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風看着她淡淡一笑,“淩小姐,你註定會與我在一起,”
他解下自己的大氅,輕輕地給凌熙披上,接着看向金剛力士道:“帶淩小姐離開這裡。”
……
凌熙坐在船上,目光透過窗櫺,漫無目標地看着兩岸的高山。
山清水秀,猿聲不斷,層巒聳翠,山水如畫,鬱鬱蔥蔥,可惜卻無法給她帶來好的心情。
自從她與裴凌風一同離開了山脈,就來到了此地的港口,通往江東的船隻就在不遠處。
果然像先前姬鈺猜測的那樣,龍脈還有另外一個出口,而且距離姬鈺出事的地方不遠。
但是當裴凌風等人從那裡出去後,接着對準出口的位置開了一炮,周圍的石頭不斷坍塌,將那處的出口徹底地掩埋在無盡的山林間。
這一日,她都完全沒有理會裴凌風,抿緊了嘴脣,不與他說一句話,甚至連對方送來的飯食也不會動。
船艙外很快又傳來腳步聲,同時還有侍婢焦慮的聲音,“淩小姐,您還是多多少少吃一點吧,否則裴凌風大人絕對不會輕饒了奴婢的,奴婢也是要養家人的,若奴婢出了事,家裡的老人都活不下去,這可是幾條人命的事情,算是奴婢懇求您了。”她已經勸說了好幾次淩氏阿熙,卻沒有一點效果,如今她的聲音也變得悽悽切切,彷彿凌熙不吃飯是多麼不該的事情。
凌熙聞言,冷笑一聲,這一定是裴凌風想要利用自己的同情心,達到讓自己飲食的目的,可惜她已經看透了這個男人,更何況她從來不是有什麼憐憫心的人,她的語氣裡充滿了譏諷,“饒不饒你,與我何干?何況是你願意在裴家做侍婢,就是死了,也是你當初立下的賣身契不對,想必裴家會給你賠償幾百兩銀子的。”
侍婢頓時一噎,說不出話來。
她抿了抿嘴,眸子一側,看向不遠處的裴凌風。
船艙外的裴凌風身着青紫色錦緞長衫,腰間繫了一條碧色獅蠻玉帶,藍色蜀錦製成的領口與袖口恰是麒麟紋的圖案,格外精緻,更能襯托出裴凌風那高貴不凡的氣質。那濁世佳公子的翩翩氣質,一身的溫和與高貴的魅惑讓人移不開視線!
旁側的侍婢看到裴凌風也不由面容緋紅,心跳加速,此人不愧是江東極有名氣的男子,裴子楚大人與他比起來也遜色不少。
她覺着屋中的女子實在是不知道好歹,如此出色的裴凌風大人就是任何女人倒貼都願意跟着的,連那衛師師小姐都是一樣被迷惑?爲何淩氏阿熙卻不懂得這些道理?
不過這些卻是她沒有見過姬鈺的前提下,纔會這麼想的。
當然她也不知道這位淩小姐就是裴子楚迷戀一時的凌澤小姐。
而一個婢女只能在深宅內做事,她的眼光如何不是短淺的呢?
這時候裴凌風輕聲一嘆,終於邁開步子,來到了凌熙的門前道:“凌熙小姐,我知道你一直不想與我說話,但是我奉勸你一句,你還是冷靜一些,消消氣,否則對身子不好。
淩小姐,雖然你經歷了一場生死離別,但是那姬鈺與你不過才相識一年罷了,一年的時間生不出太濃的感情,就是夫妻之間怕是十年也沒有深厚到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感情,我覺着你應該不是那種失去一個男人,就會爲他尋死覓活的女人,你淩氏阿熙是那種天塌地陷也能支撐住的女人,所以我知道你的性子後,我纔會對姬鈺出手的。”
“……”凌熙靠在牀榻上,目光看向窗外,眸子裡帶着一些冷嘲。
男人總會對自己的出爾反爾說出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裴凌風並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聲音依然如春風般柔和,“凌熙小姐,以後若有別的男人代替了姬鈺,相信只要幾年的時間,你就會徹徹底底的忘記他。”
“……”忘了嗎?凌熙冷笑。
“凌熙小姐,很多女人不論是因爲男人的拋棄,還是因爲對方因種種緣由,對於婚約的毀約,一開始都會一蹶不振的,但是聰明的女人遲早都會從這個陰影裡走出來,以後當她有了丈夫,有了子嗣,那麼她會忘記以前的男子,這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我相信凌熙小姐比任何女人都要聰明一些。”
“……”
“凌熙小姐,當初你因爲袁嵐的退婚,也曾經身患重病,但是從那以後,你也活得很精彩不是?”
