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後的兩個嬤嬤聞言,立即興沖沖地提了裙襬,往二樓雅間奔去。
鳳夙眸色淡淡,似笑非笑,也出聲道:“墨風,你也跟着去看看吧,敢擾亂了長公主壽筵,可不能輕饒!”
“是!”墨風身形一縱,直接飛躍上了二樓的走廊,正好與那兩個嬤嬤一起進入了雅間。
南宮蕙並未出聲阻攔,他派了人去也好,還能多個見證,而且大庭廣衆之下,他便是有心要掩蓋也是不能的!
呵,她倒要看看,那能言善辯的小賤人,在衆目睽睽之下,究竟能如何逃脫!
不過就是一隻上不得檯面的螻蟻,就該有她螻蟻的歸宿,既然她敢如此冒犯他們權貴的威嚴,自然就該付出代價!
安昭芸美眸流連,姿態優雅,望着二樓的雅間處,脣邊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司徒卿,這次定要你無顏再苟活於世!
很快,墨風便率先出了雅間,一躍下了樓,而他手中正提着的兩個用牀單緊裹的人。
兩個嬤嬤也緊跟其後出了房門,匆匆往樓下跑,若是仔細看之,定能看出兩人慌張的神色。
“王爺,人已帶到!”墨風說着,便將兩人丟在了衆人前面的空地上。
兩人都被分別被牀單矇頭包裹着,看不清模樣,但那不斷傳來的瑟瑟抖動,顯然裡頭的人還是清醒的。
“快,扯開牀單,看看究竟是何人!”南宮蕙已是迫不及待,根本等不及自己的親信回報,也沒去在意墨風那毫不留情的行爲,只當他是爲主子打抱不平!
倒是一旁的安昭芸心裡莫名“咯噔”了一下,不好的預感隱隱襲來。
這護衛對那賤人的恭敬,她可是見識過的,怎麼可能這麼大公無私?
墨風並未立即沒動作,直到鳳夙頷首應允,才伸出手去。
此刻,兩個嬤嬤也已下了樓,神情慌亂地朝這方跑來,兩雙老眼可勁地朝着南宮蕙眨巴,怎奈人家的關注點根本不在她們身上。
牀單很快被扯開,露出裡頭衣衫不整,頭髮散亂的兩人來。
衆人定眼一看,瞬間目瞪口呆,齊齊變色!
只見那男子長相清俊,耳垂處一顆紅玉珠耳釘,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
女子樣貌嬌豔,滿面紅潮,櫻脣半咬,珠簾淚下,一副楚楚可憐之態。
一時之間,全場衆人目瞪口呆,眼珠子“嘩啦啦”掉了一地!
蒼天啊,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他們竟然看到了如此勁爆的皇室醜聞……不會被滅口吧?
誰能想到,在長公主壽筵上,行苟且之事的人竟然會是安世子和大皇子妃?
餘光紛紛看向大皇子,都覺得他的腦袋上正凝聚了一團濃濃綠光!
“你這賤人……”
此刻,南宮景琰的怒火幾乎沖天而上,總是儒雅的俊顏,早已扭曲一片,渾身的血液幾乎都倒流了。
他如何能忍耐?縱然他對這女人早已無比厭惡,可不代表能容忍她給自己帶綠帽子!
咬牙切齒間,右掌猛然運靈,襲上了李如欣的天庭。
然而下一刻,卻有人猛然撲了過來,擋在她身前,生生接了那一掌!
“噗!”血霧噴灑,漫天紅光。
天境一階的全力一擊下,捨己救人的安世子頓
時吐血暈厥。
這一切都不過是瞬間之事,南宮蕙眼見自己疼惜的愛兒如此慘狀,這才猛然驚醒,忙呼喊着,俯身去攙扶倒地的安世子。
“旭兒……”
一聲悲呼,悽悽切切,然而她的心中更是疑惑不解,鬱憤難平。
怎麼會這樣?
那該死的賤人呢?那無用的廢物呢?
怎麼就變成她的旭兒和李如欣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南宮景琰也沒想到安世子會突然撲過來,愣了一愣,倒沒再繼續對李如欣動手。
然而心中怒火依舊難平,可礙於南宮蕙的身份,又不好發作,只能憤憤道:“姑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南宮蕙如何能回答,明明當時計劃的天衣無縫,她怎會知道最後竟是這般結果?
倒是一旁的安昭芸此刻要冷靜的多,柔聲安撫道:“大表哥,你別急,我想這其中定有誤會,只怕我哥哥和大表嫂是被人陷害了!”
美妙如仙樂般的聲音清揚,頓時引起了衆人的共鳴,都紛紛覺得她說的有理。
南宮景琰被她這麼一說,心思也平復了些許。
確實,這女人就是再蠢,也沒蠢到這種地步,那這又是何人所爲呢?
“呦,這裡怎麼這麼熱鬧啊?”
