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川一聽人走了,急忙掙扎着從地上坐起來,然後朝着簾子後面挪去,不管怎麼樣,能藏一會兒是一會兒,說不定,一會兒就有人找到這裡來,將自己救出去。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這勘天鑑中,只有子書皇后和李道長兩個人來往,一般人,不會想到要來這裡的。
掀開簾子,李道長卻沒有發現冷川的身影,頓時一怔,奇怪,這個女人跑到哪裡去了?
走進簾子裡,李道長看着躲在柱子後面的冷川,無奈一笑:“你躲到哪裡我都能找到你。”看着冷川被綁在背後的手在不停的掙扎,又笑了:“你不管怎麼掙扎,也掙扎不出這個繩子的。”
冷川擡頭怒瞪着李道長,眼神冰冷:“你到底有什麼意圖,你們這麼做的話……”
李道長一拳打在了冷川的肚子上:“你可以保持沉默了。”
吃痛,冷川皺眉蜷縮在地上,深吸了口氣,半天說不出話來。
拉着冷川的頭髮將冷川從簾子後面拉了出來,然後提起她的衣領,扔在了牀上,道:“不過今晚我不會對你幹什麼。”倒了杯水將冷川扶起來,強迫着喂到了冷川的嘴裡。
“唔……”冷川拼命掙扎,她聞出來了這個水裡面有別的東西,可是李道長卻突然一把拽住了冷川的頭髮,逼迫她擡起頭來,將整杯水都灌了下去:“放心吧,今晚我什麼都不會對你幹什麼的,但是以後,你會回來求我的。”
水全部都灌進了冷川的口中,李道長將杯子砰的一聲砸在地上,嘿嘿笑着。
感覺到腦中一陣恍惚,冷川深吸了口氣,卻好像連呼吸都沉重了起來,眼皮沉重的擡不起來,只看了李道長一眼,便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李道長嘆了口氣,對着冷川喃喃道:“今晚,殺了葉志遠。”
冷川緊閉的雙眼突然半睜開來,雙目無神:“今晚,殺了葉志遠。”
“崇溪羽是你的仇人,殺了崇溪羽。”李道長喃喃着。
眼中迷茫的看着李道長,半天沒有說話。
“崇溪羽是你的仇人!殺了崇溪羽!”李道長皺緊眉頭,伸手捏住冷川的下巴,惡狠狠道。
“崇溪羽……”冷川迷茫的看着李道長,似乎是在思索,半晌不說話。
這兩個人原來有這麼深的情感嗎?李道長眉頭緊蹙,將香爐拿過來,放在了冷川的面前:“殺了崇溪羽!”
似乎是藥效更加強勁了:“殺了……崇溪羽。”冷川的眼神,依舊恢復了平淡和深邃。
方承安一行人跟着葉弘文坐着馬車朝着夜色中的皇宮走去。
剛到門口,就被太監攔下了。
“前方的馬車是什麼人?”太監尖銳的嗓音問着。
葉弘文拉開了車簾,露頭出去:“是本宮。”
見是太子殿下,太監嚇得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顫顫巍巍道:“太,太子殿下!”
身後的錦衣衛急忙將宮門打開,放馬車進了皇宮。
“你們進去之後不要亂走,不要隨便行動,一切聽我的安排。”葉弘文嚴肅的對着車裡的人說着。
“爹,我們這是去哪兒?”方鴻擡頭看着方承安,一臉好奇的問。
“我們去皇宮。”方承安微笑着撫摸着方鴻的頭,淡淡道:“進去之後不要亂看不要亂說話,知道嗎?”
一席話聽得方鴻和方華的雙眼頓時散發出了亮晶晶的光芒,激動的兩個人的小手都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爹,皇宮裡面有什麼?有沒有山珍海味?”
“爹,還有金銀珠寶!”
兩個小孩喋喋不休的談論着關於宮裡的一切,而在他們身邊的崇溪羽,卻一臉複雜的看着兩個人,皇宮是人人嚮往的富裕門,可是,卻是皇宮之中的人都想要逃跑的地方,這裡只有算計。
小孩子們一路上好奇的談論着,馬車卻已經停在了養心殿的門口。
有小宮女將車簾拉開,躬身讓幾人下來。
葉弘文轉頭看向幾人,笑道:“幾位下來吧,現在子書皇后不在養心殿,你們快些進來。”
幾個人悄聲無息的朝着養心殿走去。
一進屋,一股撲面而來的味道,瞬間讓方承安捂住了鼻子,皺着眉頭道:“快把鼻子捂上,這是大煙的味道,如果吸多了,恐怕會上癮的。”
幾個人心中一沉,就連葉弘文也變了臉色,大煙?急忙捂住鼻子,看向方承安:“你說,這個房子裡,有大煙?”
方承安嚴肅的喃喃道:“沒錯,確實是大煙。”看着葉弘文愕然的樣子,愣道:“難道你不知道這件事情?”
臉色驟然大變,葉弘文幾步衝到了葉志遠的面前,葉志遠此時正在沉睡:“父皇,你醒醒,醒醒!”
