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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這丫頭這般桀驁不馴,你怎麼還慣着她?”曉溪不明白爲什麼小姐對那個丫頭這麼和顏悅色。
“前段時間,東家說了,這兩年的貨色一個不如一個,好些客人都抱怨不已,這次好容易有了個性子倔的丫頭,我可要好好栽培栽培。”
“原來如此哪,怪不得小姐這麼做呢,不過我看,她就是給點顏色就開染房的主,你也別太縱着她,省的將來無法無天。”
“那是自然,她我會親自調教的,你放心,好了,你快去準備明天要用的東西吧。”
直到曉溪離開,窈娘直接跌入了椅子之中,眼前浮現出前幾日的情景,目露哀傷,神色倦倦。
第二日天色剛矇矇亮,衆人就被喚醒,梳洗完畢,用過早刪之後就被帶到了一個房間,張瑗落在最後,等她看清了屋中的情形,暗自嘀咕。
最前方一個寬大的檀木案几,正對着它的前方,有三排桌子,三三二的擺放陳列,每張桌子上都擺放着文房四寶,還有一個神色嚴肅的中年男子,此刻正審視着她們。
按照次序在案几上站定,那窈娘身邊的曉溪說道,“今日起,你們先跟着李師父學認字,這是你們學習以後本領的基礎,可要好好的學了,要是有誰敢懈怠,師父的戒尺可不是擺着玩耍的。”
說完面對着那個男子屈膝福禮,曉溪的神情很是尊敬,“李師父,勞您費心了。”
被喚作李師父的男人輕點頭,回答的聲音澗沉如霜,“姑娘多禮,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在下自當盡力。”
“如此,多謝了,還請您不要客氣,要是有人犯錯您直接懲處就是。”
“在下明瞭,姑娘自忙,某要開始授課了。”男子面色自然的下着逐客令而那曉溪卻並未再說什麼,一如既往的尊敬行禮之後退了出去。
待曉溪走後,那男子面對衆人,微咳了一下,說話的聲音不帶一絲情緒。“鄙人姓李,名溪山,今日起。就由某來教授爾等習字,有任何不懂得地方,一定要及時提問,不懂裝懂到時候出醜的可是自己,還有。你們叫我夫子就可,當不得衆位的師父。”
說話的同時掃視了一圈堂下的衆女子,直覺感到一道嘲諷的目光正盯着他,只是當他仔細看過去的時候,卻一無所獲。
將心中的疑惑暫時放下,李溪山繼續說道馭香全文閱讀。“我這裡有名冊,現在,我點到誰。誰就舉手示意。”
衆人互相對視片刻,陸續點頭。
“劉喜柳。”
張瑗看去,原來是第一排最靠裡的那個個頭最低的女孩子,緊接着就是她旁邊的吳玉蘭,然後就輪到了那個主動來到此處的女孩子。名叫楊安安。
然後是第二排,分別是師小玲。馮春曉,韓笑。
看來是按照座位順序來制定的名冊,李溪山明白之後,繼續念名字,同時看向第三排,從裡往外依次爲楚秀菲,趙娣,胡芳。
剩下了最後的那兩個人,“樊靈。”裡面的那個女子擡手示意。
“金媛”
沒有人舉手,李溪山皺眉,又叫了一次,“金媛!”
張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是在叫自己,等到被身邊的樊靈推了一下,就聽到李溪山語調已然拔高,正一臉寒霜的看着她。
翻了個很明顯的白眼,張瑗不甘願的舉了手。
看此女子眉宇,頗爲堅毅,又見她面露不屑,李溪山有些頭疼,這一看就不是個安分的人,可是想想窈孃的交代,只好按捺下心中的不滿,闔上冊子,沉聲吩咐,“好了,坐下吧,翻開你們面前的書。”
當看到面前的書名的時候,赫然是一本《三字經》。
不說自己上一世受的教育,就是這一世爹爹和孃親的教導,不敢誇口倒背如流,但是字她是肯定認的全,看此情景,只怕是要從頭教她們認字,一想到此,張瑗就撫額長嘆。
李溪山看着眼前神情懵懂,但是雙眼滿是渴求的衆女子,用心教導起來。
“聽好,擺放在你們面前的乃是一本啓蒙讀物,但凡識字學習它都是基礎,所以你們一定要用心,打好基礎才能學習更高深的學問”
耳中傳來李溪山乾枯乏味的說教,張瑗甚覺無趣,本就已經學過,加之她心有旁騖,如何能夠安心聽講,漸漸的就將眼前的景色隔離出了視線,將自己這些日苦思所得的想法在腦海中不停演練,看有無破綻。
一篇字說完,交代大家各自練習,李溪山走出案几,來到衆人身邊,邊走邊輔導。
走到張瑗身邊的時候,只見她單手托腮,目光凝望窗外,絲毫未覺自己站在她身邊,視線下移,她竟是連書都沒有翻開,頓時血氣上涌。
“金媛!”
