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卿定眼看去,就見那石面上已經出現了一塊兩指來寬的墨綠色,那墨幽的綠色在黝黑的石面上並不十分醒目。
哈,果然是精品靈石!“親媽”誠不欺我啊!
司徒卿歡天喜地地湊上前去東摸西瞅!
司徒祈這時候也從震驚中醒來,連忙扯過司徒卿,急切問道:“卿兒,這石頭你從哪裡得來的?”
如此靈石可不是隨便山中路邊就能拾到的,而且她方纔的表現,顯然是知曉這石頭裡面是何物。
“哥,你別激動嘛。”司徒卿笑嘻嘻地拍了拍渾身緊繃的司徒祈,安撫道:“這可是我正經花錢買來的毛料,不是偷的,更不是搶的!”
“毛料?”司徒祈敏銳地抓住了這個字眼,詫異道,“你會賭石之術?”
“會!”司徒卿毫不隱瞞。
司徒祈聽完卻怔了怔,隨後突然淺笑着喃喃了一句,“原來娘說的都是真的!”
他聲音輕柔,微睜的眼眸中晃着迷離盈光,一縷烏髮散在他的額間,被暖陽照耀,渡上了一成淡金光暈。
四面一瞬間似乎都安靜了。
司徒卿凝着眉看着司徒祈突然浮現的孺慕之情,心中有些疑惑。
“哥!”她輕喚着,試圖拉回司徒祈的思緒,“你說什麼是真的?”
回過神來的司徒祈看着她,柔聲道,“娘曾說過,你會繼承她的天賦,成爲世上最特別的孩子。”他笑,“原來是真的!”
司徒卿一愣,陌雲汐竟然這般說過?難道她知道自己會繼承她的天賦,也知道自己會無法修靈?
鳳夙曾說過,她體內的無盡靈源是被人爲封印進去的,難道是陌雲汐自己封印的?
無數個問號在腦中浮現,司徒卿有些理不清了。
“卿兒,這天賦你暫時別展示與人前,我怕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司徒祈細心叮囑道。
“我知道,哥哥!”司徒卿笑了笑,“這塊靈石你用着。”
“不行,這太過珍貴了,我不能收!”司徒祈急急推脫,這塊靈石的品質、大小少說也值得數百萬兩銀子,他如何能收。
司徒卿兩眼一瞪,撅着嘴,佯裝氣悶,“哥哥如此見外,是不把我當妹妹嗎?”
“不是,卿兒……”司徒祈見她惱了,急急想要解釋,卻又不知如何開口,一時間支吾不停。
司徒卿見他那副愣頭青的傻樣,忍不住“噗嗤”一笑。
哎呦喂,她這親愛的哥哥還是個小清純啊!
頓時愈發覺得他與某隻萌物是難得的天生一對,對當紅娘的熱忱也愈發提高了!
“好了哥,讓你收着你便收着,我無法修靈,留着也沒用。而且你得努力修煉,這樣才能保護好你如花似玉的妹妹不是。”司徒卿笑着寬慰,“再說,我有這天賦,想要靈石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她之所以把靈石給他確實是希望他能變得更強,畢竟這威國公內依舊危機重重,那黑衣人還未找到,他發狂起來可是連鳳夙都得小心應對的。
所以那些毒瘤一天沒有除去,他們都必須時刻警惕,努力的提升自身修爲。
只是這些事她暫時還不想讓司徒祈知曉,畢竟現在無憑無據,他知道了也只會平添煩惱罷了!
話已說到如此,司徒祈自然不好再
推脫,笑着道了謝,揮劍而舞,將剩下的靈石大體解了出來,竟然有孩童腦袋那麼大!
這可謂是世間少有的精品靈石,有了它,自己滯澀已久的修爲應該能夠突破了吧,司徒祈心中也不禁歡喜。
“親媽”既已送出,司徒卿也不再停留了,和哥哥道了別,便趕回了自己的冷月閣。
將聖旨放好,又換了身簡潔的衣裳,才又匆匆出了門。
既然決定收網,一些相關事宜就得抓緊佈置,免得到時候網收漏了,肥魚跑了,那可就得得不償失了。
與平日不同,今日她走的是大門!
畢竟身份不同了,這威國公府可再人敢攔她了。
可纔到大門前,就見一身白衣飄飄的司徒蓮迎面而來,人未到跟前,聲音已飄到了耳邊。
“姐姐,這是要去哪啊?”
司徒卿撇了眼陰魂不散的黃鼠狼,懶懶道:“沒去哪兒,閒着無趣,上街逛逛。”
“姐姐要去逛街散心怎得不叫蓮兒一同呢,一路上蓮兒也好給姐姐做個伴不是?”司徒蓮柔聲道,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
司徒卿忍住喉頭涌上的作嘔感,挑眉一笑,道:“是嗎?平日怎麼沒發現妹妹這麼有心呢?”
“平日蓮兒過於繁忙,疏忽姐姐,還望姐姐見諒!”司徒蓮看着她,悠悠道,那眉宇間的嬌愁叫人見着分外憐惜。
“姐姐現在貴爲郡主,再過一月又要動身前往他國,只怕往後咱們姐妹再難相聚,所以,蓮兒也是想趁着現在還有時日,多與姐姐處處,也好叫將來多一份美好回憶。”
“是嗎?”司徒卿歪着頭看了她一眼,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只是見妹妹整日白紗遮面的,想來是有什麼不方便之處,所以不好喚妹妹陪我逛街,免得一個風大,把那輕薄白紗刮跑了就不妙了!所以還是不勞妹妹費心了!”
