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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忍看到朱佑樘這般失魂落魄的樣子,張巒用力抹去了臉頰上的淚痕,上前一步撫摸着他的發頂,“阿樘不要擔心,你瑗姐姐定會平安歸來,你先回家去吧。
腦海中正回想着自己昨晚噩夢的朱佑樘,此時被張巒的溫柔的撫觸,不期然回神,面上的茫然先是變成了駭然,接着轉爲慌亂,最後歸於凝重。
踮起腳尖,朱佑樘伸手將張巒臉上最後的淚痕擦去,用着不符於孩子的沉穩嗓音低聲開口,“巒叔,你切莫擔心,瑗姐姐那般聰明,定會安全無虞,我一定會將她找回來的。”
“好,好孩子,巒叔知道你的心意,我這就和謹暘去報官,這天子腳下出了這樣驚天的事情,還是要告知官府的。”張巒收回了手,退後一步,回首看向孫謹暘。
朱佑樘也隨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這寒冷冬日,他身寒露重,顯然已是奔波了許久。
“巒叔,這樣,您先去官府,我家裡還有那麼點關係,我這就去找人,一有消息我會派人通知您的。對了,雲姨和鶴齡,延齡怎麼樣了?”
“唉,正是因爲昨晚你雲姨突發高燒,瑗瑗去尋找郎中,纔會失去蹤影,你雲姨如今在謹暘家中由孫大娘照看,鶴齡和延齡也都在那裡。”想起仍舊昏迷的妻子,張巒悲從中來,語音哽咽。
“既然這樣,我就先不過去了,之後再來看他們,巒叔,您可不能倒下,家裡還有人需要您照顧。”
看到張巒面上的哀痛,朱佑樘忍住心中的焦急,柔聲安慰。
“巒叔省得。時候不早了,衙門應該開始辦公了,我這就先過去。”
張巒擡頭看了看天色,昨日湛藍的純淨天空早已消失不見,此刻卻是灰濛濛一片,陰沉的好似能夠滴出水來,寒風也停止了肆虐,空氣猶如停滯了一般,流動的異常緩慢。
輕輕頷首,朱佑樘側身讓了路。看着張巒從面前走過,隨後的孫謹暘在路過他的身邊的時候,停步。低聲說道。
“我知道你絕非尋常人家子弟,所以拜託了,盡你所能找到瑗瑗。”說完就急急大步向着張巒的方向遠去。
朱佑樘望着兩人遠去的背影,雙拳緊握,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氣。隨即轉身,吩咐身後的秦羅,“我們速速回宮。”
秦羅看着面無表情,神情沉鬱的朱佑樘,斂了心神,更加小心翼翼。“秦羅領命,少爺請。”
向後撤了一步,秦羅躬身讓朱佑樘先行。
並不回頭。朱佑樘壓下心中那股將要失去的感覺,擡步向着來時的路走去。
等到張巒和孫謹暘兩人到達京師提刑按察使官衙的所在地時,已經是辰時三刻了。
看着眼前莊嚴肅穆的官衙,張巒停住腳步,對着身後的孫謹暘說道。“謹暘,我進去稟報。你且在此等候。”
“巒叔,我也跟您一同進去,在外面呆着我委實心思難安官道最新章節。”孫謹暘回道。
“也好。”定了定神,張巒信步向着大門走去。
“呵”,抵不住的打了個呵欠,石景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將眼中的淚水揩去,對着身邊的施全開口,“唉,昨晚沒睡好,可是困死老子了。”
施全撫了撫身上的制服,擡頭看向石景,“你小子,昨晚幹什麼去了?不會是又去了花街吧?”
“哪能呢,我家裡那位我可惹不起,昨晚碰見了熟人,多喝了幾杯,回去晚了點,這不就成這樣了。”
話音剛落,石景就看到了有兩人向着自己的方向而來,其中一人還是錦衣衛的服制,立即示意施全噤聲。
施全亦是同時看到了那兩人,端正姿態,等着兩人過來。
“兩位早,吾乃國子監太學生張巒,家中幼女昨晚一夜未歸,多方尋找無果,心中擔憂異常,是以來報案,還請兩位通稟,某想要面見大人。”
張巒對着兩人躬身抱拳,將來意一一道出。
石景聽到此消息,先是面色詫異,“士子可仔細尋找過了?孩童貪玩也說不定,或者在親近友人家中?”
“差爺,孫某之前已經尋找過,並未發現吾妹的蹤影,而且某的同僚昨晚也已經搜尋一夜,仍是音信全無,所以纔來驚擾大人,還請二位代爲通傳。”
孫謹暘上前一步,向石景解釋。
“哦?如此一來,事情可大可小,不過能夠做主的大人都去上朝了,現今未歸,如果你們要是想要見到他們,估計還要等候不少時間。”施全看着神色焦急的二人,善意提醒。
“是張某急惶,沒有想到是大人上朝之機,可是心中實在掛念,務必要等到大人歸來。”
聽到施全如是說,張巒纔想起來,這按察使司的僉事以上的官員此刻應該已經在紫禁城的奉天門上朝,要到朝會結束之後纔會回來辦公,自己也是太過心急,連這茬都忘了。
“這等到大人回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要不你們稍後再來?”看着打定主意要等待的二人,石景惻然。
“張某謝過差爺的心意,某五內俱焚,不見到大人始終難安,吾等在此等候即可。”張巒對着石景二人長揖,語氣堅定。
“那你們就等着吧。”眼見張巒如此執着,施全對着石景搖了搖頭,示意其不要再勸。
張巒起身,後退到臺階之下,孫謹暘向石景和施全抱拳之後,跟着張巒的腳步,來到了衙門的右側站好,倆人沉默的等待着。
見到清晨時分匆忙出宮的朱佑樘,此時面色陰沉的回來,何鼎心跳的厲害,發生了什麼事情?
