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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蘇絳脣算是明白了,合着半天,蘇太夫人不是給自己下馬威,她就是一個性子綿軟的人,就算是對自己的兒媳婦,只怕立威的心思也不存着。想到此處,蘇絳脣歉然一笑:“我還以爲母親想給我一個下馬威。”
蘇錦聞言,笑出聲道:“若真是這樣,我倒想想看。”
“什麼?”蘇絳脣在蘇錦的腰邊重重捏了一下,“難道婆媳不和,是你樂意看到的?”
“怎會?”蘇太夫人笑着道,“你辦事周全,我心裡歡喜還來不及,怎會生氣?”
“恩。”蘇錦詫異,道:“你怎麼知曉?”
“明白。”四個丫鬟齊聲答道。
“白梅以前就在鎮遠侯府服侍的嗎?”蘇絳脣淡淡問道。
“白梅這個人素來本分。”蘇錦講到這裡,停頓一下道:“她和雲伯的兒子定了親事。”
“瞧你,難道我會爲了幾個奴婢,和你生分了嗎?”蘇絳脣淡笑,幾個丫鬟算什麼?只要夫妻同心,她不怕這些人。
“這話我聽着。”蘇絳脣站起身,開始吩咐自己的丫鬟整理昨日大婚時候的箱籠。
“那規矩,那禮數,一瞧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蘇絳脣嘴角掛着一絲笑,“我瞧着她,倒是一個知禮守禮的人。”
三日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輪到蘇絳脣和蘇錦雙雙回門的日子,一大早,蘇絳脣就開始清點回門要帶回去的禮物。
剩下的那個丫鬟,就是白梅,圓月般的臉龐上,鑲嵌着一雙如黑葡萄一樣閃亮的眼眸,見到蘇絳脣望着自己,默不作聲上前行了一個禮。
可沒有想到的是,有些東西,明明讓底下的人出去採買,可今個兒早上要用的時候,十樣就有七八樣都沒有齊全。蘇絳脣的俏臉一沉,蘇太夫人趕緊出來說話道:“都是我的過錯,居然忘記了提醒他們一聲。”
回到屋子裡,蘇錦又喚來了那幾個丫鬟,對着蘇絳脣一一介紹道:“這是墨菊,這是紅杏,這是碧桃和白梅。”
碧桃的姿色就差了一點,不過,卻比其他丫鬟多了一種說不出的味道,蘇絳脣想到一個詞,風流。沒錯,這個丫鬟姿容不出衆,可那氣質中就是帶着一絲說不出的柔媚。
紅杏的五官很精緻,大眼骨碌碌轉動着,微微一笑,有着兩個小小的酒窩,可卻不讓人討厭。穿着一件鵝黃色繡杏花的褙子,嬌小玲瓏,卻不會顯得矮小。
蘇太夫人一臉不忍道:“這懲罰會不會太過了一點?”
蘇太夫人也可能知道自己說了不合適的話,連忙拉着蘇絳脣的手道:“那這些東西怎麼辦?”蘇太夫人的意思很明白,這就是說,今日的回門禮只怕辦的不全。
蘇絳脣聽了蘇錦的剖白,臉頰一紅,得此夫君,婦復何求?
蘇絳脣的臉更黑了,哪有做奴才的,還要主子提醒做事的道理?這好端端的鎮遠侯府,越發弄得不像樣了。蘇太夫人見蘇絳脣的臉色不大好,就縮了回去,畢竟,回門這麼大的事情,一個弄不好,不但丟了鎮遠侯府的臉面,也丟了兒子的體面。
蘇絳脣細細看了這幾個丫鬟,墨菊長的很秀氣,眉毛彎彎的,小小的菱脣,像是鄰家的小姑娘,身上穿着一件杏紅色繡纏枝菊花紋褙子,越發顯出她的白淨和秀氣。
蘇絳脣自然不會這樣回家去了,要是宋氏看到了,只怕會擔心,於是她對蘇太夫人道:“其實,昨兒個兒媳婦就覺得這些人辦事不牢靠,早就吩咐底下的人,一應物品都要準備齊全,那些東西,等會兒就送到了。還望母親莫怪兒媳婦擅自做主。”
蘇絳脣訕訕笑道:“這還不是你們男子鬧得,若是各個都是專一的,做妻子的,哪個會想着防着旁人?”
蘇絳脣頷首,這個丫鬟倒是一個知禮的。
蘇錦和蘇絳脣兩個人的臉上都閃過一絲無奈,這樣的蘇太夫人,怎麼彈壓那些下人?要知道,人都是有私心的,一旦覺得主子太老實了,可以欺辱,就會蹬鼻子上臉,把自己的本分忘掉,做出欺主的事情。
蘇錦捏了捏她的鼻子,道:“說我多心,最多心的那個人就是你。”
蘇錦望向蘇絳脣,意會道:“嗯,這麼重要差事都做不好,要這些人何用,讓他們回去吃自己的吧。”那些採買想要求饒,誰知道,蘇錦的臉一沉,揮手讓幾個身強力壯的婆子將她們拉下去,扔出府門口。
蘇錦本來想和蘇絳脣調笑幾句,見她忙碌,也沒有出聲打擾。
蘇錦點點頭,道:“下去吧,我和夫人有話說。”
蘇錦知道此事後,大怒,將那幾個辦事的採買全部拖下去打了。等打的差不多時候,蘇絳脣出聲道:“大喜日子,打幾個板子就算了,這些人,以後不能用的,革去差使,逐出去也就是了。”
蘇錦見蘇絳脣沒有了剛纔那種謹慎的模樣,恢復之前的神態,心底一熱,對着她道:“以後多笑一點,萬事有我,你不用擔心。”
蘇錦見蘇絳脣都見了自己的丫鬟,然後開腔道:“以後我不在府裡的時候,,這府裡頭的大小事情都要稟報了夫人知曉,你們明白嗎?”
蘇錦聞言,目光裡頭露出了一絲光彩,她正逐漸向自己敞開了心扉,這是好現象。“你放心好了,這府裡頭,沒有一個人越過你去。”
這也就是說白梅是不會爭着做通房,或者做妾室。
聯們保我能聯我。那四個丫鬟都依言退下去。蘇絳脣望向了蘇錦,蘇錦纔對自己的小妻子道:“這幾個丫鬟也好,府裡頭的下人也好,大部分都是族人送來的。有一些,是鎮遠侯府的舊日僕人。”
蘇錦也跟着點頭道:“絳脣以前在家裡的時候,也幫母親主持過中饋。”這話一出口,屋子裡頭幾個丫鬟都變了臉色。
“那敢情好。”蘇太夫人笑着道,“我年輕的時候,老太君幫着打理,如今年紀大了,也力不從心。既然絳脣如此能幹,我看,等你們回來的時候,這府裡頭的中饋都交給絳脣操心。反正,這侯府是你們兩個的,早點接手,我也樂得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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