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卿家老爺來訪。”
“他突然來做什……”江伯元皺了皺眉,下一刻就想明白了,搖頭輕嘆,“看來這次是被宋家打壓到絕境了?否則也不會突然親自到訪。”
江伯元想着這段之間御海鎮的變化,怎麼說卿家和江家也有點親戚關係,倘若真讓宋家和溫家毀了,對江家的影響不大卻也有損幾分名氣,更重要的是他心中隱隱不安,覺得放任宋家這樣放肆下去,說不定就有獨大御海鎮的可能。
“讓卿老爺先在滄海閣等候。”江伯元對外面的人吩咐。
外面的下人聞話就下去了。
“柳兄,只要你答應教導無寐,不管什麼代價,江家都是願意出。”相信柳星行也不會真的提出無理取鬧的要求,所以江伯元這話只是說得漂亮,“這會我有點事,柳兄就先和無寐聊聊?”
他和柳星行偶然認識,對他性格有幾分瞭解,知道他是個不喜歡繁重禮節的人,所以要走就直接說。
在江伯元起身的時候,柳星行忽然說道:“我記得這段時間卿家和宋家鬧得挺僵吧。”
“柳兄也關注世家之間的問題了?”這可不像是柳星行的性格啊。
柳星行喝了一杯酒,道:“看在相識一場,之後要做這小子老師一段時間的份上,我奉勸你一句,不要參與到這件事上,最好是不要和宋家那位大少爺作對。”
“這?”江伯元一臉訝色。
一直面無表情的江無寐終開口,“宋雪衣有什麼特別之處?”
“哼,這個我不會說。”柳星行似笑非笑,“不過看這段時間宋大少的動作,不用多久,你們就會知道,他可不像你們看到的那麼凌弱不堪。”
“真正凌弱不堪的人,豈能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裡奪得宋家,還逼得卿家走投無路。”江無寐低沉的說道,暗暗的捏緊雙手。他在爲自己曾經的看走眼懊惱,也爲宋雪衣的精密的隱藏感到顧忌。
江伯元眼神幾番變換,忍不住對柳星行問道:“柳兄的意思是,我不是宋家大少的對手?”
柳星行沒有回答他的話。
江伯元見此也沒有再問,不過原先心裡的決定產生了完全相反的變化。
他認識的柳星行不會無故放矢,更不是多管閒事的人。
宋雪衣,到底有什麼驚天的本事,能讓柳星行認爲江家都不是他的對手!
滄海閣。
卿翰林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看得江蘺冶心煩意亂,“老爺,你快坐下來!”
“你知道什麼!”又是這句話,讓江蘺冶聽得臉色大變,差點站起來和他爭辯。
正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聲響,卿翰林連忙收斂面上的急色,回到座位上。等大門打開,江伯元的身影走進來,他才裝作剛剛站起來的樣子迎上去,“伯元兄。”
“翰林快請坐。”江伯元微笑道:“讓你們久等了。”
“沒有,沒有。”卿翰林滿臉親切之色。
雖然這次卿翰林來訪的目的兩方都心知肚明,卻還是拐彎抹角的說了些沒用的漂亮話,最後還是卿翰林阿耐不住,終於直言開口道:“伯元兄,實話跟你說了吧,這次我來是爲了求助江家。哎……如果不是真的走到絕路,我也不會厚着臉皮走這一遭。今天我聽到下面的消息,這次海運去落日城的三船貨物都沉入了海底,這麼一個機會,溫崎那個老匹夫一定不會放過!”
言語到此停頓了一會,卿翰林見江伯元神色不變,也沒有開口的意思,心裡一寒,既怒又無可奈何,咬牙道:“伯元兄,這要你肯幫助卿家度過這一劫,我願割讓卿家三成家業給伯元兄。”
“翰林太客氣了。”這報酬讓江伯元驚訝,哪怕早先聽了柳星行的話,他都忍不住有點心動。卻也只是一點心動而已,他身爲一家之主,不會爲了一點利益就懵了腦子,“其實我覺得事情並不如翰林想的那麼糟糕,怎麼說卿家也是御海鎮的百年家族,豈會那麼容易被推到,溫崎也不是那種意氣用事的人。”
“江伯元!”這種敷衍性的話卿翰林怎麼會聽不出來。
江伯元被他怒目而視也不生氣,笑道:“多日不見,翰林和蘺冶今日就留在江家用膳吧。”
這是絕口不再提相助的事了!
“卿家一半家業如何?”卿翰林面色鐵青,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
江伯元搖頭一嘆,“卿家和江家可算是半個親家,又怎麼會做出分取卿家家業的事。”
這回卿翰林算是完全明白,江伯元這是完全不打算幫忙。
他怒火滔滔,更多的還有疑惑。明明江家和宋家實力相當,爲什麼不願意出一點點力?江伯元會看不出來宋家發展的氣勢?倘若繼續放任宋家這樣下去,獨大御海鎮也是可能的事,到時候江家就算不受損也要伏低做小,爲了預防將來低人一頭,江伯元也該幫幫卿家纔對啊!
難不成……江家和宋家達成了什麼協議?從中獲得了好處!所以纔會對他的付出的條件無動於衷!
卿翰林一個念頭起來便瘋狂生長,越想越覺得一定就是這樣,望向江伯元的眼神也變得不善。
“大哥,你就幫幫我們吧!”江蘺冶感覺到事情不簡單,也聽出了江伯元的拒絕,便急忙的站起來對江伯元哀求。
對這個妹妹,江伯元並沒有什麼感情,不過見兩人神色,他也不再轉彎子,低聲道:“倘若能幫,我一定會幫,可事關江家利益安然,我身爲江家之主,不能以私人感情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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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翰林聽不見他別的話,只聽到了‘事關江家利益安然’這句,便確定了自己的猜想,咬牙切齒的哼道,“江伯元,你也不過如此!”說完,不顧江伯元也冷了幾分的臉色,以及江蘺冶責怪慌亂的表情,甩袖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