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戴青銅面具的人,應該是他們這部族的頭領。雖然我聽不懂左邊長相兇惡這人剛纔說了些什麼,但看朝我過來的這幾個冉民氣勢洶洶的樣子,估計是要把把我給捉起來,那捉起來之後呢?…我想到我在網上看的,電影裡的野蠻部落,把人捉起來大卸八塊,然後烹而食之…緊接着,我又想到這些冉民住房陶罐裡的那些用鹽醃製的肉…完啦,看來本大師要掛在這裡,被做成醃肉,成爲這些冉民的糧食了…
這時候,那幾個冉民已經來到了我跟前,其中一個‘頭領’指着我說了句什麼,當先兩個冉民伸手便朝我抓來。
“慢着!”
我大叫一聲,往後便退,‘砰’撞在了我先前藏身的那棵大樹上。
“你的,什麼的要說?”那頭領問。
由於退的太急,這一下子撞的我脊樑骨差點沒斷了。當此內憂外痛,生死關頭的情況下,聽這‘頭領’語氣口吻像日本鬼子一樣冒出這麼一句,我還是差點笑出來。
“我的…嘶…很多話要說的幹活,等我說完,你們再容我…哎呦…容我死啦死啦的!”
“別聽這小子花言巧語!”曹老闆叫道。
那頭領愣了愣,回頭看向曹老闆,“什麼…花…語?”
“就是…”曹老闆不知該怎麼解釋。
我心道,看樣子,這些冉民根本就不怎麼懂漢語,急忙接過口說,“就是那個…‘花’你知道吧?”
那頭領想了想,點點頭。
“那個‘鹽’呢,吃的那個‘鹽’?”我用手比劃着。
那個頭領又點點頭。
“花言巧語的意思就是…我除了過來給你們還這青銅人以外,因爲考慮到你們這些冉族同胞們住在這裡,生活比較苦,東西比較少(如果說‘生活清苦’‘物質匱乏’,我怕他聽不懂,所以,我儘量用最直白的表達)…所以,我特意帶了些‘花’,另外還扛了一包‘鹽’過來,打算和這青銅人一起交給你們,半路上過一座‘橋’的時候,遇上下‘雨’了,所以,簡單說就叫‘花鹽橋雨’…”我也不管這話通不通,說到這裡,急忙把話一轉,指指曹老闆,“結果,我在避雨的時候,碰到這個王八生的蛋了…”
“王八生的蛋?”那頭領疑惑問。
“對啊,你看他這樣兒,又肥又圓,像不像王八生的蛋?”
“你他媽的纔是王八蛋!”曹老闆怒道。
看這頭領的樣子,可能不知道‘王八’是什麼…
“你接着說…碰到王八生的蛋,怎麼了?”
我肚裡暗暗好笑,強忍着,做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還能怎麼了?他把我搶了唄,把青銅人,還有我給你們帶的花跟鹽,都給搶了,這個王八生的蛋什麼都要,搶完這還不算,他把我的衣服都給搶了,不然的話,我怎麼會穿這樣過來?”
我用手指了指身上,這兩個頭領,還有要捉我的這幾個冉民,都朝我看過來,我也不用手護着了,揚頭挺了挺腰桿兒。
“別聽他亂講!”曹老闆叫道。
“看看…”我說道,“他見我說出實話來了,就惱火了…”
“你他媽的少放屁!”
這頭領一臉狐疑的樣子,“他把你‘花鹽橋雨’搶走了,之後呢,你接着的說…”
“之後還能怎樣,這的王八生的蛋把那些花,還有鹽,佔爲自己的,然後就帶了這青銅人,過你們這裡來了,也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我生怕你們被他騙,所以就趕過來了,結果,他反說我要奪你們這青銅人,我就知道他會這麼說,所以你們看,爲了表示我是真心真意,我就這麼…”我聳了聳身子,“我就這麼光着就來了,你們這麼多人,我身上別說武器,連件衣服都沒有,能奪的走青銅人麼?我總不能把我這內褲脫了,當武器打架吧?”
