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八六 義士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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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化城中。

這個夜晚歸化城躁亂不安,來自京城的禁衛一部和憲兵、安全局的人一起出入於城中諸多豪宅大院之中,按照名單捉拿嫌疑犯,嫌疑犯們多有背景,甚至本身就是綏靖區的官員,或有爵位在身,有些人仗着這些,竟然明火執仗的與前來捉拿的人對抗,但辦案的人毫不客氣,遇到抵抗一律鎮壓,甚至動用了槍械。

只用了一個晚上,曾經在雲端享受權利和財富的人被打落到骯髒的牢房之中,歸化城內不大的牢房已經被塞滿了,以至於綏靖將軍官署臨時擔當起了牢房的職責,安全局的人連軸轉,加班加點的緝拿,而云中綏靖區內所有的衙門和無關人員都被勒令待在家裡,不許出入,實際上,在捉拿開始前不到一個時辰,他們纔得到消息,而那個時候,城門已經被控制了。

“小公爺,人捉的差不多了,只是........,這人數實在太多了,而且其中有許多關鍵的人物。”綏靖公署內,辦案的人把名單交給了負責本是的裴元器,上面的名字仍然讓這些人心驚肉跳,而裴元器卻絲毫不在乎,說道:“只要是太子給的名單上有的,不管什麼背景,一律先捉了。”

“是,是這麼辦的額,可.......可是這案子要辦到什麼程度呢?”手下低聲問道。

“這我哪裡知道,太子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不過看這架勢,辦到什麼程度,要看這些人後面的主子乖不乖了。”裴元器放下茶杯,臉上多了一絲陰惻惻的笑容,一衆手下才是明白,太子此番安排,是衝着犯人背後的人去的,而這些人哪個不是帝國權貴的白手套呢?

“聽好了,人一定要看住了,不許任何人探視,也不許放人出去,你們都給我記着,太子領的是皇命,辦的是皇差,你們都把藉機發財的心思給我按住,要是出了岔子,別說這身官服了,有些人怕是連姓名都保不住。”裴元器參知政務久了,知道其中的門道,接過名單,在手下面前好好交代了一番,纔是離開。

“是,屬下明白,絕不敢妄爲,一切聽小公爺的吩咐。”一羣人齊聲說道。

裴元器拿着名單去了書房,雲中的新任綏靖將軍還未到,這裡還是往日許漢風在時的陳設,此刻李君華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便是太陽升起,日光照入,也不曾動分毫,裴元器進來,輕咳一聲,李君華睜開眼睛,問道:“抓完了?”

“完了,一個不落,每個嫌犯都有人用腦袋擔保着。”裴元器說道。

“能關聯多少人?”李君華點了點桌子上的一張紙,問道。

那張紙就不是能讓外人看到的了,上面的每個名字都是那種跺跺腳,地方上震三震的。

“至少七成以上。”

李君華點點頭:“好,足夠了,這件事就這樣,緩一緩,讓這件事發酵一下。”

雲中欽案就是李君華清理商屯打響的第一炮,自從那日常阿岱從李德燦府上回來,把李德燦的策略告知之後,讓清理商屯有了一個更爲清晰的脈絡,雖說李德燦給出的主意是恩威並施,但查清理藩院留存檔案的李君華已經深切領會到商屯這個領域內權貴們的利益瓜葛之深,這已經不是好言相勸能解決的了,必須要有霹靂手段,既然是先敲一棒子再給一個甜棗,那麼這棒子就得敲打在七寸上,而且還能收放自如。

“能拿捏這麼多的人生死,你很享受,對嗎?”書房角落裡傳出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正是韓芷薇,她也跟着李君華從京城趕來,只不過卻不是幫忙辦案的。

自那日在春熙茶樓後被李君威所救,韓芷薇感覺天下之大,毫無容身之地,曾經依賴、效忠的組織欲除自己而後快,而信任親近的人卻又都被關押,藉着李君華的關係,韓芷薇二入天牢,把被暗殺的事情向韓君亦等說明,促進了韓君亦下定了決心,與太子、誠王合作,之所以如此,他們恰以爲要殺人滅口的不僅是歐陽止,還有組織的高層。

但韓君亦並未直接交代他所知道的一切,而是要太子、誠王先滿足其一些條件,其中第一個就是要求釋放天牢衆人還在人世的親朋好友,而這些人多半是建國之初,在大江南北被清算的士紳,而部分人就在雲中綏靖區,所以韓芷薇也就跟着來了。

李君華聽了這譏諷的話,笑了笑:“你又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怎知我享受了?”

