是朋友,關係好。木吉野夫考慮到特務目前的處境,託他想辦法把特務調到他的身邊謀事。此時此刻,木吉野夫正在小泉的中隊部,他和小泉說這件事情,小泉一郎很高興,當即答應……
馬頭提起小泉一郎,是想看看金大牙能知道小泉多少的秘密。可是,金大牙也說不出多少關於小泉的秘密,直說這人很精明,警惕性很高,殺人絕不手軟。金大牙說:“馬副官這樣提醒我,我還真的去拜訪一下小泉隊長,給他送點禮物去。那天再請請他。”
“司令要送禮,沒有時間的話,我替你去送。”
“行啊,你說我送點什麼好啊,馬副官?”
“當然是送古玩了,日本人喜歡這些玩意。”
“我給他選一件。一定要讓滿意的。”金大牙在想他有的古玩,哪一件適合小泉一郎的胃口。
“司令,有幾句話,一直想和你說,不知這話該不該說。”
“說吧,沒事的,你說吧。”
“殺槍客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既然殺不了他,那還不如不殺他,和他做成朋友,他安全了,自己更加安全了。”馬頭似乎是在推心置腹地和金大牙說。“槍客什麼人物,櫻田惠子治不了他,日本人治不了他,我們跟他較什麼勁啊。”
“我也不是不想和他做朋友,可是他用一紙死亡通知單來威脅我,這等於是在我的脖子上掛把刀啊。”
“可是,槍客沒有對司令下刀子啊。槍客要想殺誰,誰就必死無疑,這點我相信,司令也相信。所以我們要與其向善,不要和他交惡。”
“副官說得對,我贊同。”金大牙嘴上開始敷衍馬頭,心裡卻是另一番想法。槍客說一天,金某人就提心吊膽一天,不得安寧一天,忐忑一天,驚恐在慌張狀態的一天。不殺他槍客,那還殺我金某人自己嗎?槍客一到司令部來,他就渾身的不自在。還得管人家的吃喝。槍客本身威脅着金大牙,還有他掌握着金大牙合夥偷盜古玩洋行的把柄。可是這要殺他槍客,也只能是心思,沒等行動呢,首先就怯了手。
槍客敲門進來了。“歡迎不歡迎啊,我來討厭嗎?”
馬頭說:“司令,你們聊,我出去了。”
“歡迎你來了,不歡迎你也來了。”金大牙想有幽默一下。“你是殺手,殺遍天下無敵手,現在殺到我的司令部來了,來來去去自由啊。我奈何不了你。”
“小氣了,大司令。我給你那一袋子古玩,我可是眼皮都不眨,就送給你了啊。”
“景先生豪爽,感謝。”
“我很久沒有殺惡人了,現在手有些癢癢,想開殺戒。”
“景先生,你這尊口一開,我渾身得瑟。”金大牙是真的得瑟,他不怕死也不懼打打殺殺的場面,可是他就害怕槍客開殺戒,他怕槍客。就像是耗子與貓,一物降一物啊。“景先生要殺和人,是要兌現那一紙死亡通知單嗎?”
“沒有規劃,隨意吧,看看誰該死了,就殺誰吧。”槍客說的開殺戒是有所指的,他把目標放在了小泉一郎身上了。小泉一郎這一段殺人殺的瘋狂,而且對抗日誌士威脅特別大。這是必須的殺之了,槍客也想採取先送上一張死亡通知單的辦法,刺激一下對方。槍客想殺小泉一郎,並不是洪民他們的計劃告訴了他,也不是王偉他們的策劃他知道。他是憑着自己的善惡標準來定方向的。
“金司令,我有個死亡通知單,希望你能給帶到,我不便於出面。”槍客說。“我是被通緝犯,出去不合適。你去了,還可以對他說出我的行蹤下落,也能邀功領賞。”
“是給誰啊?”金大牙把那對玉球拿出來,轉得嘎嘎啦啦地直響。
“小泉一郎,他現在可是無人敢得罪啊。我看他不順眼,他的死期限到了。”
“好吧,我讓馬副官去給他送禮,順便給信帶去。”金大牙心中很吃驚,自己還想和他搞好關係呢,你就要給人家殺了,豈有此理!“你這樣下死亡通知單,是不是打草驚蛇了啊。”
“不是,俺明人不做暗事,得先通知人家啊。”
“這應當是敲山震虎的把戲,嚇不倒人的。”金大牙開始虛張聲勢了,以掩蓋他的心虛。按理說,金大牙不怕死,可是怎麼死都是個死,可他就怕槍客刺殺的的死,他自己都弄不明白了。其實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金大牙覺得他在槍客的對決中,自己是失敗者,他並非是怕死,他是怕失敗。金大牙剛知道槍客要殺小泉一郎的瞬間,還想着通風報信的念頭,讓小泉一郎幫助消滅了槍客。可是人家槍客讓他去報信,給一張死亡通知單高調的渲染。
槍客走出金大牙的司令部,發現一皇協軍兵端着許多飯食。他一愣神,這是往哪裡送?小地牢?他些人還在等着我上鉤啊!
