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蠢萌聲音對於靈鳩來說,就彷彿是油鍋裡投入一滴冰水,炸起無數的波瀾。
她的動作一頓,撕破了陰柔男子的衣裳,然後發現他裡面穿着一件金絲鏈子甲,流光輕晃一看就不是凡物。熬不猶豫的把這鏈子甲取下來,目光在他的身上掃蕩,依舊沒有發現乾坤靈器。
“窮鬼還這麼囂張。”靈鳩冷聲說道,把鏈子甲收入乾坤靈器內,然後側頭看向肩頭。
在她肩頭處,一隻藍白相間的小型熊貓就趴在那裡。
“咿呀。”國寶君用前肢揉了揉眼睛,身體一歪就倒在靈鳩的頸項裡,雙柱抱住她的側頭,外頭看着眼前的情況,“咿呀?”有點摸不清頭腦。
兔兔幼崽怎麼跑到上面來了?
“你這一覺睡得可不短啊。”靈鳩說道,往地上的陰柔男子抓取,手裡符火燃燒。魂魄的痛苦嘶吼,不被靈鳩放在眼裡,活生生將陰柔男子的魂魄燒成了灰燼。
後知後覺身上還有一隻專門吃魂魄的某國寶,“要吃嗎?”
“哼~”國寶君撇頭。
兔兔幼崽這麼討厭的東西,一定不好吃。長得也不好看~
“這個。”靈鳩丟個它一根魂竹。
“咿呀!”精純的魂能讓國寶君將視線放回來,兩隻前爪抓住靈鳩丟過來的魂竹,雙眼發出的光彩,“咿呀呀~”兔兔幼崽好好,一醒來就給國寶準備好吃的!
國寶君欣喜的抱住魂竹,放進嘴巴里“喀嚓喀嚓”啃起來,看得破碎在靈鳩袖子裡面的夏侯乖乖一陣膽寒。這貨是什麼東西?它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之前在哪裡啊?
夏侯乖乖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靈鳩了,每次以爲她的底牌都拿了出來,對方就又會展現出更爲強大的底牌在它的面前,一次兩次三次的讓它不禁產生一種,對方的底牌根本就是無窮無盡的感覺。
高深莫測!
這一刻,夏侯乖乖越發覺得靈鳩高深莫測起來。
她絕對不可能是下界的凡人!
夏侯乖乖一邊想着,一邊更加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因爲現在身爲靈魂體,所以它能夠敏感的感受到來至國寶君身上的壓力。這隻魂獸,魂能之雄厚,連它這個千年古魂都難以與之相比,並不是年紀上的差距,而是血脈上的差距。
“只是親眼看着自己的魂魄被吃掉,這種感覺不要太驚魂啊!”夏侯乖乖低聲嘀咕着,整個人都窩在破碎的木偶碎木頭裡面,一動不動。
“咿呀?”吃着魂竹的國寶君迷茫的看着周圍。
這裡是哪裡啊?周圍的氣息怎麼怪怪的,一點都不好吃的樣子。還有,還有……爲什麼兔兔幼崽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兔兔幼崽不高興的話,它也會不高興的哦。
靈鳩一劍擡起,擋住突如其來的一個鐵拳,緊接着一道男人猙獰的笑聲響起,“有點意思,不過新人,你太囂張了,難道不知道初來駕到要對前輩尊敬嗎?”
靈鳩抿嘴一笑,“讓你覺得囂張了真是不好意思。”猝然間,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在男人的身後,低沉清朗的聲音猶如索命修羅,“只是我覺得對待囂張的人,就該用更囂張的打壓。”
“咿呀!”像是迴應靈鳩的話語,國寶君的叫聲隨即而來。
這熟悉的叫聲讓靈鳩壓抑的心情的到來不少的緩解,大劍翻轉間是最簡單的劈斬,兇殘且直接。
男人反應很迅速,躲過靈鳩這一劍後,又一拳打向靈鳩。然而他的拳頭接觸到的只有空氣,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的幻覺再次浮現,巨大的赤血蜥蜴浮現他的眼前,巨大的尾巴朝他揮來。
這是陣法帶來的幻覺!
