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交代
什麼人會在長白山等我？雨辰不禁疑問。可他已來不及問乾坤國手了，也許只有新自去一趟，纔會瞭解到自己想知道的。人都有好奇心，這看似他人隨回捎帶的一句話，竟使雨辰無比嚮往。
“雨辰兄，你的傷好了？”王易笙略顯驚異地問道。“差不多了，我有義父賜的解毒奇藥，那老殭屍奈何不了我。”雨辰答道。
“你先別胡說，不如先氣運三十六週天，看看是否有氣滯之感。”玉宇堂輕哼一聲，收扇在手，輕打着自己的手掌，斜着眼忘着雨辰。
雨辰嗯了一聲，他雖不知玉宇堂有什麼算盤，然而運一次氣也不會中了玉宇堂的計策於是沉氣靜心，納一口天外遊移之清氣，真氣自丹田而出，往三十六週天運行，當行至“靈臺”穴時，忽地一陣寒氣陰礙，無數道寒劍穿心噬骨，氣血反涌而上，頓時止住氣運，望着兩人，若笑道：“老殭屍確實厲害。”
“豈止是厲害，老殭屍數十年功力練就的寒血掌異常霸道，不中則已，中了則脈凍結，愛漸內力全失，八月之後骨消形化而亡。”玉宇堂語氣嘲諷，好像漠不關心其實他完全可以趁雨辰之危將他襲殺，可礙於他鐵劍盟主的地位以及自己妹妹的原故，他還一直處於矛盾中。
“看來老魔所言非虛，我也分毫提不起真卸，這寒血掌夠霸道。”王易笙輕笑一聲伸出左掌，只見‘豎絡之焦“一條藍線正自向心口延伸，其勢頭像是八天內便要攻入主脈。雨辰也是學着他一擡手，“豎絡之焦”中同樣有一條藍線，頓時心裡一沉，不知如何是好。
其實雨辰遺忘了一件事情，他的身上還有二顆“九陽神丹”，卻是化外高人以純陽藥物純陽功力練制本身至陽之氣足以驅散這寒掌，然而這一時之間，他被長白山之行亂了思緒，又是猝然間被寒血掌之效所驚，故而忘了神丹之事。
“看來，我只有找大師兄想辦法了”王易笙嘆了口氣，又對雨辰道：“雨兄弟，你也和我回太行山一趟，以我師兄兩甲子功力，即使不治，也可以延長時間，再想辦法。”
“不必了，即使大閣主有辦法也不可能同時救兩人，而且我也不想麻煩各位。倒是四閣主要小心，看這次無相神教的態勢，潛逸閣的高手恐怕全在他的目標名單之內。還有，李前輩臨終之時，告訴我，他是被‘白蓮會‘首領查井龍所傷，而白蓮會現在已被無相神教收編……”雨辰道。
王易笙的臉色冷然，雖然沒有悲憤的咬牙切齒，可他真正的感情深藏在心裡，那千重波浪，與表面的平靜形成強大的反差。“多謝雨兄了，易笙先行一步，你也快尋訪名士療傷，後會有期。”言罷，王易笙不再停留，甚至連個打招呼的時間都沒留給雨辰。
“那麼，我該走了。姓雨的，今日我趁人之危，來日我必定好好鬥你！”玉宇堂見王易笙離開，也不準備再做停留。雨辰冷哼一聲，絲毫不失顏面的回道：“玉宇堂，我可不是怕你，你若要動手，今天我便捨命度試你幾個月的進步。”
“好小子，要不是看在三妹……”更衣室地堂驟然止住話頭，好像說了什麼禁語，話鋒一轉道：“總有一天，我親手殺了你！”
“恐怕不能如你如願了！雨某先走一步，這樣東西，還請帶回給禹竹。”雨辰自知傷情緊迫，又必急於赴長白山之約，他總有預感，邀請他之人可以助他化解傷勢，至於爲什麼，他也不知道。
