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洞外已是漆黑一片,夜晚再次降臨。
司徒卿看着已經趨於平靜卻依舊毫無反應的鳳夙,終是有些按耐不住。
圖蘇那是老鬼這時候應該醒了,他也是來自蒼瀾大陸的,不如找他過來問問好了。
而且昨夜她就那般離開,她有些擔心趙人渣會不會爲難陌天磊!
打定主意,司徒卿掏出一張牀單,披在鳳夙身上,纏繞,裹緊!
之前他身上的衣服都被灼燒光了,她可不想他這副模樣被別人看去。
不得不說,他背上紋的那隻慾火鳳凰不僅不顯怪異,反而給他的完美身材又加分了不少。
那性感、那魅惑,光看看就能叫人鼻血橫流!
司徒卿揉了揉發癢的鼻子,起身朝外走。
來到洞外才發現,這個溫泉山洞竟在一處山頂上,而且洞前還有個陡峭的斷崖。
往下探,便能看到山腰處一片依山而建的山莊,此刻已是燈火通明,猶如一條盤旋在山間的火龍。
難怪鳳夙會這般膽大,自己家的山頂,又有天然險阻,確實不怕有人來。
不過想到自己第一次就和人家玩野戰,玩的還是水震,這膽子確實不比他小多少。
果然,每個奇葩總能找到另一個奇葩配成對!
司徒卿彎着眼,獨自樂了會兒,隨後張口對着漆黑夜空,發出了一道若有似無的哨聲。
這哨聲是鳳夙之前教給她,音律很特別,是專門用來呼喚墨衛的,而他身邊一向都有墨衛在暗中守護。
少頃,就見一條黑影幾個跳躍,攀上了斷崖,落到她身前三步外,俯首待立。
司徒卿看了看來人,見是個生面孔,便問:“現在跟在王爺身邊的,是墨雲還是墨風?”
“是墨雲大人!”黑衣人態度恭敬,能吹出墨哨的就絕對不是外人,更何況她昨日還是王爺親自抱來此地的,他自然不敢怠慢!
“好,你去將他找來,就說司徒卿在這裡等他。”她又道。
那黑衣人聞言錯愕地擡頭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俯首拱手,態度愈發虔誠,“是,王妃請稍後!”隨即身形一閃,消失在夜色裡。
司徒卿挑眉,雖然她聽說鳳夙已經向南詔皇帝求了聖旨賜婚,可她畢竟還未與他拜過堂不是,這個稱呼是不是太早了點?
不過,聽着倒是挺順耳的!
等待的時間並不長,很快就聽到有風聲掠來,一抹白影正迅速朝她這方逼近。
白影落定,一雙郎目緊凝着她,清俊的面容上是難掩的激動。
是她,儘管她的容貌與身形都與三年前差異頗大,但那份獨特的氣韻卻不會錯!
太好了,她真的回來了,主子終於不用再受相思之苦了。
“好久不見啊,小云雲!”司徒卿嘴一裂,露出自認慈祥的微笑,“來,叫聲師叔聽聽!”
墨雲:“……”他錯了,她根本一點都沒變!
“小云雲啊,我想知道,昨夜我和鳳夙離開明月樓後,我表哥陌天磊去了哪裡!”司徒卿無視他瞬間扭曲的臉,道出喚他前來的目的。
論蒐集情報,墨衛的效率絕對不比信閣差。
墨雲眸光一晃,臉色漸漸凝重,“昨夜主子與你走後
,陌天磊突然出手攻擊圖泓,隨後被圖千離所制服,現在正關押在國師府的地牢裡。”
司徒卿聞言,眉頭頓蹙!
她一直擔心趙佑霖會對陌天磊不利,卻完全沒想到圖蘇會醒來找死,可是那老鬼不像是那麼衝動的人啊,他到底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眸一斂,她心中有了計較。
不行,她得去看看,這事關乎她表哥的安危,她也不能坐視不管,畢竟陌天磊會被附身都是因她而起的。
“墨雲,我要去一趟國師府,你幫我找來國師府的地形圖!”
既然鳳夙會找上圖泓,那他一定早已將圖泓調查清楚,手中自然少不了地形圖。
“王妃,那國師府內機關重重,陣法遍地,要不還是先稟報主子吧。”墨雲擔憂。
司徒卿搖頭,等不及了!
鳳夙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而陌天磊已經被捉去一天一夜了,指不定發生了什麼!
沒再多說,她直接將墨雲引進洞裡,將鳳夙的情況大致說了一番。
墨雲急忙上前爲鳳夙把脈,感覺到他的脈象極爲充盈,體內也有一股雄厚的力量正在流轉,確實是在修煉的表現,這才放下心來。
“王妃,那我與你一同前去!”
“不必了!你在這裡守着阿夙,他的身體你最清楚,如果他醒來,我還沒回來,你再讓他去接應我!”
司徒卿說完,將冰蠶從靈穴裡提溜了出來,放在乾淨的柘葉上,又倒出幾顆毒丹給它。
“小傢伙,幫我好好守着他,如果他再發熱,你就冰封他。記住了,只能冰,不能毒,做好了,我回來賞你一瓶毒丹!”
