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不用擔心,有我這個老太婆看着,不會出紕漏的。”韓氏望了紫玉一眼,又跟着對陳二叔的一家子道:“就算有什麼紕漏又有什麼打緊的,橫豎這個家,都是他們自個兒的。”韓氏這句話的意思就是,這個是陳進夫婦的家,愛怎麼折騰,都不過分,可輪不到你薛氏這個外人來折騰。
薛氏銀牙差點咬碎了,她上輩子是燒了老太太的屋,還是奪了老太太的夫君嗎?爲什麼這個老不死的,處處針對她。“老太太說的極是,我不過是心疼侄兒辛苦打下來的家業,既然老太太都這樣說了,日後真的出了什麼紕漏,就不關我的事情,千萬別怪我的頭上來。”說着,眼睛似有若無瞟了紫玉一眼。若是這個丫頭機靈,此時推了再好不過了,這樣的,自己可以名正言順再管幾年。
按薛氏的想法,一個賤婢充丫鬟,只怕字都認不全,什麼叫做算盤,只怕她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興許,就連採買這樣的事情,她也是一知半解的,能管好什麼家?沒有敗家,已經是阿彌陀佛了。到時候,陳進還不對自己這個嬸孃感激涕零?
紫玉不是一個怕事的人,話都說到這種份上了,她若是不接下挑戰,丟的可是蘇絳脣和侯府的臉面。
紫玉揚脣一笑,“孃的厚愛,蘇琳銘記在心。管家這件事,我雖然說不上精通,也算是略曉一二。若是有不懂的,趁機在娘跟前學學也是好的。就不知道娘願意不願意收下我這個笨丫頭做徒弟?”紫玉從小就被蘇絳脣培養管家,她不敢誇自己多厲害,但是對管家這一茬,從來就沒有陌生過。如今想來,真的是打從心裡佩服蘇絳脣,若不是她,就算自己一時烏鴉變作鳳凰,也飛不上天去。
薛氏能說什麼?在此時,說多錯多,眼睛狠狠剜了紫玉一眼,隨即堆着一臉虛僞的笑意道:“既然你們都這樣說,我也不反對。不過,這日子還是要挑一挑,我看,不如等三日回門之後再接手如何?好歹也得讓我有個準備,底下的人心裡也有數,交接起來也方便一點。”
紫玉挑了挑眉,沒有反對,笑着道:“就按嬸孃的意思做吧。”只怕想趁機大撈一筆,然後再想着法子,抹平賬面上的漏洞。
想到這些,紫玉暗暗嗤笑,這樣的婦人,真的沒有見識,去搶去奪的錢財永遠有限,真正自己掙來的錢,纔是無限的。
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盤算,閒話了幾句,各自回屋歇息。
陳進一直是走在紫玉的後頭,眼神複雜看着紫玉窈窕的身影。其實,他真的怕紫玉惱了自己。
等到了屋子,遣走了丫鬟,陳進關上門,看着紫玉,眼睛裡露出一絲愧疚,其實,他沒有想過這麼快就拖紫玉入漩渦之中,結果,事與願違。“真的很抱歉,讓你受委屈了。”
紫玉眨着一雙明眸望着眼前的男人,蘇絳脣曾經說過,生活不可能十全十美,就連蘇絳脣這樣的主子,時不時還會遇到一些難題,何況自己呢?做人,不要估計得太高,期望太高,因爲達不到期望,是一件很讓人難過的事情。幸好,眼前的男人,雖然沒有外頭說的那樣完美
卻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好男人。“放心吧,我不覺得這是委屈。”
見陳進露出了一絲訝異,紫玉甜甜一笑,道:“只要你心裡有我,這點委屈算什麼?”在嫁過來之前,她真的擔心,擔心陳進心裡有那個人的存在,擔心自己不夠溫柔,擔心自己無法取代那個人的位置,更擔心,陳進拿自己和她做比較。和死人做比較,活着的那個人肯定吃虧的。
陳進聽了這句話,心裡一軟,趁着四下無人的時候,圈住妻子的腰身,磨蹭道:“很久以前,我就喜歡你了。”
紫玉聽了這句話,砰砰直跳,垂着長長的眼睫毛,很想問一句,所謂的很久以前,到底有多久?
陳進看着紫玉紅撲撲的臉蛋,很想咬一口,滋味是不是如昨晚的那樣甜美。第一個妻子,是老侯爺說合的,說句無情的話,自己的印象並不深,記憶裡,就是一個柔弱的女子,新婚第一夜,躺在自己的身下,也只能懦弱地哭,完全不會像紫玉那樣大膽,會在後頭的時候迎合自己。想起昨夜,陳進的心裡一片火熱。
將紫玉的柔荑包裹在自己的手心裡,陳進低聲詢問道:“你呢,喜歡我嗎?”。
紫玉羞紅了臉龐,她很想大聲說,我喜歡你,可女子的矜持,她一下子也拋不開,只能杵在原地,默不作聲。
陳進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難免露出了一絲失望,隨即又自我安慰道:“你或許對我還沒有那麼瞭解,說喜歡我,是早了點。”
紫玉的眼睫毛顫了顫,想到眼前的男人,就是她下半輩子的依靠,嘴裡不知不覺就說出話來:“不,我喜歡……我喜歡你的。”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心一下子都跳快了,尤其是陳進,長這麼大,還是第一回聽到女人喜歡他,“你——你——”歡喜一下子充滿了胸口,原來被人喜歡,是這樣幸福的事情,怪不得蘇錦情願守着一個女人,也不肯納妾,因爲侯爺夫人是真的喜歡他的。
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陳進又低聲問道:“那你喜歡我什麼?”
喜歡他什麼?紫玉偏着頭思索了一下,其實,她曾經聽蘇絳脣說過,選男人,最要緊的不是才幹,而是心地,一個心地好的男人,再怎麼差勁,都不會把壞主意打到妻子兒女身上,遇到一個本事強人品不好的丈夫,即使綾羅纏身,也是作繭自縛。
對紫玉來說,陳進和翔哥兒來比較,她還是喜歡陳進這樣的,即使陳進心裡有打算,至少,不會背後算計自己,至於翔哥兒就難說了,爲達到他想要的目的,只怕是父母都可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