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卿還沒搞清楚這劇情爲何突然轉變,就見他突然將手中的小白輕輕拋了拋,“這奉天的靈體耗損太重,就先放在我這裡修復吧。”
說完,他猛然將小白一握,再攤開時小白不見了,不待司徒卿反應,他又虛空一抓,竟然將躲在靈穴裡的豬寶也抓在了手中。
聲音冷然道:“虧你是天生地育的靈獸,卻空有無窮靈力不懂運用,現在你給我聽好了,滾回密林中去,練出你靈獸的威嚴,若是連那麼低微的野獸都降伏不了,你就再也不必回來找她了,打個地洞躲起來吧!”
說完,他虛手一揮,豬寶也瞬間消失無蹤了。
“豬寶……”司徒卿大驚。
“你別喊,既然你敢誇下海口,就做給我看。”那虛影一口打斷她的呼喊,又是虛空一揮,他們所在的場景瞬間變化,成了一個燈火明亮的練功房。
極大,極寬,那固定兩旁的兵器架上,擺滿了無數鋒利兵器。
就在司徒卿詫異之時,那虛影又揮了揮手,練功房內赫然冒出了一個黑影,與他不同的是,這黑影更像是人一般,站立在那裡。
“這影子人目前只是天鏡一階的修爲,與人一樣,會痛會死,但不怕毒。一旦死去,兩個時辰後,他就會幻化出更高一階的修爲,什麼時候你能將他殺到天鏡九階,而自己還能不死,我就允許你打開要塞,去往蒼瀾大陸。”
司徒卿完全震驚,什麼叫允許她打開要塞?難道說……
那虛影顯然已經讀取了她的心思,再次狂傲開口,“不錯,那要塞的入口就在這裡,我便是守門之人!”
他上下掃了司徒卿一眼,冷漠道:“就你現在這點能力,別說去到蒼瀾大陸,就是這要塞之中的暴風都能生生將你碾死,所以,你要麼想盡一切辦法提升自己的能力,要麼就趁早放棄那凡繆的想法,乖乖留在這墓室裡陪我解悶。”
此刻,司徒卿的心情已無以言表,何曾想機緣巧合下,竟會讓她碰到如此重要的契機。
雖然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但他所做的一切無疑是在幫她變強。
不再言語,她眸色冷凝,放下背上的揹簍,鬆了鬆身上的筋骨,轉身走向兵器架。
不論什麼原因,都得先拼一拼再說!就是嗝屁了也比留在這陪老鬼強。
手一勾,雙刀在手,腳步旋移之間,刀光四濺。
那虛影虛虛飄在半空,看着下方浴血拼搏的女子,微微晃着頭。
有趣,真有趣,千百年了,還是第一次感覺到有趣的滋味,呵呵,可別讓我失望了,女娃娃……
秋風瑟瑟,落葉飄飄。
轉眼又是兩月流逝。
“砰!”一道劇烈的碰撞聲響後,寬敞的練功房內再次恢復了平靜。
放眼望去,隨處可見折損的兵器,凌厲的刀痕,破損的牆壁,還有飛濺的血跡,都能夠顯現出這裡發生過怎樣激烈的撕殺。
在那牆角,有一滿身血污的女子,猶如雕塑一般坐在那裡,一頭墨發被一條布繩緊緊地束在腦後,巴掌大的小臉滿是污跡,看不清模樣,但那雙凜冽的眸子卻透着驚人的氣勢,而那長髮高束而露出的額頭,僅見一枚小巧的銀色蓮印,隱隱散發着淡銀光澤,好似真花一般呼之欲出。
她看着對面漸
漸消散的黑影,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極淡笑意。
只剩下最後一個了!
爲了打這個天鏡八階的影子人,她已經三天未曾闔眼了,儘管九死一生,可終究還是讓她滅了。
這些日子,爲了讓自己活下來,變強,她無所不用其極,再加上虛影時不時地點撥,她將自身的潛力發揮到了極限,終是堅持了下來。只是那虛影已有一個月沒有出現過了,就這般任她在這裡自生自滅。
眼看就剩下最後一個了,想必又是一輪苦戰,得趕快補充體力才行。
司徒卿將靈識潛入靈穴之中,喝了些靈泉水,又摘了些靈果吃下肚,頓覺那些失去的精力與體力開始快速恢復。
而與此同時,她身上那些深可見骨的傷口也不再滲血,開始漸漸癒合。
自從她將靈穴與無盡靈源物盡其用之後,她才真正化身成了打不死的小強,只要不是斃命的傷,都能在短時間內癒合起來,就算經脈破損,骨頭斷裂,只要人不死,它也能恢復如初。
就好似上個月擊殺時折斷的手,不過短短一個月已經能毫無大礙了,連傷痕都看不到。
深深吁了一口氣,她閉上了眼睛。
只有兩個時辰的間隙,她得抓緊時間休息。
一絲深深的嘆息從鼻腔裡鑽出,沉重的眼皮緩緩合攏。
然而,就在雙眼即將閉合的一瞬,空氣中陡然出現一個虛影。
稀薄光影間,虛影漸漸朝她逼近……
這時,司徒卿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猛地提眸,警惕的環視四周。
毫無異樣!
