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劍則望向鬼娘子,然後笑道:“你殺人無情,奸詐毒辣,可是我就是搞不懂,你爲何甘願受死!”
鬼娘子一聽笑了:“因爲我的命不是自己的!”
紹劍笑道:“那我就更搞不懂了,難道要你死的人是你父母?因爲給你命的人卻是你的父母啊!”
鬼父鬼母一聽愣住了,而鬼娘子繼續說道:“我的命是我父母的,可是這條命早就不屬於他們,你也不要再管,我註定了要死!”
紹劍卻笑了:“可是我這人就是有很多毛病,別人不要我管的是我卻偏要管,而且是管定了!”
說完將酒壺放在了桌子上,而身子一顫,手心一抖,杯子突然掉在了地上,“叮噹”一聲,杯子碎了一地。
這時紹劍也猛地癱坐下來,坐在椅子上,眼裡盡是不可思議,他想站也站不起來了。
這時鬼父笑道:“難道你會以爲我們好心給你好酒吃?這杯酒裡放了無色無味的誅王散,這種毒藥一小勺就可以殺死一頭巨龍,你現在是不是全身無力?體內似有千萬只水蛭在向頭頂爬去?等到一會,你就感覺不到了,因爲那時你已經被疼痛折磨而死!”
紹劍這時吞吐的說道:“你們···”
話還沒有說完,鬼母已經殺向鬼娘子,鬼娘子先是閉眼等待死亡的降臨,可是她卻突然拔出槍來與鬼母打了起來。
鬼母大怒:“你竟然敢還手,難道你不怕那火蝕藥?”
鬼娘子大聲喝道:“就是因爲我知道火蝕藥才決定不死,因爲我要問清楚,我爲什麼必須要死!”
“說的好!”這時紹劍也大聲喝道,而鬼父瞪着雙眼望着坐在椅子上的紹劍,他實在不敢相信紹劍沒有死,他依然坐在椅子上,而且一臉的輕鬆。
鬼父連忙問道:“你爲什麼沒有死?”
紹劍笑道:“也許是時間還未到,也許是你的毒藥已經失去了作用,但是這個問題你實在應該問你自己!”
一邊正打的熱鬧的鬼娘子與鬼母,這邊紹劍坐在椅子上,鬼父也準備隨時出手。
紹劍的確不是常人,誰也不知道他的身體究竟是怎樣生長的,毒藥根本奈何不了他,就像他每次遇到危險都可以逢凶化吉一般,那些危險就像是他的晚餐,每吃一頓,他就能夠面對後面更大的危險,所以危險對他來說不是即將死亡,而是又一次成名。
鬼父怔怔說道:“我知道我打不過你!”
紹劍笑道:“所以你纔要下毒!”
鬼父道:“不錯,因爲那是唯一的辦法!”
紹劍道:“你們是受命來殺我,當然還有鬼娘子,對嗎?”
鬼父道:“不錯,的確是這樣!”
紹劍又道:“我們今天必須死!對嗎?”
鬼父道:“不錯!”
紹劍道:“可是我還想知道一件事!”
鬼父道:“你想知道什麼?”
紹劍問道:“鬼娘子爲何寧願死也不回去?”
鬼父道:“沒有原因,如果一定要說一個原因,那麼就是回去會死的更慘而已!”
紹劍道:“你們也是這樣?”
鬼父道:“我知道今天一定殺不了你們!”
紹劍道:“所以你們今天必須死!”
鬼父道:“可是我卻不想死在你的手裡!”
鬼母與鬼娘子抖了半刻後便累的精疲力竭,而可是始終都沒有殺死對方,也沒有傷到對方一絲一毫。
鬼母停了下來站到了鬼父的身後。鬼娘子則是站在了紹劍的背後。
紹劍則繼續說道:“不錯,我也不想殺你們,你們可以走了!”
鬼父與鬼母望了對方一眼,然後同時笑道:“可是我們走不了!”
紹劍這時已經什麼都明白了,他突然轉身走出了屋外,鬼娘子跟在身後也走了出去。
等到他們二人走到遠處時,便聽見酒家一聲爆炸,而酒家也被一片火海掩埋,火放肆的燒,風放肆的吹,火越燒越大,而酒家內的鬼父與鬼母再也沒有走出來。
這時鬼娘子長嘆一口氣,便癱坐下來。
然後紹劍問道:“你還能給我帶路嗎?”
鬼娘子道:“這件事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了,我再也不是殺手,就在鬼父與鬼母到達的一刻開始就不是了!”
紹劍道:“今天本來我們要死的!”
鬼娘子點點頭。
紹劍繼續說道:“因爲一開始你的主子就不打算讓你再活,你這次的任務本來是你一生最後一次任務,可是···”
紹劍沒有把話說完。
鬼娘子問道:“可是什麼?”
