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長春宮,又長的這般秀美,再加上出身包衣烏雅家,綜合起來欣妍要是不明白這位是誰,恐怕她該買塊豆腐撞死了。
這分明就是將會有十多年時間寵冠六宮的德妃烏雅氏啊。
欣妍搖了搖頭,把許多念頭甩出腦海,纔想要閤眼睡覺,突然間,又一念頭涌上心間。
她今天講的幾句話不會又改變歷史了吧。
欣妍想想今天她說的那些話,告訴康熙血緣太近的人所生的孩子身體不好或者是怪胎的機率很大,誰知道康熙會不會認真,再想想姬蘭和康熙可也是表兄妹,別到時候姬蘭勾引不到康熙,那麼,被後世不知道多少女子稱讚溫潤如玉的八阿哥或者就不存在了呢。
一想到這個,欣妍有些偷笑,要真是這樣,也不知道以後哪位娘娘會生下八阿哥,不是姬蘭所生的八阿哥又會是怎麼樣的?
胡思亂想了好久欣妍才入睡,第二日起牀陪太后用了早膳,又寬慰了太后好久欣妍纔出宮。
她出宮的時候天已近晌午,回到公主府可巧明尚也剛剛回家,夫妻倆說了會兒話,欣妍把宮裡的事情講了出來,吃過午飯,兩個人一起去郭羅絡府上給三官保夫妻請安,欣妍把在宮裡打聽到的宜嬪的事情告訴郭羅絡夫人,且讓她知道宜嬪如今還算受寵,讓她不用太過擔心。
說到昨天佟貴妃生產的事情,郭羅絡夫人上了心:“貴妃娘娘昨天可好?咱們家明玉和貴妃向來親近,若是貴妃娘娘能平安生下皇子,到時候,提攜咱們明玉一把,明玉日子也好過許多。”
說話間,她垂下淚來:“按理說這話不是我該說的,可我一想到明玉心裡就難受,金尊玉貴養大的人兒。就這麼送進宮裡,一年裡頭見不得一兩次面,早知道……”
欣妍趕緊拉住郭羅絡夫人的手:“額娘別擔心,皇額娘可喜歡明玉呢。又時常關照,再說明玉長的好,性子也是個好的,皇上也喜歡的緊,她在宮裡自然過的好。”
說到這裡,欣妍嘆了口氣:“只是貴妃不太好,昨天也不知道怎的。前邊還好好的,後邊聽產婆們說是難產,好容易掙命似的生下個哥兒,結果一眼都沒瞧見呢,這孩子就沒了,也幸好貴妃沒見着面,不然還不定怎麼心疼呢。”
她可不敢說貴妃生了個怪胎,要知道。這是皇家辛秘,是絕對要把緊口風的。
聽欣妍這麼說,郭羅絡夫人也愁苦的皺起眉來:“好好的怎麼就……宮裡那些事咱們也不明白。可別是讓人給害的,自古以來這後宮爭鬥最殘烈,那可是真真殺人不見血啊,可憐我的明玉,可別落的這麼一個下場。”
“哪能呢,貴妃自來身子不好,咱們明玉身子骨可好着呢。”欣妍趕緊笑了起來:“再說,我時不時的進宮明玉有什麼咱們自然消息靈通,額娘切莫多想。”
不過,郭羅絡夫人的確話卻是提醒了欣妍。
她想着。就算是婉蓉和康熙是表兄妹,可也不至於第一胎就生個怪胎吧,這自古表兄妹成親多的是,或者生的孩子體弱,也有個別生個癡傻兒的,這怪胎可沒聽說過呢。
會不會是宮裡某些人暗害婉蓉的。在她懷孕的時候在吃食或者用的東西里下了藥,婉蓉每天接觸有毒的東西,天長日久,這身子骨強弱是小事,毒素進入胎兒體內,讓胎兒長的畸形是大事啊。
一瞬間,欣妍身上的汗毛都起來了,她思來想去,確實有這個可能,若真是這樣,查證出來倒是真能救婉蓉一救呢。
要知道,不管是天生不祥,還是血緣太近的原因,都有可能在康熙心裡留下陰影,讓康熙不待見婉蓉,甚至以後不再想見婉蓉,可是,要是有人下毒陷害就完全兩樣了。
這樣,一來可以洗脫婉蓉不祥的名聲,二來,也讓康熙心裡不至於紮上刺,這於婉蓉來說是最好的出路了。
佟家這條船現在不能沉,佟婉蓉現在也不能失寵啊。
欣妍握緊拳頭,就算是沒人下毒,污賴也要污出有人下毒的樣子,潑髒水的活計誰都會,只是看要朝哪個身上潑了。
她纔出宮,總不能又立時進宮吧,雖然她是公主,可頻繁出入宮幃也是忌諱。
欣妍一邊和郭羅絡夫人說話,一邊思量了一會兒,想來想去這件事情不能她出手,她要找個心狠手辣又有謀略的人來做幌子。
一瞬間,欣妍想到了婉瑩。
婉瑩是佟家女,從小和婉蓉關係也好,再加上這個婉瑩的心思當真深沉,若是能讓她出手的話,或者……
打定了主意,欣妍在郭羅絡家吃過午飯,就和明尚匆匆告辭離開。
回了公主府,欣妍親自寫了一封信讓姚黃給佟二太太送去,裡邊把婉蓉的尷尬境地講了一番,又把她想的主意告訴佟二太太,最後囑咐佟二太太要和婉瑩商量一番,到底婉瑩足智多謀,想事情也周全。
欣妍這自然也是跟明尚學會的,正大光明的陽謀。
她就是明打明的告訴佟二太太,你家二姑娘要失寵了,你趕緊想辦法吧,你那腦子沒你家大姑娘好使,最好讓你家大姑娘想法子出手擺平這件事情。
佟二太太心裡,婉蓉自然比婉瑩珍貴的多,爲了婉蓉,她肯定要逼着婉瑩出手的,這些可都是佟二太太的主意,婉瑩就是心裡生氣,也怨恨不到別人身上。
送完了信,欣妍就把這件事情拋在腦後,現如今南邊戰場還在膠和着,欣妍的生意也撤了許多,她整個人都輕閒的很,自然每日悠閒度日。
佟家的事情欣妍沒有去管,宮裡也沒有再去探聽消息,如今兩三日之後,一日,忽然佟二太太來訪,倒是讓欣妍驚了一下。
匆匆換了一身衣裳,欣妍帶着人迎了出去,纔打起簾子來。就見兩個小丫頭引着佟二太太一行人已經到了房門口。
“姨媽!”
