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家主每日都忙忙碌碌,睡得也很晚,當初他給袁家做事的事情就有這種習慣。
不過眼下他已爲自己做事,只爲周家的利益做事情,連袁家那邊都看不到眼裡,袁家如今就是一個無底洞,只知無休止的問周家人要錢,而周家卻從袁家那裡得不到太多的利益,周家是商人,所以把商人的利益看得格外的重要。如今洛陽城的袁大將軍甚至發不下明年的軍餉,手底下還有誰願意給他做事情?袁公重病不能處理政事,袁家手裡的子嗣不過都是一些愚昧無知之輩,這樣的家族沒有絲毫利益能帶給周家,周家憑什麼去效忠?
洛陽城內一家接着一家酒樓正在營業,都是周家的酒樓,周家還安排了上千人在周圍各地經商,雖比不上那凌少的經營,但周家畢竟在洛陽是老江湖了,懂得如何快速爲自己謀取利益。
周家喜謀利,見錢眼開,雖然成不了梟雄,可也不願意爲袁家利用。
按照周家的想法,先保自己的一世榮華。
當聽到外面轟然巨響之後,周家家主立刻下意識地覺察到了問題,一臉陰鬱地看着外面。
周家一男子目光驚惶,匆匆跑進來,大聲道:“家主,家主,出大事了,三陽神教的人都被凌少給抓起來了。”
周家家主騰地站起來,一臉不可置信道:“這怎麼可能?三陽神教也是狡兔三窟的人,我爲他們特意在洛陽城內安排了一處大宅子,在宅子裡面有一處地道通到城外,完全可以安然無恙得離開此地!對了,他們有沒有逃出去的?”
“不清楚,但是城裡的全部都被抓起來了。”那男子吸了口冷氣道,“對方不知道拿出了什麼武器,驚天動地的,發出了一道火光,整座房子都已經塌陷,地道里的人更是無法倖免於難。”
“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情。”周家家主面色陰沉,在屋中踱着步子來回走着,“凌少,居然又是那個凌少,簡直就是陰魂不散的惡魔。”走着走着,忽然一揮手:“三陽神教的人出事,我們也不會倖免於難,此事不妥,一定要想個辦法安然度過。”
那男子卻目光露出驚恐的神色,喃喃道:“三陽神教的人死了,下面就要輪到我們了。”
“我們如今還有多少兵力?”周家家主問道。
“家主,難道你要?”男子心中咯噔了一聲。
“不錯,我要對付他們。”周家家族的眼中露出一抹寒芒,“凌少。”
這個少年真是愈來愈難以對付了,他派人從外面引來上萬的難民,本以爲會讓凌少的清涼書院名聲土崩瓦解,然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卻被凌少吸納到了現今的兵力當中,很快對方的勢力就會壯大起來,當然他從來沒有小看過凌少那裡訓練兵力的能力,從以前街頭的混混,到後來的兵丁營,凌少的手下都是精兵強將,對方的軍事力量越來越強大,倘若吸收了上萬人的兵力,這個凌少則是愈發的了得,如虎添翼。
這些人全部被吸納入內,而且被訓練有素,只怕最短需要三個月的時間。
所以在這段時期內,他必須要出手,把這個苗頭扼殺到搖籃當中。
……
河北的白府內賓客齊至,一片的喜氣洋洋。
一個小小的孩童趴在牀上,一雙眼睛如葡萄一樣咕嚕嚕的轉動着,嘴裡咿咿呀呀發出聲音,周圍一片紅色眩目,他左右看看,覺着在他身旁都是非常奇怪的東西。
“抓週,快些抓週……”旁人笑着喊道,有人晃動着巴浪鼓,逗着孩子前行。
孩童的目光一一掃過木馬,書本,胭脂,畫冊,遲疑着……一個年輕婦人深吸了口氣,彷彿希望孩子能抓出一個最適合他的東西,這婦人自然是孩子的母親,但見孩子最終向前爬了幾步,咯咯一笑,選中了一柄木劍。
衆人立刻大笑起來,“不錯,真的不錯,真不愧是白家的子嗣,日後也是領兵當大將軍的人物。”
“就像你表舅舅那樣,當個了不得的大將軍王好了。”旁人拍手笑道。
“看看,這孩子與白玉京的眼睛也有幾分相似。”
“嘖嘖,我家孩子的眼睛是有些像他舅舅,我想在其他方面也會像他舅舅不是?”孩子的父親有些激動的說着,與白玉京沾點關係也是很光榮的事情。
“白玉京如今真是不錯,當初他去了洛陽就當了什麼洛陽三少,本以爲只是玩玩的,後來又做了清涼六少,眼下還和凌少齊名,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最重要的是他回來後,完全繼承了祖業,白千風將軍手中的兵力已全部被他給掌控了起來,還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
“可惜這樣的男子到現在還沒有訂婚,不知道誰家女子能配得上白玉京?”