好似一道驚雷劈在了張瑗耳邊,她一個不穩,磕在了案桌上,看到前面的人都回首望着她,張瑗面色通紅,直起身子怒瞪着李溪山。
“幹嘛?想嚇死我啊?”
執教了大半輩子,從未被人如此頂撞,李溪山雙目圓睜,指着她語不成句,“你,你,你這孩子,小小年紀就如此目無尊長,你”
“你既不是我的父母,又不是我的長輩,我幹嘛要尊敬你?”涼涼的甩出了這句話,就看到李溪山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終於等到呼吸些微順暢,李溪山壓下了心頭的惱怒,冷着聲音說道,“你這般態度,如何能識得字?”
鄙夷的撇了撇嘴,張瑗回答的更爲囂張,“不就是幾個字麼?我早都回了!”
李溪山剛整理好的情緒再次瀕臨龜裂的地步,他不着痕跡的調息,穩聲說道,“小小女子太過猖狂,你即說學會,那就寫來看看,要是寫不得,休怪我請出戒尺,好好懲罰於你天才兒子特工孃親全文閱讀。”
無視樊靈眼中透出的擔憂,張瑗站起身,拿起案上的書本,清朗的唸書聲隨即響起,“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聽着張瑗將《三字經》極爲順利的唸了下來,李溪山眼中有些不可置信,看到放下書本,挑釁的看着他的張瑗,他再次開口,“不過會念而已,要是能寫的出來纔算你本事。”
“哼,寫就寫,誰怕誰啊!”張瑗說完再不看他一眼,端坐於案,拿起硯條開始磨墨,待到墨汁飽滿黑亮之時,挽袖懸腕,鎮定落筆。
拿起筆墨的張瑗彷彿換了一個人,剛纔滿身的驕傲狂狷,霎時間退了個一乾二淨,眼前這個氣質嫺雅如蘭,面色幽凝的女子周身瀰漫着一股令人心安的沉靜氣息。
李溪山看着眼前的變化,眯了眯眼,等看到張瑗的字跡,眼中倒是露出了幾分讚賞。
運筆穩健,落筆利落,字體不甚工整卻是恣意流暢,鋒芒畢露,和她此時的氣質南轅北轍,李溪山狐疑,一個人怎會有如此大的變化,要說成人也就罷了,可是竟出現在一個幼女身上,怎不叫他側目?
其他女子看着眼前這突然的變故,面面相覷,這孩子當真是膽大如斯,眼見夫子正等待張瑗寫字,衆人皆沉默着,靜觀其變。
一個時辰過去,終於將最後一筆寫完,墨跡微幹,張瑗拿起交給李溪山,目光直視着他。
仔細瀏覽,李溪山從頭看到尾,一字未錯,迎向張瑗的眼神,李溪山語重心長,“寫的倒是不差,不過,學海無涯,就算你有如此本事,也不能如此驕狂,日後再不可如此。”
張瑗心底微感詫異,初見之時,雖然他極力隱藏,可是她仍是看到了他眼中的不屑,嫌棄,八成是因爲她們是女子的緣故。
可看他如今的態度,倒是有幾分可敬,只差一點,她就要點頭答應了,終是及時止住。
“哼!要你管我!”同時還白了李溪山一眼。
心火頓起,李溪山怒道,“你,你,你簡直,簡直朽木不可雕也!”
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張瑗徑自坐了下來,視線轉向窗外。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我,我,我要”
“李先生要作何?”一道沙啞的嗓音乍然響起,衆人齊齊轉向聲音的來源,恰是窈娘。
“窈娘,你來了,李某才疏學淺,無法教導衆位姑娘,還請窈娘另請高明。”
連番被張瑗嗆住,李溪山惱羞成怒,就要請辭。
“李先生言重了,雖不知您因何若此,但請稍安勿躁,待窈娘明瞭事情經過之後再做決定亦是不遲。”
柳腰款擺,窈娘來到衆人身邊,看了看滿臉倔強的張瑗和其他一衆無可奈何的女子,沉聲問道,“怎麼回事?安安,你來說。”
被點到名的楊安安上前幾步,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隨後退回原位。
“可是這樣?”看了看衆人一齊點頭,窈孃的嘴角泄露了幾絲笑意。
“先生息怒,這孩子性子頑劣衝撞了您,您大人大量,原諒她罷,這樣,這孩子我先帶走訓誡一番,定然讓她給您賠罪,這請辭之事修要再提,您看如何?”^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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