冰蠶得了毒丹,高興非常,乖巧地豎起身子,點了點小腦袋。
趁着墨雲看傻了眼,司徒卿拿上墨衛送來的地形圖,獨自離開了。
夜色朦朧,調皮的月兒也躲進了雲層裡。
國師府偏僻的角落處,突現一抹黑影輕輕一晃,蹤影拂動,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一身夜行服的司徒卿,正依着手中的地圖,小心地避開侍衛的巡邏和機關暗器,朝着地牢的方向迅速潛行。
這國師府內道路繁複,行行復行行。
明面上看似普通建築,實則暗地埋了不知多少機關暗器。
有時一棵樹明明只有十幾丈的距離,可是不論如何走,都無法觸及。
不愧是擅佈陣法的圖族人!司徒卿冷着眼想。
好在,鳳夙先前已安插了探子,查清了這裡的佈局陣法,否則得費她不少力!
幾個翻轉跳躍,司徒卿如輕羽一般,悄無聲息地飄落在一處高塔上。
那地牢便在這座高塔之下,只是這高塔周圍都佈下了機關陣法,又有強大的靈力禁制,門外還有侍衛來回巡查把守,想要接近十分困難。
而且地圖上明確標出此處的陣法乃陣中陣,一旦有人強行闖入,那麼整個國師府內的佈局都會完全移位,所有陣法機關全部重新佈置,到時候再想逃離就絕非易事了。
不過司徒卿已經想好了進去的辦法,手一揚,腕上小白已化形,一道淡銀的冰蠶絲瞬間射出,一把扣住了高塔的頂端。
隨後她身形一縱,徑直朝高塔下撲去。
勁風迎面吹來,黑髮臨空飄揚,墨黑的衣襟偏飛,好似一隻縱橫而來的黑鷹。
身形迅速下墜,待距離地面緊餘一丈時,司徒卿手腕一轉,迅速卡住了還在下滑的絲線,身形一窒,人便停在了半空。
她緊緊俯趴在青石牆壁上,耐性地等待下方侍衛巡查而過。
待人漸漸走遠,司徒卿這才小心地攀着牆,移到另一旁半啓的窗戶前,閃身躍入。
因爲此處設有靈力禁制,他們並未想到還能有人從天而降,所以塔上的防守十分薄弱。
可惜,他們漏算了司徒卿這個毫無靈力的奇葩。
塔內一路旋繞往下,除了一些簡單的機關,並未遇到什麼的阻礙。
很快她便來到了地牢所在。
地牢內,潮氣頗重,四通八達,裡頭傳來各種淒涼慘叫,讓人毛孔悚然。
看來這圖泓絕非外界所說的那般和善無私,會在自家府邸設置機關重重的地牢,還私設刑罰,可想而知,這國公府定有許多見不得人的秘密。
這裡的牢房全都是封閉式的,只在每個大門上開了小窗,方便傳遞食物。
司徒卿迅速釋放了靈識,一間間地尋找,終於在靠近左側的一處地牢裡發現了陌天磊的蹤跡。
看清了他此刻的狀況,司徒卿眼底寒芒遍佈,冷如利刃。
腳步一提,她迅速朝那方奔去。
地牢之中,陌天磊雙手雙腳都被穿透了尖鉤,連着鐵鏈高高吊掛在牆上,渾身上下都是鞭子擊打過的傷痕,血肉迸裂,雋秀的面容此刻早已慘白一邊,嘴角還有乾渴的褐色血跡。
這羣畜生,竟然如此殘忍的對他!
司徒卿怒不可竭,手中大刀一現,夾雜着雷霆之力,狠狠朝着鐵鎖斜劈下去。
“哐當”脆響,鐵鎖掉落。
突發的響聲驚醒了掛在牆上的人,他慢慢擡起頭看來,黑眸中閃過一抹詭異的銀光。
費力地扯了扯嘴角,圖蘇虛弱地開口,“小卿子,你怎麼纔來,我可等你多時了!”
“你這蠢貨爲什麼去找死?”司徒卿衝上前,想劈那鐵鏈,卻又怕弄疼他,頓時又窩火又心疼!
“呵呵……咳咳……”圖蘇想笑,卻忍住不咳了起來,“一時忍不住!”
“他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會讓你忍不住帶着我表哥去送死,是殺了你娘還是殺了你妹啊!”司徒卿氣極,口無遮攔地朝他吼。
圖蘇眸光一閃,竟露出淒涼悲憤神情,“都殺了……”
“就算都殺了,你也……”司徒卿罵了一半突然噎了口。
都殺了?
那圖泓把他娘他妹都殺了?
這信息量太大,司徒卿一時有些接受不能!
難道說,圖泓也是個活了千年的老鬼,而且千年前還殺了圖蘇他娘和他妹?
好一齣狗血世紀大劇啊!
儘管心中依舊憤恨,可司徒卿突然不知該說啥好了,只得上前,小心地查看了他的傷口。
還好,都只是皮肉傷,用了藥應該能很快復元。
迅速掏出身上止血療傷的丹藥給他服下,隨後封了他手腳上的大穴,輕輕握住勾在他腕上的尖鉤。
“我要拔了,你忍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