“我家白玉京肯定會娶一個出類拔萃的女人。”孩子的母親欣然說道。
“對了,白玉京人呢?”
“白玉京呢?”有人忽然發現白玉京不在宅子裡,不知道跑去了何處。
漫天月色中,樹頂上坐着一個年輕的男子,這男子的腰間懸着一柄巨大的長劍,俊美無儔的面容正正迎着燭光,他手指中拿着個巨大的葫蘆,對着口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大口。樹下已經落着三個酒葫蘆,但一個人越是想喝醉的時候,但是他的人卻非常清醒。
一個壯碩的漢子走了過來,虎背熊腰,負手而立,看向
熊腰,負手而立,看向白玉京朗聲笑道:“你這孩子,當年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在這種地方喝酒,這些好酒真是讓你給糟蹋了。”
白玉京垂下眸子,看向對面的男子,“我當然是在喝滿月酒,你過來做什麼?”
白千風哈哈一笑道:“我的兒子如此意志消沉,我想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
白玉京輕輕嘆息一聲,“當然是因爲……”忽然他抿住了嘴脣,“此事不說也罷。”
白千風登時咧嘴微笑,但是笑起來委實不怎麼好看:“有些事情你是不願意給我說,可我知道你一定是情場失意對不對?”
白玉京吸了口氣,“你……”
“臭小子,要知道知子莫若父,這些時日傳來白澤與淩氏阿熙訂婚的消息後,你整個人都不好了,要知道當年我是準備替你向那淩氏阿熙求婚的,可惜卻慢了一步,這就是你的命。”
什麼命不命的他不愛聽,白玉京勉強一笑,“是,你說的對,居然被你看出來了。”
若不是對方坐的太高,白千風真想在他頭上打一巴掌,怒道:“豎子,大丈夫何患無妻?”
白玉京偏過頭去道:“可是其他的女人我不喜歡。”
白千風森然一笑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們這些年輕的孩子遇到了感情的挫折就變得病貓般,喜歡的女人若是嫁了人就一蹶不振,就開始心情沮喪,甚至於借酒消愁,但是我們男人根本就不是爲了一個女人而活的,我們男人則是爲了打天下活的,一個因爲女人而頹廢的男人那是沒用的男人,最窩囊的男人,最沒有本事的男人,當年你爹我也是喜歡過別的女人的,可惜人家根本就看不上我,但是我……就活的讓她後悔。”
白玉京挑了挑眉,“後悔?怎樣後悔?”
白千風拍了拍胸膛道:“當年我在白家不過如此罷了,後來因爲那個女人看不起我,我就讓她知道什麼是人不可貌相,老夫縱橫沙場,在洛陽城也赫赫有名,完全勝過他的夫君百倍,而且娶了你娘那麼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一個比她還溫柔漂亮的女人,生出了你這麼棒的兒子,比她兒子還好,她的兒子如今就在你的麾下當個小官兒,難道她不後悔?”
白玉京嗤的笑了一聲,“父親,當年那個人只怕是個小小的四品郎將,可是我如今已經是大將軍王,統領了諸多兵馬,卻依然遠遠比不上姬玉,更沒辦法娶一個勝過淩氏阿熙百倍的女人,父親你是在癡人說夢罷了。”
白千風哼了一聲,“臭小子,我是要你不要自暴自棄,白澤又如何?你努力一把要勝過他也不是沒有機會?”
白玉京雙手抱懷,面無表情的道:“父親,你真是看得起我?你先做給我看如何勝過白澤?”
白千風忽然拿出了一張黃色的紙,對着白玉京晃了晃,“孩子,你眼下不需要在此地待着了,潁川的人傳來一些消息,皇帝在潁川建立新都,讓諸多大臣都去潁川,你終於要出頭了。而且那小皇帝決定連升你六級,好讓你去做個大都督之位,官居一品,駐兵潁川,你可是名副其實的大將軍王。”
白玉京眸子一挑,神色愕然,已是默不作聲。
白千風道:“怎樣?姬鈺比起你,他只是一個文人,一個帝師,你是手握兵權的人。”
白玉京道:“難道我手握兵權,不會受人猜忌?”
