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線索

泡好茶水,六指鬼狐看我還在發愣,於是微微一笑,竟透着和善。說道:“小寒,坐吧!我知你有疑問,咱們坐下再談。”

受他之邀,我坐在對面。剛一坐下就問道:“你們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我九叔也神神秘秘。這次與你相見,到底爲的什麼?難道真是爲‘那落幻城’的地圖?可地圖不是在仝家後人手中麼?九叔也說過,恐怕現在只剩他持有此圖了,那爲什麼還要來找你?”

一連串問題,如機槍般,接連問出。六指鬼狐一直和藹地看着,認真地聽着,直到我一口氣說完目前的疑惑,方纔開口:“你九叔說的很對,目前恐怕只有他還有‘那落幻城’的地圖。可仝家千年來守衛這秘密,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你也知道,仝家無人會潛夢術,看似與潛夢道根本無關。可爲什麼讓仝家來看守秘密呢?”

遞給我一杯茶,他接着說:“因爲仝家千年職責來自於楊伯醜!”

此話一出,我十分吃驚。張大了嘴巴,不知該說什麼。

六指鬼狐說:“當年楊伯醜勸說紫扭藍失敗,料定未來必有大禍。果不其然,紫扭藍引出了無數麻煩。無奈,楊伯醜對潛夢道實在無此資質。所以只能暗中觀察,希望找機會可以勸說紫扭藍回頭是岸。就這樣,直到紫扭藍被各路諸侯和百姓痛恨,圍殺,再也不敢出世,最後鬱鬱而終,這兩師兄弟始終未能再有機會見面。可楊伯醜知道,潛夢道不除,禍端不止。可惜楊家隨着時代變遷也慢慢沒落,甚至到了唐末一度被仇家陷害。無奈遠走他鄉改名換姓,以仝姓生存下來。”

小酌一口後,左手捋着鬍子,看着我,說:“唐僖宗李儇當年不知如何聽說,密宗金剛界下,有一位法師,腦中藏有一件機密。多次拜訪仍不可得,因此纔想到藉助潛夢道來獲取。但又怕牽扯太大,後才成立秘密組織…仝家知曉後悄悄告知那位法師,沒想到這法師竟是引夢道中人,就賜給了仝家一副腦圖。法師說:大禍將至,不可避免,此圖就是鑰匙,李儇想要的東西需以此爲引。可此物,牽扯極大不能輕易現世。希望仝家這不相干的人,可以永久保存並守護,直到有緣人再現。最終如何處理,由他判斷。”

給我續上茶水,再說:“仝家與潛夢道可以說淵源頗深,但又勢不兩立。一心想要毀掉潛夢道,自然不會與他們爲伍,同時仝家沒有潛夢能力,自然也不會私自去發掘其中秘密。也許這就是當年那位法師挑選仝家的原因。那位法師留有後人,研習引夢道至今,他們負責定時將‘那落幻城’信息一代代傳給仝家。仝家後人擁有的地圖實則只有進入‘那落幻城’後纔會開啓,而我們‘執法’所有線索,纔是找尋‘那落幻城’的地圖。因此,你九叔自然會來找我們。”

我也淺淺喝了一口茶,說道:“也就是說,就是那位法師傳承人,在協助你們前意識防守?”

六指鬼狐點點頭,說:“是的,同時也是一種雙刃劍。如果仝家中人有私心,這防禦體系會自動格殺!我這斷指,就是當年與另外三人起過私心,險些被害性命。幸好你父親動手斬去我這四指,疼痛之下算是壓住了。現在你九叔又要尋找‘那落幻城’之秘,我很擔心,所以用二重夢境來阻止他們。可沒想到,你竟然擁有六聖一兇中的鬼車,輕鬆攻破法師後人設的屏障。想必你可能就是當年法師說的有緣人,最終秘密如何決定,也許取決於你。”