玉宇堂怔了一怔，更見眼前光芒一閃，又聽雨辰言語，伸手握去，竟是那名貴異寶“萬鑽龍鳳釵”。“站住”他忽然朝雨辰大喝一聲，卻見雨辰身形如閃電般的飛竄而出，頓時身形一動，急追而上。這一前一後，好像是在較量輕功技藝，他們這一對特殊的仇家，就這樣上路了。
“站住！”玉宇堂又是怒喝，先前的戰他的體損耗甚巨，故面拼盡殘力，他也只能維持與雨辰的距離不減不增，這讓他多少有些難以接受。其實，他也不必如此，因爲雨辰也是負傷之人，兩人這一較，條件也掛平了。
雨辰全力奔馳，對於身後玉宇堂追來的目的，他並不知曉。不過他壓根不準備知曉。因此了不加理會，一人走在前，路上故意轉機處障礙，給玉宇堂造成不少麻煩，然而也讓其無可奈何。
“站住！”又是一聲低喝，雨辰一怔，因爲這並非玉宇堂的聲音，而是一個清亮的女聲，當下稍稍遲疑，身形頓滯，只覺面前一道黑影閃過，獵獵旗聲夾雜真勁撲來，他也不怠慢，一掌反推，可卻內力不濟，噌
地急退一步。
“姓雨的，你終於……”玉宇堂滿面怒容，氣喘如牛，當看到那面黑旗時，止住話頭，疑惑着：“蘇家的黑血令怎麼會在這裡？”
“玉小子眼力不錯，這正是蘇家的黑血旗，今天的事和你沒關係，若是插手，別怪我不客氣。”蘇沉煙冷視了一眼，玉宇堂本欲發作，可一想事不關已，他也不急於一時，靜立旁邊。
雨辰苦笑一聲，他已知不好，頓時歉然拜道：“前輩，別來無恙。”
“不必跟我假客套，我問你，文鈺在哪？蘇沉煙令旗一收，像是家長教育晚輩，雙手背立質問道。雨辰語塞，對於蘇文鈺失蹤，他可是負有大部分責任，現在難以交代。
“我問你文鈺在哪雜貨鋪難道聾了不成？”蘇沉煙見雨辰如此，已經知道不對，但她還是想從雨辰口中聽到詳細的情況。
雨辰知道避不過，且他今日不交代，良心也難以安定，頓時勉強啓齒道：“她，不在我這。”“不在你這，又是在哪？”蘇沉煙道：“你們一同去的無爲劍派，爲何我四處找，也無她的蹤跡？”
“她在無爲劍派時便因在下一句話而離開，後來尋找他時我又突遭強敵，待我脫身想找她已是來不及，又逢寒潭出現異寶，我爲了陰止吳越和孟良奪走‘彩虹大法，’因此……”
“不必說了！”蘇沉煙低聲怒吼，聽得雨辰和玉宇堂全嚇了一跳。“找了那麼多理由，最後還是把人丟下了，枉文鈺對你一片心意，沒想到你只是個薄情郎，騙取少女感情。“蘇沉煙正處在氣憤之中，將一切責任都說與雨辰，而雨辰也不敢解釋，只站在那裡，面色赤紅，不言不語。
“雨辰，你很有必要和我解釋一下，除了我妹妹你怎麼還有別的女人？“玉宇堂從蘇沉煙的話中聽出不對，一雙劍眉挑起，變是怒問道。
“原來你真是一個騙取少女感情的人，文鈺怎麼會看上你？像你這花言巧語，和你那個父親一樣！今天我先取你性命！“蘇沉煙新恨舊怒涌上心頭，她原本與雨辰的父親天目書生有一段感情，後來終結，現在她一時氣憤，又把這麼多年的哀怨全轉到雨辰身上。
“我……前輩聽我解釋！“雨辰一驚，慌忙想爭取解釋的機會，然而爲時已晚，蘇沉煙手腕一抖，感怒之下令旗已卷向雨辰心口。雨辰一咬牙，向後身形一抽，一指反點將令旗擊回。