“……”凌熙聽到了裴凌風的話語,依然一言不發。
在她心中又是冷嘲一聲,好一個巧舌如簧的裴凌風,言語中充滿了自信,不知道是他的自信,還是對她有自信。
雖然他說的頭頭是道,很可惜他對她也不是非常瞭解,袁嵐退婚的事情對她根本沒有任何的影響。
畢竟她是從後世過來的女人,與那袁嵐沒有任何交集,她不會對一個未曾謀面的男人有任何的感情。
但是姬鈺則不同,她與他在這一年內經歷的感情,就是尋常人十年也無法觸及到的,這個男人更是她兩世唯一愛上的男人,這一年的感情對於她來說已經是終身難忘,若姬鈺不在她的身旁,此生任何男人都走不到她的心中。
而她不會愛上任何人,尤其是不會喜歡上一個仇人。
“淩小姐,你的心很大,可是你畢竟是個女人。”裴凌風絕代風華的面容有着獨特的精緻,接着說道:“女人的心思一向都很簡單,女人的
一向都很簡單,女人的心都很小,裝的也很少,一生不過是想要一個幸福的家庭,有一個男人可以依靠。
有時候男人的心思是你們女人無法理解的,男人的心更大,對於男人來說他的心要包容更多的一切,權利金錢等等,而且,這世上一山不容二虎,一水不容二龍,我與姬鈺也是無法共處的,姬鈺此人你也是知道的,他有逆天之力,若是我這次不對付姬鈺,那麼下一次恐怕就沒有機會了。若我不對情敵狠一些,你如何可以做我的女人?而姬鈺可以給你的一切,我也可以給你。”
她緊緊抿着嘴脣,終於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裴凌風,好一個男人與女人本質是不同的,好一個男人的心更大,包容更多,你說的這些難道不是爲了自己?你的心難道不自私?
男人想要權利,想要金錢,更想要美女。
這些古代的男人,總是把女人當作附庸,勝者爲王敗者爲寇,只有勝了的男人就可以理所當然得到自己想要的女人。
就像歷史上的那個蕭皇后,第一個男人是隋煬帝,但是宇文化及殺了隋煬帝后,便霸佔了蕭皇后並封爲淑妃,但是竇建德在殺了宇文化及後又被蕭皇后的美貌所迷,把蕭皇后做了王妃,成爲了這三個男人的女人後並沒有到此爲止,遠嫁給突厥可汗的隋煬帝親妹、聽到李淵在長安稱帝,遂得知蕭皇后的下落,便派使者去尋蕭皇后。竇建德畏懼突厥,便把蕭皇后交給來使。
怎知當蕭皇后到了突厥後,突厥可汗立刻被蕭後的美貌吸引,並娶她爲妻,此人就成了蕭後的第五個男人。
但是貞觀四年,唐太宗李世民手下大將李靖大破突厥。
此後,突厥可汗失去了皇位,蕭皇后再次作爲戰利品,被李靖帶到了唐太宗李世民的面前。而她再次用美貌折服了比自己還小十歲的男人。
這種女人固然是一個傳奇,但是她的命運波折,從頭至尾,也只是被男人爭奪而已,根本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只可惜,凌熙根本就不是那種被人操控命運的女人。
所以越是不容易得到的女人,對於男人來說是越想得到的,但是得到之後呢……
江風從窗外拂來,少女的鬢髮隨着這風,輕輕拂動着。
裴凌風這一次似乎並沒有準備離去,他吸了口氣,緩緩道:“凌熙小姐,很快就要到江東了,我覺着我們應該談論一下我們之間的事情了。”
凌熙沉吟了半晌,微垂下長長的眼睫,終於張口問道:“你要說什麼?”
