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笛兒什麼時候做過這樣的事情?秦奐霜我警告你,你最好是不要給我含血噴人,胡說八道--!”一個激動,三姨娘暴跳,那一貫掛着得意的臉上此刻猙獰,隱隱的還有些扭曲!
“嗚嗚,我沒有說謊,真的是笛小姐指使我這麼做的……五姨娘有孕在身,眼看着就要誕下男嗣,笛小姐眼紅,恐其以後對三姨娘你不利,所以纔要奴婢出手,害了五姨娘的胎,再順便嫁禍給蘭傾小姐,說是什麼一石二鳥,一箭雙鵰……!”
意志崩潰,有什麼說什麼,奐霜此時心有恐懼,不住的環住韶蘭傾的腿,收緊力道。
“老爺,你不要聽這個賤丫頭胡說,笛兒怎麼可能會去做這種事?分明是她受了韶蘭傾的威嚇,反過來胡亂咬人!”
計謀被戳穿,三姨娘爲自己的女兒極力狡辯!因爲本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她知道今日如果笛兒真被定罪,那等待她們母女的,便將會是一無所有,萬劫不復!
“你這個賤人,到底受了韶韶蘭傾什麼好處?居然返還過來咬我一口--!”聽到奐霜之言,潘笛也暴怒,好似活生生的要將對方吞吃了一般,面帶兇狠,步步緊逼。
見此,知道這是她們恫嚇的手段,意在不讓奐霜說出實情。韶蘭傾淡笑,輕一俯身的拉起奐霜,轉而拍了拍她的手,慢慢說道:“是啊,奐霜,你說笛妹妹指使你害人,那你可有什麼證據?”
“對啊!有什麼證據?亮出來看看!”
心裡早就已經做好了決定,不管奐霜怎樣說,她都打死了不承認!這樣只要自己不鬆口,那誰也拿她沒轍!
面對潘笛的強勢質問,奐霜緊了緊身子,不住的低頭,聲音顫抖,“當、當初笛小姐找上奴婢時,奴婢一時也是不肯的。可是笛小姐她幾番糾纏,威逼利誘,所以奴婢這才……”
抖抖霍霍的伸手從胸口掏出一塊緊包着的帕子,奐霜打開,邊遞邊說:“笛小姐答應奴婢,先給奴婢五百兩銀票,等事成之後再給五百兩,好讓奴婢帶着家人從此遠走高飛。不過奴婢怕她反悔,當時也留了心眼,趁機在她房中拿了這個,想着將來也好留個證據。”
怯生生的將帕子裡的東西遞上,奐霜表情難看,低着頭,害怕的都快要哭了出來,“老爺,奴婢本是花園中人,若是不得叫喚,是不可能進入笛小姐房中的。所以、所以還請您明察……”
府中之人皆知潘笛喜歡鐲子,房內有不少收藏,且每個鐲上都刻有她的名字,所以此時出現此物,那多多少少和她脫不了干係。
接過鐲子,潘以樓表情明滅不定,好似隱忍但又幾欲發作的冰冷着聲音,沉沉道,“笛兒!這是怎麼回事--!”
“老爺,一個鐲子能說明的了什麼?說不定是笛兒掉了正好被她撿到呢?對,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個賤丫頭撿了笛兒的鐲子趁機想陷害她!”
見事有敗露,三姨娘黃氏強詞奪理,一口咬死了這事跟她們沒有任何關係,想對外撇的乾乾淨淨。
事實原委,顯而易見,真相如何,也不言而喻!可是,就在這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情形下,因爲沒有得力的證據,她們誰也不能將誰定罪!
囂張跋扈,咄咄逼人,看着眼前這般的殺子仇人,五姨娘緊握起拳頭,死死的咬住脣,不讓自己的衝動而壞了韶蘭傾的“好戲”!
“爹爹,單憑一個下人的一句話,一樣東西,便就說女兒有罪?這會不會有點太過兒戲了?再者,你剛纔也都看見了,這個丫頭,一會兒說自己是受蘭傾指使,一會兒又說是受我的指使,那誰知道待會兒她又會不會說是受二姨娘,四姨娘,又或者是箏姐箜妹的指使呢?所以啊,如此前後矛盾,詞不達意之人--話、不、可、信!”
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揪出,最後爲了自身的安全,潘笛索性不誣陷韶蘭傾了,直接推翻奐霜的口供,棄子保自身,意思是要讓她背起這黑鍋。
揪了半天也沒揪出這幕後黑手,潘以樓陰沉着眼不住的四下打看。而見此,潘笛知道自己這次是有救了,不由的長舒了一口氣,心底竊喜。
場上姨娘庶女,都擺出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因爲不管兇手是誰,對她們而言,只要最後五姨娘是沒了兒子,那便就是她們最大的勝利,只得慶賀!然後……
“老爺,救救奴婢!奴婢說的全都是真話啊--!”場上一時陷入了僵局,奐霜知道如果潘笛不認罪的話,那所有的罪名便都得由她自己擔着,等到那時候,她便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果然,被煩的沒了主見,且急於想罰人泄憤,潘以樓擡手,正欲開口而說--然這時候,韶蘭傾出聲,一個阻斷擋在前面,笑容淺淺,話語頗深:“慢!爹爹不想知道兇手是誰了嗎……”
“你知道?”有些不耐煩的反問,潘以樓耐着脾氣。
而見此,韶蘭傾不語,只一步步的走到三姨娘面前,纖手一指,篤斷肯定,“她。”
“韶蘭傾!我說你也太好笑了吧?剛纔唆使奐霜說我是兇手,現在又自己跑出來指證我孃親?我說你到底是想幹什麼?這事究竟還有完沒完!”
不想再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以免自己露出馬腳,憤怒中潘笛開口,不住的眼珠子圓瞪!
仿若無人,根本不理會她此時的警告,冷眼一掃前方,韶蘭傾靜看黃氏,然後勾脣,話語冰冷而沒有溫度道:“三姨娘,其實你早就知道即便這一次潘笛沒有派人去害五姨娘,她也照樣生不出來,對嗎……?因爲她的孩子,早就已經沒命,胎死腹中!”
什麼!怎麼可能!
一聽這話,全場皆驚!尤其是五姨娘樑金兒,嚇的都驚呼出聲來!“蘭傾,你說什麼?”
“是啊,蘭傾,你什麼意思!”皺着眉頭,感覺這事越來越亂,潘以樓心力交瘁,不由的以掌扶額。
只淡淡一笑,未做任何反應,看着面前驚愕不已的衆人,韶蘭傾開口,話語緩慢而又平定的冷冷說道:“我的意思,是三姨娘早就對五姨娘下手。而至於這個‘早’字是從何開始?我想……應該過不了五姨娘初有胎脈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