“好小子，還用這一手對付我，我倒看看你有什麼進步？”蘇沉煙一聲冷笑，吐了一口氣，令旗在半空中旋轉一下，精鋼製的旗頭點向雨辰腰間“章門”穴。
“蘇家人好狠的手段，雨辰是我們玉家的仇人，一切鼾也要交給玉家，請前輩住手。”玉宇堂臉色一連數變，見雨辰倉皇躲閃，勉強有招架之力，鄧小平知出於什麼目的，竟出言相勸。
蘇沉煙又是不屑地一哼，於雨辰躲開第一擊時旗身又起，連環三道寒芒抖出，一式“令行進止”，招式中不同的三道勁力掃、打、刺分襲雨辰的同時道：“玉家沒資格管這事，你若不老實，連你一起收拾了！”
“好說！老前輩儘管出手，玉宇堂倒想看看如何收拴！”玉宇堂腦袋一熱，竟輕易便被激怒，手中風雷般的摺扇哧地掃出，內勁暴吐，剎那間八道扇影將蘇沉煙封入其中。
“找死！”蘇沉煙輕喝，中途變招，竟是一招“勢如破竹”，將旗頭旗身一齊向前送出，旗而隨機變化，在勁風鼓動之音下，真有千軍萬馬奔騰而下的氣勢。
玉宇堂大驚，萬萬想不到蘇沉煙有如此身手，內力招式全在他爺爺“神扇書劍俠玉俠生之列，霎時身法全力鼓動，倏忽間一個騰挪，手中扇向中間收起，以扇代筆，反手一招“槍挑樑王”，直取中宮，一擊向蘇沉煙心中“羶澡”穴而去。
蘇沉煙見玉宇堂這一招，內心也是驚慌，不由得讚歎，口中卻道：“手段不錯，火候還不夠！”言華，陡然間嗖地一聲巨響，黑血令旗杆部在扇身一拍，旗梢捲起，一擊向玉宇堂的內側“神門”捲去。
玉宇堂這次終於招架不住，進攻的手全力向回一抽，只覺腕上一麻，勁力鬆懈，扇竟然脫手，頓時另一隻手使出“拿”字訣，知形全力後撤，雖然不服氣，可也不敢妄動。
“雨辰小子，我問你，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歡文鈺！”蘇沉煙罷手，她還是不捨得將雨辰毀去，因爲他的身上，還留着天目書生的影子。“雨辰，禹竹爲了你，已經病了數月，難道你要負她？”玉宇堂急忙向雨辰道，生怕他轉了心意，令自己的妹妹
白白受若。
我們的當事人雨辰此時已是汗如雨下，簡直比經歷了十場大戰還要難受。他到底喜歡誰？是禹竹嗎？那是毫無疑問的，那段美好的時光，他永遠不能忘記。可是他不在乎蘇文鈺嗎？如果不在乎，爲何蘇文鈺失蹤他又爲何會心急？又爲何拼着重傷之身尋找？
蘇沉煙和玉宇堂也不再言語了，他們都在等待，等待雨辰的回答，這個回答，與他們自身沒有直接的關係，可卻事關他們親人的幸福，他們不敢言語，只怕再多說，自己的親人便失去幸福。
“我……”雨辰終於從口中道出一個字，蘇沉煙，玉宇堂均是屏住呼吸，好像等待天地玄機的降臨。
“男歡女受，本是個人之事，又不是你們自己的男人，你們爭什麼？”一個女聲在周圍響起，不停地迴盪，透出幾分妖媚。蘇沉煙和玉宇堂俱是驚訝，他們太專注於雨辰的回答，竟不知已經有人靠近了他們。
只見一位女子，面部戴有一青色面具，旁連兩位老者面上有的面具一金一銀，此刻身上衣衫有幾處破洞，顯然是受了傷。這幾人卻正是巫蠱教一行，只是少了蟲師、咒師、術師及那十八位金銀護法。
“原來是孟教主，玉某人早聞大名，卻不知今日帶左右護法而來，卻是爲何？”玉宇堂一眼便識出對方身份，當先反搭腔，探探虛實。
