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藍玉與解情在繁鬧的街上閒逛, 因爲她們都不會猜謎,每每遇到猜謎遊戲的點, 她們也只是用眼風掃過就罷, 免得看到喜歡的花燈徒增心塞。
後來遇到一家不錯的花燈攤子, 這攤子上的花燈都精緻華美,大概是因爲價格高, 攤子前的人並不是很多。柳藍玉她們不愁錢, 便就快步過去看。
不想這時有人從她們的側面走來, 剛好與解情撞在了一起。解情擡眸看去,見到與自己撞在一起的是牽着兒子的秦蒙湛。她微微暗暗壓下心頭的異樣, 趕緊退開了兩步, 低頭冷靜的道歉:“民女衝撞了殿下, 望恕罪。”
沒聽到有迴應, 她又看了過去, 見到他正彎腰撿落在地上的紫荊髮簪。她暗暗摸了摸自己的腰間暗袋,便知那隻紫荊髮簪是自己掉的。
阿晨記得解情,看到她之後想過去, 卻又在猶豫, 只睜着烏溜溜的眼睛期待的看着她。
接觸到阿晨的目光, 解情的手動了動,最終只是暗暗嘆息。
秦蒙湛站在那裡單手拿着那隻紫荊髮簪低頭看着,眸色雖依舊是冰冷的,卻有似乎有什麼別的東西在涌動。他緩緩擡眸看向解情,看向這個毀容到面目全非的女人。
解情穿的很嚴實, 臉上又帶了面紗,縱使有一雙眼睛可以看,但那雙眼睛上頭的眼皮也因爲有疤而顯得非常難看。嚴格來說,她全身上下只有眼神是可以看的,淡漠冷靜,透着一絲普通百姓在面對權貴人士自然而生的卑怯。
不得不說,她的身形與秦蒙湛那跑走的妻子挺像,只是要偏瘦不少。
恍恍惚惚中,秦蒙湛覺得眼前的女子似乎與紫荊的身影重合了,包括上次清明節她帶着阿晨玩的時候,他亦是有如此的感覺。
思此,他的眼神立刻更加冰冷了起來。
他絕對不會認爲眼前的女子就是紫荊,那個絕情絕義的女人該是活的逍遙快活極了,豈會變成這副一看便知受盡了磨難的德行。
她一定過得很好。
只有他過得不好。
他過去將那隻紫荊髮簪遞給瞭解情,抱起兒子轉身便走了,不多看她一眼。倒是阿晨,一直在他的懷裡眼巴巴的看着解情。
解情低頭看着自己的這隻髮簪,這是一隻非常廉價的髮簪,且同款在耀都流通的非常多,不只有她有。
柳藍玉看着秦蒙湛父子倆走遠,面上露出些莫名其妙之色。她知道二皇子冷,但剛纔他轉身時的樣子,分明就冷的刺骨。
“你的髮簪得罪他了?”柳藍玉問解情。
解情神色無異的將髮簪收了起來,道:“我也不知道,這些身居高位的人,素來都是讓人捉摸不透的。”
“走吧!”解情正要與柳藍玉繼續看花燈買花燈,卻不見柳藍玉邁步,她轉頭問道,“怎麼了?”
柳藍玉的目光一直落在不遠處,她看到了施明絮向這邊走來並朝南拐了。當然,這不是稀奇的事,稀奇的是她剛纔看到施明絮臉上的神色,毒辣陰森的可怕。
“藍玉?”解情輕輕推了柳藍玉一下,順着其目光看去,卻什麼都沒有看到,便又問,“你在看什麼?”
柳藍玉想了下,便對解情道:“姐姐先自己玩,我有事去去就回來。”言罷她邁步就跑了,沿着施明絮剛纔的方向離去。
解情看着迅速消失在人羣中的柳藍玉,也不知這丫頭想幹嘛,她嘆了口氣,也邁步往南走,打算回醫館。
施明絮雖學過點功夫,但不高,加上現在整個耀都無一處不是吵鬧的,所以她並不知道柳藍玉一路跟在她身後。路過一處小巷時,她左右戒備的看了看,便就進去了。一路七拐八拐的,她進了一間普通的宅子,宅子裡頭正有一名年輕男子坐在院中獨自喝酒賞月,看起來倒挺悠閒。
男子身形魁梧,眉目俊朗,一身江湖裝。聽到聲音,他側頭看了過去,見到施明絮,他立刻灑脫的笑道:“怎麼?人沒殺成?終於想到讓我親自來着手?”
