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小藍於是就開了一個服裝小鋪,所得的錢只留下購買原材料的部分,再把外婆的那部分留出來,其餘的都匿名捐獻出去。
景馳在那之後又看到肖聽蘭,但她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她恢復了最初的容光煥發,對每個人都親切的微笑,她的身邊也沒有再圍繞着那些嚇人的警衛。
打聽之後他才知道,原來肖聽蘭已經離開趙子宸,現在在別的地方獨居,他也再次出現在她的課堂好多次,但她每次都一笑了之,似乎真的對他全無介意,而每次的追問也沒有新的進展。
肖聽蘭對他並不抗拒,卻也沒有親密,就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對待一個學生那樣彬彬有禮。而這,反而讓景馳有些手足無措了。
但沒多久,景馳就仔細地回想了張開那次的發現,結合自己的感覺,再次確定肖聽蘭就是他的藍兒,雖然她想混淆視聽,但她的確就是。
她既然想慢慢來,那麼他就讓她再愛上他一次。
“顧雲你看,這就是我和你說的那個人,他把我的設計做成大衆版,我自己穿的也是他做的,很棒吧?”
顧雲這幾天聽景馳提起這個人的頻率有些高,她也看過郵寄過來的包裹,上面什麼都沒寫,顯然不想讓景馳發現自己的身份。她幾乎是一瞬間就鎖定了一個人,並且確定有很大可能就是她。
她去過肖聽蘭住的地方,更何況這一次門口沒有警衛看守。
顧雲進去的時候,法小藍正在進行新的改造,看到她來,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很好看。
顧雲看了一眼畫紙:“景馳一直在我和提有一個將他的衣服改成大衆版的才子,我想他一定沒想到是他親愛的小藍老師做的。”
法小藍不想理她,頭也不擡地說:“我沒有請你進來。顧家小姐可以直接闖進別人家裡嗎?”
顧雲環顧了一下四周,笑道:“別這麼急躁,我只是看看。我原以爲我都給你指明正道了,你應該知道如何選擇,我真是高估你了。”
法小藍畫完這一幅,放下畫筆,轉身出去,陽臺上的花草需要澆水了。
顧雲隨後也轉出來,冷嘲熱諷道:“你對怎麼引起景馳的注意已經相當胸有成竹了吧?之前還有人口口聲聲不想讓他注意到自己,爲自己的無辜做辯解,但你看,在我沒發現的時候,你已經‘成功’讓他印象深刻了。”
法小藍轉頭認真地看了她一陣。
“雖然這麼說不符合老師的身份,但比起你,我寧願他和楊一唯在一起。”法小藍走到門口,做了送客的姿勢,“我這兒和你八字不合,顧小姐以後還是別來了。”
“法小藍,看在你我曾經師生一場的份兒上,我之前只是提醒,但你再不收斂,我就沒法幫你了。”
法小藍付之一笑。
白蓮那些年明裡暗裡給她下的套子夠多了,她也在和她周旋的過程當中學會了很多,同樣是女人,她認爲顧雲比白蓮只是在放狠話的程度上更厲害一些而已。
豈料,自己竟錯得這樣離譜。
肖聽蘭那天下班回家,打算從往常的路回去
,卻看到景馳站在這條路的遠處,被幾個女學生圍着有說有笑的,她立刻收住腳轉向另一條平常少走的路。
雖然在公衆場合,她和景馳保持着平淡而禮貌的關係,但私底下,她對他的一切都無法招架,她不能這樣……“晚節不保”。
肖聽蘭趁着景馳還沒注意到的時候,已經轉入另一條衚衕,這條衚衕平時少有人至,又老又破舊,是即將拆遷的對象,所幸天色尚且不晚,肖聽蘭倒也不甚害怕。
她一路留心着背後是否有人跟蹤,卻忘了擡頭看前面。
面前不知何時出現一個帶着頭套的高大男子,穿着皮夾克雙手張開攔在她面前。
肖聽蘭急忙往回走,卻發現背後也有一個同樣裝扮的男人,兩人不急不緩地移動腳步向她逼近,肖聽蘭毫無退路,她立刻拿出錢包遞給前面那人。
“我的現金和卡都在裡面,密碼我也可以告訴你們。”
那男子接過她的包,嫌棄地翻了翻,最後找出她的身份證拿着:“……肖聽蘭?這麼多年不見,你居然改名換姓了?”
肖聽蘭心裡一緊:難道這兩個人認識她?!
後面的男子扯了一下她衣服,不懷好意地咧嘴笑着:“怎麼,不認識我們了?我們可是你的高中同學呢,陳默磊你總記得吧?”
肖聽蘭驟然聽到這個名字,腦海中一些力氣恐怖的片段總算被連接起來,這兩個人……!
“哧哧——!”