中間的那女子嫣然一笑，嬌媚之意讓玉宇堂心神一蕩，蘇沉煙也是一怔，他們兩人卻是做夢也沒想過巫蠱教主孟良會是一個女人，只有雨辰知道，這女子是巫蠱教主之女，並非孟良本人。
“沒有什麼事，只是路過聽見三位爭吵，特意做個和事老，權且消遣。”那女子輕輕一笑，言罷竟難以察覺地向雨辰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弄得雨辰一怔，不知所措，必中卻明白這女子年紀也應與自己相當，否則又怎會有如此童心？
“那真是麻煩教主，不過這乃是我們蘇、玉兩家與雨辰之間的事，教主心繫中原武林這男歡女愛之事，不敢煩勞教主操心。”蘇沉煙對這幫不速之客充滿了警惕，故而語氣生硬，諷刺之意盡現。
“如果我一定要管呢？”女子又是如鶯般的一笑，甜美之極，直聽得雨辰和玉宇堂兩個男子一齊心動，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女子並未故意誘惑，竟使兩位同代最傑出的青年如此，也算是件奇事。
雨辰、玉宇堂、蘇沉煙全被巫蠱教主的話語弄得迷惑不已，對於她的來意更是夢裡看花，揣磨不透。雨辰則知道一件事，這女子曾和他說過，找蘇文鈺必須找她，一個大膽的猜測在他的心中出現，不由得愕然道：“孟姑娘，文鈺和你在一起？”
“是的，她和我在一起，不過她是自願的，而且現在很安全！”女子點了點頭，並不否認雨辰對她的稱呼，還同時迴應了問題。蘇沉煙既知蘇文鈺在巫蠱教手中，既鬆了一口氣，又是擔心地道：“孟教主，在下侄女在您手中，承蒙照顧，還請讓我一見，日後定然報答。”
“那可不行，現在她很好，我可打擾她。”女子毫不猶豫地拒絕道。
蘇沉煙面色一變，猝然道：“這麼說，孟教主是執意不交人了？”
“若是要見可以，不過，只看你能不能找到！”各位，後會有期！“女子猛一招手，不理會蘇沉煙的言語，與金銀兩護法長老轉身一躍。蘇沉煙毫不猶豫的跟上，轉眼間四人的身形已經要消失。
“對了，雨少俠，我還有件禮物給你，差點忘了，你可要收好！”遠遠的聲音傳來，雨辰正要回應，陡然間一道彩光毫無徵兆的飛來，直接從他的口中流入腹中，什麼感覺也沒有。
“七彩蠱，好東西啊”玉宇堂大叫一聲道：“孟良老兒畢生煉就三隻，一隻自服，一隻給了她的後人，這隻竟給了你。”他冷冷地笑。“她很看重你啊，雨大公子。”
“咳，你別胡說，她怎麼看重我了。”雨辰含糊其詞，只有他知道女子是巫蠱教主的女兒，竟將玉宇堂的“看重”中的“器重”之意，想成了男女之情，這又讓玉宇堂看得不解，不知雨辰爲何如此。
“我繼續趕路，你走吧！”雨辰身形一動，正要向外走，玉宇堂卻是眼快，手在雨辰肩上一搭，道：“你我一塊兒走，我要好好看着你，先是別讓你死了，再一個，你休想勾引別的女人。
“你……”，雨辰一時語塞，狠瞪了玉宇堂一眼，卻又不好說什麼，兩人身形動起，一行向東，直往長白山方向進行，這一對當代的青年才俊，不知又會遇見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