男人心中這樣想着,不打算爲這幻覺費心費力,將注意力放在了別處。
只是男人想不到,這樣的忽略帶來的就是滅頂之災。
被他看做是幻覺的靈鳩一劍劈下,將男人攔腰斬斷。對於男人的魂魄,國寶君表現得興致缺缺,似乎很不對胃口,看了一眼之後,兩隻爪子抓着就撕成了碎片,一點遲疑都沒有。
靈鳩則再次搜着這個男子的身,將他身上留下的一個拳套取下來。
“這羣人是不是有點太窮了。”仔細搜刮了一陣子,發現真的只有一個拳套之後,靈鳩輕輕皺眉。
夏侯乖乖心說: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好運啊!一出手就是極品,還不止一件!如果好法器、靈器那麼容易得到的話,那還要煉器師幹嘛!
無論它心裡怎麼樣的暗誹,現實中一句話都沒有說。
對於這羣人的“貧窮”,靈鳩只是隨口說說。
她最終的目的不是這羣人身上的寶物,而是他們的命!既然將她看做玩具,就該做好被人當做玩具的準備;既然膽敢殺她,就該做好被她殺的準備!
陰柔男子、粗狂壯漢之後,靈鳩的目標就放在了一個看起來小巧靈活的身影上。
這人的修爲氣息在那羣人中算是弱的一個。
報復要一個個來,自然從最容易解決的開始。
……
“媽的!這陣法還要維持多久?我記得那個新人才聚靈境初期的修爲吧?他的靈力怎麼能維持陣法這麼久?”
“誰知道。說不定他身上帶着很多靈石或者寶物之類的。之前你也看到了吧?他手裡的靈兵是突然出現的,這說明他的手裡有乾坤靈器。”
“在這裡使用乾坤靈器,靈力消耗得多少啊?真是個新人,根本就不懂得這裡的情況!”
“不對勁啊!就算是新人,像他這樣不予餘力的施法,不可能感受不到這裡靈力消耗是外面十倍百倍,還難以恢復的情況纔對啊!他怎麼敢這麼做?”
“瘋了吧!”
幾人站在一起的議論聲傳入靈鳩的耳朵裡,讓她一陣的思緒——靈力消耗是外面的十倍百倍?爲什麼她沒有感覺到?
倘若這是事實的話,那麼她算明白之前對付的人,怎麼一個個都不用大型術法,反而採取靈力消耗最少的近身對戰。
巨型大劍已經沾滿了鮮血,一點點順着銘刻的陣紋流淌着,將陣紋染成了紅色。
她慢慢的行走了兩步,即將靠近四個男人的時候,突然加速。人影宛若一頭充滿殺氣的兇獸,大劍出手,往其中一人射去。兇猛的罡風將人驚醒,在男子視線中根本就看不見大劍的身影,看見的唯有鬼哭狼嚎的陰風陣陣。
“他來了!”一人驚叫。
又一人道:“大家一起上,一個小小的新人而已,真以爲自己天下無敵了?竟然對我們這羣人動手!”
“沒錯!他身上一定有很多好東西,殺了他之後平分,又能增加我們幾年數十年的壽命!”
衆人你一句我一句,可愣是沒有人第一個衝上去。他們之間你看我,我看你,明明修爲最低的也有聚靈境中期,最高的也有靈動境的中期,卻怕了一個聚靈境初期新人。
“上啊!怕什麼?讓新人看笑話!?”棕衣男子大聲吼道。
“你不怕,你先上啊!你先找到他的身影在哪再說這個吧!”立即就有人反駁他。
棕色衣袍的男子臉色一冷,“好啊,我來找。”他的話語說到一半,突然轉身一手戳進了之前反駁他的男人腹部,手裡靈火燃燒,根本不給那人活路,“在找到之前,也沒你什麼事了。”
這一幕驚到了另外兩人,他們連忙後退,“喂,宗琅,你瘋了!?”
“嘖!一個廢物而已。”棕色衣袍的男子冷聲說道,把手裡的鮮血擦拭。然後彎身把之前殺的那人手腕手鐲取下,再將他腰上繫着的一串鈴鐺也奪了過來。
不遠處的兩人見到這一幕,眼睛都紅了。
他們不是真的爲了死去的那人打抱不平,而是眼紅棕色衣裳的男子取得的兩件法器。多了這兩件東西,棕衣男子又能多活一段日子了。
對了,他們爲什麼要結夥對付那個新人?趁機多殺幾個人,多了他們身上的法寶靈器豈不是好?反正以那個新人的修爲,這個殺陣應該也維持不了太久。到時候殺陣一消,他還能有什麼手段抵抗他們呢!
