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今天十三將三更合成了一更哦~~~雖然長了點,但是請大家耐心的看哈~~~一鞠躬~~~另外推薦好友照燒茄子滴新書《浮霜》喜歡女強的筒子們可以去看那~~~~求票票,求書評,求包養~~~~
望着羅大嫂的身影沒入了巷口旁邊的一家庭院之中,張初儀回身,凝望着眼前這個充滿了太多的回憶的巷子。
第一步,是她剛到此地頭一次出門時,好奇緊張的神色。
第二步,孃親那溫柔的身影恍若就在眼前,正柔柔的看着她。
第三步,父親張開了雙臂,正站在那扇緊閉的家門前,淺笑謙謙的等着她的歸來。
第四步,耳邊是小哥倆軟軟糯糯的童音,“姐姐!姐姐!”
幾乎張初儀每走一步,眼前就會浮現出那些讓她刻骨銘心的點點滴滴,融進了她的骨血,化成了眼中低落的晶瑩水珠。
艱難的穿過了層層包圍着她的回憶,當張初儀終於站到了門前的時候,早已淚流滿面。
顫抖着手,從頸邊撤出了一根銀色細鏈,一個被摩挲的異常光亮的鐵製鑰匙安靜的串聯其上。
張初儀伸手拿住,擡起肘臂,將鑰匙努力的往鎖眼中插去,第一下,空了,第二下空了,第三下,仍舊沒有插進。
握住了哆嗦的右手。嚥下了脣邊的淚水,張初儀子再一次的擡手,終於,啪嗒一聲,鎖開了。
擡眸,望着這扇近在眼前的門,張初儀靜立良久,終於,伸手推去。
門開了。
仍舊是那個不大的小院,當年那株茂盛的木蘭。如今更加粗壯,紫紅色的花朵大氣幽淑,繁盛的在枝頭靜靜綻放。清新的暗香在院子裡浮動,和着白色忍冬的淡淡藥香,往外延綿。
跨入,張初儀來到石桌前,擡手輕撫。還記得的那年,弟弟們還未出生的時候,她,孃親,爹爹,一起在這裡迎着朝陽。陪着日落,溫馨的用膳,後來。有加入了那個清雅的男子和年幼的阿福。
來到廚房,看着眼前熟悉的鍋碗瓢盆,竈臺,水甕,那些和孃親一起做飯的回憶一幕幕涌現。還有孃親和爹爹相擁的身影,讓張初儀忍不住的捂住嘴。受不住的掩面逃離。
這是他們的房間,就是在這裡,她看到了那兩個滿臉褶皺的小天使,就是在這裡,她永遠的失去了最愛的她的母親,就是在這裡,她送走了深愛的父親。
子欲養而親不待,沒有經歷過的人,如何能體會到這種深沉的隱痛?
那個生你,養你,愛你的人,就這麼永遠的離開了你,以後的道路上,再也沒有人會關心你會不會吃飽,又會不會受凍,會不會不開心,會不會難過,會不會不敢懷念
頹然的跌落在房間的門檻邊,張初儀靜靜的由淚水肆虐。
孃親,爹爹,你們現在可好?瑗瑗想你們。
不知過了多久,當張初儀的心平靜下來的時候,外面的天早已經完全壓了下來,泛着靜謐的黑青。
抹去了腮邊的淚痕,張初儀透過無邊的夜色,凝望了一眼她熟悉的輪廓,掙扎着起身。
傷痛過後,理智重新回到心中,張初儀將屋門關上,摸索着來到廳上。
探手,在案桌上來回的撫摸幾下,撤回手,張初儀靜靜的感受着手中的觸感,光滑無比,沒有絲毫塵埃的粘滯感。
她已經三娘不曾回來,這裡怎麼會纖塵無染?院中的石桌石凳,亦是同樣的光滑,而廚房中的傢什仍舊泛着沉靜的光澤,既然不是她回來打掃,那麼會是誰?
弟弟們?不會,他們如同自己一樣的傷痛,必不會回來。那麼是明中?印象中他併爲給自己要過鑰匙,就算是他,也完全沒有隱瞞她的必要。而且,從手感來看,這是經常打掃的痕跡,只怕從她搬離之後就開始了,那麼到底是誰?會這麼細心的爲她打掃舊居?
張初儀入神的想着,腳步輕動,不妨,腳下一空,身體歪斜,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突然,一道抽氣聲響起,張初儀立即警惕,扶住了桌沿,沉聲問道,“誰在那裡?”
良久, 都沒有人迴應,她並不放棄,而是放柔了聲音,“是不是你一直以來在幫我打掃故居?”
