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刺眼白光閃爍過後,那股附加在司徒卿身上的吸力也驟然停了下來,眼前只剩下了一片漆黑。
司徒卿穩住身形,迅速釋放了靈識,卻什麼也感應不到。
她又掏出了白晶石來照明,然而入目竟是一片混沌,猶如處身在迷霧之中,什麼都看不透徹。
心越來越沉,後頸都在不住的發涼。
這該死的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阿夙他們現在肯定要擔心壞了!
那圖千盈明明是跟她一起進來的,她又去了哪裡?
……
不過,現在不是急的時候,得先想辦法出去才行。
深深幾個呼吸後,司徒卿強忍下心中煩亂,屏息凝氣,靜靜地傾聽着周圍的聲音。
片刻後,她終於聽到了兩絲動響從不遠處傳來。
是風聲!
雖然極其細微,但她還是清晰地聽到了。
一放一收,像是有道門,快速開啓,又被快速的關上。
眸一睜,她邁開步伐,迅速朝那風聲傳來處掠去。
就在這時,無盡的黑暗之中突然傳來“吱吱”的尖銳聲響,隨後,好似有什麼東西正朝她這方急速跑來。
那嘈雜響動,成千上萬。
司徒卿心一驚,急忙掏出弩弓,也不管頭頂上方是什麼東西,就朝上射出了一箭。
箭矢連着天蠶絲“嗖”一聲便朝上直飛而去,緊接着,頂上傳來了一聲銳器撞擊岩石的聲音,蠶絲隨之緊繃。
司徒卿將白晶石往地上一扔,弩弓機關一摳,絲線瞬間回收,帶着她迅速飛離了地面。
確定升得夠高後,她鬆開機關,低頭看去。
響動越來越近,藉着白晶石發出的幽幽光亮,她就看到一團團黑灰色的動物,發出“吱吱”的尖利叫聲,正迅速朝這般躥來。
很快,那些動物就團團聚集在了那顆白晶石周圍,四處尋覓着,還時不時後肢站立起,朝着上方聳動着尖尖的鼻頭。
司徒卿見此情景,登時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噁心的眉頭直蹙。
那些玩意兒,竟然是老鼠!
成千上萬,一尺來長的大老鼠!
尼瑪,看那兩顆拇指指甲大的門牙,絕逼是羣能吃人的貨。
司徒卿忍不住撫額,蛇蟲鼠蟻,這下子,四害總算湊齊全了。
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遭遇這些禍害,那能讓它們自相殘殺的毒藥都已經用光了,不過用蠶沙做的驅蟲粉倒還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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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手握緊弩弓,一手掏出瓷瓶,拔了塞子,就將黑色的藥粉往下方的鼠羣撒去。
那些大老鼠頓時“吱吱”叫着四散了開。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那些大老鼠也只是四散了開,除了藥粉撒到的地方不敢踏入外,依舊在周圍徘徊着,不肯離開。
司徒卿有些訝異,這些禍害聞見驅蟲粉的味道竟然不逃?
有古怪!
不過好在,它們還是懼怕驅蟲粉的。
此刻,司徒卿也不管髒不髒了,將瓶裡的驅蟲粉一股腦兒地往自個兒身上撒了去。
隨後慢慢放長蠶絲,小心翼翼地朝地面落去。
果不其然,那些大老鼠看到她出現,一個個瞪着豆眼,左爬右躥,狂奮不已,卻就是不敢上前。
司徒卿嘗試着朝前邁了一步,前方的老鼠頓時就朝兩旁散開。
雖然計劃可行
,但她也沒敢大意,一手握緊弩弓,一手握了把驅蟲粉,衣襟前還塞了顆白晶石,一步一頓地朝前走去。
只待一出意外,好自保逃跑。
那些大老鼠不住尖叫着,隨着她的移動,緊隨不棄,好似不甘心到口的人肉就這麼跑了似的。
很快,司徒卿就來到了方纔傳來風聲的地方,那裡出現了一面石壁,石壁之上現一道石門。
司徒卿依着自己那點子三腳貓的破陣手段,再加上辨石術的輔助,終於找到了機關所在。
伸手一按,門,無聲開啓。
司徒卿一把將剩下的驅蟲粉都撒在了門前,一個箭步躥了進去。
石門之內,一人正手持骨笛,無聲吹奏,卻見司徒卿突然闖進,頓時白了一張俏臉。
“你……竟然還沒死!”
司徒卿看着眼前滿臉震驚的圖千盈,微鉤的脣角笑意邪肆,“那是自然,你都沒死,我怎麼能死!”
“你以爲就憑你,能要我的命?”圖千盈一聲叫囂,突然揚起一柄短劍就朝着司徒卿劈來。
然而拼身手,她又怎會是司徒卿的對手。
司徒卿身形驀然朝旁一閃,手腕一甩,同時朝她擲出了一道冰凌。
凜冽風聲劃破,“噗嗤”一聲,正正刺入了圖千盈的右腿之中。
“啊!”
痛苦的驚呼聲響起,圖千盈已癱倒在地。
司徒卿反手奪下她手中的短劍,一揮之間,反架在了她的脖頸上,“就憑我,想殺你輕而易舉!”