小樣,跟姐裝逼,不是沒事找抽嘛!
司徒蓮聞言渾身一僵,臉上的傷疤好似再一次被人畫的鮮血淋漓,雙手不由緊緊一握,溫柔的聲音已帶了幾分牽強,“姐姐說笑了,還是讓蓮兒陪着姐姐一塊去吧,姐姐現在身份尊貴,若路上出了什麼差錯,威國公府上下可是擔待不起的。”
嘿,這白蓮花倒是漲手段了,連威脅壓迫都用上了!
司徒卿暗自冷笑,只可惜段數太低,不夠看頭啊。
“我說了不勞妹妹費心了,你是聽不懂還是耳朵聾?”司徒卿一步湊她跟前,毫不掩飾地譏誚看着她,“還是說,你根本沒把我這個郡主放在眼裡?”
“你……”
話一出,司徒蓮還未說話,她身後的婢女碧雲倒是忿忿不平欲要開口,卻被司徒蓮喝住。
“碧雲,不得無禮!”厲喝了一聲,司徒蓮纔對垂眸輕言,“都是蓮兒管教不嚴,還望郡主恕罪!”
“無妨!”司徒卿輕笑,“那我就先走了,妹妹呆在家裡好好管教下人吧,免得哪天真捅了簍子,妹妹可擔當不起啊!”
說完,不再理會已經氣的渾身抖擺的司徒蓮,趾高氣揚地出了大門!
哎呀!裝逼的感覺果然舒爽非常啊!
品靈館後院!
此刻,霍漢正捧着大肉骨頭,和狗蛋兒一塊蹲在後院的樹蔭下,一邊歡快地啃着肉骨頭,一邊看着自家
公子在井邊上竄下跳,那模樣,跟看耍猴似的津津有味。
公子中午一到館裡就讓人找來了之前鬧事的三個痞子,四個人窩在房裡也不知道埋頭說什麼,只是時不時從裡面竄出各種怪異的笑聲,嚇得人以爲裡面有人瘋病發作。
再出來後,她就圍着後院這唯一的一口井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唉,最近公子的行爲越發叫人琢磨不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痔瘡又犯了,看來他得去找秦叔拿幾顆特製藥才行!
那方正忙着在井下找合適孔洞的司徒卿,根本沒有想到她忠心的小跟班,已經對她那不知在何方的痔瘡上了心。
又摸索了半天,終於還是決定讓人下井裡看看。
於是,她喚來了楊青,讓霍漢給他腰間繫好繩索,將他放下了井裡,又是一番搜索後,終於在水下約莫三尺處找了一個足夠大的洞。
司徒卿掏出之前留下的那塊“親哥”,小心翼翼地在石面上鑽了幾個洞,然後又讓楊青拿着塞進那孔洞裡,固定好。
搞定一切,司徒卿探着腦袋往井裡瞧,確定看不到那塊靈石發出的綠光才罷休。
“好了!”司徒卿拍拍手,站起身子,“把所有人都集中一下,開會開會!”
於是,品靈館這天破天荒地早早關了門,一桌的碗筷沒人收,一廚的鍋瓢沒人洗,所有人都坐着二樓的雅間裡等待靈廚大人發話。
其實整個品靈館沒幾個人,除了楊慶生一家三口,就剩下霍漢和狗蛋兒,墨風自從順利讓霍漢抗下十招後,就再一沒有出現了。
司徒卿一臉老成地坐在上座,品了口茶,看着衆人悠悠道,“咱們食館開業已有近倆月了,大家都很努力,我也很欣慰。只是相聚總有別離,咱們當初撒下的漁網也是時候該收網了。”
她看着衆人眼裡流露出來的不捨,也覺得心中一陣酸澀,伸手摸了摸嗚嗚低鳴的狗蛋兒,笑道,“大家也別沮喪,總是還有機會再見的,楊大哥這兩天把該帶的東西收拾一下吧,儘量精簡一些。待後天事情辦完了,你們就出城,走的越遠越好,這些錢你們留着,雖然不多,但是足夠你們重新找地方開個麪館,好好生活了。”
說完,她將手中的一疊二十萬兩的銀票遞給了楊慶生。
楊慶生連忙擺手推辭,“公子,這錢我們不能收,這幾個月您給的工錢賞錢已經很多了。”
“別客氣,拿着吧,錢賺來就是讓人花的。”司徒卿邊說,邊將手中的銀票塞進楊慶生手中。
“謝謝公子了!”楊慶生捏着銀票,眼中有盈光晃動,公子真是他們家的大恩人,將來要有機會,他一定要好好報答她的恩情。
司徒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大夥都記住,今晚上不論發生什麼,都給我呆在自個兒屋裡別出來,尤其是狗蛋兒,憨子你可得看好了,到時候它要是亂叫,嚇跑了賊,往後你就別想有肉吃了!”
衆人紛紛點頭。
霍漢委屈地摟着狗蛋兒,黑漆漆的眼睛可憐兮兮地愁着司徒卿。
“公子,那以後俺跟狗蛋去哪兒?”
“廢話,你當然跟着老子!”
司徒卿沒好氣得睨了他一眼,起身走了,任由他傻樂地呆在椅子上!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賊兒光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