裴凌風沒想到這麼快會得到她的迴應,心中一喜,修長的身材愈發挺拔昂然,“我就知道凌熙小姐一定不是那種離開了男人,就會一蹶不振的女人,你一定懂得如何掌控自己的命運。而且方纔我說的話你必然是走了權衡的,如你這樣的女人應該知道嫁給怎樣的男人,會對你有最大的利益,所以一會兒到了江東,你是應該好好考慮接下來的一切。”
“考慮接下來的?譬如?”凌熙聲音清冷。
“考慮我與你婚事,去了江東後,我會立刻安排婚事。”
凌熙脣邊勾起冷笑,“你難道不急着把權利收入囊中?”
裴凌風挑眉,“對我來說只要姬鈺不在,其餘的事情都不在話下,而我最想做的就是與你成婚。”
“你真是有自信,覺着我會願意。”
“普天之下,除了我再也沒有適合你的男人了。”
“可是我要的是一世一雙人,裴凌風大人,你給的起我麼?”凌熙清寒的聲音在船艙內迴響!
裴凌風彎了彎嘴角,“淩小姐,與你一世一雙人。我也是願意的。”
“可是,我卻無法信你。”凌熙聲音清寒的說道。
“哦?”裴凌風輕聲一嘆,“是因爲我答應你饒了姬鈺,卻最終對他出手的緣故麼?”
凌熙冷冷說道:“並不止這些,你口口聲聲說只是爲了自己的目的,纔會用權宜之計假裝答應旁人,彼時說的大義凌然,甚至先前說過要留姬鈺一條生路,可是你還是出爾反爾了,你這麼做,說明你不是真的在意我的感覺,只是爲了達到你的目的不擇手段罷了,閣下如今已經是個徹頭徹尾政客,不管你用了什麼藉口,但依然是一個出爾反爾的男人,而男人一旦做出出爾反爾的事情後,卻格外有自己令人信服的理由。”
裴凌風靠在了船柱上,脣邊無奈一笑。
“若是閣下真的做到了九五至尊,那麼天子的後宮也是一處非比尋常的地方,那是另外一處統領天下的地方,更是一處女人與貴族勢力爭奪的戰場,周圍的大臣會逼着你娶來各大勢力的嫡女爲妃,娶來之後還得寵幸。而男子一向薄倖,又是好色的,固然閣下沒有這些缺點,可也敵不過老臣們的勸諫,他們會口口聲聲讓你以子嗣爲重。
到時候不論是何緣由,你肯定會對一方出爾反爾了。而男人一向都有自己的大義,對女人看的很輕賤,而你到時候肯定不會因爲我一人,得罪朝中所有的老臣,必然也會有人勸說我,莫做一個紅顏禍水,禍國殃民,必然會有人勸說閣下把我打入冷宮之內,甚至會聯名上書,懇請處死妖妃。
若我要做回現在的淩氏阿熙,你也是不允的,你不會讓一個後宮的女人輕易出去,寧可讓她老死在宮中,從頭至尾都要控制住我的人生,總而言
生,總而言之,我已經看出自己會有怎樣的結果。”
裴凌風聽到凌熙這番話,玉顏露出一絲詫異的神情,驀然,嘴角上揚,在他的脣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接着款款說道:“淩小姐,沒想到你居然考慮的如此長遠?”
