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協議

好似說到了重點,這姑娘眼圈兒一紅,狠咬嘴脣,可仍未忍住,“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這下換我心裡慌了。

莫姐趕忙過來安慰,並柔聲說道:“姑娘,別哭,告訴我們當時發生了什麼事,這樣纔好幫你。”我也無奈來到近前聽着。

就這樣她把當時夢中經歷的一切詳詳細細說了一遍。此時衆人才如夢方醒,包括我自己在內。

我自語道:“原來還有這麼一段!竟完全沒有任何記憶!”

那姑娘聽見,似又要發火。莫姐趕忙攔住她,說:“姑娘別衝動,小寒說的不假,當時他因憤怒失去理智,屬於潛意識暴走,你既然也是潛夢師,應該明白。所以前意識才會出現,將威脅排除,爲的就是安撫潛意識,否則一旦暴走起來不去制止,事主自身意識可能就此毀滅。這屬於正常心理應激表現,也怨不得他。而且潛意識做壞事,前意識一定會把這段記憶隱藏,不會讓事主主觀意志察覺,更不會輕易讓潛意識再將這段記憶翻出來。”

那姑娘又流出淚來,咬着嘴脣,沉吟良久才說:“是的…身爲潛夢師…我…我知道這道理,可就這樣失去一切…還失去爺爺…我怎能接受…我…不知該恨誰…只好…”跟着又是“嗚嗚”哭了起來。

這傢伙根本就是遷怒!我心中很是不快。雖然這姑娘現在看着可憐,想想當時破廟中,不是運氣好,現在哭我都沒地方。我始終堅信毛爺爺那句話: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對付這種居心叵測之徒,再歹毒的招數也應該。爲什麼要同情她?自己纔是事件的受害者,誰同情過我?可扭頭偷眼觀瞧,這姑娘殘廢多年的右手。因當時所致,整整六年多,想必也是受盡折磨,殺人不過頭點地,也許這報應就夠了。聽她的意思,因此竟還被自己爺爺和朋友們拋棄,哎…太不仗義了。

於是我在善心驅使下,還是對這姑娘說了聲“抱歉”,並幫着莫姐把她給放開。事後心中卻對自己有些不爽。

莫姐問道:“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那姑娘看看我,擦擦眼淚,說道:“我…我今年剛十九歲。”

莫姐“哦”了一聲,說道:“比小寒大六歲呢!既然他也賠了不是,你不如…”

那姑娘還好,不算糊塗,就坡兒下驢,連忙也跟着奉承了幾句,這事兒算是暫時過去了。

莫姐接着說:“既然主要問題在於你的右手,姐姐有個辦法助你恢復,可好?”

那姑娘一愣,還以爲聽錯了。莫姐一笑,擡起自己的右手,露出修夢道信符,說道:“別吃驚,我本屬修夢道。通過夢境修復他人潛意識還是有些把握的。你也知道,自己右手因爲被鬼車斬斷,變爲了小寒記憶中的一部分,因此你潛意識認爲右手已失,所以自動放棄了對右手的支配能力,這也屬於一種自我心理暗示。只要再次進入小寒潛意識,將其找回,並修復。想必你右手掌控能力是可以恢復的。”

這位馨兒聽到此處,似乎又要哭出聲兒來,不過這次是喜極而泣。是啊,畢竟這幾年因心理產生的殘疾,還有治好之機,絕對是值得高興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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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想到,在一旁始終未再說話的九叔,此時終於發聲:“不行!”

大家全是一愣,而我心中卻不知爲何暗暗竊喜,看來九叔也知道不能放虎歸山這道理!

誰知他接着說:“既然我們派出兩個人來幫你,那麼拿些什麼來交換才合適!否者這買賣豈不是白白損失,毫不上算!”

姑娘一愣,說道:“這…該拿什麼來交換呢?我…身上沒有多少錢的!”

九叔奸猾一笑,說:“非也!我們不要錢,要信息。聽你描述,想必該屬於尋影是麼?”

那姑娘一驚,開口:“你…你怎麼知道?你是誰?”

九叔嘿嘿一笑,說:“當然知道,我與你們打過太多交道。尤其是你爺爺,二十幾年前就已相識!尋影分支惑嗜隱的焦老三,是不是?”

