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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妃,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她爲何不招出背後那人?”揮手讓宮人退下,萬貴妃望着緊跟而至的宸妃,修眉微蹙。
宸妃給蘭溪使一個眼色,蘭溪自行禮退下,留給兩人獨處。
“娘娘,臣妾覺得此事十分蹊蹺。按理來說,這事情對她來說本就是無望之災,供出李屏雲對她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可她竟然寧願忍受刑罰也不願供出李屏雲,這實在太奇怪了。”
“本宮也覺得,你說,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我們不知道的?”歪在妃榻上,萬貴妃回道。
“不管她背後有什麼,如今之計,讓她開口才最重要,如果她不開口,我們後面佈置的可就沒了用處。”
“可不是?本宮會吩咐宗人府那邊,無比讓她開口,還有這邊,交代李屏雲要時刻準備,莫要出什麼差錯。”
萬貴妃言罷,滿目凝重的盯住宸妃,驚得她精神一緊,忙垂眸應下。
“是娘娘。”
“何伴當,可有法子讓我去宗人府看看她?”朱祐樘言罷,將手中的瓷杯送往脣邊,修長的手卻隱隱顫抖,好一會兒才感受到冰涼。
“殿下,這”何鼎踟躕不已。
這件案子,是陛下下旨督辦,這宗人府如今定然看管森嚴,要混進去談何容易。
可是望着朱祐樘蒼白的臉色,何鼎不知自己是擔憂多些還是心疼多些,想了片刻。方纔斟酌道:“殿下,老奴去求求懷恩公公,看他有沒有法子,只是您卻不能進去,這風險太大。”
朱祐樘的神色瞬間黯然。沉默多時,方纔點頭,又呆坐了片刻,方起身回了寢殿。
被衆人伺候着梳洗,待到所有人都退去,朱祐樘蹭的一下坐起來,拿出牀下的木箱,撫摸良久。
當聽到她被用刑的時候。若不是正在文華殿,他定然失態。
他不敢想象,那般重的廷杖打在她的身上該有多痛!而她又是怎生的隱忍不發?連痛都不呼一聲?
想起何伴當的彙報,她竟是不願拖累自己,方這般隱忍麼?
心,痛的無以復加。
他如今也想不出來,爲何她會牽扯到四弟中毒的事情中。她那般善良的人,如何會下毒謀害皇子?
忽然。朱祐樘憶起當年她要進宮的緣由。
難不成她查到了什麼線索?和四弟有關?
想起她先前人讓人帶話將鴿子放飛,他只以爲她不願禁錮鳥兒的自由,誰想到不過幾日,那鴿子就自己飛了回來,帶着一張小小信紙。
上面些的東西他不明白,可是,那天之後,四弟就中了毒,難不成。這其中有什麼關聯?
還有那個李屏雲。
爲何她會送香囊給她?有什麼目的?是衝着誰去的?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在朱祐樘的腦海中亂竄,讓他尋不到一絲頭緒。
可是,他知道他沒有多少時間去尋找答案,如今最重要的是要將她從那骯髒地方給救出來。
想平息心緒,然而,及至夜半三更,朱祐樘依舊輾轉反側。待到天光曉明方有了睡意,然不過一個時辰,就被宮人喚醒洗漱,隨後往文華殿去了。
“嘩啦!”冰涼刺骨的睡兜頭澆下,張初儀瞬間清醒,透過低落的水滴,望向前方。
“哎呦,可算醒了。”一道粗噶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緊接着,不及她動作,就直接被人拖着,來到了一處光亮之地。
“你們要幹什麼?”壓下喉頭的抽氣,張初儀氣弱的問道。
白她一眼,身穿灰藍色交領襦裙的老女人,脣角閃過一絲譏誚,加快手中動作,往後退去。
張初儀這才發現,她竟被綁到了一條長凳上。
她腦中忽然想起上一世見到過的滿清十大酷刑酷刑,老虎凳,辣椒水,一陣戰慄席捲全身,渾身汗毛根根乍起,張初儀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雙眼驚恐的望着身邊的幾人。
許是滿意她的反應,女人咧嘴笑了,然而,那笑卻讓張初儀不寒而慄。
“姑娘,我們和你都無怨無仇,可是,誰讓你不招呢?所以也別怨我們手毒,若是真不小心丟了性命,到了閻王爺那裡,可千萬莫要怪罪我們,誰讓你不識時務呢?”