無人回答。
張初儀立即往外走去,繼續說道,“我並無任何苛責之意,只是想要見見你,親自感謝一番,還請您現身相見。”
夜色的安靜一如往常。
“既然您連這個道謝的機會都不給,我心中委實難安,明天就將宅子賣掉,您以後也不用再過來了。”
話音剛落,一個焦急的聲音傳來,“別賣,別賣,我出來就是。”
張初儀看着一個身形中等的陰影慢慢的從門的另一側顯現出來。
頃刻,“呼呼”聲過後,星星點點的火光漸漸燃起,讓張初儀看清了面前的這個人。
濃眉細眼,塌鼻寬脣,生的很是平常,甚至是有些醜陋的,一身粗布短褐,料子在黑暗的夜色中更添幾分黑烏烏的顏色,可是眼中卻閃爍着正值溫和的光芒。
張初儀側,腦海中全然沒有關於這個人的絲毫印象。
男人見到她的神情,立即躬身一禮,“在下不是故意的,張小姐受驚了。”
“敢問壯士,你是何人?”
男子嘿嘿一笑,一手執火摺子,一手探向腰間,張初儀立即戒備的盯着他。
只見他從腰間摸了一個圓形的東西出來,遞給了張初儀。
張初儀懷疑的接過,就着昏暗的火光,垂眸望去。
“張小姐。在下名叫黃覽,是宮中的錦衣衛,這些年來奉命來打掃舊居,今日裡回來的早了些,就想來看看,沒想到們卻開着,還以爲是小偷進來了,卻沒想到是你,一時驚住,這纔不得已現身。驚擾了小姐。還請小姐莫怪。”
輕撫木牌上的字跡,張初儀擡頭,直接問道。“黃大人,可是奉了太子的命令?”
黃覽的面色一苦,有些驚慌的說道,“這個,這個。太子殿下吩咐,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是小姐派來收拾舊居的,因着我配了您這裡的鑰匙,所以,每次都給鄰里之間這麼說。這幾年來倒也無事,只是,沒想到。您今日過來,小姐可千萬不要告訴殿下我被現了啊!”
搖搖頭,將腰牌還給黃覽,張初儀鳳眸半斂,斂衽。“多謝大人這三年來的細心打掃,初儀這裡銘記於心。”
黃覽立即擺手。“哎呀,小事而已,小事而已。”
重新站好,張初儀打量了一下乾淨整潔的房間,然後看向黃覽,沉聲說道,“大人,請你回去轉告太子,就說我要見他,請他有空的話,在後日申時,與我在城西的無名酒家相見,我當恭候大駕。”
“小姐,您要見太子麼?”黃覽驚住,他亦是聽聞她和太子已經多年不見,當時還疑惑爲何太子竟如此大費周章的讓他來打掃舊居,可是如今,就聽到她突然要見太子,當真是吃了一驚。
“是的,大人,請您這般轉告於他就是,時間不早了,還請大人請回吧。”
眼見張初儀已經下了逐客令,黃覽看了一眼仍舊整齊的屋子,隨後抱拳,“既然這樣,那在下就先回去了,至於火摺子就留給小姐探路用罷。”
言罷,一揖,張初儀立即屈膝,兩人見禮過後,黃覽大步離開了。張初儀一步步的退出屋門,回望了最後一眼,關上了門,
走到木蘭樹下,她蹲下身子,輕輕捧起幾瓣落花,將其塞進了隨身攜帶的繡囊中,裝好之後,重新系回腰間,踏着漫天的夜色,來到了院門口。
隨着背後的院門緩緩合上,微弱的火光映襯着張初儀冷凝的目光,在這寂靜的夜裡,憑添幾抹悲涼。
“孃親,爹爹,明中,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找到真相的!”
隨着身後院落的影子漸漸的被籠罩在了夜色中,張初儀終於穿過了那條幽深的小巷,也將往昔的回憶重新深埋,不知何年何月纔會再次重見天日。
腳步匆匆的回到了城西的家,張初儀剛進門,就看到曉嵐驚慌的神色。
“曉嵐,怎麼了?”
“哎呀,姑娘,你可回來了!”曉嵐聽到開門的聲音,立即望去,一見是張初儀,立即撲了過來。
“姑娘,你怎麼現在纔回來?大娘她擔心你也被壞人擄走,擔心的都暈過去了,牛叔不在家,小少爺年紀又小,我正擔心的不知道是要去請大夫還是要去先報官了。”
張初儀握住曉嵐的手,猛的使勁,痛的曉嵐眉頭緊皺,卻是一聲不吭。
“大娘她怎麼樣了?”語氣異常驚急。
不及曉嵐回答,另一道聲音傳來,“姐姐!”
張初儀擡眸,放開了曉嵐,朝着迎面本來的張延齡而去。
“姐姐,你可回來了!我以爲你也要不見了呢!”張延齡的語氣身爲惶然懼怕,眼中隱隱有了淚花,卻是含着,不讓其落下。
“沒事的,姐姐沒事的,延齡不怕啊!”張初儀立即一把抱緊了他,這孩子現在幾乎成了驚弓之鳥了啊。
揉揉鼻子,張延齡悶悶的聲音傳來,“姐姐,大娘她暈倒了,哥哥在照顧她。”
“你們都是好樣的,我們這就去看看大娘,延齡不怕了哦!”張初儀心中淚水橫流,柔聲安慰。
“嗯,我們快去。”
從姐姐溫暖的懷中擡起頭,張延齡拉着張初儀往孫大娘的房中走去。
第三章 驀然驚喜
進門,張初儀直奔裡面的牀而去。
張鶴齡聽到響動立即擡頭,見是姐姐歸來,面上的擔憂什麼淡了幾分。
“鶴齡,大娘她怎麼樣?”