白千風目光望着愛子,脣邊輕哼着道:“皇上如此猜忌的人不是你,而是諸多的人,哪怕姬鈺也是他猜忌的對象之一,但是甭管什麼猜忌不猜忌,眼下你只要振作起來就好,瞧瞧你的樣子真是難看,我們白家的子嗣從來沒有一蹶不振過,不要給我白家丟人現眼。”
白玉京慢慢睜開了眼,喝酒也放慢了速度。
“要知道我們白家還是忠臣,一直忠於大雍朝,尤其是我白千風還立過投名狀,所以小皇帝也非常信得過我們,如今大雍朝已經成了死生之地,雖然各方勢力勢均力敵,而且還被姬家人控制住了帝王,雖然我不知道姬家人是什麼意思,但是我們半點輕忽不得。”
“白玉京,兒女私情的事情不要看的太重,男子漢大丈夫眼光要長遠,我們絕對不會像袁公與姬家那樣,一定要在大雍朝做個直臣。我最看不起那些爲了一己之私不顧天下大局的人,也看不起那些胸無大志的男子,我們白家頭可斷血可流,但是不能沒有志氣,一個沒有志氣的男人誰也瞧不起他,你又如何在喜歡的女人面前擡起頭來?總之爹爹我會從旁一直輔助你的,振作起來!”
白玉京沉吟了半晌,沒有回話,好似在思索着什麼,但見他從樹上跳下,躬身道:“兒子讓爹爹擔憂了,我知道您說的對。”
白千風拍了拍白玉京的肩膀,“好男兒,這纔是好男兒,縱觀這天下的英雄人物,若是兒女情長,那麼便會英雄氣短,女人永遠只是男人生命中的一點點綴,你娘走了之後我也過的很好,我們戰場上的人面對最多的就是生死離別,建功立業纔是我們的追求,千萬不要被那些無用的事情給羈絆住了。”
白玉京漆黑的眸子閃耀了半晌,應了一聲“是”。
“好了,你小外甥如今在抓週,每個人都說要和你一樣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你千萬不要讓白家的人失望。”
“爹爹說的是,您慢走。”白玉京抱拳。
白千風
白千風轉身離開,身形有些搖晃,園內只餘白玉京一人。
這時候白千風走出了院子,但凡遇到了人都會誇讚幾句,遇到了白家的人便會說幾句勵志的話語,男兒當如何有志氣,白家人該如何如何云云,白玉京揉了揉眉心,知道父親喝多了。
“我們白家人應該有白家人的氣勢,這次酒宴辦的好,你們和我一樣高呼一聲,白家人是最棒的。”
月色朦朧,園內很靜,但見湖泊倒影着月影,除了前廳傳來的熱鬧氣氛,此地已經聽不到別的,所有的下人都去了前廳。白玉京在亭子裡的桌臺上端起一杯水,正要飲,忽然間,他眸子一冷將手上茶盞狠狠擲出。茶杯碰上牆柱,但見那茶盞上的白瓷紛飛。
白玉京靠在柱子上,伸手支住了額頭,模樣有些陰鬱。
月色照映在白玉京的身上,斜照在他飽滿的額頭還有挺直的鼻樑上。但見男子的手遮擋住額頭,陰影下看不起他的眸子,他的眸子裡許是悲傷,許是痛楚,許是不甘心,或許……或許他的心裡面還有更多複雜的心情……
……
江東的江面上,一艘船兒在此地漂浮着,這船兒有着一種古色。
但見一個青衣男子站在船上,俊美的容顏令人心折,優雅的氣質亦讓周圍的山水失色,幸而此地是在江面,若是在街道上不知有多少女子會被男兒的風采迷得神魂顛倒,但見裴凌風的目光看向遠處,手中的摺扇輕輕轉動着,一個長相貴氣的老嬤嬤走過來,恭恭敬敬地彎腰,“裴凌風大人,我家小姐要見您。”
裴凌風轉眸道:“方嬤嬤,這麼多年,您還是沒什麼變化。”
方嬤嬤沒想到對方還記得自己,躬身道:“多謝裴凌風大人的誇讚,當年您的風采也依然在我心中。”