“他越是這樣,越說明心裡面有鬼…”曹老闆冷笑道,“他知道憑藉武力,根本就奪不走青銅人,所以就花言…就靠着嘴巴會說,獲取你們的信任,趁你們不防備的時候,奪走這青銅人…”
“頭領啊,你是相信這個王八生的蛋的話,還是信我的話?”我道。
“我先前就說了…”曹老闆道,“是冉國華找到的這青銅人,託我帶過來的,不然的話,我怎麼會知道你們這地方?…”
我的心怦然一動…冉國華…‘冉國華’是誰?…忽然間,我想到那個‘四川法師’…當初,萬金山給我們提過他的名字,其中便有一個‘國’字,難道說,這個‘冉國華’就是那法師?…我想可能是的,那個法師和萬金山兩個爾虞我詐,互相利用,不會把本名告訴他,‘冉國華’,或許纔是他的本名…那個法師姓‘冉’,並且又懂得古蜀冉族的那種詛咒,或許,他的確像我們先前所猜測,是這些冉民的一員…突然,我想到‘鬼境’裡,那個死鬼老頭兒的講述,那老頭兒在世時收留了一個流浪漢做車伕,那個流浪漢,是被冉族部族派遣尋找青銅人的,後面,楊家差點被滅族,而青銅人卻被人從楊顯聖的墓裡被盜走了,不知所蹤…青銅人既然是冉族的聖物,那麼我想,他們這部族歷年以來,應該會不斷的派人,繼續尋找青銅人的下落…從曹老闆剛纔的話來分析,這個叫‘冉國華’的,或許就是被部族派遣到外面的世界,尋找青銅人的人…
我心裡面轉動着這種種念頭,恍惚聽到,左邊那個頭領嘟囔了一句什麼,當我胳膊被一個冉民一抓,我纔回過神。
“你們要幹什麼?”我急忙問。
話音都還沒落,我後腦勺就捱了一擊,什麼也不知道了…
良久後,我醒了過來,迷迷登登也不知是在哪裡,輕輕往上擡了下脖子,後腦勺傳來一陣劇痛,痛的我‘哼’了一聲。我想用手揉一揉頭,一擡胳膊,根本就擡不動。我吃了一驚,一下子清醒了許多,努力睜開眼睛看去,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試着一活動,我發覺手腳都被牢牢的綁着,身下堅硬而又冰冷,感覺好像是一塊大石頭…
我閉上眼睛,盡力剋制着內心的恐懼,把呼吸放平靜,過了一會兒,頭痛的感覺稍減,我再次睜開眼睛,放眼朝上方望去,感覺上方高處好像是天空,黑沉沉的,連顆星星都沒有…我心裡面驚道,難道是晚上了?我這是在哪兒?…
我忍着頭痛,努力回想之前發生的事…當時,我們在那個也不知是個什麼鬼地方,我和師父,向風,三人被那種黑線狀的東西給圍困,師父拼勁全力,將我從那包圍圈裡給扔了出來,我跳下那眼形坑洞,來到了冉民的聚居地,偷看那些冉民拜那青銅人時被發現,然後被曹老闆誣陷,耍了一通嘴皮子,最終還是被打昏了…難道我竟昏迷了這麼久,師父他們呢?…
我心裡面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師父和向風都遭遇不測了?一想到那種‘黑線’連孤虛神符都給碰燃燒的情形,我心裡面就發毛…
對師父和向風的擔憂,使我忘記了自身的安危。我拼命扭動身子,想要掙脫束縛,可一點作用都不起…
“喂!…”
我大喊了一聲,聲音遠遠的傳出,依此判斷,我似乎正處身在一個很空曠的地方。
大喊大叫了一番,沒有任何迴應,我嗓子卻啞了,‘吭吭咔咔’的咳嗽,咳着咳着,忽然,我感覺左邊方位好像有光亮傳過來,急忙轉動脖子看過去,我看到遠處有一星火光,飄飄乎乎的朝我這方向而來…
最初我以爲是鬼火,等那火漸漸臨近,才發現是火把。火光的映照下,我看到幾個身穿黑衣服的人,走路十分輕盈,像是怕驚擾到什麼東西一樣,行進的方式也很怪,一搖一晃的,總之,十分詭異,讓人一見之下,忍不住心裡直打顫…
我一動也不敢動,也不敢出聲,眼睜睜看着這幾個人來到我跟前,只見他們身上所穿的,都是那種帶有帽子的黑袍子,很寬大,像是電影裡的巫師一樣,至於臉上,則全部罩着青銅面具,和我之前所見的那兩個‘頭領’所戴的面具一點也不一樣,橫眉豎眼獠牙,火把下,反射着青幽幽的寒光,配上他們所穿的衣服,相當可怕…
本身我就不知道這是個什麼鬼地方,瞧着眼下來的這幾個也不知是人是鬼的玩意兒,我一身都是雞皮疙瘩,有種喘不過氣,渾身發虛,腦子缺氧的感覺。
“你們…”我戰戰兢兢問,“要幹什麼…”
沒一個人出聲,這幾個人就在那裡一動不動站着,由於看不到他們的眼睛,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在看我。
這樣僵持一會兒,我心裡面升起一股狠氣,咬牙道,“到底要我死還是活,給個痛快話呀!”
忽然,拿火把的那人一揮胳膊,其餘那幾個人散到了兩邊。
我心一緊,這是要幹什麼,準備把我開膛破肚做醃肉了麼?…當拿火把的這人一轉身我纔看到,遠處又有兩點火光,朝這裡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