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乾坤看着牀上躺着的顏縱月,臉色很沉很深,好半天才嘆息一聲:“令郎的毒,老夫短時間內無能爲力。”
“爲什麼?”顏正又要翻臉了,擡手要去抓蘇乾坤的領子,卻又忍了,手在半空中握在了拳頭,直直瞪着他:“這是劇毒嗎?會危及到他的性命嗎?”
“不會危及性命,只是這毒很蹊蹺,不像是……北冥慣使的毒藥。”蘇乾坤見多識廣,更是在三國的交界處,對各困也算了解一二的。
此時更是有意如此說。
“東籬?”顏正一下子就想到了什麼,猛的咬牙:“原來如此,本王明白了。”
這時他派出去調查這幾日顏縱月去向的暗衛走了進來,將顏縱月所去之處都一一說了一遍,其中就包括顏家名下的客棧。
更調查出了司馬華雄曾經在客棧逗留。
蘇乾坤不管那麼多,只是覺得可惜。
一邊擺了擺手:“半個月後,令郎自然就會醒過來了,不過這半個月其間,藥石無用,不用白白浪費精力了。”
說着起身離開了。
離開前,讓顏正記住曾經答應過他的條件。
這個時候顏正也沒有心情與他計較太多,聽說顏縱月半個月不會醒來,再加上調查出來的結果,他直接找上了司馬華雄的麻煩。
就算沒有直接證據,種種推斷,種種跡像也夠了。
在他看來,司馬華雄想要的太多了。
司馬華雄的幾處據點都被顏正派人給挑了,不留一點情面。
他與東離的合作已經無法反悔,也不能明挑,所以只能暗裡動手了。
只是如此,仍然讓他氣惱異常。
不多時,宮裡就傳出消息來,老皇帝將顏縱月手上的兵交給了魏思遠,讓他即刻帶兵支援邊關戰亂。
連夜起程,不得耽擱。
甚至將魏思遠和霏雨公主的婚事推遲了。
這也是魏思遠表現的大好時機,這一次皇上對魏家也生了嫌隙,讓他上戰場,是考慮了很久的決定。
北冥蕭雖然力茬自己去邊關,卻是皇上一句話,就收了心思。
因爲皇上說,魏家必須得做點什麼,讓北冥皇室看到他們的忠心。
這倒是正中安夏的下懷。
她也希望魏家能做點什麼,讓他們在皇城的名聲有所改觀。
娶異國公主一事,一直都讓衆人對他們指指點點,甚至有人說魏思遠心太大了,竟然將主意打到了公主身上。
衆說紛雲,也讓魏老將軍氣的不輕。
如果魏思遠在邊關打了勝仗回來,就會沖淡了人們對魏家之前的印像。
這也算是好事一樁。
“皇上……真的知道這一切了嗎?”安夏也有些擔心了,此時更是一點睡意也沒有了,直直看着北冥蕭。
燭光搖曳,照在安夏的臉上,忽明忽暗。
“這個還未必。”北冥蕭忙安慰了安夏一番:“不過……皇上是在針對顏正,這個不會有錯。”
安夏點頭:“是顏正太強勢了,怪不得任何人。”
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對了,天香樓那邊傳回消息了,他們在顏府看到了蘇乾坤。”
“蘇乾坤!”北冥蕭的確有些意外,驚了一下:“他竟然在幫顏正辦事……”
一時間有些後悔當初留下蘇家父女二人了。
若是斬草除根,就不會有這麼多的麻煩了。
“那……顏縱月是不是很快就能醒來了。”北冥蕭有些擔心了,畢竟那些兵是顏縱月帶着的,他一句話,可能比虎符更管用。
而且顏縱月很有帶兵,那些兵都與他稱兄道弟。
更都是過命的交情。
這種交情,會改變了一些觀念,會讓那些士兵不顧及軍令的。
“如果他醒來,思遠可能會有麻煩了。”北冥蕭有些坐不住了,想要起身:“不行,我們去一趟候王府,不能讓顏縱月醒過來。”
一旁的安夏忙擡手拉住他的手臂:“相信我,顏縱月不會醒過來的。”
“可蘇乾坤……”北冥蕭還是擔心,蘇乾坤也是名聲在外,他的醫術非凡,傳言更能起死人,肉白骨。
安夏一臉的胸有成竹:“這和醫術沒有關係,這是毒術。”
他敢保證無人能解。
關鍵這藥不是要人性命的,只是讓他昏睡不起而已。
擡眸看向安夏,四目相對,眼底都有對方的影子,更有着無盡的信任。
“好了,天色不早了,快去休息吧,明天還有大把的事情等着你處理呢,你得好好表現,不然這儲君之位可能就離你遠去了。”
安夏拉着北冥蕭的手臂推他說道。
這麼晚了,他們二人共處一室也不太好,特別是那些下人曖昧的眼神。
北冥蕭無奈,這是一會兒留一會推的。
北冥弦也知道了顏縱月昏迷不醒一事,更是有些意外,他覺得事情太過蹊蹺了。
更是揹着顏家人約見了司馬華雄。
