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道:“若是隻任用忠臣,不用奸臣,表面上天下太平。可是女兒,你有沒有想過,權勢過大,會滋生野心,野心一大,就容易生出別樣的心思。對於帝王來說,強大的臣子,就是最大的敵人,奸臣再奸,也不過是做耗的小人,總是有辦法收拾的。”宋氏見蘇絳脣睜大了眼眸,也知道今天這番話實在太震撼了,不過,她還是繼續說下去:“在戲文裡,太師是個大奸臣,可皇上卻處處相信他,一再重用他。陳大人爲了將這個奸臣拉下馬,可是費盡了心機,到最後,奸臣下了馬,皇帝也認了錯,陳大人也得了好名聲,這表面上是一團和氣,可實際上呢?難道不是皇帝用太師這個奸臣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既可以除掉自己想要除掉的臣子,又可以在事後推得一乾二淨,三打龍袍之後還贏得全天下黎民的敬重,你說這一石三鳥,是不是好計策?”
“縱觀史書,哪個謀反的人,不是之前忠心耿耿的大臣。”宋氏嘲諷笑道:“有些臣子一生忠心,不過是被帝王所掣肘,生不出不臣之心而已。若是換了一個君主,換了天時,哪個男人會甘心屈居人下?”
“孃的意思,廚房的人,暫時不能動?”蘇絳脣問道:“可這樣下去,遲早出大亂子的。”
“傻丫頭,你看戲文裡的皇帝,哪個不是經常調兵遣將的?有些人看着高升了,其實一點權利也沒有撈到,有些人看着落魄了,卻大權在握,還有的人,既不高又不低,半路上吊着,這種人啊,對皇帝最是忠心不過了。”宋氏點了點女兒的額頭,索性再點撥幾句:“你屋裡三個丫鬟,一個琥珀是個木頭人,這類人最不容易有別的心思,辦事踏實穩重有餘,卻機靈不夠。紫玉和珍珠,兩個都是能鎮得住場面的,可寧嬤嬤跟我說,這兩個人的關係最是要好。女兒,你要記住,奴僕對你忠心是好事,彼此互相照應也是應當,可若是兩個人關係太好了,那麼,最麻煩的那個人,就是你。”
蘇絳脣有點迷茫的望着宋氏,宋氏冷笑道:“若是有朝一日,她們兩個想害你,易如反掌。”
蘇絳脣像是被人淋了一盆水,陡然清醒不少。
“這天底下,就沒有幾個是真正忠心的奴僕,天長日久,有些情分濃了,或許不會生出別的心思。可有些人,卻是時間越久,積怨越久,你看着她對你好,誰知道她背後是否恨你恨得入骨。這些話,原不該是我這個做母親的來說,可我生怕你吃虧,生怕你日後…”宋氏的淚珠掉了下來,對着女兒道:“這女人懷胎,那是九死…”
蘇絳脣堵住母親的嘴巴,堅定道:“不會的,娘你一定長命百歲。”
宋氏拉下女兒的手道:“就算我會長命百歲,可是姐兒,你日後的路還是要你一個人走,娘不能代替你去走,不能代替你去吃苦,受委屈,你明不明白?”
蘇絳脣點點頭,宋氏揉了揉額頭道:“我累了,你先回去歇着,有什麼事情想不透,再來問我,至於我今日說的這番話,你得好生去琢磨,琢磨透了,也就不用太放在心上。”
蘇絳脣見母親神情疲倦,就告退了。
蘇絳脣一走,碧水就進屋了。
“那個碧蘭在做什麼?”宋氏問道。
“在屋子裡做針線。”碧水垂着眸道。4633832
宋氏指了指桌上的菜道:“你把這菜給她送過去,就說我賞的。”宋氏剛纔沒有讓蘇絳脣多吃,就是怕吃多傷了身子,此時,她卻將這些菜全部賞給了一個丫鬟,碧水微微有點吃驚。
宋氏的眼裡有種冷漠,她掏出一個荷包,將裡面的東西交給了碧水,低聲道:“放在茶水裡,看着她吃下。”
碧水的手微微顫抖,不敢相信宋氏會使用這種手段。宋氏盯了她一眼,不急不緩道:“我身邊也就那麼幾個丫鬟,翡翠走了,總得有人頂上去。不是碧蘭,就是你,你自個琢磨,是要自己喝下還是要那個丫頭喝下?還有,別弄丟了,這藥貴着呢,自個兒掂量清楚。”
“是。”碧水應聲,然後就打簾子出去——
夜晚時分,蘇銳回來了,先是去了琴姨娘那裡坐了一會兒,最後還是不放心宋氏,就想着去宋氏的屋裡。
琴姨娘望着蘇銳的背影,銀牙都咬碎了,這些日子,宋豐也不來找她,她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嘗過那種銷-魂的滋味了。偏偏蘇銳來了就走,讓她想使出手段也沒有機會使出來。
和化花花面花荷。到了宋氏的屋裡,宋氏剛剛好吃完晚膳,見蘇銳回來,急忙讓人再上菜。
酒足飯飽之後,蘇銳拉着宋氏的手道:“今晚我就留在這裡了。”
宋氏的臉頰微紅,卻沒有抽出自己的手,反倒微微嗔道:“當着下人的面,說這些做什麼。”
蘇銳但笑不語,起身到了淨房,他開始在丫鬟的服侍下寬衣入浴。
一雙嬌嫩的手輕輕撫上他的肩膀,蘇銳回頭,就見一個丫鬟,身穿一件粉色紫鳶花紗衫,隱隱約約可以看到裡面的豐滿-凸起,他頓時覺得自己全身着了火,那個丫鬟媚笑着,將手徐徐拂過他的肌膚,他的胸前。蘇銳閉上眼睛,享受着她的挑-逗。沒有一會兒,淨房裡就響起女子的痛哭聲和男子的粗喘聲。
寧嬤嬤眯着眼睛站在那裡,等着時辰一過,蘇銳一走,她就可以進去善後,在她身後,還有一個端着避子湯的丫鬟——
蘇絳脣回了屋裡,左右想着母親的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不過,她還是想不透,母親到底要自己怎麼做,才能將那些下人管的服服帖帖。想了一宵,蘇絳脣都沒有想到結果,最後還昏昏沉沉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