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看我進了房間,讓我坐在沙發上,給我倒了一杯茶,說:“這個老黑不簡單,賭玉跟賭錢雖然都沾着一個賭字,差別是十萬八千里,賭玉是公開的,可以大張旗鼓的做,賭博呢,是非法的,只能在暗地裡進行。而老黑不同,大家都知道他開賭場,還開的風生雲起,他不怕被抓被取締麼?他還真的不怕,不但不怕,他還很高調,幾乎是瑞麗公開的秘密,你想過這是爲什麼嗎?”
“爲什麼?”我不解的問。
“他有後臺,據我瞭解,這個人很神秘,手握實權,在組織內部有很大的勢力,所以老黑才能發展到現在屹立不倒。”
這就對了,爲什麼警方每次行動他都能化險爲夷,而他可以明目張膽的搞這些特殊經營而不被取締,一定跟背後的勢力有很大的關係。
“老黑跟這個背後的人是什麼關係?”
“這個我還不清楚,坊間有傳聞,有說是老黑叔叔的,也有說是老黑乾爹的,可不管是什麼關係,都和利益捆綁在一起,有了背後勢力的撐腰,他纔敢獅子大張口讓你把園區讓出來,他清楚的知道這個園區有的是正規渠道,但並不能阻止他吞併的野心,試想,一個混社會的黑老大,他就是再牛逼,也不敢跟ZF對抗,去搶奪一個有ZF正式批文的產業,而老黑,就可以明目張膽的從你這裡搶走,你說,誰給了他這麼大的底氣?”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的確,就算以前的南城康公,他想跟我爭奪也得走流程跟我擡價,用金錢跟我對抗,而這個老黑,簡單粗暴,直接提出來把園林交給他!
這也太猖狂了吧。
“你還堅持去闖一闖他的賭場?”
“一定要去,如果可以,我們弄一點照片影像會更好,留作證據。”
“這恐怕很難,拍照動靜很大,再說我們也來不及弄偷拍設備。”
那時候可沒有現在的數碼相機或者偷拍設備,甚至一部手機都可以錄製高清影像,在膠片相機時代,拿出這玩意兒咔咔的拍,估計拍不了幾張就得被賭場的打手給打死。
“這個再說吧,我也就是去摸摸情況,看看有沒有突破口,今天晚上大世界拜託了!”
“這個是應該的,人家都打上門來了,我們沒有不防守之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安心做你的事就行。”
我點點頭,跟前輩說幫我易容,弄成一個公子哥的樣子,就是地主家的傻兒子,人傻錢多,隨意揮霍的那種。
前輩點點頭,回臥房去拿東西。
這時候文四強的電話打過來,令我高興的是,他聯繫上了他的獄友,獄友還在雲上做事,只是沒在賭場,在歌廳。
不過他可以幫忙把我帶進去,據說每帶一個人,他們還有一些獎勵,當然是在這個賭客輸錢的基礎上,從中抽百分之十。
文四強的獄友叫甄三,給了我一個傳呼號,讓我到了呼他。
今天晚上文四強不能露面,老黑能把電話打到他手機上,說明他對我身邊的人非常清楚,文四強出現在雲上很容易聯想到我頭上。
我從包裡拿出一張沒用過的手機卡,換到手機上,既然能找到文四強的號碼,估計我的號碼也不是什麼秘密,還是謹慎爲妙。
我安排小張去租車行租一輛好一點的車,讓他扮成我的司機兼保鏢。
安排完這些,前輩也把他的工具準備好,我去洗手檯洗了一把臉,坐在前輩對面,任由前輩在我臉上發揮。
過了大概三十多分鐘,前輩開始修剪我的頭髮,隨着一頭長髮飄落,我睜開眼,看到鏡子裡的自己都不認識了,寸頭,臉上一條暗紅的斜疤從腦門一直延伸到腮幫子上,把一張本來清秀的臉映襯的異常詭異,讓人覺得生厭。
如果不是特別熟悉我的人,根本不會聯繫到這個人跟我是一個人。
我對這個形象很滿意,富二代,紈絝子弟,惹是生非,被人劈了一刀,變成了這副吊樣。
我之前跟文四強交代過,給甄三的信息是我從麗江那邊過來的,不是本地人。
如果本地有這麼個人物,他們一查就能查出來。
給甄三介紹我的時候說我喜歡賭博,賭的很大的那種。
我估計甄三聽到會兩眼放光,我就是一頭肥豬,拿下我,他的提成會有很多。
弄完這些前輩出去幫我挑選服裝,還有需要製作一幅麗江的假車牌。
這個時候文四強回來,他已經從靜蕾那裡提了二十萬的現金,放在臺子上。
我坐在沙發上覆盤晚上的計劃,對賭博我稍微懂一點,前幾次去對面,進過賭場,對各種賭博方式有一些瞭解,也小試過幾把,有輸有贏,回來後前輩交給我一些看牌的技發,覺得挺有道理,只是沒有用過。
當然,我這二十萬是準備去輸的,一個錢多人傻的肥豬,所有的技法都用不上。
只是,不知道現場會怎麼樣,也不排除我小贏一些回來,前提是,必須讓他們知道我這個人物的存在。
剩下的,就是讓老黑,鑽進我設的局裡。
我反覆推敲着每一個步驟,就跟下盲棋一樣,根本看不到對手,也看不到棋盤,只能在腦子裡這麼閉着眼睛下。
過了一會兒,前輩帶着一個道家兄弟開門進來,道家兄弟提着一包東西,估計是給我和小張準備的衣服。
道家兄弟進屋把袋子打開,果然是兩套花花綠綠的服裝。
我這張臉再配上這些花綠胡哨的服裝,絕配了。
不能不佩服前輩的腦洞,什麼事情到他手裡,都會變得順理成章。
在他的腦子裡,纔是真的有一幅清晰的棋盤,每一步,都非常清晰。
我拿起前輩遞給我的衣服,換掉自己的那身休閒裝,套在自己身上。
然後又接過前輩給我的茶色墨鏡,戴好,瞬間,一個活脫脫的地主家傻兒子站在他們面前。
小張的服裝比我的要莊重一些,他畢竟扮演的是下人的角色,得分出主僕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