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迴避似的扭過頭。而緩和過來的我,臉又紅了!
“有病!”我尖叫着,拿起另一個枕頭砸向他。
他瞥了我一眼。慢吞吞的抖了抖,優雅的拿紙巾擦了擦。穿好褲子。高大的身影站在我面前。強迫性的緊捏我的下巴,對準我的視線。淡淡道:“蘇爾,我不想逗你。卻是你先招惹我。”
“你神經病,我哪有!”我用力擺擺腦袋偏向一旁想要躲開他。
他卻一把又將我腦袋扭過來面對他,一本正經笑道:“蘇爾,你不知道有個東西叫做晨起嗎?你碰了我。不承認嗎?”
我...
風浪裡沉沉浮浮不知多久,終於停了下來。我有些虛軟的攏住自己,只覺得就像經歷了一場戰鬥一樣,疲憊不堪。
霍黎希起身來。猛然拉開窗簾,柔和明亮的光芒使人無所遁形。我和衣裹在被子裡羞臊不已,想坐起來,又想拉了被子矇住臉。
我理好衣服就要先走,正要開門出去,卻正好敲門聲響了,我看到門外站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手裡拿着一個袋子。
袋子裡是一男一女兩套衣服,乍然以這樣的姿態碰到陌生人,我整個臉都不知道往哪擱,他倒無所謂似的,當着我的面,像是在做一件最莊嚴的事一樣,慢斯條理的一件一件穿衣服。他裸露在外的部分每一處看起來無一不俊美無鑄,而我根本沒心思看。
乾淨修長手細心地理好衣裳後,他慢悠悠的丟下一句“自己把衣服換好”,然後便走了。
我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七點多快八點了,想到不到六點就醒來,結果折騰到現在,我又是羞澀又是憤恨。
早上節省時間沒敢洗澡,身上粘膩的難受,我一頭扎進洗手間裡,將自己仔仔細細搓了一遍,我打了三遍沐浴露,直到覺得再洗就要掉皮了,這才停了下來。
我撫着怦怦亂跳的胸口,也不知道自己在矯情什麼,我想,就這樣吧,就當那一個吻是回報他救我的恩情吧。以後,不必再聯繫了。
我洗完澡,一看時間快八點半了,趕緊收拾東西便去公司。去了公司我首先去了田甜的辦公室,卻發現田甜不在,連宛箏都還沒來。
我失落的走出來,剛好碰到室友舒穎,她看到我很驚訝,隨即又把我拉到一旁小聲的說:“蘇爾,出了那麼大事你還敢回來呀?”
聽到這話,我整個人都愣了,出了什麼事呀,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呢?
我疑惑的看着童彤,卻見她一臉擔憂的說道:“蘇爾你還是好好想想等下見到宛姐該怎麼辦吧,吳先生去公司投訴你了!”
啊?納尼?吳先生敢去公司投訴我?他對我下藥試圖欺侮我我還沒告他呢,他還敢反咬一口,我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我吃驚,舒穎卻只嘆息着揮了揮手:“哎,吳先生是公司老客戶了,他是個顧家的好男人,你想抱大腿上位沒錯,可是你不應該招惹他啊,這下可慘了,宛姐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窩草,劇情怎麼逆轉成這個樣子了,明明是吳先生對我鹹豬手,怎麼成我招惹他了,我還要再問,卻有人喊舒穎,她甩開我走了。
令我鬱悶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吳先生反咬我一口的事情已經傳開了,總之公司裡不管是工作人員還是模特,看我的目光都指指點點的。
我挺難堪的,這時候我還年輕,經歷得太少了,在我有限的閱歷裡,我沒遇到過這樣顛倒黑白的事,也不知道遇到了這樣的事該如何爲自己辯駁。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沒等來宛箏,卻是先看到了田甜。田甜一看到我,黑着臉要我去她的辦公室,我預感到自己可能要捱罵,所以進去的時候順手帶上了辦公室的門。我果然猜對了,一進到辦公室,田甜就見鬼一樣衝我嚷開了,“我原來以爲你條件好是個好苗子呢,所以一有好客戶我就優先推薦你,可你怎麼害我呢!”
我糾結的皺着眉頭,有苦說不出,吳先生說我勾搭他,舒穎他們認爲我真的要抱大腿上位,公司裡的人帶着有色眼鏡看我,田甜說我害她,那我呢,我的委屈該怎麼辦呢!
我面色苦惱的望着田甜,我囁嚅着說我沒有,我說我沒有勾搭吳先生,我說我是無辜的。
可是,無論我怎樣賣力解釋,田甜卻只跟看小丑一樣看我,鄙夷笑道,“蘇爾你是在逗我嗎,吳先生是咱們公司的老客戶了,合作了這麼多次,咱們公司的模特誰不知道吳先生又紳士風度又老實顧家啊,吳先生昨天打得滿身是傷躺在醫院裡,你徹夜不歸也是事實,你以爲你說他騷擾你我真的就相信嗎?”