殺心是個種子,一旦冒出來就會迅速的生根發芽。周天十二煞陣就是最好的肥料,將他們的殺心迅猛的灌溉着,眨眼之間就成長到蒼天大樹。
陣裡的怨靈們在猙獰的發笑,似乎是在嘲笑着這羣落入套的白癡。
站在暗處的靈鳩看着打在一起的兩人,以及也看起好戲的棕衣男子。
沒一會兒,幾人的眼睛都變得通紅,連他們自己都沒有發現到自己的不對勁,一人身死的時候,沒等另外一人高興,棕衣男子就動了。他就在等待着時機,又是一抓送入獲勝男子的胸口,將人性命奪走之後,大笑道:“真是白癡!”
“沒錯,真是白癡。”輕緩的嗓音響起。
棕色衣袍的男子眼瞳緊縮,腹部一陣劇痛,低頭看去發現大劍已經沒入了他的丹腹。
“你……噗!”
靈鳩根本就不給他反應的時間,巨劍抽出又送進去,兇殘得彷彿眼前的不是個人。
“嗷。”呆在她肩頭的國寶君忽然低吼一聲。從她的肩頭一躍而起,小小的爪子往後面拍去。
半空中,一隻巨型的獸掌忽然出現,爲淺藍色半透明的色澤,足足十丈高大,帶着霸道不容抵抗的氣勢。
靈鳩抽出巨劍,返身詫異看了國寶君一眼。
看來這次它一覺醒來,也不是簡簡單單睡了一覺而已。
“嘶,魂體?這是什麼手段啊!小弟弟,你可算是姐見過最生猛的新人了!”無人的地方傳出聲音,然後靈鳩就看到那片區域有點動靜。
一道素柔的身影狼狽躲過國寶君的那一爪子,身影出現後,擡起頭露出蒼白的臉,配上她的五官着實楚楚可憐。然而一開口,什麼素雅的氣質都沒了,“別打別打,我沒惡意啊!咱們好話好好說。”
沒有惡意會隱身站到人的背後?
靈鳩沒有說話,也沒有刻意的隱藏身影,而是當着安宛若的面,淡然的把巨劍往地下一插。
地下正好躺着棕色衣袍男子的屍體,她這一插就插到了男子的身體上,鮮血兇殘的一噴,落在她黑色的衣襬,印出更深的顏色。
安宛若眼角一抽。尼瑪!多好看的美少年啊,乾的事怎麼就這麼兇殘呢!
不過這份兇殘的確是威懾人的一個好手段,至少安宛若心底的那點小心思都壓了下去。
“這座殺陣的消耗不少吧?你現在還有多少靈石可以消耗?”安宛若坦然問道。
又是這個問題。
靈鳩半眯着眸子思索着,天賦盡開的天眼看向安宛若。一秒,兩秒……三秒之後,她隱約看到了。從安宛若身上散發出去的靈力波動,偏偏吸收靈氣根本和散出去的不成正比,甚至完全不夠看。
發現這一幕的靈鳩瞳仁縮了縮。她突然察覺到一點,絕對不能讓人發現自己的不同。這樣靈力流逝的程度,別說是靈動境的人,只怕連三丹境的人也不敢隨便怠慢。
偏偏,靈鳩發現這樣的情況並沒有出現自己的身上。
她甚至覺得,周圍的靈力充盈,比下界更甚。體內的靈力不施法的時候,依舊和平常一樣凝聚不散。
難怪那羣人根本就不敢大手大腳的打架,不是他們不想而是他們不能,毫無亟待的消耗靈力只會讓他們死得更快。
在安宛若的眼裡則看到少年突然沉默,然後用一雙流光溢彩的神秘眸子注視着自己。在這雙眸子注視下,她竟然覺得自己渾身都要被看透的危險感,想要反抗卻又被壓迫得無法反抗。
我靠!這真是個聚靈境的小傢伙嗎?!氣勢怎麼能這麼強大!