在蔓陽長公主那裡修養了一陣,施明絮的身體恢復了不少,最起碼比現在的宗綾是要強健些。臉色雖黯淡,上層粉底倒也看不出來什麼,再養陣子,便也就差不多了。
施明絮壓下心頭的不甘,淡道:“帶上你的人,回隱州吧!”
眼前的人是隱州周邊有名的一個殺手組織的頭兒,名喚胡山,他手下有上千號的殺手,個個經歷過特訓,皆是高手。據說他們這個組織接到的活,幾乎就沒有無法完成的。
常在江湖走,總有會溼腳的時候。當初在隱州,施明絮獨自出城去往軍營,一時好心救過重傷的他,當時他就許諾過,若是哪天可以用的到他,隨時都可以找他。他給她留下的聯絡方式是,在隱州城五十里外的九英山山腳那棵最老的老樟樹洞中放一封信便可讓他主動尋來。
所以她重金收買了人將信帶了過去,直接表示自己要借用許多守口如瓶的殺手。後來胡山來了,他說他親自幫她殺她想殺的人,可她總覺得他肖想於他,便不願與他多做接觸,只要他借幫殺手留給她操縱,他本人馬上回隱州。奈何他卻說姑娘家的執行能力太弱,他可以把殺手借給她,但他會在這裡等她找他親自着手。
可惜她這次過來並不是要找他親自着手,而是要讓他把人全撤了。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她豈會繼續作死惹得秦洬注意?
胡山聞言笑了笑:“怎麼?放棄了?若是你早讓我着手,那宗綾早死了十遍八遍了,何以好好的與秦洬親親我我?”
施明絮聞言說驚訝也不驚訝,殺手都是他的,他能知道她操縱那幫殺手幹了什麼也正常。
施明絮冷道:“這與你無關,帶上你的人馬上離開耀都。”
“離開便離開。”胡山也不糾結,站起身就要發射信號彈通知兄弟們離開這裡。後來他耳朵微動了下,神色立刻冷冽了起來。他快步跑出院門,就見到因看到突然出現的他而轉身慌慌張張跑走的柳藍玉。
柳藍玉只是個普通的姑娘,瞬間便被胡山攔截,嚇得她顫着身子不斷後退,臉色白了又白。
她戰戰兢兢道:“你是誰?”她努力裝作自己只是個路過的人。
施明絮出來就見到柳藍玉,神色微變。
胡山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小美人,笑道:“在離開之前撿個美人回去也是不錯。”說着他就要去抓柳藍玉。
柳藍玉驚的抱頭亂竄,許久後卻沒感覺到有人靠近她,她擡頭望去就見秦子藺與那人打了起來。
施明絮覺得不妙,便立刻換了臉色,過來扶住柳藍玉,狀似關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柳藍玉看着施明絮,總覺得渾身不舒服。就算她剛纔未來得及聽到什麼,但她覺得施明絮一定與那個江湖男子是有關係的。何況她之前看到施明絮那副怨毒可怕的模樣,與眼前這溫柔的模樣大相徑庭。
柳藍玉抿嘴沒有說話。
胡山能統領那麼多絕頂殺手,絕非等閒之輩,他知道與秦子藺打下去也是兩敗俱傷,便沒多逗留,轉身便溜了。秦子藺追出去,卻無果,便只能馬上回來。
秦子藺站在柳藍玉與施明絮面前,見她們無事,便問道:“你們怎會在這裡?”這些日子他都有派人保護着施明絮,得知施明絮進入這個有許多殺手出沒的巷子,他便第一時間趕了過來,未想柳藍玉也在。
施明絮淡應:“有些私事。”
秦子藺素來不會過問太多施明絮不想說的事,便就沒再多問,連帶着柳藍玉爲何出現在這裡,他也沒問。他只溫聲道:“我送你們出去吧!這裡不安全。”
施明絮扶着渾身不自在的柳藍玉,道:“柳姑娘似乎被嚇到了,找個合適的地方讓她歇歇吧!”
