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陽秋不解:“不能殺?爲什麼?”
冷川卻沉默,半晌,道:“我們還要利用她,將運到高麗的貨物順利的取出來。”
禾陽秋還是不解:“我們取出那批物資要幹什麼?”
冷川擡頭,看向禾陽秋,道:“當然是賣出去,然後返還給葉修清錢了。”
禾陽秋挑眉:“閣主你沒問題吧,我們都做到這樣了,你居然還要賣貨?”
冷川點了點頭,道:“葉修清的信任對我很重要,我必須這麼做,這個女人。”轉頭看了看還在哆嗦的呂秋靈,道:“這個女人,在我們將所有的貨物都賣出去之前,將她留在身邊。”
呂秋靈哈哈大笑:“沒想到葉王爺,居然會遇到這樣吃裡扒外的下屬,真不知道他知道了這件事之後,會作何感想。”
冷川轉頭,衝着呂秋靈微微一笑。
禾陽秋突然一拍腦門,道:“我忘了,還有底倉的那十幾個姑娘呢!”
冷川也恍然,無奈的拍了怕腦門,道:“你叫她們都出來吧。”轉頭看向呂秋靈,道:“你去將你的衣服多拿出幾套分給她們,在船上,不要耍花樣,不然的話,我們可以將你從船上扔下去餵魚。”
正說着,禾陽秋已經跑出去了。
冷川看向窗戶,天邊已經漸漸的泛起魚肚白,已經清晨了,吐了口氣,這一夜,真是相當的兇險啊,微微有些睏倦,冷川不由得按了按眉心,閉上了雙眼。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呂秋靈從自己頭上拔下一個髮簪,朝着冷川放在桌子上的手紮了下去。
冷川只感覺到手上劇烈的痛楚,讓她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睜眼看向自己的手,卻見髮簪已經貫穿了手掌,插在了桌子上,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流淌。
冷川轉頭看向呂秋靈,冷笑道:“怎麼,還在做垂死的掙扎嗎?”伸手去抓插在手上的髮簪,可是那呂秋靈卻狠狠一拍,將那髮簪又插入幾分,冷川臉色一白,呂秋靈回過身拿到冷川身邊的櫃子上的一把剪刀,抵在了冷川的後心,道:“你可真是小看了我。”
冷川后背一涼,皺了皺眉頭,將抓下發簪的手緩緩放下,皺眉:“你要知道,這個船上,已經沒有你的人了。”
呂秋靈卻笑的異常甜美:“你還以爲我是那種只要能活下去便什麼都願意去做的人嗎?”呂秋靈面色陡然陰冷,剪刀刺進冷川的後心半分,讓冷川后背一痛,心中頓時一沉。
“今日,我就要與你同歸於盡!”呂秋靈聲嘶力竭的喊着,將剪刀高高舉起,朝着冷川的頭刺了下去。
冷川心中一緊,也不管那髮簪刺得有多深,將手從桌子上狠狠的提了起來,紮在手上的髮簪,揮手狠狠刺進了呂秋靈的眼睛。
呂秋靈啊的一聲慘叫,見到捂着自己的眼睛退到了一旁,跌倒在地上。
冷川疼的手直顫抖,使勁兒將髮簪從自己手上拔了下來,蹲下來,將帶着血的髮簪又插回了呂秋靈的頭髮上,笑道:“小姐也別把我當成是一個善良心慈的人。”
禾陽秋砰的一下將門推開,身後跟着底倉的十幾個女人,卻見桌子上地上全都是血,嚇得身後那幾個女人都不禁捂住了嘴。
冷川轉身,看向禾陽秋,微笑道:“看好這個女人,千萬不能讓她自殺。”
阮秀梅急忙跑上來,將冷川的手捧起來,卻見一個貫穿手掌的傷口,頓時心中一緊,擔憂道:“妹妹,怎麼傷的這麼嚴重啊,快,我帶你去包紮一下吧。”
禾陽秋這纔看見原來大多數血都是冷川手上流的,頓時氣憤不已,上前去指着捂着眼睛的呂秋靈道:“你這個人!留一條活路給你,你還不知道珍惜!”
冷川被阮秀梅扶着走到了一旁,在呂秋靈的小屋中找到了治療用的箱子,阮秀梅嘆了口氣,掏出裡面的藥來細心的爲冷川包紮,道:“冷姑娘,我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現在你又爲了我們而受了這麼重的傷。”
冷川微笑,道:“沒事的。只是小傷。”
阮秀梅皺眉,看着冷川的傷口,擔憂道:“這哪裡是小傷,如果要是傷到了筋骨,你恐怕一輩子就不能拿劍了。”
冷川這才皺了皺眉頭,低頭不語,看着阮秀梅給自己小心翼翼的包紮。
禾陽秋卻突然跑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冷川,哭喪着臉道:“閣主你沒事吧,你得手怎麼傷成這樣了?那死丫頭怎麼欺負你了。”
冷川低頭滿臉黑線,欺負……我?擡頭看向禾陽秋,道:“她的眼睛可能有一隻被我廢了,不知道這樣子進了高麗,會不會被人懷疑。”
禾陽秋轉了轉眼珠,突然道:“其實也不錯吧,你看現在你的手也受傷了,如果我也將自己弄得負傷,到時候就可以直接說,船員叛變,最後我們殺了所有的怕變船員後護送小姐逃了回來。”
冷川讚賞的看了禾陽秋一眼,道:“這個想法不錯。”轉頭看了看阮秀梅,又皺起了眉頭:“可是我們不能讓這些姑娘一起冒險。”
阮秀梅將冷川的手用白布包紮好,冷川試着握拳,卻一陣疼痛,咬了咬牙,嘆了口氣:“我們還有兩天半左右的時間,慢慢商討便好。”
冷川突然一怔,轉頭看向禾陽秋道:“你沒有將掌舵的也殺了吧。”
禾陽秋眨了眨眼,撓頭笑道:“我也不記得了,但是感覺,好像船上沒有什麼活人了。”
冷川臉色慘白,抓住禾陽秋的衣領,急道:“你若將他殺了,我們讓誰載我們到高麗!恐怕都會困死在海中!”