她這才安心的闔上酸澀的眼皮,沉沉睡去。
風過樹梢,赫赫有聲。
此時,猛獸縱橫的密林之中,突然一道銀色身影飛快竄出,不多時,又多出幾抹急急追趕的身影,定眼看去,那赫然是數頭威風凜凜的白虎。
很快,那銀色的身影停在了一片瘴氣瀰漫的林子前,是一頭身形不大,卻威風凜凜的小獸。
一身月華般銀亮的鱗片在陽光之下發出耀眼的光芒,頭頂獨長一根犄角,銀色的角身氤氳着美麗的花紋,黑亮的眼眸神光驚人,嘴上四根尖利獠牙透着寒光,讓人不寒而慄。
此刻,它凌空一踏,如踏飛雲,隱有風雷之聲。
那副氣勢,王者風範盡顯。
身後數頭白虎已然追至,卻並未貿然上前,而是虎視眈眈,距它一定距離來回探步,顯然十分警惕。
然而銀色小獸卻突然低吼一聲,周身頓時銀白光芒流轉,好似凝結成了實質一般的光衣,沒有驚人的氣息波動,卻瞬間讓四周壓力頗升。
只見它身形一閃,落入虎羣,頭上銀角一頂,瞬間穿透一頭白虎的頭顱,下一刻它口中的獠牙已襲向另一頭白虎的咽喉……
迅捷凌厲的動作,兇狠嗜血的殺伐,轉瞬之間,白虎紛紛倒地!
銀色小獸虛空而立,驚眸遙望着迷霧盡頭。
“吼……”一聲破天的長嘯至它口中吼出。
聲如驚雷,震懾四方,林中所有動物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這一刻,獸中霸主名副其實!
日月交替,時間轉瞬即逝。
燈火通明的練功房內,“砰”“轟”聲響不斷。
兩道身影在其中快速閃動不停。
速度之快,只能看到道道殘影留在空中。
此刻,司徒卿已經用盡全力,卻仍舊無法甩掉身後那條黑影。
心中不禁罵娘,這坑爹的進化,最後進化出來的竟然會是另一個自己。
一樣的身手,一樣的速度,甚至連出招的角度、力度都分毫不差,就好似在照一面全身鏡一般。
又一場交鋒平局之後,司徒卿虛喘着靠在牆上,“呸”一聲吐出口中的血水,趁着對方沒有動作,快速進入靈穴中補充水和食物。
此時的她全身上下早已經沒有一塊地方是好肉,緊束腦後的頭髮也已凌亂不堪,那身血衣更是早已經被血水不斷浸染,沉澱成了黑色。
五天了,他們已經不眠不休的爭鬥了五天,從來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是這般厲害的角色。
自嘲笑了笑,伸手開始摸索身邊能夠得着的武器。
不論如何,這傢伙都是要幹倒的!
冷眉一凝,握着手中長劍,身形一掠,霍然出招。
劈、斬、截、撩,招招狠厲,招招致命。
然而那影子人亦是大刀握手,擋、格、掃、橫,一一化解。
就好似它事先就知道她會出什麼招式,往哪下手一般。
又是一番無果的狠鬥之後,司徒卿的體力已然耗盡,她籲喘着,還不急補充體力,就隱約看見對面的黑影亦是漸漸淡薄,好似也十分虛弱一般。
眉色微揚,她心中疑惑。
這黑影不僅僅招式與自己相同,連體力似乎也與自己是對等的,她強,則它強,她弱則它弱。
之前她還沒有怎麼注意,只是這次斗的太狠了,才叫她發現了銳端。
難道說,那東西並不是分身,而是就是她自己?
司徒卿霍然驚醒!
難怪這次怎麼打都打不死,若是之前,憑着這副小強之軀,就是靠打消耗戰,也能慢慢把對方磨死。
可是這次完全不行,每當她的體力恢復,對方也恢復如初。
就是因爲那黑影就是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果然好計策!
那老鬼根本就沒想過讓她贏,亦或是沒想過讓她活着出去。
“死老鬼!”
想通這一切,司徒卿冷嗤一聲,神色間滿是錚錚厲色,猛然飛身而起,手中長劍直刺那黑影心臟。
既然它打定她不會殺了自己,那她就殺給它看。
劍光晃動,如一道驚鴻,狠狠刺向黑影。
然而這一次,那黑影並未嚮往常那般揮刀來擋,而是刀光一橫,直直指向她的胸口。
果然,這玩意兒就是她自己,因爲她一心求死,所以那影子也不再反抗。
“噗嗤!”
刀光晃過,漾開耀眼華光,華光裡比刀光更豔烈的熱血,潑辣辣飛射出去。
就在這刀尖入胸一寸之距時,司徒卿只覺額間一點灼熱,心神一動間,周身猛然銀光大綻,猶如霎那間盛開一朵巨大銀蓮,將她完全包裹在內,瞬間阻擋了刀尖的前行軌跡。
而與此同時,她手中的長劍利落地貫穿了對方的胸口。
那黑影一晃,長刀砰然落地,隨後,如風吹大霧,消失無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