一說到吳先生打得滿身是傷我也詫異呢,誰打的?跟我有啥關係?
我剛想反駁,但很快就意識到,事實在眼前,吳先生帶了我出去,結果他住院了,我卻完好無損的回來,黑鍋肯定就落到我頭上來了。
我也隱隱明白,肯定是吳先生之前在公司裡找模特的時候給自己樹立過顧家老實的印象,所以現在我說什麼她們都不會相信,除非有證據。
我無奈的垂着腦袋,咬牙想着我該怎麼找證據該怎麼爲自己證明清明的,沒想到我這樣子田甜卻認爲是我理虧了,她站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嘆了口氣,苦口婆心的說:“蘇爾,你這樣我也是能理解的,畢竟誰不都是沒辦法了才做這一行呢,都是爲了錢。吳先生有錢,長得帥又風度翩翩,你這麼年輕,動心也是難免的,可是,你動手打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一個女孩子家,怎麼下那麼狠的手呢!”
我很鬱悶,想否認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田甜又嘆了一口氣,說,“這樣吧,今兒這事我就先不說你了,看宛姐那邊怎麼處理吧,宛姐現在去醫院看吳先生了,一會兒她回來了,看吳先生那邊怎麼說吧,你照做就是!”
我還想說話,田甜卻揮揮手示意我出去。
宛箏是下午纔回來的,她一回來就喊我去她的辦公室,她倒是個淡定的女人,看到我倒是沒有吼我,只看了我好幾眼,嘆了口氣,“蘇爾,多的我就不說了,合約上寫得清清楚楚,你跟客戶出去因爲客戶的原因出了事公司肯定是要管你的,但現在這事是你自己惹上的,我們公司不但不會管你,按照規定,還會對你處以罰款!”
別的我都不怕,但一聽到我會被罰款,差點都嚇尿了,我剛想開口,宛箏卻揮了揮手示意我打住,然後繼續說,“我上午去醫院看過了,吳先生傷得不輕,現在還在醫院躺着不能動彈了,他人很大度,說理解你不怪你,只要你去醫院看他,給他好好道個歉,說不定他就原諒你了!”
我皺了一下眉,我知道等見到了吳先生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但宛箏的安排我根本沒法拒絕。事情發生的根本原因都在吳先生那裡,除非去醫院看他,否則這個死結根本沒辦法打開。
沒辦法,我只好就去了。我去到病房的時候,吳先生正站在窗臺那兒打電話,根本就不是宛箏所說的躺在牀上動彈不得的樣子。
我開門的時候弄出了聲響,他一扭頭看到是我,朝我詭異的笑了一下,然後慢斯條理的掛斷電話,躺回牀上,開始哼哼起來。
這不是騙人嗎,我氣得都要吐血了,差點沒忍住扭頭就走,吳先生卻在後面慢悠悠的說,“你走啊,你走了就拿不到昨天的佣金,還會被罰款,你有錢你就走啊!”
這簡直是戳到我痛處了,我一臉看狗屎的表情一樣看他,叉着腰站在牀跟前,牙齒裡溢出的憤怒,“說吧,你到底想怎樣,昨天的事我都不跟你計較了,你這樣設計陷害我又是鬧哪樣?”
“呵,你不怪我,我還怪你呢!”吳先生冷哼一聲,冰冷的臉上盡是陰狠的表情。“賤人,你跟霍黎希有一腿爲什麼不跟我說,要不是因爲你,我能被打成這樣?”
我愣了,他是霍黎希打的?霍黎希爲了我揍了他,爲什麼呀?不對,霍黎希轉回去接我之前,根本就不知道那被欺負的是我啊!
我的疑問差點都要問出口了,但轉念一想還是忍住了,我神色一凜,做出嚴厲的樣子,冷冷的說:“既然你都我是霍少的女人還敢對我下手,你就不怕我再次報復你嗎?”
“他不會,他已經收了我的好處了,爲了你這樣的女人跟我撕逼,不值得。”吳先生哼了一聲,陰冷道:“蘇小姐,霍黎希讓我不痛快,我的氣沒法撒,你就多擔待點吧。”
這樣一說我就急了,“憑什麼,昨天到底發生了你知我知,你憑什麼這樣侮辱我,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害慘了我。”
太着急,我破聲了,差點都哭出來了。我不知道吳越跟霍黎希之間到底有什麼勾當,霍黎希是救了我沒錯,但他強行吻了我就算了,竟然還又一次利用我得好處費,這個不能忍。
因爲他我壞了自己的名聲,不值得。我很想跟吳先生撕逼,但想到自己現在惹了一身騷,害怕事情搞得更復雜,我硬是忍住了。
我咬着牙,問,“吳先生,你說吧,你到底想怎樣纔會消氣纔會恢復我的名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