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瑣的事情,讓崇溪羽一直感覺到無比的煩悶,一早便看着天色尚好,帶着花脂,兩個人朝着湖邊走去。
“大家都說,剛放進去的錦鯉,真真是好看呢,在水裡就像是兩條游龍一般,讓人看着心情愉快,感覺這幾日,天空都變得晴朗了。”花脂指着面前的湖水,對崇溪羽說着。
是啊,最近幾天天氣實在是不錯,已經馬上就要入冬的天氣,怎麼一下子又熱了起來,大太陽曬得人眼睛疼。
皇宮中景色尚好,秋葉被陽光曬得四處一片金黃,湖水波光粼粼。
“今天真是個好天氣啊。”前面不遠處,突然傳來了子書皇后的聲音。
怎麼在這裡撞見了。崇溪羽心道,有些不悅,想要避開時候,卻發現子書皇后已經走到了自己面前,兩個人站在了一起。
“給母后請安。”崇溪羽本來想要散散步的大好心情頓時就被子書皇后的出現給打擾了,有些不悅,卻沒有表現在臉上,作揖微笑着說。
“原來是溪羽啊。”子書皇后看着崇溪羽,笑容在嘴角越發的擴大了,低頭看了一眼湖水,招手:“傳說這錦鯉一般隱於水草之中,只有看到了有緣之人,纔會從水草中出現,然後在這人面前轉着圈的遊,說是如果遇見錦鯉在你面前遊過,就說明你是它認定要庇佑的人。”
什麼謬論。崇溪羽心中嗤笑着,卻沒有說話,只是作揖,朝着子書皇后走去,挽住了子書皇后的胳膊。
“只是啊,本宮來這湖中轉悠好幾次了,可是卻沒有一次看見錦鯉現身過,可能,這錦鯉與我,本身就沒有什麼緣分吧。”子書皇后嘆了口氣,滿臉的失望,轉頭看向崇溪羽:“不知道溪羽有沒有這樣的好福氣,能夠讓錦鯉現身,讓本宮也長長見識啊?”
難道是自己多慮了?崇溪羽低垂下雙眼,有些疑惑,可能是因爲聽說了子書皇后與葉修清秘密會面,所以什麼事情都會攬在了子書皇后的身上,忙作揖道:“那妾身就陪母后去看看吧。”
挽着子書皇后的手朝着湖邊的涼亭走去,卻沒有看見,身邊的子書皇后,低頭露出的得意的微笑。
微風吹過湖面,帶來了一陣潮溼的氣息,撲向一行人,頓時讓崇溪羽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兩個人坐在了涼亭的凳子上,看着湖水,偶爾閒聊幾句,小宮女端上來了一壺茶水,給兩人倒了兩杯。
“溪羽。”子書皇后突然喊,崇溪羽擡起頭來,有些疑惑的看着子書皇后。
“本宮今日本來就是要來餵魚的,所以從屋中拿了些幹掉的餅渣,不如你幫本宮拿過來吧,就在桌子上。”子書皇后笑的一臉無害。
崇溪羽作揖,走到了桌子旁邊,將桌上的兩個小碗拿過來,遞給了子書皇后一個:“真是難得和母后一起賞景餵魚,妾身這幾日煩悶的心情一下子就好多了。”
“本宮也是這麼覺得。”子書皇后掩嘴笑了笑,接過崇溪羽遞過來的小碗,示意讓崇溪羽坐下:“很少能有這樣的閒暇可以出來遊玩,再往後就到了入冬了,應該也沒有時間出來玩了。”
低頭稱是,崇溪羽轉頭看向湖水,卻突然發現,前方不
遠處有兩道紅色,一前一後的朝着這邊遊了過來。
“母后您快看。”崇溪羽心中驚喜不已,急忙站起來,看向湖中,果然,兩條錦鯉,一前一後的朝着自己的方向游來。
“溪羽果然是好福氣啊。”子書皇后忍不住咧嘴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低垂下雙眼:“本宮都不能看到錦鯉游到自己身邊呢。”
一句話,說的崇溪羽總感覺怪怪的,可是卻沒有想太多,只是覺得這件事情太神奇了,看着水下。
路過的小宮女和嬪妃們都忍不住朝着這邊走來,議論紛紛的看着錦鯉快速的朝着崇溪羽兩人的方向游過來。
兩條紅色的錦鯉,游到了崇溪羽的面前的時候就漸漸放緩了速度,然後竟然一個追着一個的尾巴繞起了圈。
“哇,太神奇了!”身邊嬪妃宮女們忍不住的看着湖中的錦鯉,一雙雙羨慕的眼睛都投向了崇溪羽。
不對,還是感覺不對。崇溪羽皺緊眉頭,轉頭看了子書皇后一眼,卻見子書皇后的臉上只有淡淡的笑意,根本沒有一絲的羨慕之意。
看這樣子,子書皇后明顯的是意識到了這件事情會發生。崇溪羽低下頭來,心中頓時有一股不祥的預感,低下頭,卻沒有說話。
錦鯉繞了兩圈,水裡泛起一圈圈漣漪,讓身邊的人不禁嘖嘖稱奇,崇溪羽低頭仔細的看着錦鯉,到底要發生什麼事情?有些疑惑的轉頭看向子書皇后,卻見子書皇后的嘴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挑起了一個笑容。
完了!崇溪羽心中喊着,果然,眼前水下的兩條錦鯉,突然翻起了白肚子,兩條錦鯉還在旋轉,肚子卻已經朝上,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天吶!”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頓時讓湖邊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一個個眼神驚恐的看着崇溪羽。
崇溪羽的臉色已經冷到了極點,緊緊攥着雙手。子書皇后騰的一下從涼亭的凳子上站了起來,退後了兩步,指着崇溪羽顫抖道:“溪羽,你,你怎麼會……”
“天啊,錦鯉居然莫名其妙的在太子妃面前死了?”