我不知該如何接話了。

六指鬼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圍的一切,擡起那隻殘手輕輕撫摸了赤狐,說:“二重夢境是這傢伙引發的,並非依靠暗示就能完全躲開。高手,前意識都受過訓練,會隨時感知‘外敵’入侵,並把他們拉入夢境中混沌之地或二重夢境中。你九叔那位紅顏知己,就是太相信自己的技術,所以上次險些喪生於此。還好這傢伙心善,放了她。”

輕輕一聲嘆息,六指鬼狐接着說:“好了,對你這表現的獎勵,是時候說出我守護的信息了。孩子,如果註定是你,記得最終選擇要慎重,以大局爲重纔好啊~你們下個目標要去尼珠河大峽谷,那裡有下一個提示,同時也會有另一位‘執法’看守。去吧…”

還想再問什麼,可跟着“轟隆隆”之聲不絕於耳,這洞內開始不停坍塌,我大驚:“這是…醢夢!爲什麼會這樣?”

只見六指鬼狐站在中間一動不動,說道:“因爲秘密已失,防僞啓動。”低頭看看那赤狐,現在就如一個小小的黑洞,不斷擴大,彷彿要吞噬一切。六指鬼狐笑了笑說:“可惜了,還要這孩子陪我一起…”

猛然我被巨力拉扯,扭頭看去原來是鬼車。又是如此,被它帶離飛去。就在離開那瞬間,六指鬼狐追出大喊:“二重夢境雖是迷人的虛幻,可基礎仍來自事主認知和記憶,切記…”跟着他就被吸回那山洞之中,瞬間不見。接踵而至的就是整個潛意識世界不斷崩塌…

當我醒來時,真切的回到了養老中心房間。二話不說翻身下來,去探六指鬼狐鼻息,氣息尚在,可不管如何喊叫均不能醒。看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九叔此時走來問道:“小寒,東西拿到了麼?”

我扭臉看着他,此時不知爲何覺得九叔如此冷血和猙獰。一把將他推開,衝了出去,任憑後面衆人如何喊叫,絕不回頭。

我只身一人坐在路邊一棵樹下,看着天空發呆。可卻心亂如麻,不知在想些什麼。此時一人緩緩坐在我身旁,原來是莫姐。她並未說話,也僅僅是這樣隨我坐着,坐着…

不知過了多久,我問道:“莫姐,你相信九叔麼?”

她好像並不意外和吃驚,淡然說道:“相信!他雖然做事魯莽,可出發點不會錯的。尋找‘那落幻城’,也是爲了找尋當年秘密與仝家如何因果…”

還未等她說完,我吼道:“那是窺探!他是想知道‘那落幻城’中的秘密罷了!我們所有人,不過是他的棋子而已!”

莫姐並未反駁,而是溫柔將我摟住,輕聲說道:“現在很多勢力開始行動,就是爲了取得‘那落幻城’之秘,如果我們能先找到並毀去,結果會如何?我與你九叔相識多年,如果他真是私心之人,想必這秘密早就得手,哪會如此循規蹈矩?當然你會覺得我偏向他說話,那爲何不給他一次機會,看看結果如何?畢竟這秘密,咱們不去了解,窺探之人也不會放過。”

我輕聲嘆氣接口道:“取得有關地圖,代表這四位‘執法’都會…僅爲一己私慾,爲何能如此殘忍和冷血?”

莫姐也是一聲嘆息,說道:“從古至今,任何事情想要成功或有好的結果,必有犧牲,只不過犧牲對象和大小有所變化而已。可只要有人,必然會爲任何想要的結果做任何事。潛夢道和‘那落幻城’的存在是事實,這就是 ‘因’,現在有很多人開始爲之努力,結果如何,會有多少犧牲,就要看人了。”

是啊,也許這就是一個死循環。有人必有因果,無論如何做事,都無法規避因果的產生,與其讓別人操控,可能由自己動手會更好一些?我要毀掉這個因!

我站起身剛想對莫姐再說些什麼,“砰”的一拳,我被直直擊飛出去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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