“一個人只有考慮的長遠,纔會活的滋潤一些。”
此刻,裴凌風又是一嘆,“看來姬鈺他對你倒是說到做到了。”
“嗯,所以你無法比的過他。”
裴凌風緩緩道:“凌熙小姐,像你這樣的女子我是真心喜歡的,別忘了,我們在六道天魔陣中,我是怎樣悉心對待你,雖然是幻境,但是現實中我也會一樣去待你。”
“是麼?”凌熙的素手將額前的秀髮輕輕捋了捋,這個動作與她嫵媚的容顏相對比,落在任何男人的眼裡,那就是無限風情了。
“雖然你不信我,但是我裴凌風會用事實證明,我對待你必然是一心一意的。”
“既然如此,多說無益,我已經累了,想要休息。”凌熙的聲音有些淡。
“膳食我還會命人送來,凌熙小姐,你記得注意身子。”裴凌風目光柔和的說道。
“嗯。”
“我們走,讓她休息一會兒。”
待到腳步聲遠處,凌熙低下眸子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鐲,那玉鐲雖然是碧綠的,卻在上面閃耀着一絲紅色光芒,此物正是姬鈺與她在上次行房之後,親手戴在她的手上的,此玉與姬鈺玉佩的材質是相同的,二人的血滴在上面便出現了這淡淡的紅色,此玉非常稀有,是在苗疆發現的,此玉也叫做相思玉。
當年苗疆內亂,年輕人外出打仗,只留女子在家中苦苦守候。
後來這相思玉出現,其材質異於其他的玉質,經過苗疆的巫師施展了術法,滴入雙方的血液,便可以知道對方的生死。
據說這種玉如今已經不超過五個,用此玉打造出的玉飾,只要把戀人的血液滴入,便可以感受到對方是否安然無恙。
感受到玉鐲內的溫度,凌熙知道姬鈺如今無事,那個男人福大命大,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而她這幾日的絕食,也不過是用來迷惑裴凌風的手段罷了。
……
龍脈內,一道金光閃現,正是一條龍的身形,那龍在空間中繞動了一下,對着埋入姬鈺一方的寒冰,噴吐一口龍氣,瞬息便擊破了寒冰,姬鈺與白玉京很快就從裡面走了出來。白家將士也一個個接着一個爬了出來。
小林子搓了搓手臂,叫道:“凍死我了,凍死我了,差點以爲自己要凍死在裡面了。”
那金色的龍看了一眼姬鈺,發出一聲龍吟,轉瞬便鑽入到岩漿內,消逝不見。
很多人看到是那神龍救了自己,連忙在地上跪拜了起來。
白玉京有些吃驚,看着那金色的身形,不解道:“神龍出手?這是怎麼回事?”
姬鈺微微一笑,“傳說中,龍會報恩,若它欠下了旁人什麼,那就是欠下因果,對他百年飛昇之際會有不好的影響,如果我們在龍脈中遇到了危險,它會很快出現,這次由它出手後,我們也就兩不相欠了。”
“如此很好,原來姬鈺公子是有這樣的依仗,但是爲何一定讓凌熙小姐跟着裴凌風過去呢?”姬大不解地問道。
“因爲若是凌熙不過去,我們纔會遇到真正的危險。”姬鈺淡聲回答。
“爲何?”姬三不解。
“裴凌風那人在洞中留了數日,肯定手腕非同尋常,也做出了無數個置人於死地的陷阱,到時候我們若全軍覆滅也有可能,不如讓對方鬆懈了心思,我們再慢慢把今日欠下我們的都討回來。”姬鈺脣邊微微一笑,就在此地也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題外話------
以前幻看病的診所搬走了,導致遇到現在這位大夫是個保守派的,雖然人很好,我卻根本被他治不好,因爲當年被最厲害的藥折磨的沒有好的防疫力了,只得尋到以前那個大夫,接着看病,只想說這保守的大夫雖然好,可惜沒有早十年遇到他,否則會被他的中藥調理的好好的,大家看病還是儘量不要打什麼頭孢,多鍛鍊身體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