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 四阿哥都已抱恙爲由沒有上朝,康熙詢問,十三都已偶感風寒回了話, 康熙微微點頭, 派了太醫過去, 倒是沒有出現其他的事端。
倒是八阿哥是一個有心的人, 一直牽掛着我的手傷, 又是送藥,又是送吃的,弄的我心中愧疚不已, 就像做錯了事的孩子。
我真希望自己不是一個穿越到這裡的人,真不希望能預見他們的未來, 因爲對於他們兩個人的感情, 我知道自己承受不起, 下一個決心又是何其的難,一旦選擇了一個, 就要辜負另一個。
四阿哥的感情是熾烈的,他三番兩次救我就是爲了那個承諾,雖然他表示的冷淡,但是每次的真相都讓我全身戰慄,給我的衝擊和感動都讓我難以割捨;八阿哥爲人謙和溫厚, 做的事情每次都是讓我感動, 好似一潭清水溫柔隨和的圍繞在你的身邊, 沒有壓力;可就是這樣兩個人, 我該如何割捨?看着桌子上清透晶瑩的荷花蓮玉佩, 還有那紅的似火的玫瑰朱釵,終於我下定了決心, 畢竟我要活下去,所以對不起。
“丫頭,在宮裡呆了些日子可悶了?”這天我剛進乾清宮,康熙卻說了這麼一句話,我微微一愣,“皇上,爲什麼這麼說?您不會是要出宮吧?”
“看你的樣子好像很害怕?”
我努了努嘴巴,“皇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是嗎?你是害怕了?”
“當然,奴婢倒不是怕別的,不過再出現和上次一樣的事,奴婢真的是……”
“丫頭,這回你大可放心,我們不是私訪,而是南巡,相反朕倒是擔心你,你這樣時不時的受傷,真是棘手。”
我看看自己的手,往袖子一縮,尷尬的一笑,“這個是意外,奴婢不會再受傷了,您放心吧,不過,皇上您說的南巡?是下江南嗎?”我眼睛一亮眨巴眨巴的看着康熙,這是這幾天裡唯一可以讓我興奮的一件事。
“看丫頭你的樣子,好像很高興?”
“嗯,下江南,早聽說江南風景如畫,有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美譽,當然想一睹江南風光啊。”
“那好,那就準備一下,兩天後出發。”
“兩天後?這麼快?”我一聽有些猶豫,康熙看着我的樣子有些奇怪,“丫頭不是很想看看江南的風光嗎?怎麼又覺得快了?你不是很心急嗎?”
“不是那個意思,丫頭確實很心急,只是,只是……,只是有些激動,夢想就要實現好像做夢一樣。”我找出了一個理由搪塞過去,康熙笑的很開心,“丫頭,那你準備一下,李德全讓子矜丫頭隨駕。”
“是。”
走出乾清宮,我深吸一口氣,其實之前在康熙面前我確實猶豫了,我是很想去江南,但是現在這樣的情形我又怎麼能去?四阿哥一直沒有上朝,也不知道他的傷怎麼樣?就這樣去江南,我又怎麼會安心。一時間那種快樂,變成了一種負擔,擾的我思緒不寧。
第二天,我剛剛沏好茶等待康熙下朝,突然聽見小太監們說:“今天四貝勒終於上朝了。”
“是啊,看四貝勒的樣子,好像病的很重。”
“哎,大病如抽絲,哪有那麼快就恢復的。”
我聽見他們的談話,心裡一種悸動,他終於來上朝了,那是不是證明沒事了?我心下一緊,趕緊吩咐別人準備好上茶的準備,自己則跑出乾清宮直奔太和殿的,等待那久違的身影。
看着他走出大殿和旁人說話的樣子,我站在下面渾身突然一陣戰慄,不知道是爲什麼,眼淚都隨之而下,好像分離了好久,那種思念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這一刻回想自己是怎麼度過的,居然是一片空白。
突然他好像感覺到了我的存在,看向我這邊,我看着他眼神趕緊轉身躲在石獅子下面,但是心裡卻有着滿滿的幸福。
我擦乾自己的眼淚,突然感到有人拉住我的手,我茫然看過去,還沒有看清楚他的樣子,卻被他拉着跑了起來,穿過中右門,直接跑向皇宮西北處的臨溪亭中,一路上我看着他的側臉,只感覺風拂過臉頰的輕快。在我看沒有緩過神的時候,已經被他抱進懷裡,他緊緊的抱着我,這一回我沒有猶豫,緊緊的回抱着他,眼淚再次流了下來,聲音哽咽的問:“好了嗎?還痛嗎?”