禾陽秋一見冷川真的變了臉色,這纔不敢胡鬧了,道:“放心好了閣主,那個掌舵的說了,他只是被人僱來划船的,什麼都不知道,下了船,還是什麼也不知道,他說他懂這行的規矩,不聞不問不說。”
冷川這才點了點頭,轉頭看向窗外,疲憊的閉了閉眼,道:“那不然今日先休息吧,船中的物品都放在哪裡,應該能夠找到吧。”起身朝着自己睡的屋裡走去:“我真的累了,我先去休息了。”
禾陽秋擔憂的看着冷川,無奈的嘆了口氣,對阮秀梅道:“你不知道,我家閣主就是這樣,一般來說,除非是她很難受了,她絕對不會說自己很累的。”
阮秀梅不禁皺眉,看着冷川關上房門走進去,好奇道:“你們是什麼組織啊?”
禾陽秋哈哈乾笑道:“啊,沒什麼,就是一個專門護送商團的組織。”
阮秀梅這才點了點頭,道:“你閣主啊,可能是暈船,對船不適應的人,很難在船上適應下來的,她不吐不頭疼,說明真的很厲害了。”
禾陽秋忍不住好奇:“大姐,你懂得真多。”
阮秀梅微笑道:“我家相公在湘西是開醫館的,所以我跟他耳濡目染的,也學了不少東西,但是說懂,我倒真是有些慚愧了。”
禾陽秋嘿嘿一笑。
冷川躺在牀上,閉目,陣陣暈眩和胃裡的翻江倒海,隨着船的上下搖晃更加厲害,冷川嚥了口口水,躺在牀上,臉色慘白。
這是,突然聽見禾陽秋在門外道:“閣主!”
冷川嗯了一聲,並沒有說話,她自己都感覺自己氣若游絲,虛弱無力。
“閣主,我是給你送藥的!阮大姐說,你是不習慣坐船,所以纔會難受,喝點這個藥就好了!”
冷川皺起了眉頭,忍着噁心打開了門,卻見門口,禾陽秋端着一個碗,看着她笑:“你喝了這碗藥,就快去休息吧,阮大姐說了,明天保準沒事了。”
這讓冷川不禁覺得驚奇,出於好奇,將碗中的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崇溪羽毫無意外的從夢中驚醒,每日都會夢見子桑千妙滿臉是血的來找她索命。
崇溪羽感覺頭昏昏沉沉的,揉了揉眉心,端起身邊宮女送上來的一碗水,喝了下去,吐了口氣,這才感覺好一點。
讓宮女給收拾洗漱,然後走出宮去,今日她必須要見一下風辰,因爲這麼多的事都在最近發生,託風辰的事情,到現在也沒有去,不知打……風辰還記不記得。
一路驅車趕往邀月樓,那老鴇一見是崇溪羽,二話沒說就將崇溪羽帶上了樓。
崇溪羽坐在風辰對面,看着風辰,道:“我需要葉修清的全部秘密。”
風辰卻挑眉,一臉的笑容:“不知道太子妃爲何會對十二王爺那麼關心?”
崇溪羽抿嘴,低聲道:“我並不是要關心他,而是我需要了解他,請您將您手中的所有關於他的資料,統統交給我吧,什麼報酬,我都給。”
風辰哈哈大笑,搖了搖頭,道:“沒想到太子妃還是一個性情中人,本人也瞭解到了太子妃的心狠手辣,所以,風辰當然願意將一切太子妃需要的交給太子妃。”
崇溪羽低頭道謝:“那還這是勞煩風辰大人了。”擡眼道:“還有上一次,我問您要的那個關於葉修生意上的情報。”
風辰眨了眨眼,點頭微笑:“好的,太子妃不用擔心,我不會出賣買情報人的信息。
崇溪羽點了點頭,起身準備告辭,卻被風辰喊住,對她笑道:“聽說前幾日,冷姑娘與葉修清在酒館碰面,然後冷姑娘在第二天就從家中出來,朝着高麗走了,好像,是被派去保護商團回到高麗。”
崇溪羽不禁張嘴,驚道:“天吶,她怎麼都沒跟我說過!”
風辰哈哈笑着:“可能就是不想讓你知道。”
崇溪羽撇了撇嘴,嘆了口氣道:“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我們……我們恐怕也回不去過去了。”
風辰微笑不語,看着崇溪羽道:“怎麼會呢,她的心中一直還是惦記着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