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瞭解的點點頭,崇溪羽看着這四面八方趕來的人,忍不住皺緊了眉頭,爲什麼要放錦鯉?難道說皇上覺得這個宮中不夠祥瑞?還是說,他認爲最近發生的事情都是天意?
“皇上駕到!”遠處突然傳來了太監的高呼聲,頓時,所有人都齊齊拜倒在地上,高呼皇上萬歲。
衆人讓開了一個道,讓葉志遠的轎輦從中走過,錦鯉被換了一個金邊的魚缸,一個小宮女用托盤託着,跟在轎輦的後面。
“因爲最近宮中事情太多,陛下今日要在此放生兩條錦鯉,錦鯉象徵祥瑞,望宮中的人都能沾上祥瑞之氣。”太監高聲說着。
“另外,陛下有旨,要在宮中尋找一個庚辰年二十八日子時出生的人。” 太監面上嚴肅,看着面前的一衆宮人:“希望各位儘快將自己的生辰八字交給你們的主子,一個人也不許漏報!”
庚辰年二月二十八子時!崇溪羽的呼吸陡然一窒,擡頭看着站在湖邊的葉志遠,爲什麼要找我?他想要幹什麼,還是想要知道什麼?
錦鯉在金邊的魚缸裡暢遊着,折射着陽光異常的漂亮,像兩條小龍一般。
葉志遠從魚缸中捧出兩條魚,便扔進了湖中,兩條錦鯉一擺尾巴,就鑽進湖中的水草中消失不見了。
跌跌撞撞的回到了東宮,崇溪羽感覺到口乾舌燥,叫花脂給她倒了碗水,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急喘了兩口氣。
“娘娘,您說爲什麼皇上要尋找那個庚辰年二月二十八出生的人啊。”花脂站在崇溪羽的身邊,有些鬱悶的看着崇溪羽。
一句話,卻說得崇溪羽臉色大變,轉頭怒瞪花脂:“閉嘴!”
突然被崇溪羽罵了一句的花脂有些委屈,卻不知道爲什麼,眼圈有些紅,作揖,退在了一邊,噘着嘴不說話了。
“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外面突然跑進來一個小太監,站在了崇溪羽的面前一臉焦急:“娘娘,外面大理寺的人又來了,我說娘娘身體不適,可是他們說不能再拖了,現在,馬上就要進東宮的門了!”
話未說完,大理寺的人就將門一把推開。
小太監還剩下幾句話,卻好像啞了一樣,蔫蔫的躲在了崇溪羽的身邊,不吭聲了。
表情淡淡的端起茶水,崇溪羽擡頭看了大理寺的人一眼,一抹輕蔑的冷笑就躍然臉上:“有什麼事情,竟然敢擅闖東宮?頭不想要了嗎?”
“太子妃娘娘,躲了這麼久了,您是不是也該站出來說句話了?”領頭的男人,赫然是來了東宮好多次的齊勇:“您手下的小太監刺殺十二王爺一事,您難道不應該說點什麼?”
無聲而笑,崇溪羽眼都沒擡,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手指,聲音中還帶着一絲慵懶:“你說是刺殺便是刺殺?你說殺人就是殺人?那你要說凍死了,你還必須死了不是?”
“娘娘,請注意您的身份。”齊勇面色陰沉,看着崇溪羽:“這件事情人證物證俱在,您還有什麼好抵賴的,在下不知道您與十二王爺有什麼樣的仇,但是您這樣的做法,着實讓我們很爲難。”
“哦?”崇溪羽冷漠的擡眼,
看向齊勇,從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讓齊勇都忍不住嚥了口口水,其實早就聽說太子妃用凳子砸死了自己的貼身婢女一事,從進宮沒多久的時候,崇溪羽的狠辣就已經成爲了宮中人所忌憚的事情。“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的人刺殺了十二王爺?一個十五歲的小太監,平日裡殺只蟲子都要叫喊半天,你說他刺殺十二王爺?”
崇溪羽突然扶桌起身,施施然的走到了齊勇的身邊,微笑:“元寶的屍體在哪裡?”
齊勇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因爲如果屍體放太久一定會發臭的,所以已經扔進了亂葬崗。”
“大膽!”崇溪羽一拍桌子,頓時讓齊勇和他身後的人嚇了一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崇溪羽。
“前些日子有人下毒,本宮照顧着太子殿下直到殿下痊癒,這纔多少時日?你居然敢說元寶的屍體被扔進了亂葬崗?”
“可是……”齊勇還想說什麼,卻躊躇半天,沒有說出口,咬了咬牙,狠心道:“不管怎麼說,太子妃娘娘您今日一定要跟我們走一趟。”
“拿着你們的證據再過來找我吧。”崇溪羽頭也不回的朝着屋中走去,淡淡吩咐道:“送客!”
身邊的宮女太監們急忙衝上前去將齊勇一衆人超外面推去,齊勇氣極,一把將佩劍抽出一半,大喊:“誰再敢亂動,當逆賊處死!”
“逆賊?”崇溪羽剛要進內屋的身形突然頓住了,轉身,滿身的冰冷讓屋中的溫度陡然降低了:“你說誰是逆賊?”