無奈的嘆了口氣,方承安走到了葉志遠的面前,伸手撫上了葉志遠的手腕,閉上眼,一時間,屋中安靜,鴉雀無聲。
冷川靜靜的走出了勘天鑑,摸了摸背上的短劍,雖然現在冷川的目光中滿是呆滯和沉靜,可是她的行動卻十分迅速。
靈敏的避開了前方巡查的錦衣衛,冷川隱藏在黑暗中,朝着養心殿中走去。
“此刻葉志遠一個人在養心殿中,所以你現在完全有時間去殺了他。”
冷川一轉身將身體隱藏在了一個柱子後面,靜悄悄的看着前面的一對錦衣衛從面前走過。
正值夜晚,守衛更加森嚴,可是卻絲毫不見冷川的焦急或者慌亂,沉靜的在錦衣衛中間周旋着。
而在養心殿中,方承安睜開雙眼,嘆了口氣,將手收回道你:“按照陛下現在的情況來看的話……”擡頭看了看葉弘文,低下頭去,嘆了口氣:“無力迴天了。”
葉弘文氣急了,伸手一把揪住方承安的領子,怒道:“你說這麼大逆不道的話,就不怕砍頭麼?”
無奈的搖頭嘆息道:“陛下煙癮已深,現在想要戒掉已經十分困難,加上現在他的身體已經異常虛弱了,所以如果靠着各種名貴藥物撐着的話,也許還能活上三年五載的。”方承安看着葉弘文,一臉認真:“我這個人從來不說謊話,而且,我只是一個江湖遊郎中,我冒着生命危險進宮給陛下診斷,我也不希望有什麼差錯。”
葉弘文
幾乎癡怔,踉蹌的鬆開了方承安的領子,喃喃道:“難道說,這些都是那個姓李的所爲?”
崇溪羽的心沉了下來,當初自己和葉弘文極力反對李道長進入皇宮,可是當時不知道是子書皇后的原因,還是當時事有湊巧,所有的事情都讓李道長在皇宮中的地位更加穩固,導致最後成了這樣。
看着葉志遠在牀上虛弱的樣子,崇溪羽的心中真的不是滋味,想想當年嫁給葉弘文的時候,葉志遠是多麼的意氣風發。
嘆了口氣,崇溪羽不禁心想,難道所有的事情,都抵不過命運?前世所經歷的,這輩子都要經歷?難道最後,還是會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我們先出去吧。”方承安嘆息道:“找個地方再跟太子殿下說說詳細的情況。”說着,首先朝着屋外走去。
冷川剛剛走到了養心殿門口,卻突然看見方承安等人從屋中出來,冷川急忙掩身走到了柱子身後,看着面前幾人,眼睛微微睜大。
他們怎麼會在這裡?屏住呼吸,看着一行人從自己的面前走過去,朝着東宮的方向走去。
而養心殿中,崇溪羽卻站在葉志遠的病牀前遲遲不動,看着葉志遠。
當初葉志遠雖然對自己有了誤解,但是在崇溪羽心中,他是和自己的父親一樣,都是值得尊敬的人,摸了摸自己的臉,現在自己一副老人的打扮,根本沒辦法再跟他說一句話,可是,聽方承安的意思,葉志遠已經活不過三年五年了,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夠回到東宮來,還能不能再見到這位天之驕子。
現在想來,崇溪羽的心中不禁有些傷感。
突然聽見門口有聲響,崇溪羽心中一緊,此時自己這樣,如果被宮中的宮女看見了的話,恐怕會被認爲是來襲擊的吧,這樣想來,崇溪羽急忙四處看了看,然後匆匆忙忙的躲在了身後的屏風後面。
冷川推門朝着屋中走去,環顧了四周,發現在屋中,只有葉志遠在屋中靜靜的睡着,點着一盞淡淡的小燈,這讓冷川心中吐了口氣,走到了葉志遠的面前,站住。
“葉志遠。”冷川的聲音在黑暗中靜靜的響起,頓時讓崇溪羽的全身劇烈一顫,不可思議的捂住自己的嘴,以防止自己發出聲音,靜靜的站在屏風後面,聽着屏風後面的動靜。
牀上的葉志遠,微微側頭,看了看牀邊,黑影猶在身邊。
沙啞的聲音突然從葉志遠的口中流出:“是冷姑娘嗎?”
殿中燭火淡淡的搖晃着,讓葉志遠的眼前一片恍惚,看不清楚面前的情況。
“你認得我。”冷川靜靜的看着面前這個蒼老的男人,她想着,這個男人當初到底是怎麼將自己那個如同天神一般的父親殺死的,爲什麼,這樣一個無能的人,卻能殺掉號稱天下第一殺手的冷澤初。
“當然,你可是我最好的兄弟的孩子。”葉志遠眯起了雙眼,似乎是感嘆着這一生的樣子,好像是生命即將到了盡頭。
“最好的兄弟。”冷川的口中兀自喃喃着着五個字,好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看着葉志遠:“你配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