秦子藺看了看一直不說話的柳藍玉,應道:“也好。”
出了巷子,她們從一處露天戲臺前坐下。秦子藺道:“我還有些別的事,你們在這裡聽聽戲,歇息歇息,柳姑娘就麻煩二姑娘先照顧着。”
施明絮:“嗯!”
秦子藺不由多看了眼最近不對勁的柳藍玉一眼,轉身便離去。
隨着秦子藺的離去,施明絮看着戲臺淡問柳藍玉:“你跟着我?”
柳藍玉選擇什麼話都不說,只要她不說,對方便摸不透她在想什麼。
施明絮也沒再多問,她相信柳藍玉定然是什麼都沒聽到,胡山可不是吃素的。何況她向胡山表達的是自己想收手,若她這意願真能通過柳藍玉傳到秦洬耳裡也好。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保命。
當然,宗綾她依舊不會放過的,她會蟄伏在暗處,在宗綾進入凊王府之前就找機會將宗綾弄死。
這世間,殺人的方式千千萬,可不只有找殺手。下一次,不確定萬無一失,她絕不會再輕易動手。
想到奪她所愛的宗綾,她的眼裡迸射出最怨毒的光芒。她的拳頭緊握着,指甲掐入肉中,滲出鮮血。
她感覺不到手心的痛,最痛的她都已經經歷過,這又算得了什麼。
柳藍玉雖是看着戲臺,卻能清楚的感到一股冷意從施明絮身上襲來。她不想在與施明絮待在一起,起身就走了。
施明絮沒有去管柳藍玉,仍舊沉浸於滔天的怨恨中。
此時被她憎恨的兩個人,宗綾與秦洬正在月青湖的畫舫上準備放天燈。這天燈是秦洬放下身份的架子,蹲在她面前親手一步一步做出來的。
做好了,秦洬將天燈放在桌子上,在上頭寫了兩個人的名字後,便在裡頭放了蠟燭點燃。
他將天燈遞給宗綾,讓她抱住。
宗綾抱着天燈,感覺到他的大手覆住了自己的小手,她有想抽出去的衝動。被她強忍住。
天燈在兩人之間緩緩升起,他們看着寫有他們名字的天燈越飛越高。
這該是一件特別幸福的事,可宗綾只覺得心酸。她隱約記得是哪個節日,她就想拉他和她一起放寫有他們名字的天燈,後來發生了什麼,她是不記得的。但想來也知道,他定是拒絕了她。
以前無論她想要他做什麼,他都會拒絕。現在無論他想要她做什麼,她卻想拒絕卻不能。
秦洬收回目光低頭看着仍舊看着天空的宗綾,看到她眼裡映出的點點燈光,隱約摻雜着一絲溼潤。
再一次看到她眼裡有類似於眼淚的東西,他的心不由顫了顫,隱約有些不習慣。他將她拉入懷裡抱住,明知這樣只會讓她更加不舒服,卻又忍不住。
再痛,她也得與他繼續走下去。
宗綾在他懷裡乖乖的,沒有掙扎。
秦洬摟着她再擡頭,就已分不清空中哪隻天燈是屬於他們的。
湖上的風很潮,吹多了對宗綾的身子不利,秦洬放開她,牽着她進了畫舫裡頭,他命令侍衛將紗簾都給散下定了起來,只留了些縫口專門供宗綾賞湖景。
就在宗綾看着外頭湖面堆滿的花燈時,感覺到自己的腰帶在被人撥弄着,她心下一驚,立刻低頭看去。看到秦洬只是在往她的腰帶上掛玉佩,她鬆了口氣,沒再管他爲何給她掛這個,只緊盯着生怕他解開她的腰帶。
秦洬又怎會不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麼,明顯她不相信他能說到做到。
他低頭在她的額頭親了親,道:“這是我親制的,玉佩是我自己雕刻的,流蘇是我自己編制的,上頭刻有我的名字。”
宗綾眸色微動。
難怪看起來這麼醜,手工拙劣。
想到什麼,她擡眸看向他的腰間,果然看到一個同款的玉佩流蘇。亦是白色月牙狀,與她那隻合在一起,剛好像是一輪圓月。
合在一起纔是圓,其意思再明顯不過,想來他那只是刻有她名字的。
他倒是難得挺有心。