今天的司馬華雄是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那臉色要多看就有多難看。
“出什麼事了?”北冥弦倒是沉得住氣,他的身後有常閔玉支持着,也是底氣十足。
根本不在意這北冥的局勢如何。
現在他要爭取的是顏縱月,至於顏貴妃,這顆棋子已經可有可無了。
他現在的目標其實是安思,只是一直沒有機會相見。
而且常閔玉也提醒過他,沒了太子身份,對女人更要小心謹慎了。
像安思那樣虛榮的女人,要想利用,必須得抓住把柄才行。
否則可能會適得其反。
他也聽到了一點風聲,知道顏縱月一事似乎與司馬華雄有關。
這兩國使團都沒有達到目的,更是都遲遲不肯離開。
這司馬華雄在打着顏素月的主意,端木悠雲則想破壞東離和北冥的和親。
所以,各有目的,都在這裡耗着。
“顏正那老匹夫也太狠了點,根本不給本宮解釋的機會。”司馬華雄咬牙切齒的說着,這一次他的損失太大了。
好不容易在北冥建立起來的據點,幾乎被顏正給全部剷平了。
想要再着手重建,談何容易,耗費的不是一點點的人力物力,還要在暗中行事。
他當然會氣,這會已經是火冒三仗了。
卻是顏正拒之不見,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現在……魏思遠可是大元帥了,這一次平南若是立了功,霏雨公主也是臉上有光的。”北冥弦這話裡有三分試探。
他也想知道,這顏縱月突然病倒是誰的手筆。
真是太缺德了。
司馬華雄冷哼了一聲,看向北冥弦的眼光也不怎麼友善:“太子殿下也還疑是本宮所爲了?魏家和顏家相比,本宮還知道哪個更有用。”
魏家不過是他的一個備用棋子。
只要霏雨公主嫁過去之後,魏家不與他們做對。
至於兵權,沒有也無所謂,有了更好,不過是錦上添花。
“哪裡,本宮只是實話實說,這魏家掌兵對公主來說真的是好事。”北冥弦打了個哈哈,看得出來,司馬華雄真的很氣憤。
“好了,不和你兜圈子了,今天來,還是希望你能在候王那裡說句話,至少也讓本宮解釋一下。”司馬華雄也是沒有辦法,纔想到了讓北冥弦從中間牽線搭橋。
他可不想這個時候與顏家出什麼矛盾,那樣對自己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他還惦記着顏正的姑娘呢。
正了正臉色,北冥弦點了點頭:“這個沒問題,話,本宮一定代到。”
他還要與東離合作,所以,態度得夠好。
趙傾德這幾日是忙的焦頭爛額,各種彈劾他的摺子如雨點一般。
每日裡皇上都青着一張臉,讓他在朝中已經無立足之地。
“父親,這如何是好?”趙傾德看着趙太尉,這一次顏家太狠了,他們根本無招架之力。
暗裡做了幾次手腳,想將顏家一起拉下水,卻是顏正那個老東西太狡猾,早就將證據毀的一乾二淨了。
而且自從顏縱月回了皇城,他們的生意也就停了下來,這段時間,更是將一切都洗得乾乾淨淨,似乎早就防備着趙家了。
“現在,東離太子和顏家的關係不清不楚的,應該做點什麼。”趙太尉也是眸色冰冷,這些年來,趙家也是與虎謀皮,顏正的狠,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一旦有人成爲他的絆腳石,不惜一切代價都要除掉的。
“火上澆油!”趙傾德笑了笑,點頭應了。
一向有些木納的趙傾德臉上卻是邪氣。
他不想坐以待斃。
特別是現在,有這樣的好機會,絕對不能錯過。
“找幾個證明人,證明一下那日在客棧裡司馬華雄做了什麼,記住,要找以前的與顏家一起合作時的親信。”趙太尉一邊點頭一邊說着。
顏正不仁,他當然會不義了。
“還有,儘快找到你妹妹,找到她手中的那本冊子,她一直都與顏正在一起,卻沒有遭他的毒手,說明她手裡有着顏正忌憚的東西。”趙太尉終於想起自己這個女兒了。
其實他也是沒有辦法了。
“其實這些日子思兒在宮中極盡榮寵,或許可以在皇上那邊給趙家說上話。”趙傾德猶豫一下,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萬萬不能。”趙太尉忙擺手:“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將思兒牽扯進來,後宮干政也不是小罪,到時候,怕趙家根本無法翻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