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就是我和白小姐回顧的,我們進山以來的所有的遭遇。要說這其中有什麼聯繫,還真的分析不出來。那種主導事物發展運動的‘力量’,似乎將我們引導進了一個巨大的未知旋渦裡…
“我是這樣想的。”我說道,“那個側洞,位於石頭村東邊那座山的山腹裡,從地理位置上來看,正處於石頭村的村口。原本栓在洞裡的那東西,會不會是用來看護石頭村的?”
“你是說像狗一樣看家護院那種?”白小姐問。
“嗯。”
“虧你想的出。”
我‘嘿嘿’一笑,“你想啊,普通的狗是用來看家護院的,那東西那麼大,應該是用來看莊護村的…”
白小姐‘噫’了一聲,說我真是服了你了,想象力太豐富,不過聽起來似乎有那麼點道理,可是,那東西現在不在那巖洞裡,跑到哪裡去了麼?…
我搖了搖頭說,明天再說吧,像你說的,問問村裡的老人看知不知道,然後帶村民去石室裡看看那死人,看是不是當初說山要塌,騙他們出村的那人。
“嗯。”白小姐應了一聲。
“行了,時候不早了,咱睡吧。”
“好。”白小姐沒聽出我話裡有話。
“哎呀…”我伸了伸懶腰,“春宵一刻值千金哦…”
白小姐這才聽出來,一字一頓的說,“阿冷你這混蛋,我要不用鞋砸你我就不姓白…”
“哎呦,別,女孩子要淑女,淑女…”
白小姐拎起鞋就砸了過來,當然沒有砸中,她不會砸中我的。那鞋‘砰’的一下落在地上,我忽然感覺到一種強烈的震動。
我‘呼’的一下坐了起來,“不是吧,被你砸出地震了麼?”
忽然,我聽到外面,石頭村方向傳來一種‘轟隆隆’的響聲,這才反應過來是山體塌方。我心說,這怎麼還沒完沒了了?
那種響聲僅持續了片刻便歸於沉寂,聽着沙沙的雨聲,我正要睡着時,感覺白小姐翻了一個身。
“阿冷…我好喜歡你…我不會拆散你跟你女朋友的,只想讓你抱抱我…我好孤獨,你知道麼…”
聽着白小姐的囈語,我心頭一熱,眼眶裡溼溼的,靜悄悄起身,幫她理了理被子,將我的外套蓋在了上面…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帶着幾個村民來到石頭村村口的那道矮崖上,發現原本我們脫困而出的那道裂縫竟然不見了…
那巖壁上竟然連一點裂縫的痕跡都沒有,看樣子,應該是昨晚那塌方造成的。我和白小姐面面相覷,臉上都寫滿不可思議,那幾個村民則疑惑的看着我們。
一問之下,他們紛紛說石頭村裡對以前的事瞭解的最清楚的,就是跟我們打過交道的那老頭子。回到棲身的那道崖,我們用過村民們給我們準備的早餐,便朝那老頭子住的帳篷走去。早餐很豐富,那些村民也不知從哪裡弄來的各種山珍野味,除了把窖藏最好的醃肉用來款待我們以外,昨晚我們休息以後他們還特意宰殺了一隻羊。山裡的羊肉可不是我在城市裡吃到的那些羊肉所能比的,老家鎮上的也比不了,肉質細膩,香的我差點沒把舌頭給吞下去。
至於向風他們,目前還在醫院裡,已經有村民前去送信了,告訴他們我和白小姐脫險的事,以免掛心。我們進山的初衷是爲了尋找楊書軍的舅舅楊念生的,看看那楊念生知不知道小晴父親衝煞的原因。沒想到在這石頭村耽誤了下來,用奇門方術卜測到天災救了一村的人,並且發現了那隻養邪煞的木八卦的來源。至於尋找楊念生,不急於一時,反正小晴的父親還有很長時間可活。再說向風他們還在醫院裡,我決定暫時留在村上,繼續追查這裡所潛藏的秘密。那隻木八卦爲什麼會在石室裡,它後面是怎麼跑到小晴的太爺爺手裡的?…種種謎團縈繞在我眼前…
來到那老頭子住的帳篷,剛一進去就聞到撲鼻一股香味兒。那老頭兒的兒子也不知從哪裡打來只野兔子,混着各種山珍燉在一起,香的出奇。老頭兒坐在小木凳上,捧着碗肉湯吃的正香。
“老爺爺…”我叫了他一聲。
老頭兒擡起頭,咂巴咂巴嘴看了看我,“你這娃娃咋看着面熟啊…”
我哭笑不得的看了看白小姐,白小姐差點笑出聲來,急忙捂住嘴巴。
“我是…我是小蛇神啊!”