“看你表情即知!”

“哦,你卻是胡說了,裴元器是我手下,在手下面前我都是如此的。我若是要表現的悲傷和不忍,你卻要說我假惺惺了。”李君華淡淡迴應道。

見韓芷薇不語,李君華又說:“兩件事要告訴你,第一,張經武的長嫂、幼侄等七人已經到了浙江,被你們的人交接走了,這是交接的人返給的書信,相信你很快也會得到消息........。”

不等李君華說第二樁事,韓芷薇就跳起來,拿過書信看了起來,缺筆、花押、暗號,信中都有,一一比對過,絕無差錯。而張經武的家屬就是雙方合作的第一批對象,按照商定的關節,所有親屬都會被秘密移交,至於如何安頓,就看韓芷薇一方自己的了。而張經武的家屬是個實驗,既是考驗太子一方是否真的有誠心,也是考驗韓君亦在江南的關係是否還可靠,如今看來,一切都很順利。

“........第二樁事,你提供的第二批名單沒有對應的人。對了,你確定不找找自己的親屬,第二批名單上沒有你的,據我所知,你似有叔父一脈在世。”李君華見她看完,徑直說道。

韓芷薇沒有回答李君華的問題,而是直接問道:“沒有對應的人是什麼意思,你耍什麼花招,是不是你得到名單,把人控制起來,想要要挾於我。”

“你可真有想象力。”李君華嗤笑道,然後說道:“一起吃個早餐,我帶你去個地方,你就明白了。”

韓芷薇卻是沒有和李君華吃早餐的心情,只是催促快些上路,換了便裝,李君華只帶了四個侍衛,與扮成少年郎的韓芷薇一起出了歸化城,沿着官道向東走,在路上只是胡亂吃了些乾糧,到了中午時分,李君華聽到韓芷薇肚子咕嚕嚕的叫,直接命令停住,在官道旁的酒肆裡吃用之後纔再上路,到達了一處官營的牧場。

這牧場飼養的駿馬是皇室和勳貴禮儀所用,因此規模不小,而其中牧者都是官奴旗佐提供的,進入牧場,李君華亮出了安全局的身份,便是得到了不錯的款待,很容易就到了草料場,如今正是冬季,馬兒所需草料都由這裡提供,秋季打來的草堆積成山,官奴們正鍘草運料,正是忙碌的時候。

侍衛把太子和韓芷薇安置在一間土坯屋內,生了火,不多時帶了七八人來,男女都有,還抱着一個孩子,其中一箇中年人國字臉,雙眼有神,只是看向李君華二人時頗爲不忿,或許也因爲這個,他臉上有一道新的鞭傷,腳上還有鐐銬。

“自報家名。”侍衛呼到。

“羅英,祖籍湖州。”中年男子瞥了一眼,隨口應到。

韓芷薇一臉茫然,不知李君華爲何如此,李君華說道:“若按照你給的名單,這人當是羅賢之弟,羅勇之叔。”

羅勇也是被關押在天牢之中的,與韓芷薇年歲相仿,朝陽門刺殺時當場被捉的。

“我已經三番五次的說過了,我羅家沒有叫羅勇的,我兄長羅賢更沒有叫羅勇的兒子,他有三女一子,兒子羅翔若活着,當有二十五歲了。”羅英不耐煩的說道。

“你當真是義士羅賢的家人?”韓芷薇連忙問道。

見韓芷薇稱呼自家兄長爲義士,羅英眼神軟了一些,點頭說道:“這如何作假,兄長羅賢在弘光元年就在家鄉募勇抗清,後弘光死,我兄先抗清於太湖,有投效魯監國,只恨滿清惡毒,買通內奸,捉了他去,拷打兩月餘,兄長不屈,死於杭州大營.........。”