裴凌風輕輕笑了笑,邁開步子朝着船艙內走去,旁側的嬤嬤輕嘆一聲,這個男人委實太出色了,容顏絕美,若他不是這些年太低調,只怕裴子楚如今根本沒有任何出彩的機會,也無法獲得與姬鈺齊名的機會。這男子也是何等出色風流的人物,雖然受到江東諸人的歡迎,得到諸多貴族人家的看重,還得到無數可人的傾心,卻是沒有與江東女子有任何瓜葛,一向孓然一身,就是小姐對他也是……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很多事情她不懂得,也沒有資格去懂得,這個男人做事情從來沒有人可以妄議。
但是她知道,裴凌風大人做事都有他的用意,不會有任何的差錯兒。
這一點,她,深信不疑。
這時候裴凌風已經入了船艙深處,他的腳步頓了頓,但見船中帷帳重重,白色的帷帳內出現一個如夢似幻,朦朦朧朧,顛倒衆生的美麗女子身影。
他的目光落在女子身上片刻,慢慢勾起嘴脣,卻是側過頭,看着船上女子的畫像。
那畫像一看就是出自名家的手筆,畫風寫實,畫技出類拔萃。
方嬤嬤端來了茶水,接着退了出去,屋中只餘二人。
“裴凌風大人,那畫像可是您當年親自畫的,我一直留着,而且還裝裱了一下。”帷帳內,女子輕柔的聲音傳來,她的聲音如清泉一樣動聽,讓人的每個毛孔都舒張開來。
“我的畫作不多,尤其是畫人的更不多,所以陡然一看覺着很讓我戀舊,可惜當年我的畫技有些青澀了,當年的你是非常水靈動人,我的畫筆只畫出了你的四分靈氣,如今卻可以畫出八分。”
“不過裴凌風大人卻已經不給人畫像了,這個我知道。”裡面的女子發出一聲幽幽輕嘆。
“……”裴凌風這時候想起了另一個女子,當日他居然破例爲她畫像,真是心境不同。“衛師師小姐,既然我已經來了,你爲何要躲藏在帳內?難道不願意用真容相見?”這時候裴凌風轉過了眸子。
那女子輕輕一嘆,目光帶着一些悵然,“既見君子,雲胡不喜?一來裴凌風大人不可能再給我畫像,二來,只是如今的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而且師師如今已經是有了婚約的,不如當年的自在靈動,害怕您看到了會覺着失望。”
裴凌風語氣淡淡,“衛師師小姐如今名聲大勝,才名絕倫,我如何會失望?”
“裴凌風大人,您太客套了,爲了您的安排,我也是費盡了心機提升自己的名聲。”
“衛師師小姐還是很有本事,我當年只是一說,沒想到整個大雍朝你是人人都知曉的女人,這一點說明你還是很有實力。”
“我……”衛師師心中有些苦澀,若不是想要證明自己的本領,想要讓他多看自己一眼,她如何會這麼拼?甚至於她還不顧臉面去了姬鈺那裡,想要得到姬鈺的誇讚,讓裴凌風知道她的魅力有多大,方纔能夠真正正眼瞧看自己。
這時候,她故意不見,也是一種心機,男人,總是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總是瞧不見的想要瞧見。
怎知裴凌風退後了一步,似要離開此地,“若衛師師小姐喜歡在幕後相見,日後我們也沒有什麼見面的意義了,有事情可以用飛鴿傳書。”
“等一等。”但見一隻芊芊素手從帷帳內伸出來,一個女子絕美的面容也顯露出來,恰是個明眸善睞的美人兒,她抿着嘴脣,目光幽怨,“既然如此,我就獻醜了。”
她的眸子流露出萬般風化,她的姿態無比清麗,她的魅力絲毫不減。
不減。
“衛師師小姐如今美色更勝當年,如此美麗,必然會迷住你的夫君,令六宮粉黛。”裴凌風仔細得看着那個女子,由衷讚歎。
“裴凌風大人。”衛師師的眼圈卻是微紅。
“衛師師小姐從洛陽到了這裡,而是不去潁川,此是爲何?”裴凌風指尖捏着一朵花兒,漫不經心的問道。
“大人難道不知道師師的心意?”衛師師垂眸,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
“你的心意?”
“不錯,去潁川之前,師師想要再見你一面。”她想看看他是否那麼狠心?