一陣短暫的響尾蛇一般的聲音響過,肖聽蘭就軟軟地倒在地上了。
前面的那個男人拿着手裡的電ji槍,得意地對後面的男子晃了晃:“廢話什麼,想起來又能怎麼樣,趕緊出手,我們倆拜她所賜,現在可不必往昔!”
後面那個男子嘻嘻一笑:“哎,我當時也以爲她死了,心裡有點愧疚的,現在看到你讓我一句話都不說?”
“你就把這些話爛在肚子裡吧!身敗名裂的滋味你沒嘗夠?媽的,想當年我也是倒了血黴,沒吃到雞還惹了一身騷!”
“說起來她也沒把我們怎麼樣,都是陳默磊那小子狗急跳牆把我們供了出來——”
前面那個高大男子已經將法小藍軟綿綿的身體扛起來,對他說:“不然,你以爲我會就這樣算了?”
“你真的要把她賣到那船上去?”
“她已經知道我們是誰了,不送去也可以,那你現在殺了她。”
後面的男子擺擺手。
“藍兒!”
從衚衕的入口傳來景馳的呼聲,兩個男子撿起法小藍掉落在地上的包,扛着法小藍的人,迅速消失在昏黑的巷道深處。
景馳在外面等了很久不見她出來,就跑進來叫叫試試看,但每一個衚衕都一樣安靜沉默。
難道藍兒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已經走了?景馳想了想,算了,明天六點就到校門口等她好了。
那兩人用一牀毯子裹着法小藍,將她帶到港口,爲首的那個人拿出手機聯繫那個人。
“顧小姐,人我們已經到手了,你說的船呢?”
“確
定是她嗎?可別再讓她逃了。”
“當然確定。”
“那好,你們去3號碼頭,有一手小漁船在等你們,把人交給他,你們拿了錢就趕緊出國。要是被趙子宸知道,後果如何,不用我說你們也明白吧?”
“當然。除開買賣的錢,我另外還給了你們一些,就此別過,以後再見就是陌生人了。”
這人笑了笑:“顧小姐真爽快。”
這人掛了電話,掀開毯子看了看法小藍,確定她還在呼吸,就說:“沒殺你已經算是恩怨分明瞭,從此後你到誰手裡,是死是活,全看你自己的造化。”
另一個男子小心地警惕周圍,聞言笑道:“不說別的,光是她這張臉,這身段兒,下得去手殺她的,只有太監和女人。”
兩人不再多言,趙子宸的勢力大得無法想象,肖聽蘭對他而言又重要非常,他們倆一個不小心就萬劫不復。
他們把法小藍帶到三號碼頭,果然看到黑漆漆的海面上只有一首小漁船還亮着燈,船家見他們帶着人來,就跳上岸檢查了一下是否是法小藍本人,然後把一個皮箱交給他們。
“這筆錢足夠你們兩個在國外過半輩子,但若是不小心走漏了什麼風聲,我們可不管你以前是什麼身份,一樣的格殺勿論。”
兩人接過皮箱,戒備地看了此人一眼,但碼頭燈光昏暗,那人戴着鴨舌帽,只能看到鼻子以下,看起來不像是本國人。
“知道。”他們說。
那人把法小藍接過去扛在肩上,對他們兩人擡了下下巴:“現在還有出國的飛機,馬上就去吧,天一亮你們想走怕也走不成了。”
兩人看着那人將法小藍帶上那艘毫不起眼的小漁船,心知法小藍這次十有八九肯定是有去無回了。但他們既然下了手,心裡也沒什麼憐憫,只是有些可惜,但兩人轉身就上了車,就此消失在夜幕裡。
那艘小漁船也啓動馬達,快速向海的遠處開去。海面上已經起了白色浩渺的霧,不一會兒這片大霧便吞噬了小船,連燈塔也照射不見。
第二天,景馳起得比顧雲還早,他做好早飯自己吃了一些,就急匆匆地來到肖聽蘭學校門口守着。雖說找到她時間也不短了,但兩人卻一次也沒有私底下見過,景馳覺得或許就是因爲是在公衆場合,她纔不會承認過去的事。
七點半左右,陸續有教職員工進學校,學校的大門一直開到九點鐘,之後就要中午時分纔打開了。
景馳一手插在口袋裡,一手拿着手機不停看時間,已經八點半了,他還是沒有見到肖聽蘭的影子。
門口的保安說:“小兄弟,你是這裡的學生嗎?趕緊進去吧,我們馬上就要關門了。”
景馳搖搖頭,繼續朝肖聽蘭平時出現的方向觀望,但一直等到九點,卻也一直沒有看到肖聽蘭出現。
門口的保安已經在關門,景馳雖然不相信自己又錯過了她,但還是先進去了,結果肖聽蘭的辦公室和她平時上課的教室都沒有她的影子,而且今天上午第一節課就是她的,但她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