“小蛇神?”老頭兒想了想,哼道,“原來是你小子,幹嘛?俺都說嘞,不出村…”
“那什麼…”我實在無語了。
老頭兒的兒子說,“俺爹吃飯的時候就這樣,你們別見怪,有啥事等他飽了以後再說。”
那老頭子牙都快掉光了,吃起東西來慢的出奇,好容易等他吃飽喝足,他兒子點燃旱菸遞給他,噗嗤嗤吸了幾口,這才擡起頭打量我們。
“哎呦,救命恩人來啦…”
我長鬆一口氣,心說,終於反應過來了。
“八路軍的隊伍現在還好嗎?”老頭兒問。
我剛松下的那口氣又抽了回來,無奈的順着他說,“好着呢,好着呢。”
“唉。”老頭兒嘆了一口氣,“當年你們走的那麼急,俺們這些鄉親都捨不得啊…”
我靈機一動,問道,“老人家,我們的隊伍當年爲什麼走的那麼急啊?”
老頭兒的回答讓我大失所望,東拉西扯,一會兒又扯到抗美援朝去了,看樣子,他根本不知道當年八路軍撤走的原因。我心說,這老頭子都不知道,其他人應該就更不知道了,八路軍撤走的原因肯定做了保密處理。看樣子問不出什麼了,我正準備跟白小姐離開時,老頭子忽然說道。
“你告訴隊伍,他們交待俺們的事已經完成了。”
“交代你們的事?”我一愣。
“嗯啊。”老頭兒說,“隊伍臨走前不是跟俺們說了麼,說那山神廟被震壞了,以後不用祭山神了。”
我點點頭,心說,我還以爲什麼呢。
“還有啊,謝謝八路軍重建了一座廟給俺們…”
我心中‘忽’地一動。
老頭兒的兒子說,“俺爹說的是原來村裡的廟,據說是原來八路軍連長住的屋子,我小時還有香火燒嘞,後來文化大革命給砸毀了,裡面原來有三個石像,聽俺爹說,是八路軍爲了補償震毀山神廟給俺們村兒重新造的。八路軍說,損壞村裡的東西,必須得賠償…”
“那座廟在石頭村的哪個位置?”我皺眉問。
那人想了想,告訴了我。我估摸了一下,應該就是當時山體垮塌時我跟白小姐躲藏的那間屋子。
“開始只是把廟給拆了,沒動裡面的石像。”老頭兒的兒子說,“我記得後來文化大革命快鬧完了,從山外頭來了一幫人,把那三個石像給擡出去砸了。”
“後來呢?大叔繼續說。”我問道。
那人撓頭想了想說,“砸完那些人就走了…哦,對了,第二天,又從山外來了一幫人,不對,是三個人,一對兩口子帶着一個瘋子,住進了那廟裡。好像那瘋子是那女人的弟弟還是哥哥,俺記不清嘞,聽村上人說,那瘋子在家裡到處打人,那兩口要把他送到深山裡自生自滅…”
我和白小姐對視一眼,我心說,那瘋子應該就是楊書軍的舅舅楊念生!
“他們住了多久?”我問。
“好幾天嘞,那幾天老是下雨。後面一天,那瘋子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兩口子在村裡到處找。找着找着,那瘋子從廟裡跳出來了,嘿嘿傻笑,說出來嘞,有鬼東西要出來嘞。大家夥兒都以爲他說的瘋話,誰也沒往心裡去…”
我心頭一震,心說,如果那座廟真的是我和白小姐藏身的那座破房子的話,那麼,楊念生失蹤那段時間可能進了下面的那條‘下水道’裡,他當時在裡面看見了什麼?他所說的要出來的‘鬼東西’又是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