紹劍冷冷說道:“可是你不知道!而我也不應該被你帶去你要去的地方,那裡藏着無數的秘密,他們不會輕易冒這個險,讓我前去然後再殺了我!”
鬼娘子道:“我應該早就想到的!”
紹劍卻說道:“可是即使你想到了也沒有用,因爲你一開始就沒有選擇的權利!”
鬼娘子點頭道:“不錯,我早就不是自由之身!”
紹劍卻道:“可是你現在自由了!不管他們能握住你多少把柄,都沒有用,死對你來說早已不可怕,所以你現在即使死也有權利享受自由!”
鬼娘子笑道:“不錯,自由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鬼娘子終於笑了,是多麼純真的笑容,那張臉上再也沒有絲毫的殺機,再也沒有暗藏的陰謀,再也沒有殺人的痛楚,再也沒有被束縛的無奈,只有自由,她一直渴望的自由。
即使下一刻會死,她也很滿足,因爲她終於享受到自由的魅力,她一笑就連花也展開了笑容,被烏雲遮住的太陽慢慢爬出來,終於照在地上,此刻人心是暖的。
她一笑,美麗極了,就像是剛剛初綻的牡丹,妖豔但是卻又美好。
紹劍也笑了。
鬼娘子站了起來然後問道:“你知道我爲什麼會變成殺手嗎?”
紹劍搖頭說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過去遇到了什麼都不重要,只要下一刻你依然開心的笑,那又何妨?”
鬼娘子聽後笑的更加燦爛了,她笑道:“是啊!那些往事我早已不記得,等到我殺人後我就不再記得,我殺人時,就連我爲何要殺人的理由都想不起來!”
紹劍開始向前走去,問道:“是這個方向?”
鬼娘子跟上來說道:“不錯!”
說完指着遠處的天邊不再笑了,因爲那裡一片黑壓壓的,那裡只有說不出的詭異,只有陰森可怖的黑雲,鬼娘子看見那片雲後便變得害怕,雙腿開始哆嗦,嘴角也開始抽搐。
紹劍這時走上來一把擁住她的雙肩,然後說道:“有我在,如果我不死,你也不會死!”
鬼娘子一聽便驟然放鬆了許多,她背對着紹劍,眼角也流出幾滴淚水。
曾幾何時,也有一個男人這樣擁着自己,一個她願意付出一切的男人,可是這個男人卻因爲一個女人要殺自己。
的確有些往事不該再提,往事隨風,往事只能影響將來,可是決定不了接下來你的笑你的淚。
鬼娘子此刻覺得花很紅,草很綠,水很清,陽光很暖,即使這是秋來臨之際,她一樣這樣認爲。
紹劍擁着鬼娘子走向遠方,步子漸漸變成一個節奏,是那樣愜意而非常滿足的節奏。
前方的烏雲漸漸矮了許多,紹劍知道前方就是龍潭虎穴,那裡住着妖魔怪獸,住着比妖魔更加毒辣的人,他們正磨着尖刀等待紹劍的到來。
可是紹劍依然再笑,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
槍俠爭霸還有三天,可是駭帝之谷依然一人都沒有,剛剛枯萎的雜草現在被淒涼的風使勁的吹。
常雲飛也不見了,金捕頭也不見了,這裡一個人也沒有,這個舞臺似乎從來沒有這樣悲涼過。
而就在一個地方,這個地方究竟是哪裡誰也不知道,而這裡面坐了很多人,他們正在討論一些事情,坐在最左邊的人說道:“這次究竟是怎麼搞的?抓捕方案究竟是誰執行的?”
坐在右邊的人道:“就是我,可是我們到達時人已經不見了,只剩下元清那個老不死的,和幾個徒弟,常雲飛與云爾都不知所蹤!而這件事前半部分是由他負責的,他手下的鬼娘子辦事不利,所以責任也應該他來擔當!”說話的那人指着右手邊的人吼道。
右手邊這人聽後大怒:“要不是剛開始他沒有殺掉記不得,那一切都不會發生,這件事說起來還要怪他!”
說着右邊的人指向對面的人。
對面的人一聽嘆道:“不錯,的確是我的過失,可是要說到過失那就要說他,要不是他手下的金花夫人,那麼那個用劍的人早就死了!”
說着這個人又指回最左邊的那個人。
“好了!不要爭了!這次的過失既然已經發生,我們就不要再犯,這樣吧,你們接下來各自做各自的任務,只要東西到手了,那麼我們就可以找到另外的八件兵器,到時候我們再平分天下,直奔三大世界,這樣我們就可以找到天之涯了!”說話的人坐在最上邊,他雙眼犀利有神,語氣不容絲毫侵犯,他端正的坐着,話說完再也沒有人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