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又冷的了眼眸,趕緊的接着說道。
“那賊人聶成風已是謀逆罪,定會叛了死刑,且她一弱女子再無勢力。放了她出府給她找戶好點的人家嫁了了事。”
宛清靜靜的聽他說完,深看着他的眼來。輕輕一笑。
“十年相伴,道是無情,卻是有情。人非草木。妾身自是明白這一點,相比於妾身的三年不聞不問。兩月的相知許諾比來。自是十年情深要來得重要。”
她笑得好不明媚,眼中卻是冰冷異常。商影就那樣看着她好看的明眸,突然只覺喉頭似堵住一般說不出話來。
宛清也不理他,只轉了眼過去,冷冷一笑。
“有些事並不是表象。只能說爺你不懂女人!既是爺的決定。妾身尊重便是。只盼自此以後,兩不相見。留妾於青燈常伴爲好!”
她說得決絕,不留一絲餘地。而他則是震驚外加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來。
“你既要如此絕決?這是在逼我做着選擇?”
一則選十年相伴身邊之人,一則選與之承諾白首之約之人。
卻聽她冷冷一笑。
“兩難嗎?一相伴十年之人,一白首相約之人。看似很難,實則簡單。再爺決定放她之時,就已經做出選擇。一個屢屢要害與你結髮之人,害你腹中孩兒。可你卻選擇了大方原諒,拿卻一個並不是主謀的主謀開刀。一個女人能在沒有勢力的時候,可怕到讓你結髮之妻三年不孕。可見以後自由天空過後,有多大的潛力來致你結髮之妻,乃至於妻的家人於何種地步!”
說完,她冷笑一聲。
“既是如此,不如斬斷來得痛快,不想也不願在情根深種之時,得以妥協!”
他就那樣定定的看着她,而宛清則只轉了頭的向着窗外看去,菊花滿院橙黃,微風吹送片片菊瓣灑落在地。
心中縱使萬千惆悵,她也要揮刀快速斬斷。別人做不到的,她一定要做到,洛宛清且你看着,你心心念念,同擁一身,兩度落入同個男人之手,我不同於你。
堅毅了眼神的宛清,起身相福。
“若是爺的決定,那麼一切就此作罷。從今往後,我與她殊死殊存,皆乃命數。”
既他做不到,那麼就自已來罷。有些時候太過依賴他人,反而不美。
見她彎腰行禮,擺出一福送客的嘴臉。商影只覺心間悶堵得慌。看着她定定的說道。
“你是當了真?”
“當真!”
“可你有爺的孩子”
他瞪着微紅的眼看向於她。
輕笑的擡起頭來。
“在爺選擇另一個人時,就已經放棄了他,想來。他是能夠理解的。”
“你這是什麼邏輯?爺何曾放棄過他?”
“爺是否有想過,在下藥之時,若是妾身不是嫌湯上火,多喝了幾口?可還有他在?若是妾身沒有察覺,在去接爺的途中,便跟着嫂嫂共坐一騎,讓自已的馬車得以輕緩,讓馬發病的時機延長。是以在出城門之時,怕是已經發病被摔,可還有他在?這一切的一切,只能說是妾身靠着先前的運氣,加上後面的提防,這才一步一步的艱辛保護着他,讓他存活到現在!那麼爺呢?可曾有爲他作過什麼?如今你的這一決擇。又何嘗不是放棄了他的行爲?”
她一邊捂着肚子,一邊冷着臉開口侃侃而談,既是辯得他無言與對,看向她的目光,從最開始的憤怒轉爲羞愧。
只見他撇開眼去,沉默不語。
宛清冷冷的扯動嘴角,轉過了身。
她並不是惡毒的,可有人三番五次利用了別人來要她的命,她又何必再軟弱了下去。
冷哼的衝着外面的綠纓喊道。
“叫了胡媽媽來”
已經聽着兩人吵聲的綠纓很是擔心不已,此時聽了宛清的吩咐,不敢再多耽誤的向着外面跑去。
商影就那樣看着她站得挺直的背影,眼眸深沉得可怕。
待胡媽媽進來之時,宛清清冷的開了口來。
“着了粗使婆子,綁了秋棠,再去往莊子把花枝和那看門的婆子一齊押了過來,我要讓她們死得明明白白了去。”
胡媽媽瞪大眼看着她,驚得連連點頭。
“老奴這就去辦。”
吩咐完後,宛清轉過身來,看着他冷冷一笑。
“她不是善於下棋拉磨麼?那麼這一次,我
就把她身邊的棋子一個一個的拉掉,讓她孤身一人,再沒有什麼可隱藏的了。”
“且妾身會讓爺看看,這纔是所謂的毒婦。”
他就那樣看着她,且不眨眼的深看着她。想要說些什麼,卻耐何開不了口來。
宛清見他那樣,冷哼一聲,他不是冰冷無情,鐵面無私麼?卻不想還有如此多情的一面,說是對着那春娘沒有感情可言,這話又有誰人信呢?
怪自已太過天真麼?還是怪他一時新奇的亂給了承諾?
莊重的坐在了妝奩前,宛清拿出眉黛胭脂,妝扮起來。
綠纓被叫了進來,宛清着她好生的給自己裝扮一新。
商影就那樣站着,定定的看着她,梳了最爲貴重的飛仙髻。着了孔雀開屏簪。雀嘴刁拇指大的圓潤東珠,下墜兩排顆粒大小相等的圓潤珍珠。
珍珠最末端,兩排並一排,以一顆紅色寶石收尾。
頭戴紅色寶石額鏈,與之相交輝映。髮髻斜裡着了赤金扶步搖並赤金玫瑰簪。
耳碩大東珠耳環。衣着大紅金絲牡丹蝶禧寬袍褙,內裡着了同樣金絲高腰牡丹襦裙。束掌寬金絲邊的紅色束帶。
腰封不着任何裝飾。這一身裝扮下來,威嚴氣勢。眼眉峰利,看人清冷。
商影被這一裝扮看得有些定了眼,從來知她是美的,卻不想穿起正裝來,卻是美得窒息。又沉穩莊重得逼人。
只見她輕啓硃紅櫻脣。
“爺且等着看着就行。”
見她自他身邊走過。沉聲的開了口來。
“既已做過的承諾便不曾後悔,你要如何做來。爺不會干涉,只盼着留她一命,爲着十年緣,盡最後一點綿力。”
也不知這番話,她是否能懂。爲的不是情,只爲還那十年相伴的青春。
見她不語,繼續向着外面走去。
商影沉了眼來,聲音艱澀的開了口來。
“既是人非草木,只求體諒寬恕。此情非彼情,只願你不要誤解的好。無論結果如何,只盼着最後你贏之時,能保留她一口氣在,算做我求你。”
掀簾的手頓了頓,沒有回頭,亦沒在停留的向着花廳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