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穴不停的跳動,柯正傑頭疼的按住了額頭,皺緊眉頭,不知道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還是說他另有目的,柯正傑深吸了口氣,起身朝着邀月樓門口走去。
“哎,爺!您的錢還沒給呢!”小二看着兩人各自離去,卻誰都沒將錢留下,頓時一陣緊張,朝着屋外喊着。
突然,“嗖”的一聲響,小二隻覺得一陣勁風朝着自己的臉頰飛來,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聽見身後的木樁上突然“篤”的一聲。
顫抖着轉頭看去,卻見木樁上一大塊銀子,深深的嵌入了木樁中。
一把推開了敬王府的大門,柯正傑帶着一股殺氣朝着柯良才的臥房走去。
“少爺!老爺說了…”
“你給我閉嘴!”柯正傑轉頭怒斥着身後的小婢女,一腳踹開了柯良才臥房的大門:“柯良才你給我出來!”
“放肆!”柯良才氣的鬍鬚都顫抖了,手中的毛筆狠狠摔在桌上,走出了房間,二話沒說,伸手一巴掌扇在了柯正傑的臉上:“狂妄!”
一巴掌被扇的臉偏向一側,柯正傑的眼神卻越來越冰冷,摸了摸被打的火辣辣的臉,轉過頭來怒視着柯良才:“你告訴我你爲什麼不姓葉卻是王爺!”
聽聞此話,柯良才整個人都呆在了那裡,好半天,才突然抓着柯正傑的耳朵把他拎進了屋來。
“你給我跪下!”柯良才氣的全身顫抖,背過去朝着櫥櫃走去。
柯正傑挺直了身板,冷笑:“你今日不給我說清楚,本少爺決不罷休!”
話未說完,只見柯良才轉過身來,拿着一個木棍,朝着柯正傑的膝蓋就打了下去。
“啊!”柯正傑痛呼一聲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擡起頭來看着柯良才,卻見柯良才氣的臉色通紅,直喘粗氣:“你個不孝子,老夫養你這麼多年,你現在倒好,竟敢直呼老夫的名諱!”
說着,又是一棍子打在了柯正傑的後背上。
咬着牙,感覺着後背上的悶痛,柯正傑卻依舊擡着頭,怒吼:“如果你是南宮考的開國大將軍,你爲什麼不隨着主子一起出生入死!鐵血硬漢爲什麼要做一個向人獻媚的狗!”
柯良才聽着這句話雙眼不禁圓睜,看着柯正傑好半天,突然提起了棍子,大喊着:“我打死你這個白眼狼!”
劈頭蓋臉的朝着柯正傑的身上打去,力氣之大,讓柯正傑冷汗直流,軟倒在地上,眉頭緊皺,將身體蜷縮成一團。
直到外面柯正傑的乳孃嚇得直拍門,哭喊着:“老爺,不要再打了,求求您開開門吧!少爺要被您打死了!”
口鼻竄血的柯正傑躺在地上咳嗽了兩聲,感受到棍棒不再打下來,這才放鬆了身體,癱軟在地上喘息着。
柯良纔打開門甩袖離開,乳孃急忙跑了進來,將柯正傑抱起來,失聲痛哭:“少爺,您爲什麼要這麼忤逆老爺啊,何苦啊這是!”
“乳孃……”柯正傑皺着眉頭,摸着乳孃放在他臉上的手,長嘆了口氣:“我不想活着了。”
乳孃嚇得全身顫抖,低頭看着柯正傑,臉色大變:“爲什麼
要說這樣的話!你知不知道老爺一個人將您養大是多不容易的事情!而且您還是喝着老奴的奶水長大的,老奴也不允許您說這樣的話!”
閉緊了雙眼,柯正傑心底泛起的酸楚蔓延了全身。到底是誰給了我這種優越感和滿足感,原來,我只不過是一個叛徒的兒子,只不過是一個受盡各方排擠和嘲諷的人的兒子,只不過,他們都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看着柯正傑不說話了,乳孃嚇了一跳,以爲柯正傑暈過去了,急忙喊來小婢女們將柯正傑扶進了屋裡。
坐在房中的冷川,蜷縮着雙腿,將頭埋在自己的臂彎裡,一言不發,也不出來,送來的吃的也都放在桌旁。
站在門外偷偷看着冷川,她這樣的情況不能一直拖着,這可怎麼辦呢。崇溪羽苦惱的長嘆了口氣,突然,眼前一亮,回到自己的屋中寫了一封信,找來一隻信鴿,將信放在信筒中,將信鴿放飛了出去。
“少爺少爺!有您的信!”躺在屋中的柯正傑突然聽見屋外面傳來了一個婢女的喊聲,頓時讓柯正傑激動的從牀上跳了下來,拉開了門,也不顧全身的傷,急忙將信接了過來,打開一看,上面寫着:
冷川感業寺療傷,望速來。
柯正傑激動極了,急忙朝着屋外跑去,來不及換衣服,身後的小婢女急忙追了過去:“少爺,少爺,您身上的傷……”
“少爺,您去哪兒啊!”乳孃擔憂的看着柯正傑激動的樣子,急忙拉住柯正傑。
“感業寺!”已經管不着那麼多了,柯正傑將斗篷和長劍拿過來,衝進風雪中駕馬而去。
“少爺!大雪封路了!山上不去了啊!”