羅英說起長兄抗清的事,說的是頭頭是道,韓芷薇問了幾個細節,他對答如流,而許多情卻是連她也不知道的。但說起羅勇,羅英卻堅定不移的否認有這麼個人,至於韓芷薇所知的羅勇身世,羅英一概不認,堅稱家中並無此人,還怒斥韓芷薇栽贓陷害,有辱長兄清名。

可在韓芷薇的認知中,抗清義軍領袖羅賢應該是有一個叫羅勇的兒子的,在清軍用計坑殺羅賢一家時,年僅三歲的羅勇被人救出來,安置在一農家中,十歲時才被接到了福建,告知其身世,與韓芷薇一起接受培訓,一起長大,數年後潛入京,在歐陽止麾下,伺機刺殺帝國宗王。

“好了,你們去忙吧,我這朋友若有話問詢,自會去找你們,但切記,爾等態度要和緩一些,不要焦躁。”李君華指了指韓芷薇,讓羅英一家退下的,而侍衛也按照李君華的吩咐,給羅英送去了幾匹布和一袋鹽。

“羅勇的身份查下來就是如此,不光是他,第二批名單裡的八人,三人查不到,其餘五人都是羅勇這般,查到了親屬,但人家卻說沒這個人,也有說遺失孩兒的,但年紀、姓名乃至性別都對不上,不過有一點卻是真切的,這些人卻都是抗清義士的親屬無誤,我已經命人詳細查驗,日後平反,他們會是第一批。”李君華對韓芷薇解釋道。

“這不可能,一定是你們搞鬼。這些人是你安排的,他根本不是羅賢義士的親屬。”韓芷薇怒道。

李君華說道:“你應該也清楚,這百十口人生死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按你來時的猜測,捉起來做籌碼也比現在這樣有用,你若認爲這一家非義士親屬,大可去問,只需問出一點破綻,我隨你處置。”

韓芷薇卻是沒有真的行動,她呆呆的站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是好,沉默了一會,李君華問道:“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你們組織裡,似張經武、羅勇和你這等義士之後有多少?”

“你問這個做什麼?”韓芷薇警惕起來。

“隨便問問,這應該不算機密吧。”

韓芷薇想了想,如實說道:“究竟有多少我也不知道,但我接觸到的,前前後後有八十多個。”

“那就是了,我再問你,這八十多個裡,似張經武這種年逾二十的有幾個?”李君華又問。

“好幾個!”韓芷薇不知李君華用意,模糊說道。

“好幾個?七八個,還是三五個,亦或者兩三個?”李君華試探問道,說到兩三個時韓芷薇臉色稍變,李君華就知道,就是兩三個了。

李君華道:“最後一個問題,似你這般,自己知道自己身世來源,而非由別人告知的有幾個?”

韓芷薇道:“有五六個。”

李君華笑了:“這就對了,說白了,這八十多個裡,肯定是義士之後的也就七八個,十佔其一而已,其餘的都是羅勇這樣的,對嗎?”

“你究竟什麼意思?”韓芷薇喝問。

李君華站起來說道:“沒什麼,就懷疑大部分人其實並非真正的義士之後,而是別人故意安排的,反正東南抗清義士的名字大家都知道,樹碑立傳的有很多,大可隨意找個孩子來,趁他年幼懵懂,告訴他你是義士之後,激發他的鬥志而已。你想想,你們的組織原本的宗旨是反清復明,是父皇稱帝之後逐漸纔開始反對帝國的,哪裡有那麼巧,能找到那許多義士之後來,而且個個年紀還那麼合適,只要訓練三五年就能出戰的?

別說是你們這等隱身藏匿的民間不法組織,就是帝國的安全局等情報部門,拿到民政的所有資料,查訪起來也十分的困難,你不覺得這很值得懷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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