接過了弟弟手中的帕子,張初儀的聲音有隱約的慌亂。
“大娘剛纔暈倒了,我們和曉嵐姐姐一起把大娘給扶上了牀。我看大娘眼中有淚,想要給她擦掉,姐姐就回來了。”
離開牀邊,張鶴齡看着姐姐爲孫大娘溫柔的拭淚,眼中的疑惑更深,“姐姐,你去哪裡了?怎麼現在纔回來?”
手下一頓,張初儀嗓音低沉,“我回家了一趟。”
不明所以,這裡不就是家麼?
良久。張鶴齡才醒過神來,是那個家啊!
“姐姐,家裡怎麼樣了?”
一旁的張延齡插了一句。
“嗯。家裡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變化的。”
擦乾了一道淚痕,頓時就有新的淚水涌動,張初儀看着眉頭緊擰,人事不省卻仍然傷心落淚的孫大娘。素手微顫。
都是她的錯,害的大娘失去了今生唯一的依靠,如果,他們從不曾相識,是不是就不會有今日的死別生離?
然而,從來都沒有如果。
轉過頭。張初儀望向小哥倆,語含關愛,“鶴齡。延齡,你們可用過晚膳了?”
“明日可還要去學堂?”
小哥倆點頭。
接着,視線轉向身後的曉嵐,輕聲吩咐,“曉嵐。你帶着鶴齡和延齡下去休息吧,明日勞你去學堂給夫子們請個假。就說家中有事,他們暫時先不去學堂了。”
曉嵐應了一聲,向哥倆走去。
雖然對於姐姐的做法很不解,可是小哥倆卻是忍住了,並沒有問,而是對視一眼,又看了看望着他們的張初儀,乖巧的跟着曉嵐離開了。
望着怎麼也擦不去的淚水,張初儀索性丟了帕子,握住了孫大娘溫暖的手,俯身貼上。
“大娘,都是我的錯,如果我們沒有去別院的話,大朗哥就不會出事,您也不會這樣傷心了。”
“這幾年,多虧了您和大朗哥的照應,我們姐弟纔有了安穩的日子,在我離開的時候,您更是對弟弟們諸多照料,您可萬不能有任何閃失啊!不然,等大朗哥回來,我要如何對他交代?”
感受着臉頰下的溫暖,張初儀喃喃自語。
突然,一個極細微的動作傳來,她立即擡起了身子,望向牀上的人。
只見孫大娘的眼睛,先是輕輕動了幾下,隨後,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卻是一動也不動。
“大娘,您醒了?”
孫大娘聞言,這才眼珠輕動,望向了張初儀。
“丫頭,你回來了。”
“是的,大娘,我回來了,害您擔心了,都是瑗瑗的錯。”
張初儀哽咽,她已經連累了明中,若是大娘再有個三長兩短,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受得住。
掙扎着起身,孫大娘落淚不止,擡起手,顫巍巍的撫摸着張初儀的臉龐,泣不成聲,“丫頭,大娘剛纔,夢見大郎了。”
“真的?大郎哥說什麼了?”
“他說啊”
眼中的淚水凝住,孫大娘的神色似是陷入了回憶中,許久之後纔再次開口,“他說,讓我好好照顧你,照顧自己,別爲他傷心。我問他去了哪裡,人好不好,他只是笑着,什麼也不說,當我問了很多遍的時候,他就那麼消失了,我就哭了起來。”
稍作停頓,孫大娘的眼睛怔怔的看着張初儀,神情怯怯,“丫頭,你說大郎是不是死了?”
身形微動,張初儀眼中滑落的淚滴,沒入了脣齒,鹹的她苦。
“不會的大娘,大朗哥他不會有事的,他也許只是忘了回家的路,說不定等哪天他就突然回來了,所以,我們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等着他回來。”
“真的?大郎真的會回來?”孫大娘眼中的膽怯漸漸褪去,語氣不穩的反問。
“嗯。”肯定點點頭。終於,張初儀眼中的堅定,極細微的彌補了孫大娘支離破碎的心,她低聲嘆道。
“希望吧。”
兩人又淺淡的說了幾句,張初儀服侍孫大娘睡下,吹熄了燭火之後,又看了看入睡的哥倆,回到房間。和衣躺在牀上,望着烏壓壓的夜色,徑自出神。
沒想到竟是他默默地讓人打掃着自己的舊居,她初時並未注意羅大嫂說的話,後來纔想到,爲什麼她會說自己又來了,只怕他之前就是拿自己當幌子吧。
他們住的那條巷子本就偏僻,只住了孫家和他們家,當他們同時搬走之後,只怕更少有人靠近了。加上他又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