齊勇自知失言,輕咳了兩聲,低頭抱拳:“還請太子妃娘娘見諒,在下實在是……”
“好你個大膽的奴才,什麼樣的話你都敢說出來,我看你這個官兒是當膩了吧!”崇溪羽狠狠的說,臉色陰沉的可怕。
可是轉眼,崇溪羽卻又勾起了嘴角,走到了齊勇的身邊,身後,用手指輕輕摩挲着齊勇劍鞘上的紋路:“今日本宮心情好就先不跟你計較,回去,告訴你的頭兒,叫他親自來跟我說!”
使勁兒將齊勇推了出去,崇溪羽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屋裡。
站在東宮前,齊勇握着佩劍,目光沉沉。
看來,這件事是躲不掉了。崇溪羽閉着雙眼,疲憊的用手指捏了捏眉心,長嘆了口氣。
休養了幾天,禾陽秋的身子似乎已經好了不少,可是每次見到冷川,都忍不住哼哼,讓冷川總是一臉黑線又無可奈何。
“你真的是一個殺手嗎?”冷川將碗裡的粥用勺子盛出來,吹了吹,喂進禾陽秋的嘴裡:“你哼哼唧唧的還有沒有點殺手的樣子了。”
身邊的阮秀梅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別笑!”禾陽秋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轉頭看着冷川,眨了眨眼睛,本來禾陽秋長得就白白嫩嫩的,一雙眼睛大大的很是可愛,這一下頓時讓冷川無法招架,苦笑:“你說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你的。”拿着手帕幫禾陽秋擦了擦嘴:“要不是看你年紀小又跟了我這麼多年,就衝你這樣,我早就……”冷川伸出手,做了一個扇人的動作,然後嘆了口氣,收回手去。
“閣主,你的副閣主現在才十七歲啊
。”禾陽秋嘟囔着,嘆了口氣:“哎,從小就沒爹沒孃的,現在還要受這麼重的傷,您說,副閣主這個十七歲的還沒有長大的小身板,怎麼受得了。”
“人家民間十七歲的男孩子都已經倆孩子了。”冷川盛起一勺粥,塞進了禾陽秋的嘴裡。
“啊,好燙好燙!”禾陽秋頓時扇着嘴裡的熱氣,不停的叫喚。
也真是爲難他了。冷川心中嘆了口氣,這個孩子在十歲的時候被冷川帶回了錦於閣,當時冷川也只有十二歲,可是這個孩子當時脆弱受傷的樣子讓冷川心疼不已。
回到錦於閣便發現了禾陽秋極爲厲害的敏捷度,稍加培養,很快,他的能力就超過了錦於閣的一般殺手,將所有人都踩在腳底下。
兩個人幾乎是吃着同一碗飯,睡着同一張牀長大的人,像真正的親姐弟,可能除了崇溪羽,禾陽秋就是冷川最親近的人了。
所以冷川每次跟禾陽秋在一起的時候,冷川才能露出笑容,纔不是平日裡那種冷漠一身殺氣的樣子。
“阮秀梅,禾陽秋的傷怎麼樣了?”冷川轉頭看着阮秀梅,一臉認真的問。
阮秀梅忍不住掩嘴微笑,看着禾陽秋,卻見禾陽秋一個勁兒的向她做着鬼臉,使勁兒的搖頭。翻了個白眼,阮秀梅對冷川道:“他的身體早就已經沒什麼問題了,現在就算出去殺兩個人都沒問題了。”
頓時,房間中一陣冰冷氣息傳來,嚇得禾陽秋嚥了口口水,將被子向上拉了拉,露出一雙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冷川:“閣,閣主……”
“禾陽秋。”冷川站起身來,桌上的燭火突然晃了一下,投射在牆上的冷川的身影也晃了一下。
“我錯了,閣主饒命!”禾陽秋突然跳下牀來,朝着冷川跪下,卻被冷川一把扶了起來,閉着眼睛,深吸了口氣,沒有說話。
“我只是覺得最近冷閣主的心情實在是不好,可是現在閣主不像小時候那樣對我了。”禾陽秋低着頭,真的像一個小孩子一樣,雙手無措的絞在一起,似乎不知道放在哪裡才合適:“我只是希望我可以讓你開心一點。”
躊躇了半天,禾陽秋看着冷川沒有表情的臉,精緻的臉,從第一次見面就認爲是自己的女人的人,可是就是這樣的女人,在自己的生命中,卻扮演着一個重要,卻無足輕重的角色,折讓禾陽秋非常不爽,嚥了口口水,深吸了口氣。
牆上,兩個身影重合在一起。
“小川姐姐。”
小川姐姐。這個在那些年已經生無可戀的日子裡溫暖着自己的稱呼。冷川畢竟不是一個絕情的人,此時一聽到這個稱呼,頓時差點掉下眼淚來。
“小川姐姐,你爲什麼一直都這樣不開心呢?”禾陽秋將冷川緊緊抱在懷裡,閉着眼睛,感受着懷中柔軟的身體。
不管怎麼,都覺得兩人的關係非常彆扭。冷川不留痕跡的退出了禾陽秋的懷抱,嘆了口氣,轉身朝着屋外走去:“睡覺吧,身體剛好不要累壞了。”
身負着仇恨的我,怎麼能夠得到你們這些人這麼多的愛呢?長嘆了口氣,冷川飛身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