那姑娘聽出九叔語氣不善!趕忙拉開架勢做好防禦。

九叔見狀卻擺擺手說:“不用擔心,我不想與你一個孩子爲敵。既然你被人拋棄,爲何還要忠於他們呢?只要能透露些消息給我們,就能換回右手,這樣也能再回尋影,咱們各取所需,何樂而不爲?”

沒想到那姑娘斬釘截鐵道:“做夢!就算永遠如此,不再恢復,我也不會出賣爺爺和大家的!收起你這假仁假義的言辭。”

我心中此時卻暗挑大拇指,有骨氣!就這樣繼續下去,我也真不想幫你,萬一進入潛意識,又想搞什麼破壞,那可如何是好。這就叫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聳聳肩,做無所謂狀。此時如果有瓜子兒,我定會來上一把。

萬萬沒想到,九叔這老狐狸又是一笑,接着說:“那好吧!人各有志,我也不強人所難,何況對一個孩子,實在不忍心下手。那咱們就換方案二,你以後歸他,只要願意,也可以幫你,如何?”誰?這老狐狸指得竟然是我!那馨兒被他這麼說,也不知原因,跟着臉紅起來。

當時我差點氣得吐血。其他人更是吃驚,不知道九叔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可他們畢竟常年廝混在一起,熟知九叔爲人和做事習慣。也僅僅是一瞬間吃驚罷了,都未做出任何動作,包括莫姐。

可我不行啊!跟着吼道:“老狐狸!你安的什麼心?讓她一直貼身保護我?”

九叔以左手食指關節揉揉鼻子,說:“你想得美!我只是讓這孩子暫時做你保鏢罷了。未來咱們要面對的事情很多,危險更多。還不是因爲你潛夢技術剛入門,太爛!她是潛夢師,功夫更不錯,哪方面都比你強,可以幫很多忙。有她保護,我們就不用分心照顧你的安全了,不是麼?”

“哦~”原來這就是他的如意算盤!“你…你…”你了半天,不知是氣得,還是覺得此話有理,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可那馨兒沉思之後,竟然答應了,說:“好吧!這與我價值觀毫不衝突,比方案一好得多。爲了換回右手,我同意了。可是,也要說準時間才行!我可不願跟着他…就這樣一直下去。”

真沒想到,這也是個討價還價的人才。可你也別自視過高,你願意一直跟着,我還嫌麻煩和危險呢!

九叔又是一樂,說:“只有這一暑假,到九月一日爲止,那時你只要想離開,悉聽尊便!看你如此講義氣,也是巾幗不讓鬚眉,定是說話算數不會黃牛,這期間可要服務到底,如何?”說罷伸出左手。

馨兒想了想點頭,說道:“好!一言爲定!我從來都信守承諾!現在是七月底,僅一個多月,沒什麼,成交!可是先說好,期間不許向我打聽尋影中任何消息!”說罷也伸出左手。九叔點頭,雙否友好互握起來,協議就此達成。

喂喂!你們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談論核心都離不開我好麼?完全沒人在乎我的感受!就這樣達成了不平等協議麼?氣得我伸手抄起牀腳茶桌上的一隻瓷茶杯,就準備撇過去,開了那老狐狸的腦門兒。

此時莫姐走來,悄聲對我說:“小寒,聽你九叔的。他看似玩世不恭,實則心中似有了計劃。就像他說的,有這姑娘保護你也是不錯。另外咱們還要想辦法,從她口中套出那秘密組織的信息,這是知己知彼,重中之重。”

我很是無奈,既然連莫姐也這樣說,那直好如此了。心中十分不痛快。

此時小沙卻走過來,以肘輕輕撞我,低聲說:“小寒,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看這姑娘漂亮得很,被她保護,是件美事兒。如果換做是我,求都來不及呢!嘖嘖嘖~身材真好~”

這種人我更懶得搭理,後悔當時在他潛意識中,應該讓莫姐醢夢朮把那“魔窟巢穴”毀了。你不知道什麼是黃蜂尾後針麼?

既然協議已經達成,九叔就把大洪和小沙推了出去。留下莫姐我們三人,準備修復馨兒的右手。

無奈,既然被九叔出賣,己方目前沒人願站在我這邊,也只好任人擺佈。

就這樣,由莫姐準備施朮,將我們三人帶入我的潛意識中。施朮前莫姐專門交代,我的主要職責就是控制鬼車,否則對於再次侵入的馨兒,它會更不客氣。如果這次再被鬼車圍堵,恐怕性命將會不保,切記!

我還能說什麼,盡力而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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