欣妍笑着走上前來,佟二太太趕緊見禮,欣妍親手相扶:“姨媽可是稀客呢,好長時間沒來我這公主府。恐怕,連我家的門朝哪裡開都不曉得了。”
她一番說笑,佟二太太臉上卻沒有絲毫笑模樣,一臉的陰沉,只勉強笑了笑就隨欣妍進屋了。
纔剛喝了口茶,佟二太太就看看四周的丫頭,欣妍會意。擺手讓人全下去,欣妍才鄭重相問:“姨媽是有什麼事情要講?”
佟二太太已經紅了眼眶,手上捏着帕子不住的擦淚:“可憐我的婉蓉,我這真真……心都跟刀子割似的疼。”
欣妍愣神了好一會兒:“姨媽,蓉妹妹又怎麼樣了?先前的事情難道還沒有擺平?”
佟二太太哀聲嘆氣:“好公主,幸好你給家裡送了信,不然……當時我接了你的信可真真嚇壞了,千想萬想沒想到我們家蓉兒會出這樣的事情。這不是絕我們佟家的後路嗎,我和老爺叫了瑩兒來,三個人思量了好久。爲了保住蓉兒,沒奈何只得動用了當初佟太后留的那些……”
欣妍明白,佟家在宮裡也是有自己勢力的,而且勢力還不小,要知道,佟太后當初進宮的時候,佟家花費了不知道多少人力財力給她在宮裡收買人心,安插眼線。
後來佟太后去世,這部分勢力自然由佟家接收,這也是欣妍讓佟家去查婉蓉生產事情的原由。
靜靜的。欣妍沒有說話,只聽佟二太太在那裡絮叨:“不查不要緊,這一查,真是嚇死個人,沒想到我們蓉兒在宮裡那樣溫柔和順,從不妨礙任何人。卻還是有人受不得她,千方百記的要除了她啊。”
說着話,佟二太太已經開始抹眼淚了:“公主不知道,這宮裡真真見不得人的地方,我們偷偷的查了一下,也是我們家蓉兒沒心眼子,就是她懷胎的這段時間,不知道有多少人給她下毒呢,最可恨的還是皇后,借別人的手給蓉兒下了毒還不夠,還親自下了那等最最下作的毒藥,可憐我的蓉兒,懷的好好的一個哥兒就這麼折騰的……”
佟二太太淚如雨下,欣妍不知道她說的是實話還是栽的贓。
欣妍更傾向於栽贓,不然,怎麼這苗頭就指向皇后了,要知道,婉蓉現如今是宮裡除了皇后之外位份最高的嬪妃了,要是除了皇后,以婉蓉的出身家世,很可能就是第三任皇后呢。
“姨媽莫傷心了。”欣妍親自給佟二太太擦了擦淚:“都是蓉妹妹命苦,也是咱們沒考慮周到,沒有護住她,不然也不會出了這等事情,既然姨媽查出來了,還是儘快的讓蓉妹妹和皇上還有太后講一講,儘快讓皇上知道皇后的真面目,也好還蓉妹妹清白。”
佟二太太猛的點頭,可這淚怎麼也止不住:“我哭不是爲了這個,爲的是我苦命的蓉兒,她前腳纔剛剛生產,還沒有從小阿哥去了的噩耗中恢復過來,後腳,皇上竟然在看望她的時候,瞧中了她宮裡的侍女,就這麼的在長春宮就要了那個侍女,這事情已經傳的宮裡盡人皆知,可讓蓉兒怎麼擡的起頭來。”
說着話,佟二太太咬着牙,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那個狐媚子,以前蓉兒看她是個好的,要提拔她,誰知道她說想安安靜靜在宮裡呆到二十五歲,等放出去清清靜靜嫁人,蓉兒瞧着她心性沉穩,又喜歡她做的一手好針線,就把她安置在針線房裡,平時有什麼事都不勞動她,只專讓她描描花樣子,有時候繡上些花,做上幾件衣裳,有什麼恩賞,蓉兒也沒忘了她,誰知道,這賤人是個吃裡扒外的,在主子傷心欲絕的時候還敢往主子身上插刀子,我真恨不能立時剁碎了她喂狗。”
佟二太太氣恨非常,欣妍已經聽出些苗頭了,敢情,這是烏雅氏上位的前兆啊。
只是不知道烏雅氏這腦子是不是傻了,怎麼在這種時候勾搭康熙,雖然康熙是勾搭上了,可卻徹底的得罪了婉蓉。
烏雅氏現在只是個最低等的宮女,而婉蓉可是貴妃呢,招了婉蓉的仇視,起碼在這幾年裡烏雅氏是別想有什麼好日子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