月青湖不遠處,胡山領着自己帶出來的得力殺手站在街上一處牆根處的樹下。胡山的眼力極好,遠遠的便就發現秦洬與宗綾所在的畫舫。
施明絮讓他帶着兄弟們走,他可不樂意,他們誅天盟要麼不接活,接了豈有無功而返的道理。她不想殺那宗姑娘了,可他想殺了。
約莫覺得月青湖的人越來越多,胡山一揮手,領着幾十號的殺手朝宗綾與秦洬的方向快步走去,打算趁人流雜亂分開來無聲無息的靠近秦洬與宗綾所在的畫舫。
靠近了畫舫,他們突然取出藏於身上的各種武器跳上畫舫朝被秦洬摟在懷裡的宗綾攻去。
胡山聽說過秦洬武功高,可他不認爲自己的武功就低了,何況他現在所領的都是誅天盟最厲害的殺手,他們在人手上也能取勝。他以爲對秦洬來說,他們是突然出現的,殊不知秦洬早就意識到他們的存在,也並不爲懼。
秦洬神色淡定的將宗綾抱在腿上護在懷裡,直接捏碎了桌子上的杯子扔了出去。但這些殺手確實都很厲害,竟是都躲開了碎瓷的攻擊。
胡山他們雖躲開了,卻發現眼前的凊王爺確實並非浪得虛名,便都更加屏氣凝神的與秦洬交戰,近身遠攻一起來。
有暗器朝宗綾飛過去時,秦洬立刻踢起眼前的桌子飛了出去擋住暗器也砸向了殺手。秦洬抱着宗綾邊躲,邊利用周身一切可以利用的物體去攻擊對方。
秦子藺站在街上望着那頭在船頭與殺手打起來的秦洬,讓他驚喜的發現,這些殺手竟是能對秦洬起到威脅的。若他不趁機做些什麼,就太對不起老天給他製造的這個機會了。他立刻下令讓自己老早就安排好的精挑細選的另一批殺手也趁亂上了畫舫攻擊秦洬。
秦子藺在突然混亂起來的人流間去了月青湖對面的酒樓。
坐在不遠處樹上的柳無風一直緊盯着畫舫上殺手刺殺秦洬與宗綾的一幕,他發現,先後過去的兩路殺手都極厲害,秦洬應付起來並不是很輕鬆,但也不至於落下風,處理掉他們是遲早的事。
柳無風沒有急着過去相助,而是趁着位置隱蔽的優勢暗暗打量着四周,打算見機行事。不想卻看到對面酒樓二樓靠牆處隱約可見到有人在向畫舫那邊射箭,他跳下大樹悄無聲息的走了過去。
秦子藺的箭法好,力度夠,每一發都能直達秦洬的跟前。他的箭足夠讓秦洬在這些殺手中間分神,隱約還可以看到秦洬似乎有些應接不暇。
一支接着一支的箭射過去,每次都差一點射中秦洬,秦子藺眼眸放光,覺得刺激極了,手下的速度更是快了起來。
直到柳無風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你在做什麼?”
秦子藺手下動作一頓,反應極快的掉了個方向射中一名殺手,他笑道:“我在幫小皇叔。”
柳無風抱胸走過去看着畫舫那邊,鄙夷道:“射了這麼久,卻只中了一個?”
秦子藺放下弓箭,也不覺得丟臉,自然道:“我的武器是扇子,弓箭並不是我的強項。”
柳無風也不知信了沒信,只道:“要幫他,就和我一起下去幫。”
秦子藺是吃飽了撐着了纔會下去幫秦洬,他不着痕跡的朝某個方向看了一眼,便對柳無風道:“剛纔令妹遇到了壞人,我救了她。”
柳無風立刻驚訝:“在哪裡?”
秦子藺便將之前的事情與柳無風說了,接着又問:“我帶你去找柳姑娘?她似乎受了不小的驚嚇。”
柳無風關心妹妹,但也關心宗綾,他看向畫舫那邊,見秦洬雖應付的不至於落下風,但如此下去,多少也得受點傷。未免宗綾受傷,他拿過被秦子藺放在桌子上的弓箭,嗖嗖的數下,射死了數名殺手,覺得秦洬與宗綾絕對不會受傷之後,纔對秦子藺道:“帶我去找我妹。”
秦子藺:“……”
秦子藺笑了笑,狀似無異的領着柳無風下樓走了。如今也希望他的人箭法能比他精妙,雖然希望渺茫。
他們去到之前的戲臺前時,不見柳藍玉,但施明絮還在。
柳無風四處看了看,問秦子藺:“我妹呢?”