一開始還想在靈鳩面前擺譜的安宛若,眼裡閃過思索,看向她的眼神也漸漸轉化平等。
“你想怎麼樣?”靈鳩眨了下眸子,密長的眼睫毛遮住她的瞳仁,一身黑色染血的袍子,令她看起來越發的清雋冷漠又因爲她少年,五官氣質過於精緻,多了份珍貴品的脆弱。
女子天性裡就有對美好脆弱物品的憐惜,尤其是對方還是個相貌精美的少年。安宛若心下悄然的軟了一下,不動聲色的打量着靈鳩,敏銳的感覺到她氣質乾淨,表面再冷漠也遮不去那一身融入骨髓魂魄裡的恬靜安然。
這份令人心安怡神的安寧,正好是放逐之地最欠缺的東西。
安宛若覺得自己運氣真不錯,偏偏就選中了這邊,找到靈鳩這個新人。
“我要做你的領路人。”
靈鳩拔出劍甩了甩,“說人話。”
“……”望着地上血肉模糊的男子,安宛若覺得之前自己會認爲眼前少年美好脆弱安寧等等絕壁是眼瞎了!這貨根本就是個人形的兇獸,還是最冷酷兇狠的品種!
“所謂的領路人,實際上就是帶領放逐之地新人的前輩,教導新人放逐之地的規矩和生存之道,期間新人完全歸領路人所有,必須聽從領路人的話。”
“最後一條去掉。”靈鳩道。
安宛若立即叫道:“最後一條去掉了,那我不是無條件爲你服務了!你當老孃傻啊!”
靈鳩沒有情緒的眸子掃向她,安宛若被她眼神刺激到,可她也不是被嚇大的,能在放逐之地生活十幾二十年,又怎麼可能是個膽小無用的女子。
“我們可以合作。”靈鳩淡淡說道。
雖然有個夏侯乖乖,可它知道的一定沒有真正呆在放逐之地裡面的人多。何況,她現在沒心情和夏侯乖乖玩心眼。
安宛若道:“什麼合作?”
靈鳩眸中寒星閃爍,“先來一場屠殺的合作吧。”
“……”美好脆弱安寧果然是瞎了眼。
事實上,安宛若已經興奮的亮了眼睛,卻還是冷靜的問道:“你這個陣法還能保持多久?”可別中途掉鏈子啊!到時候她倒是能跑掉,好好的美人弟弟沒了,倒是有點可惜了。
靈鳩只道:“放心。”
你身上哪一點能讓人放心!安宛若心裡這麼說,還在猶豫的時候,就聽到靈鳩道:“三秒,沒答應,我找別人。”
“服了你了!答應了!答應了!”安宛若心驚,連忙應下。
靈鳩的眼神讓她敏銳的感覺到,只要自己三秒沒有回答的話,她絕對會把自己看做地上已經血肉模糊的棕衣男子一樣。
別看安宛若好像不受周天十二煞陣的影響,事實上要保持這樣的狀態,對她消耗也不小。
安宛若一臉無害的笑道:“既然都已經選擇合作了,是不是幫我解除這陣法的影響?”
幻象加上負面情緒的影響,讓人極其容易暴躁,產生殺心,然後自相殘殺!這座陣法的厲害之處不是實體的攻擊力,而是更深層的神智影響。
安宛若能夠發現這座陣法的好處,只要有這座陣法在的話,她有信心對付陣中的一羣人。
“立誓。”靈鳩道。
她不會相信初見的人,尤其是放逐之地的人。
“哈哈。”安宛若卻笑了,大笑道:“小弟弟,作爲領路人,我要教你的第一課就是,在放逐之地根本就不存在立誓的說法,這裡是充滿規則的地方,也是被規則遺棄的地方,哪怕立誓了,在這裡也不湊效,沒有人會在乎的。這裡能夠維持人關係的只有利益和實力,你懂了嗎?”
沒有在靈鳩的臉上看到任何變化,安宛若有點小失望,還是說道:“現在我們之間的合作,就是我有實力,你嘛~實力還算可以吧,不過等你靈石消耗一空的時候,我還會不會當你的領路人就不一定了,所以記得要好好討好我知道嗎?”
靈鳩眼中閃過思索,慢慢說道:“我是煉器師。”
“嗯,煉器師。”安宛若點頭,保持着笑臉一秒……兩秒後,猛的就奔潰了。瞪大了眼睛盯着靈鳩,顫抖着嘴脣,“你剛剛說了什麼?你說你是煉器師?”
