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纓有些拿不出主意起來,想派多點的人找,卻又怕鬧得大了,到時若真有個什麼事?這七嘴八舌的三姑六婆,怕是什麼事都兜不住了。想到這一點的綠纓。
快速的向着青雅苑走去。卻不想在半路遇到了胡媽媽,聽說了少奶奶沒回院的事,她也很是覺得不太對勁,這便帶了夏柳過來,一起尋尋人。
在聽了綠纓說到遇到花枝的過程後,胡媽媽沉吟了一聲。
“碧波亭有去看過麼?”
綠纓搖了搖頭。
“還沒來得及,花枝只說在這偏院,正巧她身邊跟着個守門婆子,我們三人便向着這邊走來了。”
“去碧波亭看看。”
突然胡媽媽有些緊張起來。感覺到她的緊張的綠纓和夏柳兩人也似想起了什麼。三人相互的對視一眼,快速的向着碧波亭走去。
宛清虛脫的抱着圓木想着這一過程。
知道是柳如媚是想要借刀殺人,怕是知道這院中修輯,要找了工匠,這纔買通了外人混了進來。
可是水是春娘身邊的樺兒燒的,那藥是如何放進去的?春娘不會這般蠢的放藥纔是。還有就是那買通的歹人,明顯是個練家子。以她對柳如媚的瞭解,怕是沒有那般大的能耐,能買通一個這般精明的歹人。還有就是被矇住的眼睛。
很明顯是怕人看到,若是看到請了畫師畫了出來,如果是有點身份的人,怕是很容易便暴露出來。如果只是普通的平民地痞,便是通緝找尋就得一陣子。
很明顯那人不是普通的平民,說話雖下流痞味十足,又拿了一件十足的泥衣來遮擋。但宛清就是認定他不是普通人。
柳如媚還沒有這般大的能耐,上次的事件便可以看出,她是屬於愚蠢衝動型,她沒有這般強的心思。
莫明的想起紅裳的死,還有幾天前買通的官兵。
宛清心中升起一股寒意,暗中操縱的手究竟是何人,是隻爭對她呢?還是……?
想到這,宛清莫的睜大了眼來,還不待她細想。卻聽得岸上傳來了呼聲。
“二奶奶……二奶奶……”
宛清暗吁了一口氣出來。用力抱緊了柱子。使出了全力的迴應道。
“我在這!”
雖是出了全力,卻耐何聲音如蚊蠅一般。
胡媽媽三人上得石橋,又是一陣呼喚。
宛清無奈的再吸了口氣的喊道。
“我在這……”
聲如貓叫,卻讓耳尖的綠纓聽到了絲絲縷縷。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跑向涼亭,胡媽媽夏柳兩人見狀,也快速的跟着跑了過來。
綠纓扶着廊沿衝着荷花水池,喊道。
“奶奶……你在下面嗎?”
聽着她略帶哽咽的驚喜之聲,宛清輕嘆了一口氣。
“是……”
嗓音嘶啞而微弱,便是這一聲迴應,讓亭中三人有些喜極而泣起來。
胡媽媽摸着眼淚,對着上天雙手合十的拜了拜。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人找到了,找到了……”
說完吩咐着夏柳。
“快去着了會鳧水的婆子過來。”
話畢,又解了腰間的汗巾子下來。對着下面的宛清說道。
“奶奶,老奴用這汗巾子給你搭搭手,你拽着它,看能不能拉你上來。”
綠纓見狀也快速的解了身上的汗巾。
本是要走的夏柳見狀,也是解了汗巾子。三條巾子打上結後。
向着水下扔去,抱着圓柱的宛清看着這幾條顏色不一的彩色巾子,用手拉過試了一下,見結實度還行,便吩咐着三人。
“先別找了婆子來,先把我拉了上去再說。”
三人點了點頭,綠纓雙手外吊放在廊坐外,跪在了廊坐上,夏柳和胡媽媽兩人則是拉着汗巾一點一點的把宛清向上拉着。
宛清藉着池水浮力,從亭底遊了出來。三人見了宛清披散着一頭長髮,從亭底一點一點的挪動出來時。皆是眼中淚水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伸手在嘴邊比了個禁聲的動作。
“快拉我上去。”
三人點頭,合力的拉着她,綠纓則是伸出了雙手,拉住宛清伸出的想要借拉廊沿的手。雙手拉住她向着上面拉來。
藉着外力,宛清乾脆的把汗巾子綁在了腰間,雙手攀着木條,向上攀爬了起來。
待三人合力拉起她來時,俱都疲憊不堪。
胡媽媽見她衣衫不整,髮絲披散。趕緊脫了身上的褙子。給她遮掩住。
轉頭吩咐着夏柳。
“着了粗使擡頂軟轎過來。”
“是”
夏柳快速的福了一身退轉着,要快速下去之時,宛清又叫住了她。
“去洛府請了林大夫來,若是有人問起,直管說本奶奶貪涼,不小心掉池裡了。現下受了驚!急需大夫前來。”
夏柳連連點頭。
“婢子知道怎麼做了。”
“去吧。”
說完,是再提不起力的,倒在胡媽媽的懷裡,閉眼喘息起來。
夏柳快速的向着前院跑去,胡媽媽眼淚糊了滿臉,綠纓也是嚶嚶不止。
“到底發生了何事?奶奶你這是……”
不待胡媽媽問出口,宛清便虛弱的打斷了她。
“媽媽……先不要問。我現下很難受,又很累……”
“是是是……不問,不問。”
胡媽媽摟了她在懷裡,哭得淚人兒一樣。
待到粗使婆子擡了宛清回青雅苑。
這府上又炸了鍋來,這二奶奶二次落水,又落在了同一個地方。許多人都說是中了邪了。
董氏聽得是眉開眼笑,扶了商老夫人便要前來。
而春娘則是一臉愧疚的來了青雅苑,見到商老夫人和董氏兩人也來了。給兩人一一問禮請了安。
三人這才向着院裡行去。
而在內室中的宛清,早換上了乾淨的衣物,這時的她臉色煞白的躺在牀上。
外面唱道商老夫人和董氏來了之後。
宛清給胡媽媽使了個眼色,然後便閉上了雙眼。
商老夫人領頭走了進來。
屋中的胡媽媽夏柳幾人,給幾人齊齊的行了一個大禮。
老夫人很是不客氣的說道。
“究竟又是何事?讓這好好的人又掉進了水裡?”