老女人粲然一笑,露出一口黃板牙,拿起手邊的草紙,大手一揮,立即有人將張初儀死死按住。
“姑娘,這個呢,叫帖加官,就是將溼潤的草紙,覆蓋在人臉上,一層又一層,直到斷氣爲止,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這可是那些大人們才享受的待遇,今兒您也能體驗一回,當真是不枉此生了。”
說着,將草紙在清水中輕輕過一遍,獰笑着朝張初儀走來。
渾身被綁在凳子上,張初儀一絲一毫都動彈不得,頭顱更是被人固定住,無法反抗絲毫,她瞪大了一雙眸子,對於死亡的恐懼,讓她忘了下身鑽心的疼痛,猶如見鬼一般看着老女人越走越近
“洛如,你看這事情到底是怎麼了?”嘉禾拉着洛如的衣袖,神色滿是驚惶。
秋水瞳眸中盈滿擔憂,然而,洛如故作鎮定,拍着嘉禾的手,凝聲道:“我也不知道,這事情太大,大家都要小心。”
嘉禾依舊無法安心,洛如花了好大力氣才安撫住送她出去,剛關門轉身,就看到一個小宮女慌慌張張的衝過來。
“宮蓮,你怎麼了?”
梳着雙丫髻的宮蓮,嬰兒肥的小臉上滿是惶恐,她左看右看,眼見無人,一把揪住洛如,將她往屋裡扯。
“洛如姐姐,我有話跟你說。”
將門關的死死,宮蓮緊張的來回措手,小臉煞白一片,看的洛如心驚。
倒杯熱水給她,洛如拉着她坐下,卻未放手,語氣溫和:“宮蓮,發生了什麼事?你不要害怕,給姐姐說說。”
宮蓮粉白的脣瓣張了又張,好半晌纔開口,聲音低不可聞:“洛如姐姐,安瀾姐姐她她沒有下毒。”
若不是洛如全神貫注,只怕什麼都聽不明白。
“宮蓮,你怎麼知道不是安瀾下的毒?”洛如努力讓自己的聲線顯得平穩,因爲她怕自己一旦聲音重了,眼前的小宮女膽子只怕要給自個兒嚇破了。
宮蓮擡眼,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洛如,隨即握了握小拳頭,語氣堅定:“我就是知道。”
“哦?你怎麼知道的?”詫異的挑眉,洛如心念飛轉。
“那個香囊,那個香囊不是安瀾姐姐的,是”
“是誰的?”聽到這裡,洛如精神爲之一振,忙不迭追問。
許是她的表情太過炙熱,宮蓮的眼神瑟縮了一下,待看到洛如尷尬的微笑,才漸漸放鬆。
“洛如姐姐,我知道你和安瀾姐姐平常要好,現在她出了事,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我雖年紀小,但是也知道安瀾姐姐待我是真的好,所以,我纔想來告訴你,你想辦法救救她好不好?”
說到這裡,宮蓮淨白的小臉上,已是淚痕漣漣。
洛如連忙爲她擦拭:“好孩子,不哭,你且說說,但凡我能出力,定全力以赴。”
任淚水肆意流淌,好一會兒,宮蓮才止住抽搭,示意洛如附耳過來,輕聲道:“是清寧宮的李屏雲給安瀾姐姐的香囊。”
洛如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好一會兒才吸收了這話裡的意思,眸色瞬間深沉。
與此同時,永寧宮。
“姑姑,你說這到底怎麼回事?安瀾怎麼就成了下毒的兇手?”凌葉在屋中來回踱步,難言焦急。
“好了你坐下,轉的我頭都暈了。”清風一個厲眼瞪過去,凌葉訕訕,坐回了桌旁。
“凝霜去打探消息了,先安心等着。”
言罷,清風再不理會凌葉,徑自凝神靜氣。
然而,等待最是折磨人,已經半個時辰過去,依然不見凝霜的影子,就在凌葉等不及要出去尋人的時候,凝霜推門進屋。
“凝霜,怎麼樣了?”凌葉一把抓住她,焦急問道。
凝霜看一眼同樣神色的清風,輕嘆口氣,纔回答:“幸虧宗人府裡有個我的同鄉,我拐彎抹角的打聽一下,才知道安瀾竟是受刑再重,都不肯說一句。”
凌葉和清風面面相覷。
那些大刑她們身處這宮中,如何沒有聽過?她們不敢想象,若是換了自己是否還能這麼硬骨頭。
讓凝霜稍做休息,清風吩咐兩人各安本分,起身朝偏僻的宮苑去了。
“你說什麼?”手中的衣服啪的一下掉在水池裡,茶嵐不敢置信的望着清風,驚呼道。
“就是這樣,所以我來尋你,看能否有法子。”輕聲說完,清風看一眼周遭退開的宮人,靠近茶嵐低聲開口。
“我只能想這麼多了,你可還有法子?”盯着茶嵐深沉的眼眸,清風的話中全是希翼。
“你讓我想一想,好好想一想。”
望着池子裡渾濁的水,茶嵐仔細回憶着這段時間的點點滴滴,好半晌,才頹喪的搖頭。
“清風,這事情絕對有貓膩,至於什麼,就真的猜不出來,也許,安瀾她會察覺一些。”
“既然如此,就先按我說的做,以後的就走一步看一步,到時候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