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爍金,天青雲美。
兩輛馬車正徐徐行使在通往原元城的官道上,裡頭坐着的正是司徒卿一夥人。
在馬車裡呆煩了的司徒卿拉着東方玄月親自駕起了馬車,鳳夙、司徒祈則陪着莫羌在馬車裡頭對弈,剩下的五個傢伙都在後一輛馬車內,玩着司徒卿特意給他們製作的麻將,玩的不亦樂乎,輸得,就出去趕車。
爲了出行方便,衆人都做了些易容,司徒卿與東方玄月也俱是男兒裝扮,再加上兩人身段都十分高挑,瞬間便由美嬌娘化作了瀟灑俊美的公子哥兒。
出行已有半月,此地距離原元城也不過三十里的路程,天黑前應該就能到達。
遠遠地,她們就看到前方官道上橫陳着兩輛毀壞的馬車,還有不少傷殘人士正癱坐在路邊。
那一地的狼藉顯示,之前曾發生過一場惡戰。
對此,司徒卿他們已是見怪不怪,這一路像這般情景,時有發生。
由於前往原元城的人越來越多,在路上埋伏打劫的山賊土匪也愈發猖狂起來。
而且不知是不是由於魔靈谷與古墓合二爲一,將那密林中的兇獸也一併帶了過來,這一路上遭到兇獸襲擊的人更是不在少數。
但好在有豬寶的靈獸之威,那些兇獸都不敢來騷擾他們,就算遇到山賊土匪,在鳳夙他們釋放靈壓之後,也都乖乖地讓開道兒,恭送他們離開。
司徒卿沒有管閒事的心情,驅趕着馬兒,打算從邊上繞過去。
然而這時,馬車上突然跳下了一個女子,徑直攔阻在了馬車前。
司徒卿急忙扯住繮繩,停了馬車。
鳳夙等人靈視一掃,隨後又繼續琢磨起棋盤上的征戰。
墨影伸長腦袋瞧了瞧,也迅速溜回馬車內,等着換人搓麻。
這樣的小角色,王妃兩根手指頭就能捏死,根本輪不到他們出場。
只見那女子一身丫鬟裝扮,長的還頗有幾分姿色,一上來便一副趾高氣揚的態度:“喂,你們是去往原元城吧,也送我們一程。”
司徒卿搖了搖頭,語氣淡默地吐出三個字:“坐不下!”
這年頭,腦殘都到處跑,明明有求於人還一副恩賜的模樣,她可沒興趣伺候腦殘。
那丫鬟顯然沒想到對方會拒絕的如此直接,面色微僵:“只需帶上我和我家小姐既可,不會佔你們太多地方,待到了城裡,我們定會重金回報。”
“哦……重金?有多少?”司徒卿眸光一亮,勾了勾脣,如優曇花綻放的笑容,愈發顯的那張清風明月一般俊逸非常的面容熠熠生輝。
那丫鬟不禁有些看癡了,臉紅心跳,暗暗道,這小公子生的可真好看!
春心蕩漾的她,也顧不得回去詢問自家小姐,便擅自做了主:“就給你們一萬兩銀子好了!”
一萬兩當個路費,已是非常多的報酬了,就不信他們還不動心。
可誰知,東方玄月卻率先嗤笑出聲,“就一萬兩銀子也好意思叫重金?換成金子還不差不多!”
司徒卿也似笑非笑,道:“我這馬車可金貴的很,你們只怕是坐不起!
”
那丫鬟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如此說,原本的嬌羞頓時變成惱怒,怒聲喝道:“你們竟敢如此出言不遜,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何人?她可是……”
“雲兒!”
突然一道嬌聲傳來,打斷了她的話。
這時,馬車上又緩緩走出了個女子。
身着粉裳翠裙,身形玲瓏有致,樣貌清麗美豔,雖然臉色有些疲憊憔悴,卻仍然不掩那通身的華貴氣度。
司徒卿看到來人,眉梢不禁挑了挑,嘴角愈發上揚。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在原元城,因爲圖千離遷怒過她的嘉善公主,趙初瑤。
竟不想會在這裡碰到,不知她的太子哥哥是否也在原元城,想想,他們之間可還有筆賬沒算呢!
當趙初瑤看到司徒卿時,亦是一愣,不是因爲認出她是靈廚司卿,而是沒想到對方竟會是如此俊美無儔的男子,甚至比起讓她傾慕已久的那人都毫不遜色。
而他意味深長的眸光,如春風拂柳卻又透着微許邪肆的笑容,更是叫她的心忍不住怦怦直跳,雙頰也染上了淡淡燥意。
怎麼會這樣?
她強忍住心中的騷動,微微呼了口氣,緩了緩心神,才柔聲道:“不瞞公子,我乃是西昌國的嘉善公主,因爲突遇匪徒襲擊,纔會落難於此,若是公子能將我安全送達原元城,我西昌皇室定不會虧待公子的!”