立即上前,對着大步而來的朱佑樘躬身行禮,“參見太子殿下,您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並未等到回答,朱佑樘疾馳而過。沒有搭理行禮的何鼎,弄的他心思煩亂,眼看着跟在朱佑樘後面的秦羅也要越過自己而去,他急忙拉住了秦羅的袖子。
“秦羅,殿下這是怎麼了?”
垂首看了看自己的袖子,秦羅無奈的嘆了口氣,“今天殿下出宮去看張家小姐,誰知那小姐竟然一夜未歸,失蹤了。”
說完就要拉出自己的袖子,本想着還要施力。沒想到輕輕一拉就出了來,秦羅看着眼前一臉驚駭愣神的何鼎,搖了搖頭。追着朱佑樘走了,留下獨自一人發呆的何鼎遊戲與綜漫的旅程。
朱佑樘回到寢殿,跌坐在牀邊,剛纔看到何鼎,他就想起了昨夜的噩夢。竟然成真了,爲什麼他說夢境是相反的,但是瑗姐姐還是不見了。
心中不是不埋怨的,爲什麼他說的不準,可是理智提醒着他,這一切和何鼎無關。他不住提醒自己,不應該遷怒於人,雖說如此。他也是花了好大的精力才揮開了心中的怨氣,看向身邊的秦羅。
“秦羅,你找人看看奉天門的朝會散了沒,如果已經散了,就去將柯潛柯大人找來。說吾有問題請教他,順便將劉大人也一併請過來。”
秦羅看着剛纔還一臉陰沉的朱佑樘此刻表情恢復自然。只是面色仍是抑鬱,聽到他的吩咐,立即領命。
“殿下稍後,小的這就去。”說完躬身退了出去。
朱佑樘看着空落的寢殿,心思飛轉,瑗姐姐到底是去了哪裡?如果是被人擄走,又會是誰?究竟是誰這麼大膽,天子腳下也敢這般行兇。
紛雜的念頭充斥在他的腦海,可是卻摸不着絲毫頭緒,朱佑樘苦惱不已。
等待片刻,兩個身影映入了眼簾,正是在成化十五年升任爲千戶的劉棟和仍是國子監祭酒的柯潛。
“微臣劉棟,參見太子殿下。”
“微臣柯潛,參見太子殿下。”
剛剛下朝就接到太子有請的消息,劉棟和柯潛相視一眼,疑問同時浮現,這麼突然不知所爲何事。
向秦羅打聽,他卻爲多言,只說太子自有吩咐,二人才相攜而來。
說完就要叩拜行禮,朱佑樘就沉了聲發話,制止了們的動作。
“兩位大人免禮。”
“謝太子殿下。”劉棟和柯潛道謝之後,分立於朱佑樘的兩側。
“此次請二位前來,不爲公事,乃是爲了一件私事,某無法出面,還請二位周全一二。”
想了很久,朱佑樘做了決定,瑗姐姐失蹤這件事,自己可以在暗中施力,卻萬萬不能鬧到明面上來,是而開門見山道明。
“殿下有何指示,只管吩咐,微臣必當竭盡全力。”劉棟首先開口,語氣頓挫有力。
“只要能夠用的上微臣,殿下但說無妨。”柯潛想起這麼多年來自家兒子和太子的私下相交,兒子對他的爲人讚不絕口,朝堂上關於太子也評價極高,於公於私他都會盡心盡力。
“既如此,吾就不再贅言,您二位都知曉吾與張家小姐相交之事,此次也是爲了她纔會麻煩兩位。”朱佑樘說完看向兩人,面色不動。
“哦?是張小姐發生了什麼事麼?”柯潛很是喜愛張瑗這個孩子,聽到此,急忙問道。
一旁的劉棟跟隨保護朱佑樘多年,如何會不知道這個平民女子在太子心中的重要性,也急急望將過去,等待下文。
“柯大人,實不相瞞,今日吾一早出宮,就得到了她失蹤的消息,所以才請二位至此。”話音剛落,朱佑樘就看到劉棟一臉震驚,柯潛雖然表現的並不明顯,可也是臉頰抽動。
“失蹤?這堂堂京師,誰這麼大膽子竟然敢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行兇?”劉棟嗓音驀然放大,惹得一旁的秦羅輕咳兩聲,他反應過來,神情不安的看着朱佑樘。
並未注意到他的失態,朱佑樘看向並未出聲的柯潛。^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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