他開心的笑了出來,在我的頸間幸福的蹭了蹭,“不痛了,看見你就不痛了,你知道嗎?看見你這樣擔心我,我真的滿足了。”
我看着他依舊有些蒼白的臉色,和額頭細細的汗珠,心疼的拿出手帕擦了擦,“明知道自己有傷,爲什麼還跑?萬一牽動了傷口怎麼辦?”
他捂住腹部,突然有些痛楚的皺了皺眉,稍帶了一絲撒嬌的語氣,“怎麼辦?現在真的痛了,好像真的牽動了傷口。”
“什麼?真的嗎?告訴你不要跑了,這要是被人看見,你真的……”我懊惱的看着他捂住的腹部,不悅的嘮叨着。
突然他笑了出來,那笑聲中的輕虞的感覺,讓人可以感到他此刻格外開心的心情,“這樣的你纔像一個女人,我的女人。”
我看着他滿足又霸道的樣子,我的臉上一熱,“誰是你的女人?看來你的傷已經沒事了?我要走了。”
“等等。”他拉住我,“誰說我的傷沒事,現在真的很痛,看來傷口是牽動了。”
“我纔不信。”我執拗的別開頭,以前以爲他不會撒謊,誰知他倒是還會裝假,真是的。
四阿哥見我生氣,側頭看了看我,“我這回真的沒有說謊,你看看我的額頭,真的是有些痛了。”
我看着他額頭的汗珠,心下一驚,“你真的痛嗎?真的是,看來傷口一定裂開了。”
“怎麼辦?你還生氣嗎?”
我無奈的癟了癟嘴,“我扶你去佟佳貴妃的宮中吧,那裡有藥。”
“嗯,但是不要扶我,我自己可以,我在那裡等你。”
“可是……”
“我不希望你再受傷。”他看着我綁着繃帶的手,疼惜的撫摸着。我尷尬的收回手,“不是很痛嗎?走吧,我一會兒過去。
這回的我加倍小心,等我到了門口仔細的看了看周圍,才輕輕地敲了敲房門,他打開門拉我進去,“沒有人跟來吧?”
“應該沒有。”
他點點頭,手握着腹部,我趕緊扶他坐下,輕輕的解開他的衣襟,掀起內衣,“傷口真的裂開了。”看着那滲出的血跡,我的心中一痛,“我馬上拿藥。”對於包紮傷口,我現在算是輕車熟路,但是幫別人包紮,還是第一次,所以我的手接觸他的傷口,總是顫抖不已。
他看着我格外小心的樣子,淡笑出來,“怎麼?害怕了?你的手在抖。”
“我,我是害怕弄疼你。”
“不會,是你,就不會。”
我看着他,沒有想到他倒是會說話,冷漠的樣子,倒是有着一絲邪惡的調笑,“沒想到四阿哥倒是會說話。”
“我說的是實話。”突然他好像看見了什麼,莞爾的一笑,手扶向我的腰間,我身體一僵,本能想打開他的手,可是卻被他攔住,“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不過覺得這玉佩很好看。”
我心下一顫,慌張的捂住那塊玉佩,有些發窘的轉開身,找了一個藉口,“這個玉佩夏天戴不錯,玉體冰涼,倒也涼爽。”
“是嗎?難道別有別的用意?”