她的聲音並不小,在這安靜的內室顯得猶爲突出。
胡媽媽有些皺了眉,卻也並沒有說什麼,只恭敬的回道。
“老奴也並不知,找到奶奶時,已是快沒了氣了。”
董氏瞟了一眼放下的紗賬,冷哼一聲。
“怕是又起了那玩性,去攀了什麼荷啊枝啊的,採了什麼蓮啊藕的罷!”
她說得尖酸,綠纓則有些氣憤的看了她一眼。
董氏見她那樣,冷哼的上前一步。
“喲,狗奴才,還敢瞪眼看主子是不?這是有了人給撐腰,要造反了不成?”
胡媽媽不着痕跡擋了兩人的視線。
“如今奶奶還昏迷不醒的。煩請大奶奶能夠寬容一二。”
商老夫人咳嗽了一聲,看了董氏一眼。
董氏立馬的嘻嘻一笑。
“我這不是看弟妹昏着,着急嘛,這幫子奴婢,沒有伺候好。就該請了板子出來。打得個皮開肉綻,這樣才能長了記憶不是!”
春娘在不起眼地方冒了出來,對着商老夫人就是一個大禮。
“這事也怨婢子,本是奶奶好心着了大夫前來給婢子看病。卻不想,柳姨娘身子也不爽利,這才着了奶奶身邊的丫頭去了柳姨娘那裡。因看婢子實在難受,奶奶這才起了身回走的。早知如此,當時婢子就是堅持也要讓樺兒跟在奶奶身邊纔是。”
她一長竄的解釋,不但沒有換來商老夫人她們的諒解,反而是冷哼了一聲。
“身爲主母外出,身邊就着了一個丫頭帶着,丫頭沒在的情況下,卻隻身一人走動。這院中之大,便是發生什麼事情,也是無人知曉的。真真是亂了規矩。”
宛清在牀上聽得冷笑不已,雙手緊掐着掌心,用來平撫着心中的燥熱。
在這亂哄哄的說鬧中,外面的秋棠跑了進來,說是大夫來了。
衆人聽罷,這才安靜了些。
林大夫進來以後,見了一屋子的人,不免皺了下眉。
“煩請老夫人出去等爲好,這屋中病人怕是要靜養纔是。”
“戚,你是哪個藥鋪來的坐堂大夫,這般說話,沒規沒矩的?”
林大夫看了她一眼,不鹹不淡的說道。
“老朽不曾坐堂,乃洛府府醫。”
聽到他不曾坐堂,本想着要刺他幾句的董氏,在聽到洛府後,只得不甘願的閉了口來。
商老夫人深看了那林大夫一眼,隨後揮手讓衆人跟了出去。
林大夫見人都出了內室,這才着了胡媽媽帶他過去診脈。
坐在牀頭,小心的搭着脈的林大夫,輕捻了一下鬍鬚。沉吟許久。皺眉看了看胡媽媽。
胡媽媽會意,着了綠纓夏柳去門口守着。
林大夫這纔對着帳裡的宛清說道。
“小姐還是等商二爺回來解這身上之藥性罷。”
聽罷這話的宛清猛的睜開眼來。
“除了那方子,別無它法了麼?”
聽着她過於嘶啞的聲音,林大夫皺眉搖頭。
“一會我會開些調身的藥給小姐你,再着人熬一副藥暫時壓壓這藥性。其它的還是……由商二爺來解爲好。不然會損了身子的。此藥太過霸道,小心爲好。”
宛清聽罷,虛弱的笑了笑,揮手說道。
“我知了。你開藥罷。”
“好”
林大夫點頭說到。起身向着那放有筆墨的桌案走去。
牀上的宛清則是無奈的閉了閉眼。暗中緊咬着牙關。
這一次,是徹底的激怒她了,那個人。不管是誰,她一定要揪出他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