完全聽不見身後乳孃的叫喊,柯正傑從來沒有感覺到馬的速度居然這麼慢,一路白雪皚皚卻怎麼也看不到感業寺的房頂。
崇溪羽又走回到了冷川的房中。
可是冷川還是蜷縮在牀上,不說話也不知東西,讓崇溪羽擔憂不已:“冷川,你好歹吃一點吧,不然的話身體會垮掉的。”
不禁轉頭朝着窗外看去,外面的大雪已經將路封死,這深山背後,最容易出事了,崇溪羽嘆了口氣,她覺得,柯正傑今日恐怕是過不來了。
有些苦惱的看着冷川,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纔好。
沒一會兒,師太從屋外走了進來,端來了湯藥和藥箱,放在了桌上,衝着二人雙手合十:“讓貧尼給冷施主換藥吧。”
崇溪羽只好乖乖站了起來,讓師太坐了下來。
一見師太來了,冷川立刻激動了起來,伸手拉住了師太的手,激動道:“師太,我的腳能不能治好!我還能不能走路!求您告訴我吧!”
“施主。”師太嘆了口氣,伸手將冷川的腳拉過來,拆開了紗布,看着傷口,卻忍不住深深的鎖緊眉頭:“施主,您還是先什麼都不要想,安安靜靜的在感業寺靜養些日子吧,不然的話,這個傷恐怕會越來越嚴重的,而且您身體的內傷也沒有完全復原,如果您現在妄自離開,恐怕到時候……”
“那我的腳呢!有沒有事!”冷川卻緊緊抓着師太的袖子,一臉
焦急:“您就告訴我我的腳到底能不能復原!”
師太看着冷川腳上碩大猙獰的傷口,愣了好半天,這才緩緩道:“如果您要是細心修養的話,也許……還是有復原的可能的。”
冷川的臉色頓時一片慘白,突然頹然的坐在了牀上,鬆開了師太的胳膊:“也就是說,廢,廢了?”
嘆了口氣,師太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的幫着冷川換藥,冷川慘白着臉,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麼。
柯正傑這邊卻一路快馬加鞭,他從未如此急切的想要見到冷川,從未覺得,自己如此思念她。
大雪將山路鋪蓋的嚴嚴實實,一片潔白,因爲大雪的緣故也沒有人上山,所以在山上連一個腳印也沒有。
馬蹄不停的在山路上打滑,而山路的一邊就是懸崖峭壁,寒風凌冽。
嘆了口氣,柯正傑還是決定下馬,牽着馬匹,朝着大山走去。
必須要繞過這座山,才能夠到感業寺去,上一次護送崇溪羽並沒有覺得有多難走,可是現在,柯正傑嘆了口氣,轉頭看了看茫茫大山,也不知道冷川是怎麼被人護送到那裡的,傷到底怎麼樣了。
突然聽見前方有說話的聲音。
心中有些奇怪,怎麼,這裡難道還會有別人來這座空無人煙的大山?將馬牽到了一個石頭後面藏好,柯正傑貓腰朝着前方走去,蹲在靠近的一棵樹下,朝着聲音的方向看去。
前方有兩個壯碩的男人,正在雪地中找什麼東西,還一邊嘟囔着,柯正傑皺眉,怎麼聽不清楚,於是又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去,走到了前面的一棵樹下,又蹲了下來。
“他們應該是從這裡走的。”
“似乎再沒有可以離開的路了。”
“前方應該只有感業寺一個地方,如果那個殺手要朝着這裡逃跑的話,恐怕只能去感業寺避難了。”
“我們先去看看,還是回去報告大人?”
心中一沉,柯正傑知道這些人並非善類,看這樣子,好像是誰的私兵隊,靜下心來,繼續聽着前方兩個人的對話。
“聽說那個殺手是個女的。”
“哦?聽誰說的?”
“當然是頭兒說的,她跟那個女的正面交鋒過,後來被人救走了,不過我估計,那個女的不死也廢了,傷得那麼嚴重不說,而且腳還中了一箭,恐怕,日後能走路都是個問題了。”
聽聞此話的柯正傑頓時一股怒火由心底升起,柯正傑低垂下雙眼,拔出佩劍,小心翼翼的朝着兩人方向走去。
兩人還在交談着,似乎也沒有想到大雪封山的地方也會有其他的人來,根本沒有注意柯正傑已經來到了自己身後。
舉起長劍,柯正傑想也沒想,就朝着兩個人的脖子劈了下去。
那兩個人果然是練家子,出於本能的朝着兩邊側去,轉頭一看,就看見柯正傑雙目通紅的看着兩人,舉着長劍,表情冰冷,一字一句道:“你們說那個女的怎麼了?”
那兩個人立刻就明白了柯正傑是襲擊他們的人一夥的,頓時抽出了武器,就朝着柯正傑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