“什麼用意?”我看着他露出一種壞壞的微笑,心中不免忐忑。
“你說呢?你的臉紅了。”他突然抱住我在我耳邊輕語,我感到耳邊有些微癢,剛要推開他,他接着說:“我現在有傷,你這樣推開我,我的傷口會又裂開的。”
我聽着他的話,明顯就是在耍賴,真是的,我任由他抱着自己,一時間倒是感覺他的懷抱是那麼的溫暖,之前倒是沒有這種感覺,也許自己的心真的變了,“皇上要去南巡,你也要去嗎?”
他收緊手臂,“會,我已經和李諳達說過了,你會一起去。”
“我?其實你不用說,皇上已經讓我隨駕了。”
“只是不想有什麼意外,這回太子會被皇阿瑪留在京裡我不放心。”
“讓人不放心的人應該是你,你去可以嗎?這傷經得起那麼遠的路嗎?”
他嘆了一口氣,“我必須去,其實這回奏請皇阿瑪南巡的就是我。”
我握住他的手,心裡突然一緊,急着回頭看向她,“可是有什麼事情?”
他看我緊張的樣子搖搖頭,“沒什麼,不必擔心。”
“不必騙我,我想你也看透了我,我是那樣隨意相信敷衍之詞的人嗎?別人看我只不過是一個單純倔強強勢無禮的女孩,但是你沒有,我知道你可以看穿我。”
他伸手拂過我的臉頰,“是啊,一個女孩子雖然表面惶恐,但是眼神中卻透着機智,幾次在皇駕面前都會化險爲夷,這樣的女子有怎麼會讓人不注意?”
“所以,現在你想說實話嗎?”
他點點頭,“是有件棘手的事情,必須請皇阿瑪過去才能辦。”
“會有危險?”
шωш▪тt kan▪¢ Ο “什麼事牽扯進皇上,都有危險。”
“非做不可?”
“嗯。”我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看着我撅起嘴,輕輕的敲了一下我的額頭,“看你的樣子好像不高興了?是在擔心我?”
“有一點,但是倒不是很擔心,你既然要做,我就知道你有一定的把握。”
“果然你也懂我,那你那麼大的嘆息聲應該不全是因爲我。”
我猶豫的開口,“我擔心十七阿哥和勤妃娘娘。”
“你是怕太子……”
“嗯,想來,我們都離開了,太子會不會又如之前……”
“放心,他不敢,這回不似之前,和太子一起留守皇宮的還有三哥,五哥,八弟、九弟,有他們在,太子不敢有什麼大的動作,所以你不必擔心,畢竟這宮裡想抓他把柄的不佔少數,而且十七的身邊我也安排了人,如果有事,他們會不着痕跡的告訴老八他們,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看了看外面的陽光,“我出來也有些時候了,今日是我當值,唯恐皇上找我,我要走了。”
他看着我點點頭,“去吧,不過這玉佩不能離身,明白嗎?”
我看着腰間的玉佩,“即是戴上了,我不會輕易取下來的。”
他捧住我的臉頰,眼神欣喜專注,“這句話是我最想聽的。”說完看着他的頭向我靠了過來,我緊張的閉上眼睛,可是他卻猶豫了一下,在我的額頭印上一吻,我睜開眼睛看着他,他戲謔的一笑,“怎麼?失望了嗎?”
“嗯?”
他伸手輕撫過我的脣,“難道不是?”
我恍然一愣,趕緊向後一縮,臉頰發燙,不滿的呢了他一眼,氣鼓鼓的說:“奴婢告退。”
“嗯,去吧。”看着他一臉的惡作劇微笑,我跺了跺腳,羞愧的的趕緊推門離開。
“臭老四,死老四,居然耍我,真是的。”走的一路,我不停的詛咒他,手摸了摸額頭,不爽的嘟起嘴,“真是不該擔心他,下次準給他好看。”
“呦?這有是誰惹了皇上身邊的子衿姑娘了?要給誰好看啊?”突然一張臉超大特寫的出現在我的眼前,嚇的我本能的後退幾步,還沒有弄清楚是誰,就抓住來人的手臂,“大膽,宮中內院豈容你撒野?”隨即毫無預警的就是一個標準的過肩摔。