“原來是公主殿下,真是失敬失敬!”司徒卿聞言,聲音果然柔和恭敬了許多,“只是讓我等送公主回城卻是萬萬不能之事,公主乃是千斤之軀,豈是我這簡陋粗鄙的馬車能夠承載的了得?更何況,我這車中俱是男子,無女眷,同乘上路,只怕有損公主的清譽,到時候追究起來,我等可負責不起!”
司徒卿這邊說得陰陽頓挫、大義稟然,東方玄月在旁憋笑憋的十分內傷。
這話不論分開聽,還是合着聽都很正常,但那個中意思卻極其內涵啊。
趙初瑤顯然也聽出不對,臉色頓時陰沉了幾分。
然而還沒想好要如何反駁,一旁的丫鬟卻氣洶洶,先開了口。
“你這人說話怎得如此反覆,方纔你還說你這馬車金貴的很,我們坐不起,這會兒又說馬車簡陋粗鄙,承載不了公主,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找藉口,不願送我們。”
不得不說,這腦殘真相了!
司徒卿擡眸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俊逸非凡的面容之上,盡是鄙夷之色,“難道你不知何爲因人而異嗎?還是說你覺得公主的身份能與賤民同等?”
挑撥離間,一向是她的拿手絕活。
“你,你胡說什麼!”丫鬟沒想到他竟然會倒打一耙,嚇了一跳,急急叫道,“明明都是你說的,你這賤民!”
“不錯!我是賤民!”
司徒卿毫不大意地承認,再一臉正色地質問:“正是因爲我是賤民,所以才自知無法護送高貴的公主,可你卻一直嚷着要讓公主與我等賤民同行,你說,你究竟是何居心?”
東方玄月卻很是不屑地別開臉去,不過是位公主罷了,這馬車之上,何人不是位高權重,就憑她也
敢在他們面前指手畫腳。
“你,你……”丫鬟被說的無言以對,一張小臉紅的快要滴出血來,急忙跪趴在趙初瑤面前,“公主,您別聽他瞎說,奴婢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夠了,你給我閉嘴!”趙初瑤冷聲打斷,狠狠瞪了丫鬟一眼。
她又不是傻子,怎會聽不出那些話是對方故意挑撥的。
可她現在確實毫無辦法,她也沒想到都快到城了還會遇到匪徒,雖然有侍衛拼死相護,她並無大礙,但是馬都跑了,馬車也被損壞了,那些侍衛不是死了就是傷了,根本無法再上路。
而派出去求救的人到現在還沒回來,她都已經在此耽擱了兩個時辰。
眼看馬上天就黑了,到時候若是再來一批匪徒,亦或遇到兇獸,他們根本無力反抗。
所以,她纔會放低身價,自報家門,卻沒想到他們會連西昌皇室的面子都不給。
暗暗咬了咬牙齒,趙初瑤再次放軟了態度,揚起淺笑,“公子多慮了,雖然我貴爲公主,但也知出門在外,自當不拘小節,公子不必顧慮太多,只要你們能將我安全送達原元城,就算是我欠你一個人情如何?”
她盈盈睜着如月的眸子,略帶羞澀地望了司徒卿一眼,繼續道:“若將來公子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也定會鼎力相助的!”
她就不信,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還能不動心!
司徒卿被這一望,頓時渾身一顫,一股惡寒深深襲上心頭。
尼瑪,這嘉善公主不是揚言非圖千離不嫁嘛?這會兒對她發什麼浪?
心一沉,她沒了好臉色,不鹹不淡地開口,“公主言重了,只是,我這馬車確實坐不下,不過您放心,帶我到了原元城,定會通知官府的人前來尋您!”
“你……”
趙初瑤氣結,她就沒遇見過這般不給她面子的人!
這一刻所有端莊全都被撕破,一張俏臉生生氣的醬紫一片,面龐抽搐扭曲得猙獰。
該死的傢伙,竟然敢如此對她,她可是堂堂西昌國的公主,父皇最疼愛的女兒,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拒絕的是誰?
“好狗不擋道,還請讓讓!”司徒卿抖了抖繮繩,很是禮貌的開口提醒。
趙初瑤瞬間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剩下洶涌蓬勃的胸膛劇烈起伏。
“你放肆!竟敢對公主出言不遜!還不快滾下……啊!”十分忠心的丫鬟再次挺身而出,英勇地擋在馬車前,卻被揚腿的馬兒一腳踢飛。
“都說了好狗不擋道,你怎麼還擋着呢,你看,連馬都看不過了!”暗抽馬腿的東方玄月毫無同情心地數落。
“公主,救我……”被踢得重傷倒地的丫鬟,虛弱哭喚。
趙初瑤卻已被眼前的粗暴嚇呆了,完全不知該作何反應。
那周圍的傷殘人士想要前來相護,卻因傷得太重心有餘而力不足,連站起身邁個步都無能爲力。
眼看司徒卿他們就要繞過趙初瑤離開了,就在這時候,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馬蹄聲,塵土飛揚間,一道清亮的男子嗓音破空而來。
“瑤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