“嗯。”靈鳩一臉淡定。
雖然她並不是正統的煉器師,可到底還是練過幾件東西。
安宛若猝然向前向靈鳩衝來,靈鳩眼裡閃過警告,手中的巨劍放到了胸前。
“咿呀。”國寶君又要擡爪子。
一看到靈鳩的表情,安宛若就知道自己的反應過了。她半途停住,壓抑着激動對靈鳩問道:“你是什麼境界的煉器師?大師境界有沒有?”
靈鳩心中茫然,臉上半點不顯的點頭。
安宛若臉色都有點扭曲,既震驚又狂喜還有點恍然若失。
半響後,她一本正經道:“弟!你以後就是我的親弟!走,咱們一起去打壞人,膽敢欺負我弟,滅了他們!”
誰是你親弟,這誘哄口氣是說給誰聽。靈鳩面無表情的盯着安宛若,確定她的臉色不是作假之後,纔將指尖一點靈光打入她的眉心。
……
一劍斬斷眼前人的頭顱。
前面傳來女子的抱怨聲,“爲什麼每次都是我來引人,你來偷襲?”
靈鳩專心收颳着地上屍體殘留下來的寶物,抱怨着的安宛若一點也不慢,連忙跑過來把男人鞋子脫了,得意洋洋的對靈鳩道:“虧你還是煉器師,這裡面就這雙鞋子最珍貴了。”
靈鳩看了一眼,“臭嗎?”
安宛若的臉色頓時僵住,然後惡狠狠道:“這是靈器,絕對不可能出現凡間的情況,你別噁心人。”
靈鳩一點自責的意思都沒有,“第幾個了?”
“十四!”說到這個安宛若就興奮。這還是她來到放逐之地後,最輕鬆的一場屠殺了。沒錯,就是屠殺!根本就不用花費太大的力氣,就將人解決。不可思議的是,造成這一切的人不是三丹境的老怪物,反而是個才……十歲?十一歲?不知道了,反正年紀小得不得了的少年新人!
興奮的安宛若還是忍不住擔心,“你還能堅持住嗎?”
靈鳩垂眸擋住眼中的情緒,“不能,走吧。”其實她能,這座周天十二煞陣一旦布成就會攝取這片大地的怨氣和殺氣爲能量,根本不需要她爲了維持大陣消耗。只要她能扛得住這巨大的負面情緒侵襲,這陣就能一直維持下去,直到這片大地的怨氣消耗一空,或者又人破除了這大陣。
然而,聽說了這處靈力消耗過大的問題,靈鳩還是選擇了低調。
不受這裡規則束縛的自己,絕對是個異類。異類會得到什麼樣的下場,不用細想她都明白。
安宛若一聽,毫不猶豫道:“那就快走吧。”對於靈鳩的話語絲毫沒有懷疑。事實上,在她看來,靈鳩能夠堅持這麼久,已經非常的了不起,說不定乾坤靈器裡面的靈石已經消耗一空。
兩人一出周天十二煞陣,靈鳩就被天空巨大的光亮刺得眼睛生痛。
“不要擡頭看。”安宛若的話語還遲了。
靈鳩已經擡起頭,眼睛看到一片白芒,不是雲也不是霧唯有光,光中似乎有點什麼,她的眼睛也看不清楚。
不待靈鳩想清楚,就被突如靠近的陌生氣息驚醒。她反條件的後退一步,緊緊盯着安宛若。
安宛若一臉恨鐵不成鋼的遺憾表情忽然變成了驚訝,“你的眼睛沒事?”
“有什麼事。”靈鳩道。
安宛若驚呼:“你到底是什麼怪物啊!在這裡遇到這種強光不能往上看,否則眼睛會被灼曬瞎,甚至可能會燒到魂魄,魂飛魄散!”
只是,很明顯,這條定律在靈鳩的身上又失效了。
靈鳩注意到安宛若看向自己的驚奇目光,有的時候沒有回答比起解釋更好。
得不到她迴應的安宛若沒辦法,一邊趕路一邊說道:“作爲領路人,我要先告訴你幾點。一,不要靠近這幾個地方,這裡居住的人不能惹。二,之前的強光記住不能再擡頭去看了知道不!三,這裡沒有秩序但是不代表完全沒有規則,強者制定規則,所以不要隨便殺人,除非是在野外,還有你能殺得人不知鬼不覺,再就是你有殺人後依舊不被人處罰的實力。四:放逐之地最重要的生存之道。”
聽到第四點,靈鳩纔有點反應,“生存之道?”