“那太子妃豈不就是不祥之人了?”
“天吶,太可怕了。”
身邊無數聲音讓崇溪羽的腦海中頓時一陣陣的暈眩,閉着雙眼,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一團團怒火順着心臟直逼頭頂。
“皇后娘娘!”大老遠的,就聽見李道長的聲音飄了過來,子書皇后轉頭看去,卻見李道長匆匆忙忙的朝着這邊跑來,旁邊就是葉志遠的轎輦。
“皇上駕到!”太監大聲喊着。
“給皇上請安。”子書皇后朝着葉志遠作揖,轉頭看着李道長:“李道長怎麼來了?”
卻只見李道長快速的跑到了湖邊,朝着湖水中一看,頓時面色慘白,指着湖水,激動的全身顫抖,跑到了葉志遠的身前跪下來:“陛下,您看臣說什麼來着!”
坐在轎輦上的葉志遠臉色大變,急忙下轎朝着湖水中看去,就看見兩隻錦鯉彎着身子,連成一個圓圈,翻着白白的肚皮。
“死了?”葉志遠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轉頭看着李道長:“真的死了!爲什麼?”
李道長深吸了口氣,拱手嚴肅道:“陛下可還記得臣向您提起過那個庚辰年二月十二日子時出生的人?”
一句話,說的葉志遠和崇溪羽頓時全身一僵。
“不祥之人。”葉志遠面色陰沉:“是這個人剋死了錦鯉?”轉頭環顧四周,勃然大怒:“這裡誰是庚辰年二月十二子時生日!”
陣陣眩暈朝着崇溪羽的頭頂襲來,說的是我,說的就是我!轉過身去,崇溪羽深深吸了口氣,閉着雙眼,崇溪羽,你已經是過來這一輩子的人了,你應付的了。
顫抖着,崇溪羽驀地睜開雙眼,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沉默半晌,才一字一句的緩緩道:“妾身就是!”
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
讓所有在場的人全都一震,驚恐的看着崇溪羽。
“原來如此!”葉志遠指着崇溪羽,鬍子都因爲憤怒而顫抖:“原來一直以來,宮中發生的這麼多的事情,都是你一個人的原因!”
都是我?崇溪羽咬牙,深吸着氣讓自己保持平靜,轉過頭去,卻看見衆多圍觀的人中,葉弘文站在裡面,一臉擔憂的看着她。
“你看看你看看!”李道長咂咂嘴,指着跪在地上的崇溪羽,嘆息道:“剛纔這兩條錦鯉是不是也是死在了你的面前?”
話剛說完,卻見子書皇后也慘白着臉,走到了葉志遠的身邊,顫抖道:“陛下,剛纔是妾身和太子妃一起在這裡賞魚。”轉頭看了看崇溪羽,一臉的驚恐:“當時兩條錦鯉朝着這邊游過來,妾身還認爲這是祥瑞,可沒想到它們游到了太子妃的面前,正當我感到不開心的時候,卻見這兩條錦鯉已經翻起了白肚子。”
有些委屈的貼在葉志遠的身邊,子書皇后顯然一副被嚇到的樣子。
“參見陛下!”身後突然一陣人頭攢動,當嬪妃宮女們四散開時,崇溪羽卻清清楚楚的看見,是大理寺的齊勇,帶着一衆手下趕了過來,衝着葉志遠拱手,道:“陛下,大理寺前來捉拿教唆太監刺殺王爺的幕後主使者!”
真是趕了一個好時候啊。崇溪羽心中不禁苦笑,擡頭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齊勇等人,慘笑,原來這是一場如此長久的陰謀。
“來人吶!”葉志遠的臉色變得冰冷無情,大聲喊着:“將太子妃先關進冷宮,再做審問!”
齊勇身後的兩個人走上來,將崇溪羽架了起來,拖着朝着冷宮的方向走去。
走過衆人的視線,崇溪羽不禁轉頭,看向人羣中的葉弘文,卻見葉弘文一聲沒吭,看着崇溪羽,滿眼的悲傷,嘆了口氣,低下了頭。
原來如此。
陽光燦爛的秋日,崇溪羽吸到了滿口的冰冷氣息,看着葉弘文的身影在自己的視線中消失。
不相信。崇溪羽低着頭,任由兩人將自己拖着向前。前世他是那個一直愛着自己到死的男人,他到了國破家亡的時候,還溫柔的對她說着永遠陪着她。
嗯,對,他不會的。崇溪羽在自己心中將一切絕望全部摒除,他一定還有什麼苦衷和計劃。這樣想着,崇溪羽的心情頓時平靜了。
這是一場針對她和葉弘文的陰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