槍客本想去找金釵和方芳,想離開金大牙的司令部。可是看到了這位送飯食的皇協軍,就改變了主意,他要去小地牢看看。槍客截住送飯的兵,問:“你要去哪裡。”
送飯的兵看看槍客,女人打扮,卻是男人腔調。送飯兵斜他一眼,“你想幹什麼?”
“你給誰送飯啊?”槍客問、
“我願給誰送飯就給誰送,你能管得着?”
“我能管得着,你到底要給誰送飯!”
“你是幹什麼的?”
“金大牙的朋友,槍客你聽說過嗎?”
“聽說啊,就是那位神奇的殺手嘛。”
“我就是槍客。”
“啊?老爺有什麼吩咐,儘管說。”送飯人端飯的手開始哆嗦。
“你別怕,我問你給誰送飯,如實回答。”
“給小地牢裡的日本人送飯。”
“你把飯筐給我,我替你去送。”
“老爺,那我可就活不成了。”
“沒事的,你到時候跟我們走。”槍客對着送飯人的耳朵小聲說。“你去找我的徒弟,她在後邊的一個通道,你就說我說的,讓她們先走,你要願意,也可以和他們一起走。”
“我只能這樣了。”
槍客端着飯菜的筐,很自如地就來到了小地牢的門外。他敲着着門。裡邊有人把電動門打開,槍客進來,把飯菜放到一木桌上,說:“大家出來吃飯吧。”
小地牢裡邊的隱蔽處,呼啦啦出來六個日本人,他們把槍客圍在中間。一個日本人用生硬的中國話說:“你的,怎麼男不男的,女不女的,你是男的還是女的?”
“你看我是男的還是女的?”槍客男嗓音女打扮的樣子,是這些浪人和狙擊手都丈二金剛不摸頭腦。
“八嘎!”一浪人把腰刀一拍,說,“今天送飯的,怎麼換你了?”
槍客點頭,說:“因爲原來送飯的人有事情了。
“是女的,是女的。”有一狙擊手說。“吆西,吆西。”這狙擊手有點變態的樣子。他撲過來,想要非禮槍客,槍客笑了,三下五除二,就把這狙擊手弄趴下了,其他人還沒有看明白,就聽槍客大喊了一聲:“槍客在,舉起手來!”
剩下五個人,一時傻眼。反應過來時,槍客已經奪過一人的衝鋒槍,說都別動。五個浪人哪受得了這個,他們在中國曾經不可一世,隨便地殺人放火,今天遇到這主兒敢和他們叫囂,豈有此理!他們放下手中的槍械,一浪人說:“你是槍客,聽說是中國的,什麼英雄,我們的和你比武,怎麼樣啊?”
“好吧。”槍客扔了衝鋒槍。槍客留了心眼,一旦他們不守信譽,自己也有秘密武器。原來那狙擊手是起不來了,躺在地上直哼哼。其他五人唔呀呀地圍上來,可是他們進不得身,都被槍客眼花繚亂的拳法打得是蒙神。在這次不長的時間裡,槍客把他們都打趴下了。槍客說:“我不殺你們,留着你們去給櫻田惠子那女人報個喪信,說她不會太久就要死了,我要殺了她!”
槍客往外走,可以一被打倒的浪人,偷偷地從兜裡摸出暗器,他準備打向槍客。槍客背對着他,一甩手,幾粒子彈就穿進他的身體,胸口中一彈,腦門中一彈,咽喉中一彈。這浪人嗚呼命去。其他四人也要發暗器,槍客同等的辦法,消掉了三人,剩下一人,他把那人的雙手腕都用子彈穿透了。
“你我就不殺了,回去報信吧,櫻田惠子必死無疑,我要殺的人就是她這樣的日本娘們!”
這位一本浪人說:“你貨真價實,果然是中國英雄,我服,我口服心也服。”說完,他忍痛拿起一把戰刀,刺向自己的腹部,一股鮮血噴出——
最先被打倒的那位狙擊手,說:“我可以給你回去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