“是。”安宛若嘆了一口氣道:“這麼久了,你應該親身體會到了吧。在這裡的時間流逝很快,加速的消耗我們的靈力,一旦靈力耗盡,消耗的就是我們的生命力,老孃可不想變得白髮蒼蒼滿臉橘子皮的死掉化成灰!”
能夠被靈動境的人都這麼重視的情況,絕對不是簡單時間流逝快那麼簡單。靈鳩問道:“你體內的靈力能夠堅持多久?”
安宛若道:“獨獨只算體內靈力的話,我能夠堅持五年就是極限了。”
“……”靈鳩握拳的手指微微一緊。
以宋小白連聚靈境都沒有,剛剛纔生出靈力的情況,就算他逃出虛空放逐者的魔掌,落入這裡又能活多久?一年?一個月?還是……
靈鳩眼眸忽然一定,不會的。宋小白不是短命的面相,他的魂符一天沒碎,就說明他一天沒事。
只是還有李天安和封思彤他們,他們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如果他們也能像自己這樣,不受這裡的情況影響的話,活下去的機率……怕也不大!
靈鳩微微皺眉思考的模樣,在安宛若看來就是重視她之前話語的表現。
“我在這裡已經呆了二十年,算起來這二十年就跟兩百年似的。”安宛若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大家都知道出不去,可是誰也不想死,有些人活着是希望有奇蹟出現,有些人活着只是單純爲了活着而已。”
看向靈鳩,她接着道:“堅持我多活了十五年的東西就是法寶靈器。”
靈鳩問道:“爲什麼?”
安宛若:“法寶靈器裡也有靈力,且消耗的速度沒有人快,用法寶靈氣護着自身的話,就可以藉由法寶靈氣的能量,來保存自己。”
“在這裡,哪怕是最低級的法寶靈器,都意味着可以讓人多活幾天,所以沒有人會放過。”安宛若簡介的說着,“每次放逐之地來新人都是最熱鬧的時候,大家都會根據光亮來到‘野區’狩獵。因爲一般新人的身上都有幾件好東西,新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個好玩具。”
說到這裡,安宛若不動聲色又看了靈鳩一眼。
只是像靈鳩這樣兇殘的新人,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啊。
倘若靈鳩的修爲夠高,做出這一切倒是不惹人驚奇,騙騙她的修爲不高,反而獵殺他們這羣前輩,富有得讓安宛若都忍不住要嫉妒了。她酸溜溜的說道:“你靈石應該用完了吧,繼續用乾坤靈器真的好麼?要知道在這裡連乾坤靈器消耗的靈力都是幾倍的增長,有支撐乾坤靈器的靈力,還不如用來多讓自己活幾天。”
靈鳩淡淡的說道:“比起像狗一樣活千年,我寧可像帝王一樣活十年。”
“……”好囂張的小子!
然而靈鳩表現出這副樣子不是沒有理由。
“在放逐之地裡,煉藥師和煉器師的地位不容置疑。”
靈鳩一下就抓住重點在安宛若預料之中,她打擊她,“也不要想得太美好了,這裡的人沒一個好脾氣的,比起尊敬你奉承你,我想他們會更想着怎麼禁錮你得到你。”
“你是我的領路人。”靈鳩淡道。
安宛若黑臉,“我欠了你的啊!”
靈鳩看她,“你不願意,我可以找別人。”
安宛若瞬間變臉,笑顏如花,“哈哈哈~咱兩誰跟誰啊!走走,姐帶你去最近城裡看看,在那裡還有不少美人兒,要不要姐帶你去消遣消遣?打了一架,你也該累了不是?”
靈鳩詫異,“這裡有城?”
“怎麼沒有。”安宛若道:“這種地方,時刻保持警惕太耗生命了,必須要有個能安然睡覺的地方纔行啊。”
“對了。”想起來什麼,安宛若朝靈鳩問道:“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不想說什麼,也隨便編個稱呼。”
“靈鳩。”她不是上界的人,不怕被人認出來。何況,把真名的名聲打響後,宋小白他們聽到了,才更容易找到對方。
安宛若盯着靈鳩看,渾身掃蕩一遍之後,對她的名字只回應了一聲:“呵呵。”
靈鳩:“……”呵呵你妹。
“咿呀~”在她肩頭上的國寶用腦袋往她頸項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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