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我一直對馬場的事情耿耿於懷,十三告訴我,四阿哥已經把馬場的事情告訴了康熙,但是康熙卻沒有傳喚過我,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這種寧靜讓我感到不安。
“十阿哥你怎麼了?很累嗎?”一堂課剛過,十阿哥又開始昏昏欲睡了,這幾天也不知道他怎麼了,感覺好像很累,難道他晚上都不睡覺的嗎?
“不是累,我是困。”
“太陽還沒有下山呢,你怎麼就困了,以往也沒看你這樣啊?”
“這和太陽沒有關係,關鍵在於,下一堂課是白晉的外文課,十哥一聽就想睡。”十四拄着下巴,無聊的翻着書。
“外文?又不是第一次上,十阿哥雖然你學的不好,但是可以努力的,你要有信心。”
十四癟了癟嘴巴好心的勸我,“子矜你就不用說了,十哥不是學的不好,是根本不學,你說也沒用。”
“十阿哥,你這也不喜歡,那也不願意學,你要怎麼辦啊?”
“子矜,我已經努力了。”
“我想十阿哥你的努力就是:五六七八,愛玩泥巴。一十七八,拳頭棍棒。二十七八,做了父親。三十七八,努力顧家。四十七八,前程遠大。五十七八,做也白搭。六十七八,乾脆歇家。”我不滿的諷刺着他,他一聽急了,“子矜,怎麼會?我纔不是那樣的人?”
“不是嗎?十哥,我認爲子矜說的很有道理呢。”十四興奮的點點頭,“子矜,你真是瞭解十哥。”
“喂,十四你再說?”十阿哥生氣的看着他,威脅的晃了晃拳頭。
“好好好,十哥,我錯了,我不說了。”
“十阿哥求求你,可不能睡,你只要把揍十四阿哥的精力拿出十分之一就好,你就會進步很大的了,再說你的學業可關乎着奴婢的命啊。”
“子矜你就不要總說這一句了,我已經很盡力了,好好好,你放心吧,我不睡,可是子矜你現在讓我睡一下好不好,就一會兒。”
“不好,萬一你睡着了,那就不容易醒了。”
“可是,我真的很困,我這樣什麼也聽不進去啊?還不是一樣?”
十四阿哥突然狡黠的一笑,對我使了一個眼神,故作驚愕的看着門口大叫,“雲英,你怎麼來了?”
“嗯?誰?雲英?在哪裡?在哪裡?她怎麼會來?”十阿哥聽見這個名字像打了興奮劑一樣,突地一下子站起來,驚慌失措的看着四周,“咦?雲英在哪裡?”
“哈哈……”十三、十四他們看見他的反應都笑抽了,“我說的吧,哈哈,十哥,果然最怕雲英。”
我看着他這麼大的反應有些不解的問:“雲英是誰啊?”
“十四你找死是嗎?”十阿哥惱羞成怒舉着拳頭就向十四揮去,十四嚇的轉身就跑,十阿哥緊追其後,看着他們一拳我一腳的在院子打了起來,那些小阿哥都跑過去看熱鬧,我回頭看向十三,“十三阿哥,你告訴我雲英是誰?好不好?”
“這倒是沒什麼不能說的,反正你終究會知道的。雲英,本名是博爾濟吉特雲英,是阿巴亥博爾濟吉特氏□□錦噶喇普郡王的女兒,她比你大一歲,在十歲以前她都生活在草原上,十歲那年她和普郡王進京,得到皇太后的恩准留在了宮中生活了五年,就在兩年前,她額娘重病,她纔會博爾濟吉特部落。那時她在這皇宮裡,最喜歡捉弄的就是十哥,別看十哥平時挺兇的,但是隻要看見雲英撒腿就跑,怕是落下病根了。”
“真的嗎?那個雲英格格那麼厲害嗎?”我開始對那個雲英格格有些好奇。
“是啊,最近高麗使節團要來,而蒙古也要派人過來,說是雲英也會跟來,這不,十哥天天夜不能寐,戰戰兢兢。”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看他這幾日他打不起精神來。”
“可不是。”
“那這回雲英格格來,不會有其他什麼目的吧?”
十三看了我一眼點點頭,“你說對了,其實每年這些番邦王爺都會來宮裡,除了運送貢品,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和親。”
“和親?你是說?”
“沒錯,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雲英就應該會成爲十哥嫡福晉。”十四不知什麼時候竟然躲到我的身邊駑定看着我,十阿哥氣急的直跺腳,“十四誰讓你多話,我纔不會娶她。”
“不娶?十哥,這話說的太早了,等皇阿瑪的聖旨下了,你再說說看?”
“憑什麼我娶?你、十二,十三,你們都有可能啊。”
“可是你和雲英可是年齡相配,從小就青梅竹馬,我們誰敢啊?”
十阿哥突然擔憂的看着我,好像什麼秘密被揭發了一樣,臉通紅,也不知道是憋的還是氣的,“你們不要說了,這正爲這事煩呢。”
我看着他們小心的問:“這個雲英格格很刁蠻嗎?”
“刁蠻?”十四想了一下,“還好吧,我和雲英接觸的不多,不過她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主,記得有一次我看着她的鞭子不錯,想借來看看,結果她不借不說,直接揮着鞭子就過來了,我差點被她打到。”
“聽你這樣說,雲英格格還會功夫嗎?”
“嗯,會一些,不過都是雕蟲小技,說實話,兩年前我或許還會忌憚,不過現在,我倒是不以爲意。”
“是嗎?那奴婢要小心一點,一點不能招惹這樣的主子。”
“不過子矜你也不用害怕,她和你比,說不定你能治她,而且略勝一籌呢。”
聽着十四的話,我總是覺得很是刺耳,“十四阿哥你是在誇我?”