“你這賤人,要殺便殺,我就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圖千盈強忍着劇痛,依舊惡狠狠地瞪着司徒卿叫囂。
“你做人的時候我都不怕,更何況是鬼!”
司徒卿眯起了眸子,脣角似笑非笑,手中利劍漸漸上移,停在了她如花似玉的臉上,“不過,有時候死一點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圖千盈臉色蒼白如水。
“你剛纔說,你哥哥已經爲我送命,到底是什麼意思?”司徒卿的聲音冷冽了幾分,還在爲剛纔她的話耿耿於懷。
圖千盈冷哼了一聲,杏眸滿是怨毒的光芒,“就是你害死了我哥哥的意思,你何必明知故問!”
“圖千離死了?怎麼可能?”司徒卿不信。
“怎麼可能?哈哈哈……”圖千盈突然瘋狂的大笑了起來,“他爲了你三番兩次違背義父,最後甚至要與我們恩斷義絕,所以義父就親手抽光了他的靈力,讓他變成了一具乾屍,死的不能再死了……啊!”
利劍赫然劃破了她的臉頰,劇痛襲來,打斷了她口中的狂語。
“你少在這胡言亂語!”司徒卿臉色冷然,只覺一股怒火襲上心間。
怎麼可能?
圖蘇明明說過圖千離對圖泓來說很重要,他怎麼可能會親手殺了他?
“我胡言亂語?”圖千盈捂着臉,陰恨地盯着她,神色猙獰癲狂,“司徒卿,要不是你,我哥哥怎麼會死得如此悽慘?要不是你,我又怎麼會被逼着嫁給趙佑霖那畜生?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你,我恨你,我恨你,爲什麼死的人不是你……”
“閉嘴!”
司徒卿厲聲打斷了她,短劍再次架在了她的脖間,同時一字一頓地冷聲道,“帶我去見圖泓!否則,我現在就把你推出去喂老鼠!”
她只相信自己親眼所見,
親耳所聞!
那個滿身外掛的傢伙,絕對不可能這麼容易就死掉!
聽到“喂老鼠”,圖千盈頓時臉色大變,顯得愈發蒼白。
她看着司徒卿那冷冽的眸光,知道她絕非說笑,不由渾身顫了顫。
“走!”司徒卿只當她是無聲妥協,毫不憐香惜玉地一把拽起她,將她朝前推去。
此刻,她們所處之地是一個不知通向何方的通道。
四周幽暗無光,空氣裡瀰漫着淡淡的潮溼氣息。
圖千盈這扶着石壁,拖着受傷的右腿艱難的前行。
司徒卿則一手拿着白晶石,一手握着長劍,警惕地跟在她身後。
通道越行越窄,漸漸多出了幾條岔道。
圖千盈帶着她左繞右拐後,岔道又是岔道,就好像一處四通八達的老鼠洞一般。
又走了一段,圖千盈突然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司徒卿挑眉,“爲什麼停下來!”
“走……走不動了,歇歇……”圖千盈整個人都靠着石壁滑做了下來,語氣很是虛弱,似乎真得力竭的模樣。
“你不是想耍什麼花招吧?”司徒卿不信她,這女人的心機可多的很。
“要麼,你現在就殺了我,反正我是走不動了!”圖千盈突然一臉無所畏懼的模樣,“你要是殺了我,你就永遠也別想知道我哥哥臨終時說了什麼!”
司徒卿目光冷了幾分,陰沉地道:“他說什麼了?”
“你想知道?”圖千盈露出了一個陰毒的笑,突然用力朝身後的石壁一靠,而那石壁也霍然拉開了一道縫。
“自己下地獄去問他吧!”
話音未落,圖千盈的身影便隱沒在了其中。
司徒卿眼中幽光一閃,緊跟着躥了進去,石壁瞬間在身後轟然閉合。
石壁的這方是兩條岔道,卻再不見圖千盈的蹤影。
這貨果然狡詐!
利用她對圖千離的關心,故意說出那些話讓她分心,好趁機逃跑。
果然關心則亂!
正當司徒卿懊惱時,四周中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笛聲。
心猛地一沉,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果然,其中一條岔道上突然響起了悉悉率率的腳步聲,還伴隨着“呼呼”的沉重喘氣聲。
定眼看去,就見一羣袒胸赤膊的“人”,正踉蹌着朝這方跑來。
那些“人”身體都異常腫脹,暴露的青筋猶如細小青蛇遍佈全身,一雙赤紅的血眸中透着顛狂,正大張着嘴呼呼喘着粗氣。
正是圖老狗養的那些沒有神智的活死人!
司徒卿眸色頓沉,擡步就朝着另一條通道跑去。
通道越往裡越坎坷,亂石遍地,腥臭愈烈,而她身後的活死人還在緊追不捨。
司徒卿向前狂奔,心突突跳着,總有股不好的預感。
就在這時,強烈的危險感覺迎面而來,她霎時停住了腳。
“嘩啦啦……”碎石墜落的聲響。
就在她前方,竟然是一個巨大的深壑,腥臭之氣的來源。
而就在碎石掉下不久,下方便傳來了嘈雜的稀疏聲,以及尖利的“吱吱”叫聲。
不用多想,這深壑下,定是那些大老鼠的老窩。
笛聲越來越急,身後的腳步聲已近。
前有食人大老鼠,後有嗜血活死人,真是讓人插翅難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