這時,一道清悅的聲音悠然響起。
衆人側目,便見一身紫衣翩躚的和悅郡主正朝這方走來,而她身旁,還陪着三皇子與淮南王。
鳳夙看着來人,淡漠的眸光瞬間流眄生波,宛若寒冰初化,春暖花開。
而南宮蕙卻眸光冷冽如冰,恨不得衝上前去,親手撕爛來人的嘴臉,心中無比肯定,今天這事一定和她脫不了干係。
“郡主這是從何處而來?方纔你不是來奇芳閣更衣的嗎?”南宮蕙冷聲質問,目光無聲而犀利地從她的面頰上刮過。
“是啊!”司徒卿眉梢輕挑,淡聲道:“我更衣出來,正巧遇到了王爺與三皇子,又聽聞這沁芳園風景獨特,所以就讓兩位殿下相陪,在附近逛了逛,回來就看到你們都聚在這裡。
怎麼,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嗎?爲何安世子與大皇子妃都這幅模樣?”
表情驚訝,語氣無辜,演技十分爆表!身爲同好之人的墨影也不由爲其點贊!
“哼,我兒與欣兒是遭奸人所害,纔會變成這樣,如果讓我知道是何人,我定讓要讓她生不如死!”南宮蕙冷着眼,指桑罵槐。
司徒卿贊同點頭,“的確,若是先遭人陷害,再以牙還牙,這還能理解。若是無端使出這種毒計害人,那確實應該讓她千刀萬剮、斷子絕孫,方能解心頭之恨!你說對吧,長公主?”
南宮蕙頓時被她這話噎的說不出話來,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最後只得惡狠狠地瞪着她,用眼神謀殺她。
然而司徒卿完全當她是個屁,避開這方污染的空氣,翩然行至了鳳夙身邊。
擡頭,挑眉,狡黠一笑。
怎樣,這出大戲不錯吧?
鳳夙悠悠一笑,伸手溫柔地將她額前的碎髮撫向耳後。
不錯,小貓兒親自導演,自然精彩紛呈!
如此你儂我儂的親密模樣看在衆人眼裡,先是詫異,隨後又是瞭然。
看來瀟凌王殿下對和悅公主,並
不似傳言的那般無情利用呢!
也是,這樣一個絕色又聰慧的美人兒,哪個男人不喜歡呢?
這才真真是郎才女貌的眷侶啊!
可安昭芸看着這一幕,卻覺得猶如一根利刺狠狠扎入眼睛,血肉模糊,嫉憤難耐!
她緊緊了雙拳,暗暗朝倚翠使了個眼色!
倚翠眸光閃了閃,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哭訴道:“長公主贖罪啊,此事皆因奴婢而起,可奴婢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啊!”
南宮蕙頓時蹙了眉,吃驚問道:“倚翠,你說什麼?”
“奴婢方纔陪郡主前來更衣,可是半途她卻將奴婢支了開,奴婢擔心郡主尋不到路,便跟去看了看,沒想到卻看到……看到……”倚翠結結巴巴,遲疑不已。
“看到什麼?你倒是說呀!”南宮蕙怒聲催促。
“奴婢看到郡主竟拉着三皇子進了房間!”
衆人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精彩紛呈。
拉進房間?
孤男寡女拉進房間,還能做啥?總不能是穿着衣服,純聊天吧?
“奴婢心知不好,便想來稟報長公主,但半途中正好遇到了世子爺,奴婢便告知與他。世子爺怕其中有誤會,讓奴婢莫要聲張,他先前去看看,所以奴婢後來才未稟報,可哪想到……”倚翠哽咽着,一副痛悔不已的模樣:“奴婢真的不知道,她會對世子爺下手,還求長公主贖罪啊!”
“竟有這種事?”南宮蕙露出驚訝的神情,隨即朝司徒卿冷聲道:“和悅郡主,這你作何解釋?”
司徒卿笑了笑,道:“我爲何要爲從未做過的事解釋?不過是個奴才的片面之詞,就讓我作出解釋,那若是明天有人指正我殺人,我是不是還得自刎謝罪呢?”
衆人聞言,都不由點頭附和,這話說的在理。
可心裡也有些疑惑,若是真無此事,爲何這丫鬟要無中生有,誣衊她呢?
再加上她與長公主那充滿內涵的對話,只怕這郡主也不如她所說的那般無辜!
在此的都是些人精,頓時都嗅出這其中的陰謀味道!
“郡主,這都是我親眼所見的,您怎能狡辯呢?”倚翠哭訴,“何況在場衆人,也只有你最有可能對大皇子妃作出這樣的事來!”
“我嗎?”司徒卿表情很是詫異,疑問,“爲什麼只有我?”
“因爲方纔大皇子妃在宴席上與您針鋒相對,讓您難堪了,所以您懷恨在心,纔會如此報復她!”倚翠說的有根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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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說!”司徒卿不悅抿嘴,“我是那麼記仇的人嗎?”
這話一出,身後的墨風墨影頓時眼神飄啊飄,強忍着吐槽的衝動,心裡在瘋狂的點頭!
何止記仇,簡直就是睚眥必報、錙銖必較啊!
對此,其他衆人也都深有體會,這個和悅郡主可不是好惹的人呢!
可知道歸知道,誰又敢明說呢?
若被她盯上,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倚翠愣了愣,沒想到她竟然會避重就輕,頓時半張着嘴,不知該作何繼續。
“既然郡主與倚翠各執一詞,那郡主又何妨解釋一番,免得大家心生疑惑,您說對嗎,瀟凌王殿下?”
安昭芸月眸深深地看向鳳夙,柔聲細語,溫婉動聽,讓人忍不住贊同其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