這時施明絮淡淡的出聲了:“走了。”溫婉端莊該是她示人的面目,可對秦洬與宗綾的恨意充斥着她的胸膛,讓她無時無刻不是在受折磨,她忍不住對喜歡宗綾的柳無風也冷淡了起來。
若他守住了宗綾,她又豈會與秦洬無緣?
柳無風對施明絮的態度沒有興趣,他拍了拍秦子藺的肩部,道了聲:“我去找我妹,再會。”他就不打擾秦子藺與心上人相聚。
隨着柳無風的離去,秦子藺問施明絮:“我送你回去?”
“好。”施明絮起身就走,秦子藺跟在她身後。
好不容易被她允許他的接觸,秦子藺笑了笑,剛纔失去殺秦洬機會的憋悶立刻散了去,與施明絮一道朝施府的方向走。他本想一路隨她去施府,卻在半路遇到她的四哥施佩傾。
施佩傾見到妹妹,立刻迎了過去,關心道:“據說南康街有江湖殺手出沒,二妹可有受傷?”
“南康街有殺手出沒?”施明絮聞言有些驚訝,今晚她沒有去過南康街那邊。隱隱的,她覺得有些不妙,她可沒忘記胡山幾番給她提過要親自着手刺殺宗綾。
若真是胡山……若秦洬把這次的鍋壓在她身上……
她小臉一白,好不容易風頭過了,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再惹到秦洬。
她立刻問施佩傾:“那四哥可聽說那些殺手是針對誰的?”
施佩傾應道:“似乎是向着凊王爺去的。”
施明絮腳下不由打了個趔趄。
施佩傾趕緊扶住她:“你這是在關心他?放心吧!他的武功那麼高,怕是早把那些殺手製服了,何況他也不是你該關心的。”
如今秦洬是他們的妹夫。
施明絮穩了穩心神,心覺或許是自己想多了,便努力冷靜下來對施佩傾道:“我們回去吧!”
施佩傾打量了施明絮一會兒,問道:“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施明絮摸了摸自己的臉,冷靜道:“我最近的臉色一直都不好看。”
施佩傾聞言心覺也是,就道:“咱們先去找找三妹,現在南康街很亂,我怕她去了那邊。”
施明絮應下:“好。”她想,就算胡山私自出手了,秦洬算在了她頭上,也不至於在大庭廣衆之下拿她如何,何況她也想去看看求個心安。
施佩傾這纔想起恭敬的問秦子藺:“世子爺怎會與舍妹在一起?”
“路上遇到了二姑娘,便就相送了。”秦子藺很自覺的作了個揖,笑道:“既然有四公子在,我便不打擾了,再會。”
施佩傾回之一禮:“再會。”
與秦子藺別過,施佩傾便立刻問施明絮:“二妹與俞王世子這是?”
施明絮不悅道:“別想多了,只是路上遇到,他好心要送我回去而已。”
施佩傾聞言點了點頭,去南康街的路上,他不由道:“其實話說回來,俞王世子對二妹確實夠……”
施明絮不喜歡自己被與其他男子放在一起說,她快步就要離施佩傾遠些。不想這時她看到了秦洬揹着宗綾緩緩走來,與此同時,驚奕突然過來反剪住她的胳膊,逼得她跪在了地上。
“你這是在幹嘛?”施佩傾大驚,想要過去解救施明絮,卻被其他精衛給拉開。
這裡是桐林街與南康街的交界處,人流密集,這一處瞬間被許多百姓給團團圍住,堵的密不透風。
當衆受這等屈辱,施明絮一張臉紅了白,白了又紅,眼淚立刻流了下來,她看着秦洬走近將宗綾放在了地上牽住了其手。她哭着問道:“王爺這是何意?”
秦洬擡眸懶懶的看了看四周開始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的百姓,心情覺得頗好道:“撕開你的面具,讓你成爲過街老鼠的意思。”
這是他對施明絮說過的第二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