這時候裴凌風側過眸子,深深看她一眼,“師師,讓你嫁給小皇帝,你受委屈了。”
衛師師聞言擡起眸子看向裴凌風,一雙眸子閃耀着迷離的光芒,嘴角向下一撇,眼圈更是泛紅,“裴凌風大人讓我做什麼,必然有大人的道理。”
裴凌風讚賞地說道:“不錯!只有真正接近了皇帝,接近了姬家,纔會知道他們的目的如何?而這個人選旁人都做不到,也只有你纔可以做到這一步,因爲你除了美貌之外,還有睿智,更有忠心。”
衛師師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美眸低下,想起自己的出身,旁人覺着自己高高在上,但是她清楚自己家族的一切都是裴凌風大人給的,當年裴凌風大人資助了兩個家族,一個是衛家,一個是嘉家,但是嘉家的人死於非命,衛家如今是過的不錯的家族,但是自己的一切都是裴凌風大人給的。
她想起裴子楚當初去了洛陽的時候,交給他們衛家一些信箋,表面看似要與衛家合作,但是裡面的密信只有衛家的人能讀懂,這世上,沒有人知道衛家居然是裴凌風大人安插好的一步暗棋,連裴子楚也不知道,甚至衛家一些小人物們也不知道,只有個別的首腦心中清楚,一直以來,裴凌風大人與衛家很少會見面。
如今她要嫁給小皇帝,而不是任何一個青年才俊,大雍朝的人都以爲她衛師師嫁給皇帝是因爲貪慕虛榮攀高枝兒,但是隻有她清楚,自己的婚事只有裴凌風大人做得了主兒。
可惜從她第一眼見到裴凌風的時候,就深深地喜歡上裴凌風大人了。
求之不得,這種相思成災的滋味,就像一把利刃,生生割裂她的心。
她抿了抿嘴脣,心有千千結,道:“我有一件事想問裴凌風大人。”
裴凌風目光一側,“請說。”
衛師師目光如水地說道:“當初我與嘉利都得到你的器重,那麼你爲何沒有選我在你身旁?爲何沒有讓嘉利妹妹去嫁給皇上?”她心中一直有股怨念。
裴凌風淡淡道:“嘉利,她已經死了。”
衛師師嘴脣微張,吸了一口冷氣,不可置信地說道:“什麼?怎麼可能?嘉利居然死了?”
裴凌風面無表情的把當日的事情說了一遍,把嘉利的死因說了一番,接着道:“這件事情出乎我的意料,這次在禁地有人居然尋出了三張羊皮,此物……目前並不適合裴家得到,而且三陽神教的人一直盯着此物,那麼索性讓三陽神教的人把這些東西都拿回去。”
衛師師直勾勾地盯着他,心中有些不相信嘉利的死因,“什麼意思?難道你是故意讓嘉利去死?”
裴凌風道:“嘉利跟隨我多年,如我妹妹一般,我怎會做出如此殘忍之事?但有時候爲了瞞過敵人,只能先瞞過自己人,我聽說過了一些關於三張羊皮的事情,此物會給裴家引來諸多的不幸,但是三陽神教的人太殘忍,她的死法非我所願,所以我會爲她報仇。”
衛師師眯起眸子,胸口起伏,“我們都可以爲你做任何的事情,但是……你也不能……”
裴凌風側過身子,“師師,我明白的想法……可如今我卻慶幸,幸好留在我身旁的不是你。”
聽到裴凌風的話語,衛師師的心碰碰的跳着,“而後呢?”
“三張羊皮丟了很好,只是沒想到那個姑娘居然給我找了回來。”裴凌風的心中又再次出現了凌熙對戰三陽神教的一幕情形,那情形已經深深印刻在他心中。
“那怎麼辦?”衛師師輕呼一聲。
“所以我會再次送出去,途中那三陽神教的人必然會尋第三張羊皮。”
“那麼您送給誰?”衛師師問道。
“給姬鈺,把麻煩拋給那個男人,沒什麼不好。”裴凌風輕輕一笑。
衛師師的眼中流露出對男子的崇敬之意,那是超越了一切的崇敬,往日她掩飾的非常好,沒有人可以從她的眸子裡看出任何的端倪,但是她心中知道自己對裴凌風究竟是怎樣的依戀,對方只要一聲令下,她可以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爲了這個男人她甚至可以死,可以放棄自己人生的一切。
她的目光看着裴凌風,嘴脣一抿,這個男人從來沒有把目光落在她身上,若能用那種憐香惜玉的目光,不知道該有多好多好?
裴凌風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三陽神教究竟會做出怎樣的事情?真是讓人期待,而此番要讓我放棄這一切,放棄自己的想法,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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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裡,故事開始朝着收尾的方向走了,昨天構思了一下大綱,整理了一下,大概還有三十萬字吧,加上番外,這個字數是目前最長的一本了。當時計劃的很好,甚至還想寫個超級長文,但是因前期上班原因斷更加日更字數少一直沒有推薦,並不是此文寫的不好,既然如此,在沒有意義的情況下,所以就見好就收,感謝一直不斷追文的親們,這麼長已經很完美,目前新文也在構思中,新文會更新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