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轉眼數月。
在御海鎮平民百姓眼裡平靜的幾個月,在一些大家族眼裡卻暗涌迭起。
宋秋軒和宋升雲的身影不再出現御海鎮大家族子弟的視線中,一片原來宋家的產業被改變標識成爲孫家產業,孫谷蘭搖身一變,以孫家家主的身份強壓原來宋家媳婦的身份,以素來雷厲風行的手段加上宋雪衣的旁助,迅速在御海鎮站穩腳。
這也讓御海鎮各大家族真正認識到孫谷蘭這個人的厲害之處——原來的她以宋家媳婦的身份掌管事務,在宋老夫人的打壓下,也爲了顧念宋家的面子一向低調行事,使得很少人知道她真正的手段。
御海鎮的家族貴圈裡多了個孫家,宋雪衣又和溫家密切合作,一點沒有掩蓋打壓攻擊卿家的意思,使得卿家局勢一面倒,不得不向江家求助。
連日來,卿翰林忙得焦頭爛額,連連送信送禮去江家,暗示意味明顯,江家的迴應卻一直遊移不定。
今日,卿翰林正在用膳時,門外傳來一人的驚呼,“老爺!不好了!”
“你老爺我好的很!”最近卿翰林最聽不得就是不好了這種話,一聽就直接摔了碗,一臉猙獰之色。
坐在他身邊的江蘺冶臉色一變,皺眉想要教訓他幾句,可見他臉色難看嚇人,心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到底還是閉上嘴,同樣一臉陰鬱之色的放下碗,望向快步跑來的中年男人。
這人她認識,是管藥鋪的掌櫃,名爲吳德。
吳德滿臉慌忙着急,跑到大廳就對卿翰林跪下來,聲音哽咽似要哭出來,“老爺,小人剛收到消息,這次送去落日城的三船貨物遇到海災,連人帶貨全部葬身海底!”
哄——
卿翰林只覺得腦子裡一陣轟鳴,震得他頭腦發暈,臉色煞白。過了一秒,他猛然站起來,不顧用力過大推翻的椅子,大步來到吳德的面前掐住他的脖子,近乎瘋癲的嘶喊,“不是找人觀察過星象預測天氣嗎?明明說好了這段時間海面風平浪靜,怎麼會遇到海災!你敢騙我?老子讓你一家吃不了兜着走!”
“天有不測風雲……”吳德被掐得滿臉通紅,艱難的說道。
“老爺,先把人放下來。”江蘺冶不懂商業,還覺得卿翰林小題大做了。
“你懂什麼!?”現在的卿翰林就是個炸藥桶,誰點炸誰。“完了,全完了。這三船的貨是最後的希望!不說貨物損失,沒辦法得到落日城那邊的幫助,就說這三船的貨怎麼補回去都是個問題!溫家……溫家絕對不會讓過這個致命的機會,該死的宋家,該死的宋升雲、還什麼御海鎮第一天才宋秋軒?我呸!連個半隻腳踏進棺材的病秧子都鬥不過!”
江蘺冶聽不下去了,臉色也露出驚魂之色,事情真的這麼嚴重?“老爺,你先冷靜下來想辦法!”
“辦法?能有什麼辦法!?那是宋家,鎮子裡只有江家纔有本事和宋家一斗!”卿翰林激烈的叫喊,忽然他臉色一變,像是抓住了最後救命的稻草,“對了!江家,還有江家!蘺冶,跟我一起親自上門江家!”
“嗯?”
“快走!”
卿翰林不給江蘺冶反應的時間,就趕着她快速的出門。
這時候的江家裡正招待着一名貴客。
大廳裡坐着三人,江家現任家主江伯元與江無寐,剩下一人則是個身穿黑袍的老者。
如果靈鳩在這裡的話,一定能認出來這名黑袍老者,分明就是之前保護宋雪衣,打飛了宋秋軒,打爆了宋升雲牙齒的那名黑袍老者。
三人面前的桌子上擺放着味美藥效足的好酒,一人一杯很快就喝了半壺。
在婢女再次給老者倒上酒時,江伯元笑道:“之前千寶軒拍賣會的壓軸品五還丹是被柳兄買下了吧,就不知道柳兄到底寫下了什麼承諾,才贏得了那日所有的買家。”
“不是承諾。”柳星行道:“一株百年七品碎星草。”
“啊?”江伯元驚訝了,很快又收斂了表情,“沒想到柳兄還有這等好東西。”
“再好的藥草也比不上成品的丹藥。”柳星行自然聽出他話語裡的一絲感概,七品碎星草的價值的確比五還丹要高一點,不過也要有大師級乃至是宗師級的煉丹師能利用到這藥草練出丹藥才行,否則的話空留一株藥草有什麼用。
“說的也是,柳兄之前就在四層巔峰,五還丹對柳兄來說實在太重要。”江伯元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
“這次你請我來,不是爲了和我談這事吧。”柳星行不喜歡繞彎子。
江伯元道:“沒錯,我想請柳兄教導小兒獨創絕學流星身法。”
一開口就是要自己的絕學,柳星行既沒有驚訝也沒有生氣,淡淡的看向江無寐,笑得幾分嘲諷的味道,“你這兒子可是個天驕,小小年紀就達到了二層巔峰武境,就算是溯雪城裡的天之驕子,能在十五歲之前達到三層武境的也不多。我有什麼資格教導他?”
這回江伯元還沒有說話,江無寐自己已經開口,“柳前輩境界雖然只是五層,可悟性絕佳,自創的流星身法更堪比七層武學,單論這點晚輩暫時無法相比,柳前輩自然有資格教導晚輩。”
“暫時無法相比?你這性子,果然和傳言中的一樣傲啊。”柳星行嗤笑。
江無寐臉色絲毫不變,一點沒有被諷刺的惱怒。
柳星行頓覺得沒意思,“好了,此生我也就只能走到這一步了,武境不高,也只有流星身法拿得出手,你既然想學我便教你,不過教不是白教,該付出點什麼我……”
他的話語說到一半,外邊走來下人的傳話:“家主,卿家老爺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