“是啊。”
“可是,奴婢怎麼感覺你是在罵我?奴婢爲什麼能治住她?你們說她刁蠻,那不是說奴婢更刁蠻?”
“我可沒說?是你自己說的。”
我瞪了一眼十四,自己悶悶的想起事來,好一會兒,“啊~~~”
“什麼事?”十四嚇了一跳,“子矜你幹嘛?冷不丁的這一聲想嚇死人啊??”
“蓉月,蓉月怎麼辦?”我慌張的看向十阿哥,“蓉月可怎麼辦啊?”
“嗯?蓉月?是誰啊?”十四愣愣的看着我,十阿哥驚訝的看着我,“你認識蓉月?”
我拉住他的手臂,“十阿哥你絕不能去那個蒙古格格,如果她嫁給你,蓉月一定會受苦的。”
“蓉月?到底是誰啊?十三哥,你知道嗎?”十四阿哥被我弄的一頭霧水。
“是十哥的側福晉,也是子矜一屆的宮女,是子矜的好姐妹。”
“子矜,我也不想娶雲英,我現在躲都來不及。”
“算你有良心。”
“但是就像十三弟說的,如果沒有人去請婚,雲英差不多會是我的嫡福晉。”十阿哥雖然不願,但是卻無可奈何,“我現在也是沒有辦法,每天抱頭苦思,可就是想不到一個可以逃避的法子。”
“什麼?”我慌亂的看着他,“不行,絕對不行。”我看像十二、十三、十四,十二看見我的眼神趕緊別開頭,“別看我,我的嫡福晉已經有人選了,就差額娘請旨了。”
十三也搖搖頭,“我是不會娶的,那個雲英我真的消受不起。”
十四更是躲的遠遠的,“別看我,我更不會娶的,雲英在我心中就像一個母老虎,我纔不要撿這個燙手山芋,我也無福消受啊。”
“你們,你們是不是男子漢?就一個格格你們都不敢接,真是的。”
“子矜,男子漢可不是這樣形容的,你見到雲英你就知道了,要不然十哥也不會天天這樣的費神了。”
十三猶豫的說:“其實雲英並不像十四弟說的還可以,她真是一個被寵壞的格格,性格不好不說,而且常常弄的大駕雞犬不寧,我們真是怕了。”
“可是聽你們這麼說我就更擔心了。”
“是擔心十哥的福晉?”十三說話很婉轉,我癟了他一眼,“蓉月是一個很好的女人,爲什麼她就不能得到幸福?”
“子矜,我對蓉月是極好的,蓉月是一個很好的女人,可是……。”
“我知道。”看着十阿哥也是懊惱的神情,“算了,等那位雲英格格來了以後再說吧。”我別開頭漫不經心的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理他們,連上課也沒有任何的精神,他們看到我這樣也是素手無策。
一天就這樣混混沌沌的過去了,我無神的坐在蓮花池旁的大樹下,雖然現在天氣很冷,樹木已經枯萎,但是這裡仍舊是我最喜歡來的地方,默默的想着心事,手裡把玩着身上荷包上的流蘇。
“就知道你會在這裡?”聽着熟悉的聲音,我沒有回頭已經知道是誰了。
“十三阿哥這麼閒嗎?剛剛上完課又來這裡?”
“我想來看看你啊?”
“看我?今天不是看了一天了嗎?十三阿哥還沒有看夠嗎?”
“你在生氣嗎?”
“奴婢哪敢啊?”
“如果不是生氣,你不會在我面前自稱奴婢了。”
看着他坐在我的身邊,我輕瞟了他一眼,“十三阿哥怎麼自己一個人?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去找四阿哥嗎?你們不應該在一起嗎?”
“我去了,但是四哥不再宮裡,有事出京了。”
“所以才找我?”
“不算是找,我已經想到你一定會在這裡,蓮花池。”
我靜靜的看着湖面,湖面的邊緣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冰碴,但是中間仍舊是碧波盪漾,“十三阿哥還沒有說,你來這裡幹什麼呢?”
“請罪。”
“請罪?”
“蓉月的事情幫不了你。”
我就知道他會這樣,“沒什麼,我也只是說說而已,說來讓你們去娶一個刁蠻的格格是有些過分,人各有命,我的要求也太過分了。”
“但是蓉月不會受苦的,十哥雖然怕雲英,但是也不至於讓她無法無天,雲英成了十福晉以後,皇家的規矩也不是擺設,不至於讓她太過放肆。”
“嗯,那就好,蓉月已經失去了自己愛的機會,我希望她還是有幸福的機會,起碼生活可以無憂無慮。”
“有時間你可以去看看她。”
“嗯?”
“她有身孕了。”
“什麼?”十三的話讓我意外又驚喜,“真的嗎?什麼時候的事情?你爲什麼才說啊?”
“是昨天的事,我是一個阿哥,這樣的事情講出來,讓別人聽見總是不好的,所以只能現在,只剩我們兩個人的時候說啊。”
“啊,說的是哦。”我尷尬的一笑,“十三阿哥你想的很周全哦。”
“說你細心,是你總是先替別人着想,說你粗心,你有時候真是讓人苦笑不得,這樣的事情居然不知道。”
“喂,你是來諷刺我的嗎?”
“我怎麼敢?”
我開心的笑了出來,“這下就好了,蓉月有了孩子,就等於有了寄託,我也放心了,說起來,蓉月自從大婚以後我都沒有機會見到她,真是好想她。”
“如果想她就去看看吧,十哥一定會幫你的。”
“嗯,這一點我倒是不擔心。”
“你啊,總是擔心別人,是不是應該擔心一下自己?”
“我?我怎麼了?”
“怎麼?幾天前的事情都忘了?”十三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